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個人,她悄悄的出現在你的生活當中,無聲無息的滲透進你的血液裡,當她轉身對着你微笑的時候,你就能感覺到幸福。
我愛你,是這個故事的開始,我愛你的你一顰一笑,我愛你偶爾撒嬌的模樣。
秦商不見得是不知道她此刻心裡怎麼想的,懶得去用腦子而已,讓林漫過去給她媽扯扯裙角,林漫走過去的路上,裙子被風吹了起來,頭髮隨着風向輕輕飄起,光着腳丫子踩在沙上,秦商站在她身後舉着相機,透過相機裡的那雙眼,那雙黑沉沉,幽黑的雙眸當中寫滿了依戀。
林小漫的眼睛都笑彎了,心裡舉着手,做着勝利的手勢。
拍都拍了,一看她爸媽就是不經常拍照的,姿勢硬的和石頭一樣。
“再拍幾張吧。”秦商道。
秦商的那點煩躁就像是海浪一樣慢慢的飄遠,林漫挽着他的胳膊,頭靠在他的手臂上,滿臉的笑容,笑的讓人覺得心情愉悅了起來,模糊不清之間大腦已經做出來了決定。
莫名的就是覺得和畫一樣的。
林清華偷偷拍了一張,覺得這一張真美,兩個人看起來怎麼就那麼般配呢?
給林清華和呂文拍合照,秦商有些不耐煩,這種不耐煩至少別人看不出來,林漫心細察覺到了,跑過去看照片的時候摸着秦商的手背,秦商挑着照片,林漫不經意之間半張臉貼着他的,兩個人看同一個屏幕,漫漫的臉被頭髮擋着,呂文那邊看不清,她歪着頭看着秦商,脣線上揚,滿眼裡裝的都是他,他的影子就在她的瞳孔裡晃動着,他們的手壓着同一個毽子。
呂文這輩子都沒拍過藝術照,覺得那些塗個紅嘴脣,穿的挺妖嬈的怪怪的,可今天託女兒的福氣,秦商很會拍,可秦商不說話,等於沒有任何的交流,林清華和林漫話多啊。
林漫給媽媽的耳邊別了一朵花,母女倆不認真的去看,也挺接近姐妹倆的。
“別呀……”
“換掉換掉。”
呂文穿着那裙子,覺得不行,這樣絕對不行,胳膊都露在外面了,她從來不穿不帶袖的衣服。
倒是林清華,其實他的話挺多,不過說的都是林漫,既然說的是自己感興趣的人,秦商勉勉強強的也就聽進去了。
秦商寧願看看天空,看看海水,他也不太願意和林清華一起坐着,有什麼可說的?
“小秦,過來坐啊。”
林清華坐了一會兒,站不住。
酒店裡的商場價格讓人恨不得噴口老血,至少對林漫而言,有些偏高,她好不容易把呂文哄回了房間,說自己去拿衣服,刷了卡,心裡默默的流着眼淚,腦公,我們倆要吃不上飯了。
可架不住丈夫和女兒起鬨。
“換什麼,我這樣就挺好的……”
林漫穿了一條好看的短裙,她說她帶了長裙,她媽的身材正好能穿,非拉着呂文回房間去換裙子。
沒有林漫,誰和誰認識?
秦商不認爲她老婆不好看,只是懶得開口給出不同的意見而已,林漫這舉動做的夠明顯的了,不是她媽,自己也懶得做這些。
“誰的老婆誰心疼,我是看出來了。”
林漫喊秦商,讓秦商過來幫忙拍照。
“不行不行,刪掉刪掉,我拍的太醜……”
林漫吐槽林清華的拍照技術,把呂文誇的和一朵花似的,說她媽怎麼看怎麼美麗,照片做了美顏,果然呂文年輕了很多。
“爸,你都把我拍醜了,就顧着我媽好看了……”
她年輕她有朝氣,她站在這裡,呂文怎麼可能還生氣呢,對上女兒的笑臉,那些不自在就煙消雲散了,配合着林漫的姿勢,僵硬的擺着造型。
林漫歪着頭,比着剪刀手。
“給我和我媽拍。”
見丈夫手機都舉了起來,她有心想拍,可姿勢擺了半天又覺得尷尬無比,臉一黑,眼見着就要以生氣終結掉,後面林漫抱住她媽的腰。
偶爾會有朋友說她,年輕時候多漂亮多漂亮,現在老的厲害,也是這些年操心的,別人說的多了,她聽進去了最後也深信不疑了,第二覺得自己也不會擺姿勢,天生不適合照相。
呂文有些手足無措的僵硬着身體,不是不喜歡拍照,牴觸的情緒第一覺得自己不好看了,老了。
在林清華心裡,呂文年輕的時候好看,現在依舊好看,他是不知道什麼是愛情,過了一輩子了,覺得這人找對了,那就是對了,沒有轟轟烈烈,但是我知道你的所有美好。
呂文拒絕,拍什麼拍,都不好看了,這些年糟踐的,老的和什麼似的,有什麼好拍照的?
“我給你拍個照片吧,難得來一趟。”
同樣的目標。
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商女士希望兒子快樂,他們希望女兒幸福。
“這有什麼好比較的,真的比較起來,我又沒本事又沒有魅力……”林清華說的輕鬆,他一直都是這樣認爲的,比較這個東西只會讓人的心變得焦躁起來,有什麼樣的本事過什麼樣的日子,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少的飯菜,既然親家給瞭如此之大的面子,你接着就是了,不要多想。
不是認識不到,可大部分人不都是這樣活着?接觸到商女士,纔會理解,人和人生長環境都是不同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乃至一句話,不能深想,不然就自慚形穢,她就連人家的頭髮絲都比不上。
幸好林漫沒隨了她。
呂文苦笑,她的這顆心啊,被生活磨礪的,早就不適應了休閒的生活,不適應了有錢的生活,會覺得不自在,不過那種苦哈哈的日子,自己都渾身不舒服,說白了她覺得自己就是上不了檯面。
“別擔心那些了,出來玩就是圖高興的。”
吃過飯她和林清華去散步。
林漫和商家的人相處的倒是挺自在的,呂文嚥下食物,覺得自己似乎是擔心的有點多餘,自己也清楚自己,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她做的不見得就有林漫做得好。
“我覺得挺好喝的。”
“你的那個好喝嗎?”舅媽問她。
舅媽遞過來給林漫,林漫端着杯子接着。
林清華多瞭解呂文,拍拍妻子的手背,一家人哪裡講那麼多的規矩,秦商的媽媽原本也不是一個將規矩掛在嘴邊的人,那就輕鬆一些。
林漫就坐在呂文的對面,呂文很想皺眉,喝眼前的就好了,爲什麼還開口要其他的?
“舅媽,我想喝那個……”林漫開口和秦商的舅媽要果汁,她想每一種都嚐嚐。
晚餐商家的人,以及林漫的父母一起用餐,商家的人也並非個個富有,涵養很好,很好相處,呂文提着的那顆心放了下來,偶爾有人問她話,她就回答,倒是桌子上的林漫,吃吃喝喝的,小姑娘一直笑。
商女士覺得學,誰都學得會,只要看着別人做就好,問題是,沒有必要額外的給大家增添負擔。
你這不按照套路來呀?
經理:……
“就是家人吃頓飯,大家舒服纔是最重要的,不需要那麼多的服務……”
“其實,我們也可以提供服務……”經理覺得這用筷子吃,這格調不搭呀。
晚上訂的西餐,這裡的西餐很出名,但考慮到呂文和林清華,索性商女士就讓廚房都給換了筷子。
他們倆下來,商女士的助理就打了電話上去,也就差個十多分鐘,商女士就出現了,呂文在商女士的面前多少還是有些拘謹,可又不像是當初那種一點底氣都沒有的感覺,商女士說說笑笑的,大多數都是林清華和她在交流,呂文很少會主動攀談,就是負責微笑。
秦商和林漫在房間裡,呂文和林清華出去轉轉,畢竟來都來了,不能一直悶在房間裡。
“嗯,我看她睡的挺熟就沒叫她。”
“她還睡呢?”
門鈴響,過去給秦商開門。
也不知道她平時休息的怎麼樣,難得睡的這麼踏實,都多久沒在她眼前睡覺了,呂文還是沒捨得把女兒叫起來。
呂文掛了電話,說是秦商,可林漫還在睡覺呢,叫起來?
“媽。”
“喂……”
呂文一激靈,電話就在她的身邊,爬起來接了起來,林清華也已經醒了,林漫還在睡。
回了房間,卻未見林漫,就已經猜到林漫八成就在她父母的房間裡呢,秦商按着電話毽子。
商女士拍拍兒子的手臂,秦商點頭,轉身離開。
“你回去看看漫漫餓了沒有。”
轉了一大圈,說好晚上要一起用餐的,回來的時間已經有些靠後了。
太陽有些大,跟在身邊的人爲商女士舉着傘,秦商的身後也有專人舉傘,商女士和身邊的人時而交談,時而安靜。
“這裡有兩個穴位,一個是寸穴,所謂寸穴即蛇的七寸之地,近首,另外的一個是生穴,即蛇的肛門之地,近尾,前者呢旺陽宅,後者宜陰宅,肛門者生門也,生生不息,連綿不絕之意,利後世,生穴本是大吉之地但是這裡的生穴之地龍脈由山近海將尾巴盤桓到了海水裡,海水裡泄出了排泄之物,就是焦島上的亂石,生穴之地既見排泄之物生氣便了無,且排泄之物見光,風雨玷污,成了大凶之地。”
秦商的眼球動了動,卻沒說話,商女士也不急,又轉身和坐在旁邊的人說着話,那人簡單的說了一下,他兩天之前就已經抵達了,轉了幾天。
“你覺得怎麼樣?”商女士轉頭去問兒子。
車子在夏島的周圍轉着,進行環島遊。
車子的門被拉開,秦商跟着母親上了車,又跟着上來四五個人,車門拉上。
林漫被送回了酒店,在父母的房間做了短暫的休息,呂文和林清華躺在一張牀上,沒有辦法林漫睡一邊了,睡的挺沉的,你說呂文也不能幹坐着吧,加上林清華也有點迷糊,三口人就都睡了過去。
“秦商,你來。”商女士叫兒子。
“你們是要直接去玩還是先回酒店休息?”助理問着林漫和秦商,老闆那邊肯定是忙不過來了。
商女士下了飛機就有人走了過來,助理也一直跟在後面,都顧不上林漫和秦商。
不僅僅是呂文,商女士的家人都被接了過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大家出來遊玩一趟,呂文和林清華住在酒店裡沒有出來逛,正在休息當中。
“你在夏島?”
林漫剛剛換上裙子,接到母親的電話。
夏島的風景是真正的好,下了飛機專車接送,沾婆婆的光兒嘛。
這是林漫和秦商第一次出門旅行,回上中那些不算,婆婆發話了,難得秦商也同意了,戴着新買的墨鏡,心裡美滋滋的,臭美的拿着鏡子照了幾次。
*
陳曉鷗摸着女兒的頭髮,這件事情站在道德觀角度,他們確實硬氣不起來,不過生意場上的事情也說不準的,既然願意用錢要一個逞強,也沒人能攔得住,她覺得萬幸的就是,嘉佳現在對佳岑的態度至少是有所轉變的,這樣的就夠了,別人家的事情她不好奇也不想幹預,自己家的孩子相處的其樂融融,這就足夠了。
“媽,她家拿了我們家這麼多的錢,還一直裝的和聖人似的,那個姓商的也是神經病……瘋狗一樣,咬着我們不放……”有病吧?
林漫林漫,不停的都是林漫,自己就算是當初不小心撞了她爸,賠了這麼多錢,補償了這麼多,難道還不夠?爲什麼和這家人牽扯就沒完沒了了呢?
“我不知道前輩子是不是欠了她家的,胡冕和她家是鄰居,住對門。”張佳岑說的有些煩躁。
“……那塊地……”和當初所想的有些不同。
陳曉鷗爲女兒解釋着,張佳岑現在已經完全的放棄了音樂,留在陳曉鷗的身邊方便她監督監護女兒,板着張佳岑的個性,有自己和張景川在,至少女兒的人生路不會走的太過於坎坷。
當初不是設想的很好嗎?
“媽,那塊地爲什麼要賣?”
張景川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被陳曉鷗給攔住了,張佳岑回了房間,沒有多久她母親就推門進來了,她累了一天,勉強坐了起來。
“爲什麼賣了?”
她扭頭看着放在父親手邊的東西,拿了起來翻了幾頁,就算是在不懂,那上面寫的字她還是認得的,姓商?林漫的那個靠山?
張佳岑點點頭,是呀,怎麼了?
“胡冕送你回來的?”
張佳岑坐到父親的身邊,張景川對着女兒笑,這種笑容是看見張佳岑就自帶的,不知爲何看見女兒就覺得高興,當初那塊地說白了也是張佳岑說她喜歡,裡面有包含這個因素,張佳岑依靠在父親的肩上。
“媽,怎麼了?”
“佳岑……”陳曉鷗見女兒回來,叫住女兒。
丈夫當初興建投資,她就勸過,拿女兒的生辰八字來說話,她不是不信,卻也不能全信,至少話還是要聽幾方的,偏張景川聽不得人家說不好聽的話,一意孤行,陳曉鷗搖搖頭,算了算了,都走到這裡了,只是損失了一些錢而已。
陳曉鷗撫着丈夫的肩膀,算了不要生這個氣了,人家有錢願意投資,他們何必枉做小人呢,即便賠了,以商女士的身家也是經得起,這些錢對她而言無非就是毛毛雨而已。
那塊地邪門的很。
“簽了,我等着看她,怎麼做大。”
拿出來幾十億就爲了賭一口氣?
她不是很明白商女士的做法,真心的不能理解,就爲了一口氣嗎?就算是張家和林漫之間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恩怨,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商女士何必枉做小人呢?真的疼愛這個兒媳婦,好好護着疼着不就好了?
“已經簽完字了?”
陳曉鷗倒了一杯水遞給丈夫。
“我知道了。”
張景川的團隊和商女士的團隊雙方已經協議好了所有的條款,電話打了進來。
爲了給林漫出氣?
接手人,他一點都不陌生,冤家對頭,商女士。
張景川在夏島投資的生意虧的一塌糊塗,好早之前就有人曾經說過,夏島那個地方邪門的很,這些年不是沒有集團想要入駐,進去容易,賺不到錢還惹一身的髒,這是何苦呢?想當初陳曉鷗也是勸過張景川,張景川請過一位先生,當時的那位先生說張佳岑的八字很特別,說了很多,最後張景川投資了,現在準備撤資。
商女士叫秘書爲林漫和兒子訂機票,她這次出去主要的目的是爲了工作,孩子們的目的自然就是度假了。
“好呀。”跟着婆婆走,有肉吃。
“嗯,我工作你和秦商去度假。”
“度假?”林漫不解。
“過幾天要不要和我出去度個假?”
當婆婆的攬着兒媳婦的肩膀進了電梯,司機提着一堆的袋子,東西放好他就提前回去了,商女士在林漫這裡吃了一頓晚飯,兒媳婦孝敬的。
“你不醜。”
沒有等她回答,林漫自顧自的說着:“秦商說我是和別人醜的不同,醜的比較有格調。”
商女士後知後覺的笑了出來,她笑着搖了搖頭,她承認林漫太有欺騙性,至少這樣的一面,是她沒想到的。
你兒子愛我,媽媽你是不是也被我的魅力給迷倒了?
混熟了,她就開始不正經了,現在在婆婆的面前也會小調皮。
“自己太幸福了,完全體會不到人家說的婆媳之間是天敵的定論,媽媽,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美?”林漫挑着眉頭。
從而何來?
愧疚感?
“我滿身的愧疚感。”
商女士停住腳步,回頭去看她,怎麼了?
“媽……”林漫叫了一聲。
“工作辛不辛苦?”
漫漫無聲的笑了出來,如果她媽以前還擔心她和婆婆相處不好的話,現在則可以徹底放心了,她婆婆就是個藍胖子,想要什麼都能從口袋當中變出來的。
商女士的後車廂裡買了一些吃的,說是買了一些,簡直就是恨不得把超市都給他們搬過來,看的林漫傻眼,什麼吃的用的都有。
漫漫有些不好意思,這種事情哪裡還用婆婆親自出馬?
“他一貫這樣的,不要管他,你藥吃的怎麼樣?”
“他最近有點忙。”
林漫搖頭,秦商最近又開始睡工作室了,一個星期能回來一天就不錯了,他們倆結了婚反倒是比沒結婚以前相處的時間更少。
“秦商晚上回來吃嗎?”
商女士說自己順路,過來看她一眼,林漫上了車,車子消失在臺門口。
是她婆婆。
下了班,今天限號沒有開車出來,秦商也不能過來接她,同事幾乎都是不順路,林漫剛擡腳準備出臺裡的大門,包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們漫漫有男朋友的。”同事也沒有提林漫結婚的事情,既然林漫不想說,那就有不想說的原因。
漫漫無聲的笑,這都是什麼和什麼,程諾和她?
“說程諾重口呢。”
“這裡……”招手,林漫打了飯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落座:“說什麼呢?”
不是她維護林漫,親眼所見,程諾如果是這樣資助林漫的,那估計林漫圖的就是程諾的活兒了,林漫這個年紀還沒到如狼似虎的年紀吧,找兩個青壯年,她受得過來嗎?再說程諾找她是爲了什麼?圖她的大衆臉?還是圖她一身的文藝女青年的氣息?
“我呸,她和程諾真的有什麼,還住在那種地方?”
這是一道難解也不難解的算數題。
傳說當中的天才到了她們嘴裡就變成了軟飯王,仗着顏高成功的當了小白臉,也許還有……活兒好吧,所以可以讓林漫心甘情願的養着軟飯大王,林漫怎麼樣的去養呢?就是依靠着程諾。
消息長了翅膀一樣的流傳開來,據說唸書的時候就談戀愛了,談了好些年,丈夫原本是個大才子,可惜身上的仙氣兒太重,一直沒有工作,靠着林漫養活。
“林漫是有男朋友的吧……”
程諾未婚,林漫未嫁的,就真的有點什麼,誰能說出來一個所以然來?
靠男人的命。
這就是命。
林漫是程諾親自挖的,現在搞出來事故,總要給些警告吧?可林漫依舊該出差出差,該上班上班,該寫稿繼續寫稿,該出書繼續出書,完全的沒有耽誤,甚至比以前有人氣的多了。
對內沒人知道,林漫有這麼一個強勢背景的婆婆,商女士和林漫,這怎麼扯也扯不到一起去,對外程諾成了林漫的保護傘,就連臺裡都有些小道消息。
有條件護着,她何必避開呢?避開了誰又能覺得林漫是沒有依靠她了?索性乾脆就把這個事情坐實了,她就是有背景就是有人撐着。
輕輕一句,已經足以。
“她是我兒媳婦。”
商女士披着外套,她看着星空,夜晚的星空不美,沉沉的黑彷彿是開幕之前拉了幕簾的屏幕一般,看不出來什麼稀奇。
“林漫的事情其實也不算是大。”現在就出面說情,是不是有些過早了?如果以後還闖禍呢?
商女士親自送客人上了車,車子離開,助理爲商女士披上外套,怕老闆着涼。
“你如果滿身的銅臭,那我們滿身的都是什麼?”
“有機會的吧,小姑娘和我不一樣,我滿身的銅臭。”
“有機會的,帶出來讓我們瞧瞧。”
他都好奇了,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維護之意可見,話全部都是反着說的,對方聽過不禁一笑,這孩子上輩子是修了什麼福氣?還是家庭背景特別的過硬?竟然讓商女士對她如此維護?
“她年紀小,沒有分寸,嘴笨腦子不靈活……”
商女士微微的側着頭,她的眼睛在夜景當中彷彿會說話一樣,那裡面都是星星點點,讓人忍不住沉淪其中。
還不用她親自出馬。
“你這個兒媳婦挺有魄力的,事情不算大……”也就是破了一點規矩,規矩要看當事人怎麼樣去看,有人說不好自然就會有人說好,如果是爲了這個兒媳婦,他覺得商女士就沒必要了,小事一樁而已。
“小夫妻不喜歡張揚。”商女士淡淡道。
“秦商結婚了,怎麼也沒宴客?”
吃過飯,她依舊沒有表明她今天做東家的意圖,倒是對方笑了笑,是他忍不住,他先說好了。
點到即止,纔是最高的境界。
商女士當天晚上請了一位貴客,大家吃吃飯,喝喝酒,不談工作,只談風月。
外界怎麼說怎麼批評,這點聲浪還不至於林漫就被冷藏了,即便曾經有誰真的打算殺雞儆猴,可林漫有個好婆婆。
下午相關會議,在會上東海衛視就被單獨提了出來溜溜,參加會議的高層也是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的,你要檢查我們遞檢查,你要認錯的態度,我們給態度,來之前臺裡就給了底氣,a富商又在他們臺砸了很多的錢。
“真是亂來。”
“看了。”
“清韻,看東海衛視的新聞了嗎?”
什麼樣的人去什麼樣的電視臺,也是對的。
謝清韻關掉手機視頻,她冷笑着,林漫現在怎麼也搏出位呢?看來東海衛視爲了林漫可沒下心思,這樣的招數也想得出來,真是低級的很。
“你出去吧。”
“林漫……”領導咬着牙齒,林漫無辜的看過來,怎麼了?
她寫這些東西還是比較有速度的。
“寫檢查嗎?我回去就寫。”漫漫主動接道,寫多少分?
領導的話還沒說完,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負氣的接起,過了一會兒,他冷冷的掃了一眼林漫。
“你暫時停職……”
當事人又回到了臺裡,一反之前的頹靡姿態,領導說錯她就認錯,低着頭,拿出來認錯的態度,可哪方面不一樣了領導也說不好,已經播出去了現在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了,怪只能怪審覈的,這次不讓他們掉層皮,他們就永遠不會長記性,拿着工資都跑臺裡吃喝玩樂來了是吧?
“我得回臺裡了。”林漫站起身,從一側彎腰,捧着秦商的臉,在他的腦門上親了一口。
她做到了。
林漫突然對着他笑了笑,她覺得自己沒心沒肺,她剛剛犯了錯,可能算是大錯吧,她現在竟然還在沉淪在秦商的眼光裡?有什麼要緊的,她臉皮一貫的厚,錯都錯了,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曾經發出來過質疑,爲什麼每一次有人受害,鋪天蓋地的都是受害者的各種報道而非是犯人的報道呢?
“我養你。”
漫漫的頭在桌子上撞了幾下,她好像撞暈過去算了,擡起頭,腦門有些紅紅的,這是剛剛撞桌子所留下來的痕跡,秦商彎着眼睛,伸出手點着她的紅腦門。
“做不下去了,我養你。”
“秦商……”林漫將臉埋進桌子,她的聲音悶悶的,別慣着她了,不然早晚她還得惹禍:“你不要無條件的站在我的一側。”
“規矩是用來打破的。”
“可是你看了會覺得很痛快對不對……”林漫似乎是想說服秦商更加像是想急於說服自己,她講的很多,都是她一個人再說,偶爾秦商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她的心安穩下來,她的手抓着自己的頭髮,也許是做錯了吧,大家的反應都是這樣的大。
“被處分了?因爲那新聞?”
在附近,秦商點了一份餐,他可能是真的沒有吃飯,勺子挖着米飯粒送入口中,吃得很香。
“下來吧。”
有個人撐着傘,慢慢走近她的視野當中,他穿着雪地靴對着她擺着手,單單一人一傘風光無限。
她不需要安慰,她沒有錯。
“秦商,我想一個人待會。”
窗外飄着雪花,不是很大,一片一片的從天空中落下,漫漫拿着電話望着窗外,她現在真的誰都不想見,也不想吃飯,很飽。
下雪了。
“我還沒有吃呢。”秦商道。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轉換,她林漫足夠的好,從小到大接受到的都是表揚,圍繞她的不管是來自自家還是旁人,永遠都是誇讚,畢業了她的生活就來了一個天翻地覆的大轉變。
“我剛剛已經吃過了,吃不下了,飽了。”被訓飽了。
“……有時間嗎?中午一起吃頓飯?”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林漫伸手去接。
她林漫今天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是爲了搏出位嗎?
午飯也沒怎麼吃,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難得的消停,就她自己,趴在桌子上。
也許她不應該做這份工作,真的不應該,有些對自身產生了懷疑。
別人安慰她,她倒是覺得更加內疚了。
其實新聞的底線到底在哪裡,沒人清楚,現在的規矩只是前人制定了一些,後人沿着走過去,慢慢的擴充而已,他們就是力氣大了,擴充大了,有什麼好道歉的。
“安啦,早就做好準備了,換一種方法去想,你覺得這不是搏出位的最好方式嗎?”
林小漫這一天寫了很多的檢查,很多人跟着她受牽連,她能對自己說無愧於心,對同事呢?
林漫帶上門,將程諾的臉隔絕在門板的那頭。
林漫轉身,手剛剛要碰觸到門的扶手,程諾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林漫,你這輩子發達不了,你也嫁不了富豪。”
林漫擰眉,什麼意思?叫她進來就爲了說這句話?
“出去吧。”程諾頭也沒有擡。
“怎麼罰我都認了。”即便再也爬不上主播臺她也認了。
“你倒是有良心。”
程諾將外套掛在椅背上,坐了下來,後背貼在椅背上。
臺長就是不一樣,辦公室真大,最直觀的感受嘛。
林漫進了程諾的辦公室,這也是第一次進。
“林漫,你跟我來。”程諾的視線越過長長的會議桌,直達林漫的頭頂,和負責人交代了幾句,事情也不見得就有那麼糟糕,這點事情壓下來就是了,他的聲音與他的人完全一致,尾調不急不慢。
領到氣的胸口還在起伏不定,簡直就是亂來。
“臺長……”
“人這麼齊?”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推開。
同事一個一個的低着頭,不認爲自己有什麼錯,可領到已經氣到頭頂冒煙,你如果在沒有任何的表示,這……
天真不天真?拿着那點正義感來作祟?你當別的記者別的電視臺,別的報紙都是死的?人家不能報爲什麼你報?就非要這樣的特立獨行?惹禍頭子。
“就是要重重的罰才能讓你們記牢……”
林漫端坐在桌子上的沿線邊角,她坐在那裡,手裡拿着一支筆,面前擺着一個本子,也不知道上面都寫了什麼,前面的領導持續的發飆,大家這個月的獎金都泡湯了,一個人失誤全體受害。
果然臺裡立即召開了會議,針對今天的新聞事故,身爲一個媒體人,什麼都做什麼不能做,不清楚嗎?這雖然不是林漫一個人出的問題,但現在需要殺雞儆猴。
麻煩來了。
“林漫,上頭找……”
電視鏡頭當中,林漫端坐在主播臺上,面色冷靜,她的聲音如同她這個人此刻一樣,聲音就像是冰,更加像是一把劍。
當天的新聞受害者一家沒有出現一張照片,甚至就連基本的信息都忽略簡單化。
應該千刀萬剮的。
呂文看了新聞,電視當中正在插播廣告,她恨得牙根都癢癢,就是因爲這樣的人多了社會纔會亂套的,沒有錢就去搶,你搶錢就搶錢吧,怎麼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報應嗎?
都是怎麼審覈的?這樣的新聞是怎麼播報出去的?每一關都是幹什麼吃的?人呢?當時都集體失明瞭嗎?
爲什麼什麼東西敏感,你偏要去碰觸?
“馬上把林漫給我叫進來……”啪的一聲,報紙摔在桌子上,領導扯着自己的領帶。
新聞當中竟然將三名已經被抓捕的罪犯一名在逃罪犯的照片無馬賽克的直接播放了出去,以及當時採訪的現場。
5號東海衛視的新聞要上天了。
林漫上了車,拉上車門,同事還在說着人渣,裡面的人就是人渣,這樣的人槍斃都是便宜了,應該有更嚴重的懲罰,比如五馬分屍,這樣想來還是過去的刑法更好一些,不配做人就不給你做人的尊重。
警察搖頭,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_ttκǎ n _¢o
“死的時候可以拍嗎?”
警察點頭,罪名已經足夠了。
“他會被判死刑嗎?”
裡面的犯人鬧騰的很厲害,警察請林漫和她的同事出來,犯人的情緒很激動,不方便接着做採訪了。
“……”
林漫緩緩擡起頭:“原來你這樣的人也知道這是畜生纔會做出來的事情。”
“那我就殺了他。”
“如果是你的親人,你的妹妹,被人這樣……”
女人嘛,用來做什麼的?
沒有爲什麼,當時慾望衝上了大腦,控制了大腦,想那樣做就那樣做了,過程他得到了快樂,在那個人的丈夫面前幾個人都得到了快樂,他後悔的就是,不殺人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鬧的這樣大了?
“沒有爲什麼,當時腦子不清醒了。”
那人擡頭對上林漫的視線,那雙眼中污濁無比,這一張臉讓林漫印象無比深刻,就是這樣的一張臉,毀了一個家。
“問你呢,爲什麼?”
那人低着頭。
“爲什麼拿了錢以後不離開?”
林漫推門進去,見到了其中的一名罪犯,大概二十五六歲上下的樣子,臉上有着那種特有經常熬夜纔有的渙散感,手被扣着,身上穿着囚服。
“不能拍照。”
“我能接觸一下他們嗎?”
警察追查了很久,案發後第四天將三名兇手捉拿歸案,另有一名犯人在逃。
事情的大概已經非常的清楚清晰,搶劫空房,見到女主人的性感照片後改變了注意,蹲守家中,將女主人夫婦殘忍的殺害,中間發生過的一切太過於慘烈,四名犯人綁着死者的丈夫情況下對女死者進行了lj,足足八個小時,屍檢的結果讓人忍俊不住想要大罵一聲,人都已經被折騰散架子了,即便這樣也沒有留所謂的一個全屍,身上某部位發現了牙籤,獸慾以後將死者以及死者丈夫殘忍殺害拋屍。
幾乎t城的報紙都在鋪天蓋地的報道一件滅門慘案,死者的各種信息慢慢的進入大衆的視野當中,有人堅守底線有人爲了銷量爲了點擊爲了自己的野心慾望將底線踩在腳下,女死者生前的照片被直面放到了網上。
秦商回來幾天基本還是維持忙碌的狀態,他忙些什麼林漫現在顧及不上,她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那是怎麼知道的?
“噢。”
“我當時人在高速,怎麼可能看見你。”脣角那抹戲謔的笑容一閃一閃的。
可時間上似乎說不過去,那個時候秦商應該沒有從高速下來呢。
林漫笑着看向秦商:“是,你看見我了?”
是,可問題他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