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方天賜一通電話提前做預告,季薇陷入兩難境地。
她人已在秦家過夜,座標離墓園車程只有三十分鐘,不去實在說不過去,可去的話,用什麼身份?
只有蘇熠晨和周舒母女還好說,獻一束花表達晚輩對先烈的心意,再正常不過的事,那要是遇上昨兒個壽宴上那些大人物呢?
饒是如此糾結,季薇未曾將內心種種情緒表現出來。
接受跑不了的事實後,她又想,都這樣了,不如展現出最從容的一面,優雅的去面對。
我是蘇熠晨的前妻沒錯,不管過去現在將來,他的妻子,捨我其誰?
蘇熠晨早上那兩腳不是白挨的,起來後一直暗中關注她的變化,發現前妻大人狀態調整得很不錯,便是笑了笑,繼續裝傻到底。
這樣就對了,拿出點氣勢來,站在我身邊的人,只能是你。
……
昨天來得太倉促,季薇穿了秦可人的衣裳。
黑色的chanel套裝,精練的小西裝外套搭配包臀的過膝裙,加上一頂硬材質的圓邊帽,通身黑色,端重不失優雅,性感卻不顯輕浮輕佻,連沒什麼表情的周舒見了都直言說,比我女兒穿起來好看。
她看季薇的眼色變化顯而易見。
可以不喜歡,可以沒什麼感覺,甚至對其在秦家的前景不看好,但人對人的那種欣賞是擋不住的。
在着裝上,周舒和秦可人同樣用心下了功夫。
黑色的裙裝,要顯出身段氣質,看質感便能判斷是某家的高級定製,不是非要講究得那麼細緻,而是很多時候當你到了那樣的位置,出席端重的場合,在着裝上分毫的差池都有可能淪爲詬病和笑柄……丟的是整個家族的臉面。
而季薇,猶豫特殊的身份,更需步步謹慎。
……
和平的用過早餐,於7點整出發。
細雨如紗,將剛有幾分起色的天空罩得灰濛濛的,對於b市而言,是難得潮潤的天氣。
墓園建在山頂上,全是上坡路段,加上薄霧影響能見度,蘇熠晨不得不將車速放緩,抵達時,比預計時間超出十五分鐘。
彼時墓園的門口已經停了十幾輛車,統一的黑色,只看車牌號碼都能讓人乍舌。
先來的人全都等在外面,三五成羣,面色裡有心無意的繃出一種嚴肅感。
有的撐着傘,有的坐在車裡,但車門是打開的,表示自己在。
男人們穿黑西裝,女人們按年齡爲分,以周舒和秦可人的爲參照,整體看上去都差不多,細節卻各有千秋,誰也不敢怠慢這場祭奠。
氣氛自然是凝重端肅的。
趁蘇熠晨停車的空檔,秦可人往外面掃了一眼,看到某處時,忍不住冷笑出聲,“關家居然來了那麼多人,給姑奶奶撐場面麼?”
坐在副駕駛上的周舒老早就看到了,略作深思後對蘇熠晨道:“這次你舅舅沒來,由你主持大局,姑奶奶和關家我會去協調。”說完又對女兒吩咐,“幫着你表哥一些,還有,給阿亦打電話,看看他到哪兒了。”
最後,她回身看向坐在後座的季薇,大約停頓三秒,卻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