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k頂樓,某雲的臥房靜悄悄。
三層的窗簾被全部放下,將早晨越發炙烈的太陽光完全隔絕在外,這也使得房內陷入無盡的漆黑中,伸手不見五指。
若非小狐狸來電,聶靳雲都不知已到第二天。
不對,正確的說,他在天亮時分才睡着……
空氣裡難得沒有和往昔一樣的他所熟悉的煙味,另一種以前從未有的曖昧氣息沁入他的鼻端,以回憶倒敘的方式,慢慢填滿他的大腦。
進度太快,他需要整理一下混沌的思緒。
昨天遊輪靠岸後,顧嬌要跟他走。
蘇宅裡有可愛的烙誠大魔王,她知道小傢伙無害卻也一直懼着,夠爲難的。
聶靳雲明白也理解她這小毛病,便豪氣的跟蘇熠晨說,以後她歸我管。
遂,直徑把人領回自己的地盤。
丁楠和阿忠這兩個小子在dark的樓下玩花樣,臨時召集了人手在一樓大廳入口處站成幾個小方塊,當顧嬌走進,啓聲的……
“大嫂好!”
坦白說,聶靳雲這個大佬隨和慣了,從沒受過這等待遇,手下這些人何時列過方陣迎過他啊!
只那會兒他更擔心,多是怕嚇着自己剛表白成功的女朋友。
結果,顧家小姐處變不驚,以氣吞山河之勢平靜的道了個‘乖’字,率先走進直達電梯。
dark的一衆手下們被震住了,某雲服氣得不要不要的,心說這肯定是我女人不假!
接着上樓,帶她參觀自己的窩。
再然後呢……
置身黑漆漆的臥室,坐在軟綿綿的大牀上,聶靳雲繼續沉默的回想,對那個‘然後’發生的事,仍感到幾分不真實。
至少他到現在還覺得,顧嬌在遊輪上驚魂未定,該好好修養,做個全身檢查都是有必要的,他……他沒那麼禽獸吧?
如是不確定的做着思緒,探手打開牀頭燈。
霎時,臥房內有了昏黃的光亮。
聶靳雲先從正對面黑色的電視屏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不着一縷的上半身無疑是強悍而結實的象徵,事實上,下面也沒穿,他清楚得很。
再向左手邊看去,籠着睡意的瞳眸與一道平靜的目光隔空相撞,驚得他心裡‘臥槽’了一聲。
總算清醒瞭然,原來不是夢……
以他火眼金睛的目測,被子裡的顧小姐應該和他一樣,大家坦誠相見了。
顧嬌像是早就醒來,也不吭氣,一味保持沉默,用自己那雙透亮的黑瞳在黑暗中捕捉某個人的輪廓,這會兒賴以燈光襯托,眸色清澈得直擊人心。
聶靳雲反倒不太好意思,習慣性探手撓頭,想開場白。
“你放心。”芭比在沉默中開口,正兒八經的說:“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臺詞被搶……
某雲卻不覺得尷尬了,顫笑聲在健碩的胸腔裡迴盪,“我先謝謝你了!”
順手拿起牀頭櫃上的煙,都叼了一支在嘴裡,想想,又放下,連同煙盒跟打火機一起扔進垃圾桶,靠回原位,睨了枕邊人一眼,厚臉皮的問:“話說,你家人好相處麼?”
他有預感,自己要走上偶像的老路了。
“我不知道。”顧嬌有一說一,再補充,“不好相處也沒用,反正,我不會虧待你。”
聶靳雲被她逗得停不下來,以前只覺得不耐煩,如今樂趣無窮無盡,這輩子不會無聊了。
“好,你這話我記住了。”他配合應聲,理順了眼前這一樁,再去顧小狐狸那通電話的內容。
讓警察同志到dark來做檢查是絕對不可能的,他確實早就不犯事,但難保手下那些小的沒個‘特別’愛好。
眼下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頂樓派對不會再有,新生活開始之前,做個徹底的清潔,求個踏實是不錯的。
想着,他拿起座機準備給丁楠打電話。
正與此時,望着座機話筒,興許真的是季薇的話起了作用,思緒在聶靳雲的腦中剛剛成型,就被他化爲行動。
他將話機底座拿起,用蠻力扳開,狐疑未足十秒,詭異的讓他從塑料殼的內部摸出一枚黑色長形的竊聽器……
“靠,居然真的有!”
……
臨近午飯時間。
聶靳雲給季薇回電,一邊感嘆小狐狸料事如神,一邊強烈譴責在自己臥室座機裝了竊聽器的賊!
昨天晚上聽得很過癮是不是?
季薇都不知道該先配合他的幽默感笑一會兒,還是憂愁擔心的事終於發生。
光是聶靳雲的心腹手下在各個角落和暗處那麼一搜,輕而易舉的找到許多監聽器和微型攝像頭,數量多得驚人!
黑暗之王的內心是極度崩潰的,誠懇邀請還沒離開蘇家別墅的警察叔叔們到dark來做客。
已經無關那些撲朔迷離的案件,他懷疑監視他的人深深的迷戀上了自己……
季薇受不了他無厘頭的猜想,強行結束童話!
片刻,樂慕炎和夏天如提前約好一般,先後來到蘇宅,前後間隔不到十分鐘。
夏天將新聞發佈會的進度做了簡單彙報,午飯後是要跟着季薇一起走,現場那邊,蘇珊娜和nikita她們正在做安排。
樂慕炎則頗有收穫,經過他徹夜不眠的調查,證明這半年內樂徵都處於被監聽狀態。
早些時候他抽空去了一趟樂家,在樂徵的臥房,書房,以及客廳找到幾枚微型監聽器。
當時這些小機器還有信號,可當他開始拆卸,還沒來得及做反追蹤,頃刻就斷掉信號,足見對方之警惕。
類似的竊聽器肯定還有,想要拆完,恐怕得有勞警方專門的部門去做清潔了。
至於聶靳雲對他那邊情況的描述過於詭異,季薇有預感,也許真的是某個變態的惡作劇呢……
下午1點過,醫院方面傳來消息,樂徵平安度過危險期,轉入普通病房,由警察二十四小時看管,若無意外,今晚就能醒來……
樂嘉大廈。
昨晚秋雨桐下游輪後立刻回到電視臺,通宵做直播節目,直至八點纔回到家,妝都沒卸,倒牀便睡。
醒來時已經2點過。
隱約,半掩的門外有電視的聲音飄進臥房,她意識清晰了幾分,揚聲輕喚:“非,你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