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麼?
樂慕炎並不認爲關野是在誇自己。
“假如小熙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呆着,而你會去她面前晃,惹她更心煩嗎?”他問,目光尖銳,聽來隨和的語調裡,細細計較之下,長滿尖銳的刺。
“我想,這麼不識趣的事,不會發生在我和她之間。”關野和樂慕熙交往得很愉快,卻並非每天膩在一起。
他認真的思考過,之所以那麼喜歡她,覺得她與衆不同,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她不會像別的女人一樣成天煩着他。
是人都需要獨自安靜的時候,誰也不例外。
“你想表達的是,剛纔不走過去並非出於心計考量,而是你想給她私人空間?”眼底漫出縷邪惡的光,關野對他嘲笑道:“真溫柔。”
“不然?”樂慕炎抿了一口香檳,淡淡道:“死纏爛打有用的話,她早就做了方太太。”
關野側目,順勢改口,“原來是自信。”
“你說的溫柔是性格方面,自信則單指我對夏天的感情。”樂慕炎清醒的分析着,好像他的大腦裡有一臺超級計算機,如今終於開機了。
誰能預料電腦的轉速和計算範圍有多廣闊呢?
關野不動聲色的打量他,又聽他繼續道:“溫柔和自信,或許這兩個原因都有一些,更或許是,我和方天賜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處事待人的方法也會不同。”
“說得是。”關總監打心底對大神理智的感情論調佩服至極。
方天賜是主動進攻型,樂慕炎是以守爲攻型,不知道他們兩人,哪一個更讓夏天感到棘手?
他用餘光籠住他的側臉,暗光涌動,惡趣味的問:“那你打算坐以待斃嗎?”
樂慕炎輕窒,顯然被難住了。
可對眼前的人,沒有對他挖心掏肺、傾訴心聲的必要。
深吸了一口氣,他反問道:“什麼時候對我的個人感情那麼好奇了?”已然意識對話不會簡單。
關野無所謂的揚眉,滿臉漫不經心,“可能是我無聊,也可能是從得知公司裡有方天賜的眼線……開始。”
樂慕炎凝了目光,神情有輕微的變化,“莫非你在懷疑我?”
真是見鬼了!
毫不掩飾的說,關野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你姓樂,而我、秦亦,多少與蘇熠晨有沾親帶故的關係。往下的人,如蘇珊娜和nikita,還有其他部門的主管權限不夠,對公司裡的核心內容掌控不多,季薇就更不用懷疑了,眼下他們夫妻同心,不能再好。至於夏天……”
視線定在餐桌前專注吃點心的女子身上,關野同樣持保留意見,“人心難測,凡事皆有可能。”
樂慕炎冷聲低笑,彷彿聽了這個世紀最後一個笑話。
“你應該把這些原封不動的告訴蘇熠晨,再聽聽他的看法。”
“遺憾的是,我也是他的懷疑對象之一。”關野聳了聳肩,那粒淚痣漫出淺淡的悵然,竟是有幾分惹人憐惜的委屈。
樂慕炎受不了他浮誇的演技,“關於此,我愛莫能助。”將手中的香檳一飲而盡,帶着幾絲隱怒,移身離開。
宴會中,無論多渺小的存在,都有機會成爲別人眼中的風景。
陸清澤和陸欣然這對天作之合,兩人都善於縱覽大局,察言觀色,是以,作爲置身硝煙之外的璧人,饒有興趣的做起場外點評。
“你猜方少爺成功了嗎?”陸欣然眉眼含笑,問她親愛的丈夫。
今天他們和方天賜一起入場,在電梯裡就得知他的真正的來意。
參加婚禮是其次的,說是,至少要約到夏天吃飯,有點兒勢在必得的意思。
陸清澤隔空和一位b市的舊時舉杯問候,末了收回視線,道:“不止成功了,我還知道他們約在哪一天。”
陸欣然詫異了,“你知道?”
魔術師不成?
陸清澤很肯定的說:“10月25號,天賜和夏天相視相戀,以前他們還說結婚也要在這天,結果卻是分手。”
真是個令人唏噓不已、又愛又恨的日子。
“日子是不錯,就是定得太遠。”陸欣然的索然無味的撇了下嘴。
現在才八月份,還有整整兩個月,兩個月,足夠這座城風雲變幻。
陸清澤看出她心思,攬住她的肩頭,埋首在她耳鬢邊輕吻,細聲軟語,“正因爲兩個月可以做很多事,所以……”
他收回身形,點到爲止。
陸欣然溫柔如水的望着丈夫,美目流轉,半響道:“你的意思是,兩個月就能定乾坤?”
“也不一定。”陸清澤看向方天賜所在的方向,視線中的毛頭小子,在他渾然未查時變得挺拔傲然,與叔伯們談笑間,眼角眉梢的稚氣和玩世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連他都看不懂的沉。
“天賜這小子,出牌路數詭異。總之我肯定,25號前後,一定會發生什麼事。”
陸欣然埋首喝花茶,低低悶聲,“就你最會虛張聲勢,說等於沒說。”
陸清澤聞言揚笑,被老婆下面子,那叫給他面子!
“他們鬧他們的,跟咱們沒關係,噯,你還沒跟我說蜜月想去哪兒呢?我昨兒個跟你提議那幾個地方都不錯吧,有喜歡的麼?”
“清澤,我想回醫院上班。”
陸醫生留職停薪兩個月,看新聞的人知道她做了富太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違了紀律,人間蒸發了。
“欣然,你忘了我們的婚禮?”陸boss好脾氣的提醒道。
陸欣然受不了的搖頭,把手裡的杯子塞給他,“我們的婚禮在10月18號,還有整整兩個月!”
人家鬧,爭破頭是爲大清洗,爲新仇舊恨,爲家族臉面。
你鬧騰,兩次訂婚宴外加世紀婚禮,前後耗時四個月,還要度蜜月?
也是醉了!
真是……沒法說。
眼看妻子走到別處去,陸清澤緊隨其後,不忘從服務生的托盤裡取一杯新鮮的果汁,“上哪兒去?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的婚紗還沒定好,要不要弄一個像可人那樣的皇冠?還有……”
兩人從季薇的視線裡劃過,引起她的注意,眼底不經意的流露出幾分羨慕。
她蹲在樑蘇蘇跟前爲她擦拭被雪糕弄得黏膩的小手,身旁,兒子正在說些什麼,她聽不進去,心神持續不安。
司徒旭來得有一會兒了,他會帶來怎樣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