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dark已是十點半,聶靳雲他們都不在,空間寬裕的頂樓缺乏人氣,使得朝夕本就不寧的心神更加悵然。
空落落的,說不出什麼滋味兒。
她鑽進房間,把衣櫃打開,蹲着漫無目標的翻箱倒櫃,也不知究竟要找什麼。
雲菲菲瞧出些許意思來,坐在牀尾睨着她的背影,賊笑着問:“是不是對那個樑四少動心了?”
“去!怎麼會,我跟他才認識多久啊。”朝夕壓根沒留意到,說這話的語氣頗強。
因爲急於撇清,恰恰印證了自己都沒留意到的真正的心思。
“你這明顯不對勁啊!”雲菲菲側目,故意道:“其實我看樑彧挺不錯,皮相不錯,待人彬彬有禮,渾身散發着斯文儒雅的氣質,沉穩內斂範兒,會燒菜這點太加分了!那吳越雖然和他在南方悅平級,平時誰說了算,顯而易見,他對你有心思,不是你不搭理就能完的。”
“那你想我怎麼樣?”朝夕敵不過她的熱血八卦心,只好從善如流,配合她把話題進行下去。
雲菲菲得到迴應,眼睛賊亮,“試試唄!不主動,不拒絕,先看他能爲你做到怎樣的地步,萬一真的把你打動了……”
真有那個‘萬一’,就沒秦亦什麼事了。
朝夕反映淡淡的,把扒拉出來的衣服一件件的摺好,放回去,擰着眉頭思量說:“目前不管我搭不搭理他,他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我只能說,看情況拒絕。”
至於主動,她沒那樣的心思,爲什麼要主動?
雲菲菲‘嘶’了一聲,斟酌間,忽而嚴肅起來,“朝夕,你認定了這輩子非秦亦不可?”
朝夕聞言,停下折衣服的動作,扭身和她對視,“你在說什麼呢?”
如何突然扯到秦亦身上去了……
“小妖精!別給我裝糊塗!”傲嬌小公主揚起下巴,銳色掃去,醒目道:“你要對樑彧沒感覺,躲他做什麼?饒是他爲你死去活來,你都不會在意。”
想躲,無非是怕了,心裡某處對他涌出來的感情有了迴應。
比之秦亦,樑彧不見得就完全被比下去。
“你和他剛認識,必然比不過和秦亦的兩個七年,但事無絕對,你別把自己往死衚衕裡推。前輩們有名言在先:和喜歡的人談戀愛,嫁對你挖心掏肺好的男人。當然,我不是說秦亦對你不好,我的意思是,有多重選擇,你沒必要把其他的路堵死,免得以後……得不償失。”
換個人,雲菲菲看着人家去跳火坑,連勸都懶得勸,不定還會就着跳躍的姿勢評價一番。
站在好姐妹的立場上,她寧可朝夕負了全天下,也不想她被誰傷了心。
從旁觀者的角度看,秦亦之餘朝夕是危險的存在。
表面上,朝夕對秦亦愛搭不理,被他追着走,可實際呢?她心心念唸了他那麼多年,他彈指一揮間,足以給她致命的一擊。
“我的意思,你懂不懂?”雲菲菲說完沒得迴應,從牀上翻起來,伸長了腳向還蹲在衣櫃前的人踢去,心黑道:“或者你拿樑彧給秦亦增加點兒危機感都行呢!他明說了要追你,女人得適當的給自己擡身價,千萬別說秦亦不需要!你和他分開七年,七年啊!好些夫妻熬不過這癢癢,分道揚鑣的多了去了。”
朝夕被雲菲菲說得極鬱悶,垂着腦袋嘆了口氣,“你能安靜的做鋼琴界的小公主麼?”
雲菲菲爽快的道了個‘能’!起身洗澡去。
反正她想說的也說完了,哇哈哈!
沒得一會兒,浴室裡隨着四濺的水花,響起雲菲菲五音不全的歌聲。
實難想像,她一個被古典音樂節追捧的鋼琴女王,唱起歌來如此的難聽……
朝夕無奈得頻頻搖頭,把雲菲菲先前的說話獨自品味了一番,終是無果,繼續搖頭,深呼吸!
找出明天出行穿的衣服,再翻出揹包,把錢包等等換進去時,纔看到秦亦發來的數條短信。
第一條是晚上八點多,他交代說:明天我先去接烙誠,之後再來接你,大概九點左右到dark,你準備好,雲菲菲也要去吧?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秦亦久等不到迴應,又發了一則,問:在哪兒呢?怎麼不回話?
那時朝夕正和姐妹們胡吃海喝,沉浸在梁氏私房菜的美味中,自是沒看到。
是以將近十點,秦亦又說:算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見。
隻言片語裡,滿是無奈。
朝夕看得心一沉,飛速的給他回過去:今天去看簡寧了,手機靜音的。
過了兩分鐘,秦亦回覆:還以爲你把我拉進黑名單。
朝夕盯着屏幕上那行字,怎麼就看出委屈來了?
他也會委屈?
不管怎麼說,她不是故意的,便又回道:我沒那麼不講道理。
遠在城的另一端,秦亦收到這條信息,聳肩輕笑,不敢和這位姑奶奶強辯,於是只道:早點休息,明天見。
破天荒的,很快收到她對他禮貌的迴應:明天見。
秦亦不可思議的揚起眉,笑意又深了些。
他盯着那三個字,遲遲無動作,直到旁邊一起說笑聊天的人發現他這不尋常的反映。
“阿亦,看到什麼有意思的事了?眉開眼笑的,真是少見,說來給我們聽聽?”說話的是個中年婦人,她坐在秦亦的正對面,手裡端着一杯花茶,不動聲色的將她中意的年輕人打量。
她是周曉的母親,如今t市的市長夫人,鄭慧怡。
今天是周鸞的生日,沒有大辦,只邀請了城中有血緣關係的親屬在家中小聚。
這會兒,蘇熠晨並着宋暄等人,陪周鸞和蘇世勳在偏廳裡切磋棋藝。
秦亦在飯後被秦可人拉在身旁,於客廳裡和女眷們坐在一處。
鄭慧怡身旁是秦海蘭與周曉,季薇懷裡抱着小安年,一旁的烙誠原本同秦亦連了手機對決遊戲,不想小叔叔忽然強行退出,認了輸,還旁若無人的拿着手機自顧自的玩起來,不理他了。
經鄭慧怡一問,大家都看着秦家公子,止不住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