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後,蕭厲聯繫了雲菲菲在國內的家人,雲父雲母正往t市趕來。
朝夕電話一直在無人接聽狀態,料想她今天是和秦亦出行,兩人看到新聞必然會回電。
而簡寧有孕在身,即便到了醫院也無濟於事。
雨還在下,無數記者守在大門外,連一隻飛過的蒼蠅都不放過。
雲菲菲在領獎臺上遇襲的消息已傳到國外,音樂界譁然,連y國音樂學院都直接向t市市政發來擔心的詢問:我們的瑰寶沒事吧?
她腹部中了兩刀,送到醫院時雖然還保持清醒,然而手術中,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何況她流了那麼多血那畫面,每每回想一次,都能讓蕭厲陷入混亂!
長廊的一端,電梯打開,丁楠和nikita還有三名警員從裡面走來。
“蕭先生。”nikita最先來到蕭厲面前,見他陰沉至極的臉色,便是再也問不出多餘的話。
通道盡頭的門緊閉着,紅燈長亮,證明手術還在進行。
眼下他們能做的,唯有等待。
nikita看了丁楠一眼,兩人還是在樓下剛遇到,她是代表蘇氏方面前來,後者自然是公務在身。
丁楠見手術室外只有蕭厲、他的兩個助理,和一位慈善晚宴的相關負責人當即判斷出這兒最能說得上話的人是誰。
“蕭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他禮貌道。
蕭厲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緊擰的眉頭沒有舒展的跡象,“如果是案情進展,那就在這說吧。”
那位晚宴的負責人連忙附和,生怕自己遺漏什麼。
若非出了這場事故,主辦方可能還不知道雲菲菲自身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
居然連y國的大使都親自來函關心丁楠和同事們打了個眼色,轉而對蕭厲道:“當時您也在場,應該知道行兇歹徒當場被捉拿。根據他身上的證件,我們已經查清楚他的身份和行兇目的。”
其實這些對於蕭厲而言相當次要,礙於雲菲菲的家人不在,他只好耐下性子配合,問道:“兇徒是單獨作案,還是另有主謀?”
非要停留在這個問題上找重點,他最關心的自然還是潛在的危險。
“單獨作案,但有協助人。”丁楠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一張照片,“這是我們在嫌疑人入住的酒店內找到的。”
照片的內容是一張a4紙,上面有幾行打印下來的字:週六晚七點,雲菲菲會出席t市的公開慈善盛典,後臺廚房送菜時間是下午四點,你的機會只有一次。
機會只有一次?
這顯然是引導性作案!
蕭厲深眸裡泛出森森寒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丁楠收起手機,道:“嫌疑人覃安,y國皇家音樂學院鋼琴系三年級學生。他曾長期騷擾、跟蹤雲菲菲小姐,對其生活造成巨大影響,並在一次公開表演上,意圖傷害她。後經醫院多項檢查,證明他有暴力傾向。爲了雲小姐的安全着想,y國那邊給覃安發了禁制令。去年春,覃安被學校開除學籍,但由於禁制令,他被迫搬到和音樂學院相隔五個區的城郊,每週定期接受心理輔導治……”
“好了,覃安的背景我知道了。”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蕭厲耐心不多,“他怎麼會在國內,給他提供信息的人是誰,你們查到了嗎?”
對於心理本身就有問題的人,輔導治療有狗屁作用!
覃安是去年春被學校開除的,足證他給雲菲菲製造的困擾已經長到可以以‘年’爲單位記!
若蕭厲早點知道,絕對不會留覃安在y國,更不會給他回到國內的機會!
關於那張a4紙,丁楠能說的不多,掌握的也本就不多。
“目前只知道a4紙上的信息是覃安自己打印下來的,那是他在上週收到一封匿名郵件,我們專門請kg的樂慕炎先生幫忙展開調查,不過……”
不過連樂慕炎都說了,現在只要手機聯網都能向世界各地發送郵件,連電話卡都不需要。
隨便在一個地點使用完,扔掉手機,了無痕跡!
對此,警方相當無力!
丁楠又道:“覃安今天早上九點入境,隨後入住距離晚宴會場最近的酒店,下午四點左右的監控也拍到他……”
同樣是話未說完,就被蕭厲擡手打住。
已經很明顯了。
“首先,給覃安準確提供雲菲菲行蹤和晚宴信息的人才是關鍵;其次,這個人很可能在菲菲身邊,就算對她不是瞭如指掌,也做過細緻的調查,否則覃安不會被引導回國,行兇成功;最後,這個人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蕭厲冷眸掃向丁楠等穿着制服的刑警,“各位警官,雲菲菲對鄙人來說非常重要,鑑於形勢嚴峻,我希望你們能儘快破案,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查明真相。”
語畢,他不再理會來人,轉首吩咐兩個助理,僱最好的保鏢,全天候保護雲菲菲的人身安全。
他的判斷,以及進一步的應對完全正確!
覃安的危險解除了,誰也不能保證幕後兇徒是坐以待斃,還是出其不意採取新的行動。
丁楠暗自佩服,這個蕭厲,相當厲害!
晚上11點,朝夕發現靜音的手機有數個未接和大堆短信,一直沒看電視的她這才得知雲菲菲身在醫院的消息。
秦亦陪她匆匆忙趕過去,爲了避開公立醫院外記者的鏡頭,又廢了一番功夫。
見到滿身是血蕭厲時,雲菲菲還沒離開手術室。
原本都要停下的雨,在深沉的夜色裡逐漸轉大,密集的雨滴聲加劇着清醒的人內心的不安。
等待註定是煎熬的。
朝夕從nikita那兒得知始末,震驚之餘,同樣對那個給覃安發送郵件的人在意上心。
小公主的交際圈子並不廣,要說得罪人,連天都會妒忌英才,她在鋼琴上的才能讓人怨恨,簡直是防不勝防!
凌晨4點,手術室的紅燈熄滅。
雲菲菲的手術很成功,直接轉入普通病房休養。
第二天早8點,她醒來,望見守在病牀前的衆人,用啞得不像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怨念說:“我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