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應了一聲, 外面有十幾個拿着大刀的人過來讓車上的人下車, 這一行人都是商戶,男人還好,女人嚇得哭喊一片。雨桐打量着那些人, 衣着隨意, 穿什麼的都有, 可能都是搶來的。一看就是烏合之衆。
好在趙府出來的人都穿着布衣,一副尋常人家打扮, 但是那十輛大車還是很顯眼。“都下車,東西留下,人不想死的趕緊走!”過來的人吆喝着。
“大爺,東西都留下我們怎麼活?求各位大爺讓我們留下兩輛車吧?”有人哀求
“你個殺千刀的!東西給我!”有膽大的與土匪搶奪。
趙仲良和隨從下來,與一人交涉, 雨桐聽着意思是給他們一些錢放自己過去。對方一直搖頭, 不同意趙仲良的建議。
最前面喊過來:“老三, 磨蹭什麼呢?快點的!把車趕着走啦!”
雨桐從地上撿起一把石頭子,看着前面的動靜,果然,趙仲良向後退,隨從一個個抄着武器就與那些人打上,聽到這邊動手了, 被搶的人也紛紛上去與匪徒爭執。雨桐的石子一個個很準確地打在土匪腿上。
腿受到偷襲, 土匪顧上顧不了下, 趙仲良的人很快把過來的十幾個打趴下。“大哥, 這邊扎手!”躺在地上的老三喊道。
前面傳來一聲槍響,所有人一楞,就聽那邊人喊道:“我看誰不聽話老子今兒就開葷!”土匪拿槍出來,頓時都安靜下來。
老二爬起來衝趙家人喊道:“你們能啊!接着打!這回老子斃了你們!”見沒人回答了,便張狂道:“兄弟們,去把馬車趕上回去!”
土匪這次上手的時候,很少再有人敢動了。幾個土匪紛紛過來要接管趙家馬車,雨桐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不遠處又想起一聲槍響。一個土匪倒下。“游擊隊來了!快撤!”土匪鳥散。雨桐沒再動手,而是看不遠處出現二三十身穿百姓服裝的人去追土匪。
這就是傳說中的游擊隊?大夥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忙收拾東西。等收拾好,受傷的也都擡上了馬車。追擊土匪的人又都回來,雨桐只是遠遠望着,看趙仲良幾個商戶每家拿出一條大洋,(那是一百吧!)由趙仲良代表送了過去。
推讓間那邊最終收了,雨桐聽着好像趙仲良說是支持隊伍的費用。對方給趙仲良打了一個收據。雨桐看沒事了才放下簾子,把三太太捂着耳朵的手拿開。“好了,外面沒事了!”
三太太不敢相信:“真的沒事了?”
“真沒事了,車馬上就走了”
“姨姨”陽陽投身於雨桐懷抱。雨桐一邊摟了一個。車終於動了,以後的路還算順暢。趙仲良不停讓人打聽着外面的消息,光聽着和談破裂,兩黨已經動起了手,所以趙仲良更加着急過去。
雨桐一樣揪着心,接下來的路還長着呢,就怕半路出點啥事,事情往往是越怕啥越來啥。火車到了長沙後人們滯留在裡。原因很簡單,前面打仗,你走是不走?但是火車不走了。
現在客棧爆滿,趙家的東西和人就是一大堆。“趙安,就近找房子租兩間”趙仲良頭髮快要急白了!這兒離廣州還有一千多裡地,怎麼過去?
趙安帶了一個跟班出去了半天才回來:“老爺,找是找到了,就是有些遠,附近沒房子”
“行,先安頓下來”現在有個窩就行,不然這麼多人和東西怎麼辦?
找了兩輛馬車來回倒騰幾趟才把東西運過去。雨桐搖頭,出門帶的東西太多,尤其女人左一個箱子,又一個箱子,這不招賊?陽陽和蘭心一路上都很萎靡,衆人最後到了院子。院子就是兩套民居,好在能生火做飯。
雨桐和徐嬸做飯的婆子丫頭開始忙碌大夥兒的飯食。男人們收拾要緊的放在房間,南方都是牀,沒炕,即使牀不小,一個房間住的人也是有限。
雨桐被安排到了隔壁宅子,陽陽跟雨桐慣了,說什麼也不跟三太太,三太太只好同意。但是雨桐在收拾完後還是跟趙安道在:“趙叔,夜裡警醒一些,咱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白天運來那麼多箱子,別讓人惦記了去!”
“我跟老爺說一下,我就把護衛安排在這邊了,你們那邊自己當心”
吃飽了衆人休息,半夜雨桐突然醒了,她的感覺很不對。衣服本來就沒脫,把貴重的東西裹在身上,背上揹包一把推醒身邊的徐嬸和蘭心陽陽。
“怎麼啦?”徐嬸體揉揉眼睛,一路上太乏,睡得有些死。
“先醒醒,我覺得不對勁,你跟孩子都藏起來”
徐嬸一聽馬上靈醒起來:“怎麼不對勁?我們藏哪兒?”
雨桐白天看了屋子,裡面真的沒啥,道:“外間好像有口大缸,我把你們扣裡面,無論發生什麼。你要保證他們不能出聲”
“好”徐嬸有些顫抖,裹了自己的包袱抱着兩個孩子讓雨桐把他們扣起來。下面墊了一塊木楔。房頂和外面有了響動。她手裡沒武器,只能抄起頂門的槓子。
門悄悄打開,倒把正想撬門的人嚇了一跳。雨桐一個悶棍將來人揍暈,用腳撿起掉到地上的柴刀,向最近的人砍去。
這幾年雨桐只把練體練到了第三層。但是對付幾個人還可以。隔壁已經動起了手,那邊傳來女人的呼救聲,雨桐心急,她聽到了三太太的聲音,但是這個院子進來十來個人,容不得她脫身去救人。
賊人看到裡面的人醒了出來,自己人一死一傷,更加肆無忌憚。嘴裡喊着本地方言,雨桐是一句聽不懂。向上來的匪徒揮刀就砍,時間就是生命。他們這個院子住了下人和一些貨物,隔壁趙老爺帶着三位太太和幾個男隨從。她不知道賊匪來了多少人,想過去救下對她不錯的趙老爺和三夫人,其餘的死活與她關係不大。
外面一動手,屋裡頓時哭喊起來,雨桐沒指望他們能幫忙,別幫倒忙就不錯。圍上來的幾個被殺後,院子裡還剩下八個,雨桐想過去隔壁救人。但八人一看面前的女人厲害,乾脆發狠圍攻起來,使得她不得脫身。雨桐左右兩把刀與他們打在一起。
人一個個倒下,雨桐有些氣喘。馬達!對面剩下五個男人,五人有些退縮,這女人殺紅了眼。沒想到這些老爺太太手下還有這麼一號人!
五人相視一眼,露出狠角色,人一着急就亂了分寸,梧桐想起身上帶的東西,從懷裡摸出一包藥粉,用力捏碎,在五人迎上來的時候揮舞間灑向衆人,對面的人知道着了道,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亂舞着道就跑,可惜腿上沒了力氣。雨桐上去一人一下,五人相繼倒下。
砍倒人馬上跳上院牆,隔壁只有趙安還在支撐着,屋裡已經進去人,她聽到了女孩的慘叫。不敢遲疑,向院內幾個匪徒撒了一把藥粉,先進了正房。匪徒喊着什麼,她沒聽好,也聽不懂。
二太太一定與三太太住在一起,裡面女人呼救和慘叫讓她幾步進去,雨桐看到裡面情形目眥欲裂,因爲她看到一個匪徒正把一柄刀插進了三太太陳慧穎的腹部,二太太已經遭遇毒手。“去死吧!”兩刀下去,屋裡的兩人倒下。
另一間房傳來大太太呼救聲,雨桐來不及查看三太太,忙過去,那邊不能再死人了!屋裡趙仲良正與兩人對峙,身上好像已經受傷。雨桐跳過去從背後一人一刀結果了性命。
“大太太先照看着老爺,外面還有幾個我去收拾了”外面趙安和另外三個賊匪已經昏迷。給那三個賊人各補了一刀。先進屋裡看三太太,外面天色漸亮,進來看清三太太陳慧穎衣衫凌亂,腹部那一刀太深,幾乎要了她的命。二太太已經赤.裸,又被捱了一刀,女孩是一刀斃命。
看來匪徒欲行不軌,外面突變讓他們放棄姦污而是選擇快速殺掉。
雨桐上去給陳慧穎把了一下脈,嘆口氣,沒救了!但是人還沒死。“三太太!”雨桐從包裡拿出銀針施針。
陳慧穎正看眼,吃力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嗯,你有什麼要交代的嗎?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盡力。陽陽沒事,你放心” 雨桐不想隱瞞,告訴了她最關心的事。
“謝謝,陽陽交給你,我放心,老爺還好嗎?”
“還不知道”
“要是他沒了,孩子你帶——箱子——你”沒說完就沒了呼吸。雨桐含淚幫她把眼睛閉上,蓋上被子。現在就看趙仲良的情況了。
她沒管二太太死活,去了趙仲良房間,屋裡傳來女人的哭嚎聲,是大太太的聲音。雨桐上去把了一下趙仲良的脈,很弱,生命在流逝。
大太太看到雨桐一把抓住她:“你不是很能嗎?快救救老爺”
“你先放手,我看看老爺的傷勢”雨桐把大大大的手打開,開始檢查趙仲良身上的傷,身上中了五六處。最要命的是腹部和胸部,根據她的經驗,腹部那刀傷到了肝臟,肝臟破損,以現在的醫療技術,不可能生存。
“大太太節哀!趙老爺肝臟破損,我無能爲力”
“無能爲力?哈哈哈!老爺常說你是本事人!怎麼你的本事呢?能力呢?哈哈!老爺,你走了我可怎麼辦?”說着痛哭起來。
雨桐給趙仲良紮上針,對大太太道:“有什麼話趕緊說,趙老爺還有幾分鐘時間”
大太太一聽,止住了哭聲,“老爺”
趙仲良努力張開嘴道:“出去吧!國內太亂!鋪子不要了!”
他看向雨桐:“幫我照顧好陽陽,他跟你親”雨桐點點頭:“放心趙老爺,三太太也走了,她把陽陽託我照看,她的傢俬留給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