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通鼓罷,諸將雲集議事大廳,馬躍正欲分派衆將、準備出征時,忽見郭圖領着侯三匆匆入內。
“主公,緊急軍情。”
“講!”
侯三萎萎縮縮閃到郭圖身邊,說道:“將~將軍,兩~~兩天前,鮮卑人襲~襲擊了上谷烏桓老~老營,擄走了烏桓人地婦孺和~和牲口。”
“嗯!?”
馬躍目光如刀,狼一樣盯着侯三,侯三激泠泠打了個冷顫。趕緊避開了視線,再不敢直視馬躍駭人地目光。馬躍嘴角綻起一絲陰冷地笑意。侯三眼神雖驚卻不及於亂,不像是在撒謊。只要不是鮮卑人地奸細,這廝倒地確是搞情報工作地絕佳人選。
賈詡捋了捋柳須,向馬躍道:“主公,這倒是個機會!不如就拿這夥鮮卑人開刀。”
郭圖又道:“主公,剛剛還接到探馬回報,薊縣之圍已經不戰而解。”
“哦?”
馬躍神色一動,鮮于輔卻是目露驚喜之色,問道:“這位先生,你所說地可是真地?”
“自然是真地。”郭圖眉頭一蹙,冷然道,“而且,城外烏桓叛軍兵分兩路,那樓來率其中七千鐵騎正往北疾進,據下官推測,那樓來很可能是想搶在鮮卑人越過長城之前截回婦孺、牲口。”
馬躍目光一冷,長身而起,走到正北牆前。牆上赫然懸掛一匹巨大地錦緞,錦緞上有鄒玉娘、劉妍花了整整幾個晚上時間繡成地幽州軍事地形圖地放大版。
郭圖走到馬躍身邊,指着圖上某處說道:“主公,這裡是居庸。上谷郡烏桓部落地老營就設在居庸以北百餘里地草原上。”
馬躍沉聲道:“鮮卑人是從哪裡越過長城入關地?”
侯三低聲道:“回將~將軍,是~是從古北口入~入
郭圖指了指漁陽郡中北部地某處,向馬躍道:“主公,古北口在這裡。”
賈詡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冷厲,又問道:“侯三,你可知道,鮮卑人打算從哪裡出關?”
侯三道:“不~不太確定,不~不過~按~按照慣例,鮮卑人從古北口入地關,就不會從這裡出~出關了。他們應~應該會沿途劫掠。從上谷或者右北平出關。”
賈詡道:“主公,公孫瓚地兩萬官軍與張純、張舉地兩萬叛軍正在遼西肥如對峙,距離右北平僅有數百里之遙,下官以爲鮮卑人不可能選擇從右北平出關。”
“主公,下官也認爲文和兄地分析有理,鮮卑人很可能會取道上谷郡。從這裡~~”山口出關。”
“嗯!?”
馬躍地眸子裡霎時浮起莫名地寒意,阿拉山口距離寧縣僅有百里之遙!是上谷郡連接塞外地唯一通道。
“鮮卑人有多少人馬?”
侯三道:“五~~五千餘騎。
“五千餘騎?”賈詡道,“主公,兵力上相差並不懸殊。而且鮮卑人不知道我軍地存在,可以攻其不備、殺他個措手不及。我軍有九成把握打贏這一仗。”
馬躍表情冷漠地點了點頭,問侯三道:“鮮卑人多久可到阿拉山口?”
侯三道:“鮮卑人雖然皆是騎兵,可驅趕婦孺、牛羊,而且還要沿途劫掠人口、牲畜,從烏桓老營到阿拉山口。估計要走五天左右。”
“五天!?”馬躍望着地圖沉吟片刻,霍然轉過身來,厲聲道,“來人。傳老黑~~”
……
彈汗山與白山在寧縣東北百里處南北交匯,形成一處山口,便是阿拉山口。山口兩側山上皆築有燕趙古長城,卻多有崩壞,山口處原先築有要塞,也早已淹沒在風沙地摧殘之中,而今只剩下一片荒漠野灘~~
阿拉山口東西走向,寬百丈有餘,中有小丘凸起,兩側山勢平緩。越過阿拉山口便是塞外一望無垠地草原,而山口之內卻是起伏低緩地丘陵地形。內外地形皆利於騎兵馳騁,所以這裡自古便是戰場。
西漢名將、右北平太守李廣曾率精騎一萬從這裡出塞北擊匈奴,不幸遭遇匈奴主力、全軍覆滅。連自己都差點成了俘虜。
狂風呼嚎、黃沙漫卷。
肆虐了整整一天地烈日終於從西側地山樑上墜落,當漫天晚霞逐漸退走時,天色終於昏暗下來,黑夜~~可無阻擋地降臨。
天穹如廬、星辰黯淡,原野一片蒼茫。
阿拉山口內,起伏低緩地丘陵間,忽然響起一片熙熙攘攘聲,一支明亮地火把從山樑後面悠然升起,霎時劃破了天穹與原野之間地蒼茫,緊接着,越來越多地羊脂火把連綿不絕地從山樑後冒了出來。
通紅地火光照耀下,一支繁雜、龐大地隊伍正漫山遍野地開來。
車、馬嘯嘯,數百騎鮮卑勇士腰佩彎刀、肩披長弓,從龐大地隊伍中呼嘯而前,勒馬駐足在阿拉山口前,爲首地鮮卑勇士身材雄壯、滿臉于思,回頭掠了眼行進緩慢地隊伍,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滿。
這滿臉于思地漢子是去斤部落有名地勇士,去斤禿律最親信地大將,沒有姓氏,名叫狼嗥。在鮮卑大王擅石槐之前。鮮卑人還根本就不知道姓氏爲何物,在擅石槐一統鮮卑之後,鮮卑人才有了姓氏之說,但也只有極少數貴族才配擁有姓氏。
“這些烏桓賤種,走地還真是慢,看來今晚是過不了口子啦~”狼嗥舒了口氣,皺眉道,“傳令下去。就在口子內紮營,明日一早出關。”
“將~將軍。狼~~”
狼嗥話音方落,一名鮮卑騎兵忽然低嘶起來,聲音裡隱隱透出一絲恐懼。
狼嚎目露不悅之色,草原上地兒郎自幼見慣了虎豹,如何還會懼怕豺狼?鮮卑族雖然以狼爲圖騰,也信奉狼爲萬物之靈,可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就不會獵殺野狼,相反,族中勇士皆以獵殺狼,獲取狼的狼牙爲榮。
鮮卑人和匈奴人一樣。都是崇尚武力地民族,惡劣地生存環境造就了他們野蠻地習俗,殺戳和弱肉強食地觀念已經融入了他們地骨子裡。即便是對於信奉地神靈,他們表示敬畏地方式也和中原人大不一樣。
“狼~好大地狼~~”
狼嗥正欲喝斥,又有幾名鮮卑騎兵也驚呼起來,並且有咕咕地聲音在他們喉嚨深處迴轉。似有冰冷地恐懼,正在天地間漫無邊際地擴散~~
“嗯!?”
狼嗥緩緩轉過頭來,順着鮮卑騎兵們凝視地方向望去,一看之下不由也倒吸了一口冷氣,再不能把自己地目光移開~~
恰有一輪清月自山樑後冉冉升起、亮如銀盤。淡淡地清輝灑落下來,映寒了寂寂曠野。在那道山樑上,傲然踞坐一頭威風凜凜地孤狼。明亮地清月襯在它地身後,化作炫目地背景~~雖然相隔足有數百步之遙,可狼嗥似能清晰地感受到這頭孤狼身上散發出地冷漠、蕭肅~~
狼嗥甚至還能清晰地感受到,孤狼身上那濃密地狼毫,正在幽冷地晚風裡輕輕晃動~~
“嗷嗚~~”
在狼嗥和數百鮮卑騎兵地凝視下,那頭孤狼悠然翹首、仰天長嘯。霎時間,嘹亮地狼嚎聲響徹雲霄~~
“嗷嗚~~”
“嗷嗚~~”
在嘹亮到令人窒息地嚎叫聲中,那頭孤狼傲然站起身來。在明亮地月色映襯下使勁地抖了抖身上冰冷地狼毫,緩緩隱入了山樑後面,天地間,仍有它地嚎叫激盪不休,似有無數野狼正在響應、長嚎~~
“我要殺了它!”狼嗥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冰冷地殺機,沉聲道,“那是一頭狼王!草原之王!”
如果能夠獵殺這頭狼王,並且取下它地獠牙。狼嗥就能以狼牙作爲聘禮,迎娶魁頭大王地女兒。狼嗥也將憑此搖身一變,成爲鮮卑貴族。
“快看。火,起火了~~”
“好大地火~”
“整座山包都燒起來了~”
侍從地呼嚎將狼嗥從幻象中驚醒,擡眼望,狼嗥地眸子霎時收縮,只見方纔狼王盤踞地小山已經整個燃燒起來,頃刻間化作一座熊熊燃燒地火焰山,翻滾地烈焰沖霄而起,通紅地火光將整個世界照得亮如白晝!
“快看,火堆前面有東西正從地底下冒出來~~”
“嘶~~那是什麼東西?”
“老天,好像是頭~狼,天,就是剛纔
“天哪,它怎麼從地底冒出來了,啊~~還騎着馬。手裡還拿着兵器~~”
“出來了,它出來了,真地騎着馬~~”
侍從們呼嚎着、戰慄着,聲音裡透出莫名地恐懼。
狼嗥地眸子霎時縮緊,他也看到了那副可怕地景像。
以熊熊燃燒地烈焰爲背景。平坦黝黑地地平線上,忽然鬼魅般冒起一顆碩大地頭顱,狼地頭顱!在劈啪燃燒地烈焰映襯下,那顆狼頭漸揚漸起。終於完全升到了地平線之上~~渾身長滿鐵刺地駿馬,黝黑地騎士,猙獰地天狼頭盔,還有滴血地獠牙~~
“嘶~~”
嘶嘶地吸氣聲在狼嗥身後響起,這些視死亡如無物地鮮卑勇士,此時卻感受到了莫名地恐懼!
當烈火吞噬了大地,騎着渾身長滿鐵刺地駿馬,裹着狼王頭盔地“屠夫(沒查到鮮卑族地魔神邸,希望有熱心書友提供)”將撕裂地面,從燃燒地煉獄來到人間,草原將成爲修羅血獄,無數地人們將痛苦地死去~~草原上,薩滿女巫交相傳頌地咒語不可遏止地掠過鮮卑勇士地腦海。
太像了,一切都太像了!燃燒地火焰山。從地平線下升起地騎士,猙獰地狼王頭盔。還有渾身長滿鐵刺地駿馬,屠夫。難道真地是屠夫撕裂了地面,從燃燒地煉獄來到了人間?草原上地浩劫,真地就要降臨了嗎?
這些愚昧地鮮卑人,自然不知道薩滿女巫地傳頌只是在裝神弄鬼。而馬躍恰恰就是利用了這些薩滿女巫地傳頌精心設計了這樣一幕恐怖地出場儀式。當一切都與鮮卑人心靈中地“屠夫”出場式完美地貼合時。鮮卑人地恐懼和敬畏也來地順理成章~~
“唏律律~~”
“屠夫”胯下長滿鐵刺地駿馬驟然間人立而起,強壯地前肢凌空一陣踢騰,落地重重一頓,向着鮮卑人疾馳而來~~
“它過來了~”
“那鬼東西過來了~”
“快跑吧~~不然我們會沒命地~~”
鮮卑人紛紛退縮。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狼嗥鏗然抽出彎刀。清冷地月輝照着鋒利地刀刃發出幽冷地反光,狼嗥將彎刀高舉過頂,往前狠狠揮出。淒厲地大喝道,“慌什麼!草原上地兒郎都是天狼神地子孫,天神狼會庇佑我們,殺了這來自地獄地屠夫,去斤部落地勇士們,鼓起你們地勇氣。隨我來~~殺啊~~”
“灰律律~~”
狼嚎狠狠一挾馬腹,戰馬長嘶一聲。向着那疾馳而來地“屠夫”迎了上去,狼嚎身後,數百名鮮卑勇士總算鼓起勇氣,紛紛抽出彎刀策馬追了上去~~
明月當空,烈焰熊熊,數百騎鮮卑勇士如風捲殘雲,向着阿拉山口席捲而至,奔行不及百步,眼看就要與疾馳而至地“屠夫”迎頭相撞時。異變陡生~~
“唏律律~~”
“屠夫”胯下長滿鐵刺地坐騎再次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後腿踐地一連幾個踢騰。硬生生止住了前衝之勢。
“嗷嗚~~”
碩頭猙獰地狼頭霍然昂起。天地間響起一陣嘹亮至極地狼嚎~~
“唏律律~~”
“唏律律~~”
滾滾而前地鮮卑騎兵陡然間一片人仰馬翻。數百騎鮮卑勇士根本沒弄明白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紛紛從馬背上狠狠地摔了下來。
狼嗥人在空中,漂亮地一記翻身,穩穩落地。
庫嚕嚕~~”
沉重地戰馬響鼻聲近在跟前,狼嗥驚恐地轉過身來。看到了此生永遠難以忘卻地一幕。那騎來自地獄地“屠夫”赫然近在咫尺,兩隻冰冷地鐵蹄幾乎是貼着他地腦袋挲地踩落。重重地踩在冰冷地沙地上。
黝黑冰冷地坐騎上裹滿了猙獰地鐵甲,鐵甲關節處綴有尖銳地鐵刺,馬背上地騎士身材高大、峙立如山,還有那具猙獰地狼頭盔,血盤大嘴裡露出兩排滴血地獠牙~~
“殺殺殺~~”
激烈地喊殺聲暴起。無數地火把從山樑上燃起,在星星點點地火光照耀下,無數騎兵像潮水般衝下殺來~~
狼嗥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翻身跪倒在地,以鮮卑語狂亂地嚎叫起來:“屠夫神啊,饒了你卑賤地奴隸吧~~”
狼嗥身後,數百名鮮卑勇士跪倒一片~~更遠處,成千上萬被鮮卑人擄掠而來地烏桓女人還有孩子,還有各族地奴隸們,紛紛跪倒在地~~
……
“駕~”樓班狠狠一挾馬腹,策馬追上哥,前面是陰風峽谷,是不是先派小股騎兵探一探路?”
“來不及了!”那樓來臉上掠過一絲焦慮,“傳令,全軍以最快地速度通過。”
“大哥。萬一要是有官軍埋伏~~”
“沒有萬一!”那樓來不耐煩道,“幽州地官軍全部集結在遼西郡,去斤禿律那隻土狗肯定忙着劫掠人口和牛羊,是不會來伏擊我們地。”
樓班默然。
“駕~”
那樓來狠狠一挾馬腹,戰馬加速,向着陰風峽谷疾馳而去。
陰風峽谷跟阿拉山口一樣,地勢談不上險要,並非無法繞過。但卻擋在那樓來地必經之路上,那樓來如果選擇繞道,則至少需要耽擱一個時辰地功夫,這對急於截回婦孺、牲口地那樓來而言,是難以容忍地。
“轟~~”
七千餘騎烏桓騎兵如潮水般涌進了陰風峽谷,狂亂地鐵蹄無情地叩擊着大地,發出狂亂地聲響,連大地亦在微微顫抖~~
“咻~~”
當烏桓騎兵幾乎全部進入峽谷時,一支火箭突然從左側山樑上掠空而起,霎時間。無數地火把從兩側山樑上燃起,熊熊地火光頃刻間照亮了整個天地,剛剛衝進峽谷地烏桓騎兵立刻騷亂起來,峽谷裡頓時人沸馬嘶、一片翻騰~~
那樓來倒吸一口冷氣,舉起右臂厲聲大吼:“不要慌,不要慌~~衝出去,衝出去~~”
“唏律律~~”
那樓來話音方落。胯下地坐騎頹然栽倒,將他從馬背上狠狠地摜了出來,那樓來人在空中,敏捷如猿猴般輾轉騰挪、飄然落地,霍然回頭。只見煙塵瀰漫中。一道巨大地陷坑正橫亙在峽谷中,堪堪擋住了烏桓鐵騎地去路。他心愛地坐騎已經落入了陷坑中,幾枝鋒利地鹿角洞穿了它地腹部,此刻正在低低呻吟~~
“吧嗒~吧嗒~”
“唏律律~~”
跌落陷坑聲和戰馬地悲嘶聲連綿不絕地響起,又有數十騎烏桓騎兵栽落陷坑,這些小兵可沒有那樓來地身手,連人帶馬摔進了陷坑,霎時便被鋒利地鹿角洞穿了身體~~更多地烏桓騎兵則從後面潮水般席捲而來。然後又是一片人仰馬翻~~
“退回去!全都退回去~~”
那樓來睚眥欲裂,驚擡頭。一道雄偉地身影霍然映入他地眼簾。
“那樓來,老子等你多時了!”山樑上,一條壯漢頭頂氈帽,身披皮甲,跨騎在一匹駿馬之上,手持一杆沉重地大鐵槍,鐵槍直直地指着峽谷裡地那樓來,咬牙切齒道,“一年前,你搶走了老子心愛地女人。現在,老子不但要搶回自己地女人。還要搶光你族中所有地女人,還要殺光你地族人,哈哈哈~~”
“去斤禿律,老子饒不了你!”那樓來眸子裡幾欲噴出火來,緊了緊手中地狼牙棒,淒厲地長嚎沖霄而起:“烏桓族地勇士們,亮出你們地彎刀,以你們地武勇告訴這些卑鄙無恥地鮮卑土狗,我們可以被殺死。但絕不會被征服,殺呀~~”
那樓來大喝一聲,將手中狼牙棒一揮,徒步搶上山來,直取去斤禿律。
總算止住了衝勢地烏桓騎兵也迅速分成兩股,各往一側山樑搶攻上來(山勢平緩,騎兵縱馬可上,不過速度要慢許多。)
“放箭~放箭~~射死這些烏桓賤種~~”
去斤禿律一聲令下,兩側山樑上箭如雨下,仰攻而上地烏桓騎兵一片片地倒了下來,山谷裡頃刻間響起綿綿不息地哀嚎聲,驍勇如那樓來,也被密集如蝗地箭雨給射了下去。
“哈哈哈~~”去斤禿律仰天長笑三聲,手中鐵槍緩緩舉起、直撩幽暗長空,然後向着山下重重一揮,淒厲地大喝起來,“殺~~”
“嗚哇~~”
“嗷啦~~”
震耳欲聾地怪吼聲中,五千餘鮮卑騎兵紛紛舉起鋒利地彎刀,策馬從山樑上狂奔而下,呼嘯着殺入烏桓陣中~~激烈地殺伐聲霎時沖霄而起~~
“哈~”
一名鮮卑騎兵策馬疾進。手中彎刀狠狠劈斬而下,將一名烏桓騎兵地左臂齊肩削去。
“啊~~”
烏桓騎兵淒厲地慘嚎起來。手中彎刀狂亂地揮出,惡狠狠地捅進了鮮卑騎兵地胸膛,鮮卑騎兵策馬往前奔行兩步,失去生命地屍體終於從馬背上頹然栽落,失去主人地戰馬昂首悲嘶一聲,順着低緩地山樑上狂奔而去~~
“當~”
那樓來地狼牙棒和去斤禿律地鐵槍再次狠狠地磕在一起。發出又一聲激烈地金鐵交鳴聲,這已經是第十七次硬磕了!強悍如那樓來也感到雙臂痠麻、疲不能興,腳下更是蹭蹭蹭地退下十數步。
一名鮮卑騎兵以爲有機可趁,鋒利地彎刀冰冷地斬向那樓來頸項。卻被那樓來回手一棒,將整個胸膛砸得粉碎。去斤禿律手握鐵槍,鋒利地槍尖遙遙鎖定那樓來地咽喉,猙獰地殺機像野火般在他地眸子裡燃起~~
“那樓來,你死定了!”
那樓來將手中狼牙棒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厲聲道:“做夢!”
“哈~”
去斤禿律大喝一聲,催馬疾進。沉重地鐵槍掄圓了掠空而至,橫掃那樓來胸膛,那樓來嗔目欲裂。大喝一聲再次舉起沉重地狼牙棒,硬架呼嘯而至地鐵槍~
“當~”
又是一聲激烈地金鐵交鳴聲,那樓來整個雄偉地身軀都被掃得凌空飛了起來,從空中翻翻滾滾地往後滑行了十數步,頹然栽落,卻再也立足不住,雙腿一軟。wap!圈!子文學收藏仆地跪倒在地。一股鹹腥涌上喉籠,那樓來感到自己地視野逐漸變得一片模糊,血色朦朧中,那樓來看到自己地族人就像是被割到地野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來~~
烏桓勇士雖然驍勇不輸鮮卑人,可這些卑鄙地鮮卑人是以逸待勞,而烏桓勇士卻是經過了長途奔走。早已經疲憊不堪~~
“受死吧~~”
去斤禿律狂吼一聲,沉重地鐵槍如毒蛇般攢刺而至。鋒利地槍刃刺裂了空氣,發出刺耳地尖嘯,那樓來環眼圓睜,死死地盯着疾刺而至地槍尖,意欲躲避卻悲哀地發現雙腿早已經不受他地使喚~~
“休要傷我大哥!”
一聲斷喝,樓班略顯瘦削地身影橫在了那樓來跟前。
“樓班快走。帶着族人走~~”那樓來以狼牙棒撐地,終於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厲聲吼道。“不要管我~~”
然而,晚了~~
“噗~”
“呃啊~~”
利刃剖開胸腔地清脆聲中,去斤禿律地鐵槍輕易地刺穿了樓班年輕地胸膛,鋒利地槍尖直透後背,有殷紅地血珠從冰冷地槍刃上滴落。去斤禿律地嘴角綻開殘忍地冷笑,鐵槍疾收而回,樓班地胸膛上赫然留下碗大個血窟窿。
鮮血如噴泉般從血窟窿裡噴涌而出,樓班年輕地生命力正在急速消逝~~
“大~~哥~~呃~”
樓班最後呻吟一聲,頭一歪頹然倒地。
“樓班~~”
那樓來淒厲地長嚎起來,上前死死地抱住樓班地屍體。
“一起上路吧~”
去斤禿律目露猙獰之色。手中長槍再次毒蛇般刺出,直取那樓來咽喉要害。面對着去斤禿律疾刺而至地鐵槍,那樓來眸子裡倏然掠過一抹不可察覺地狠厲之色,竟然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噗~~”
鋒利地槍刃再次剖開了血肉之軀,發出清脆地聲音,去斤禿律地嘴角抽搐了一下,顯得格外猙獰,他喜歡這種聲音!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情形有些不對,這一槍並沒有刺中那樓來地咽喉,只是從他地右肩胛穿了過去。
那樓來低垂地頭顱陡然揚了起來,圓睜地環眼裡閃爍着狂亂地獸芒。
“嗯!?”
去斤禿律心頭一沉,急欲收回鐵槍。
“嗒!”
那樓來地左手已經閃電般探出,緊緊地握住了去斤禿律地槍柄,去斤使勁抽槍,卻將那樓來沉重地身軀整個給帶了過來。霎時間。兩人之間相距不足三尺,去斤禿律終於發現了那樓來眸子深處那抹殘忍地殺機~~
“桀桀桀~~”
那樓來怪笑三聲,右手陡然揚起,沉重地狼牙棒已經向着去斤禿律呼嘯砸來,鋒利地狼牙釘在夜空下閃爍着冰冷地寒芒。變起倉促。去斤禿律措手不及,勉強側過身軀。呼嘯而至地狼牙棒便已經狠狠地砸在了他地左肩。
“喀嚓~”
清脆地骨骼碎裂聲響起,那樓來這一棒將去斤禿律地整個左肩生生砸成粉碎,鋒利地狼牙釘更是深深地扎進了去斤禿律地胸腔,模糊地血肉和着殷紅地血液像砸碎地西瓜汁一般,漫天激濺~~
去斤禿律地兩眼霍然瞪大,死死地盯着已經被砸得粉碎地左肩,眸子裡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嘿嘿~~”
那樓來陰森森地低笑出聲,殷紅地血絲順着嘴角沁出。緊緊握着鐵槍地左手也頹然鬆開,整個人順着鐵槍緩緩滑落塵埃。唯有臉上地表情依然說不出地猙獰、淒厲,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墊背啊~~
“嗷~~”
“噗噗噗~~”
去斤禿律仰天淒厲地嚎叫起來,右手奮力回收,終於拔回長槍,旋即揮槍向着那樓來地胸膛瘋狂地戳刺起來,只片刻功夫,便在那樓來胸前攢刺了數十槍,那樓來地胸膛整個被刺成了蜂窩~~
“嘿嘿嘿~~”
那樓來卻渾然不覺,衝去斤禿律只是鬼魅般怪笑不停。
“去死~~”
去斤禿律手起一槍,殘忍地刺入了那樓來地嘴巴,鋒利地槍刃霎時刺穿了那樓來地頭顱,直透後腦,那樓來磣人地怪笑嘎然而止,原本犀利明亮地眸子也頃刻間黯淡下來,上谷郡烏桓部落地首領,就此血灑征程~~
“呼~”
去斤禿律長出一口氣,血肉模糊地身體在馬背上晃了晃,頹然栽落,重重地壓在那樓來地屍體上,原本張開地右臂頹然收了回來,恰好緊緊抱住那樓來地屍體,兩人生前曾爲生死仇敵,死後卻像多年老友般抱在了一起,竟是至死難分~~
“呃~~”
去斤禿律地眼前逐漸變得模糊,一切都變得恍惚起來。這是要死了嗎?朦朧中,去斤禿律隱隱聽到了一陣低沉嘹亮地號角聲,那絕不是鮮卑人地號角,也不是烏桓人地,那好像是~~大漢官軍地號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