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東臨隆嶺、雁門山,西靠隆山,兩山對峙,形如鬧門,每年大雁往飛其間,故稱雁門。春秋戰國時期,趙武靈王始設雁門郡。
雁門關此刻卻不叫關,而是稱爲雁門塞或者是西隆關。其地依山傍險,高踞勾注山上。東西兩翼,山巒起伏。山脊長城,其勢蜿蜒,東走平型關、紫荊關、倒馬關,直抵幽燕,連接瀚海;西去軒崗口、寧武關、偏頭關、至黃河邊。一直到了唐朝時,才更名爲雁門關。向有“天下九塞,雁門爲首”之說。
北地邊鄙,又因與異族接壤,自古便是征伐不斷,故而人煙稀少。往往行上百餘里也是難得見到一戶人家。
莊見率大軍一路緩行,沿途只見羣山起伏、溝壑縱橫。山腳之下,數百座漢墓封土堆狀若丘陵一般,高者15米左右,低者約有4米,透透迄迄,散落在曠野荒郊之上。
在這些漢墓中,埋葬着無數個漢朝守衛雁門關將士之忠骨,此地人煙雖少,但那拱墓周圍卻並無雜草。乃是往來之人,路過此地,自發憑弔英魂,掃墓拜祭所致。
衆軍士行至此處,全都自發的靜默而行,多有士卒跪地叩拜一番,纔再上馬而行。整個軍伍之中,到了這裡,竟是難得的顯出一份肅穆莊嚴來。便連莊見這等無賴,也是感受到了那份厚重的沉凝,面上憊賴之色收起,端容而行。
大軍不停,不多時進入一條狹谷,正是當地人稱爲雁門險道的所在。兩側峰巒疊蟑,怪石凌空險惡,翻過一道陡峭山樑,雁門關已是驀地映入眼簾。
此際,關上號角長鳴,無數勁卒已是綽矛持戈而立,面無表情的看着莊見這支騎軍。那目光中散着一股子冷冰之意,渾沒半分生機。饒是這驍騎營也是多歷戰陣之士,此刻面對着這些邊關守卒,也是不覺的短了許多氣勢。
莊見坐在馬上,左盼右顧。眼見這些邊卒兇惡,身上也是陣陣發冷。知曉他們幾乎個個都是百死餘生之人,身上帶着死氣倒也是可以理解。心中不由暗暗比較,但見自己身邊衆驍騎,雖說那股子視死如歸的氣勢不如對方,但卻並沒人顯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隱隱透出的一股刁滑之氣,讓自己這支隊伍多了幾分靈動之氣,心下想到這都是自己一手帶出的,遂大是得意,於那氣勢不如人家的事兒,倒也不再掛懷了。
這邊費青早出,上前交驗了關防憑驗,這才引着關上守將來迎接莊公爺。這雁門守將姓郭名達,本是大將魚俱羅麾下偏將。當日魚俱羅回師中原剿匪,他便順勢接了這邊關守衛之責。其雖無魚俱羅那般本事,但好歹是久在邊關之地,遇事穩重,這邊關之地倒也平安。
此番聞聽國公爺親自領兵到啦,自是慌忙趨前拜見。莊見後世生於沿海之地,對這塞外草原不知聽過多少回,那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的美景,只是從當日的課本上聽過。這會兒親臨其境,不由的滿心歡喜。眼見郭達對自己執禮甚恭,心下不由歡喜。想來在這關上,自己的官兒卻是最大的,那麼假公濟私的遊覽下美麗的草原,應該不會有什麼難事了。
歡喜之下,不由的眉花眼笑,連忙下馬扶起,好言撫慰。不停聲的讚賞邊關將士的辛苦和功勞。以他後世得來的手段,和無數從電視上學來的首長慰問邊關將士的詞語,自是讓郭達等邊關守將大是感動,只覺這位公爺當真是自己等人的知己,每一言每一句都是暖人心之至的,心中初時眼見這公爺年幼的不屑,瞬時轉爲無限的讚佩和親近。
看看人家,說話做事那叫一個到位啊,要不怎麼年歲如此之輕,便能身居從一品大員之列呢。單就這份見識,那就讓人沒有話說。郭達等人滿心暖洋洋的想到。只是若要知道這大尾巴狼不過是爲了將他們摸弄舒服了,好滿足自己爲所欲爲的陰暗心裡後,會不會直接鬱悶致死,倒是天知道了。
衆人到了關上府衙坐定,自有費青領人巡查關上城防等諸多事宜。莊公爺卻是穩坐廳堂之上,和郭達聊起這草原風光來。
郭達大是奇怪,這位公爺明明是爲皇帝打前站,肅清沿途匪患,探查邊關形式的,怎麼坐下後不關心軍務敵情,卻來跟自己討論草原上有什麼獵物之類的,讓他實是大爲疑惑不解。
他卻不知,莊見自當日得了那位突厥可敦的密使,知曉那突厥始畢可汗欲要犯駕刺闕之事,估計皇帝自不會輕身涉險再來了。自己這趟行程,其實不過只是公費旅遊罷了,既有費青去走那形式,他莊公爺當然是不用再多去費那些個心思了。只管吃好喝好玩好就是,哪裡還去多問什麼軍情之類的。
等到費青將一干軍務料理妥當,已是申時末牌了。莊見當下安排將隨軍牛羊宰翻,犒勞邊關衆將,衆將士大喜。請莊見坐了上首,衆將團團而坐,觥籌交錯,席間大讚公爺厚道,體恤士卒,頌詞不斷,讓莊公爺大是歡喜,眉花眼笑,一席酒直吃到月上中天才停。
一夜無話,第二日,莊見難得的起了個大早,便往關上而來,欲要看看這草原的日出。關上衆軍士哪知道他的心思,只道這位公爺心存衆軍,早來巡視。都是感動不已,舉手行禮。莊見一一回禮,倒也似模似樣。
立於關上,羅世信雄大海叉手跟在身後,極目遠眺。草原上並不是人們所想的只有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叢,相反,也是有山有樹的,只不過在極遠的地方而已。只是因着那份開闊,卻又恍若便在眼前。
便因着那份開闊,草原的日出便有了一種循序漸進的感覺,不似在內陸所見那般驀然而現。天邊先是泛起一陣紅霞,絲絲縷縷的,猶如被人用筆不經意的輕描了幾下,帶着一份隨意。
遠處天地交接處,漸漸出現一抹兒亮光,便在那耀目的閃亮炫起之際,一抹兒光輝恍如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如驚鴻一般短暫,似夏花一樣絢爛,隨即便是那紅彤彤的圓盤慢慢浮起,豔麗無方卻不再刺目。細心的染紅每一片樹葉,每一根草莖,晨曦的微風適時的歡唱,曖昧的撫過所有生靈的肌膚。。。。。。。。。。
莊見與羅、雄二人都是初次見着這般美景,不由的都是心神俱醉,目馳神迷。身後腳步聲響起,李靖與費青二人正疾步而來,橐橐的足音,順即便將那份清晨的靜謐踩碎。
莊見不由微微蹙眉,回頭來看。目光所及之處,卻是不由一怔,原來二人此刻面上都是一副擔憂之色。
莊見詫異的問道:“怎麼了?幹啥一大早的就愁眉苦臉的?”
李靖微微搖頭,神色間大是憂慮。費青輕輕的道:“將軍,今早回報陛下的信使返回,道是陛下聽了可敦的傳信,並不在意,執意往邊關而來。只說大隋兵強馬壯,數十萬勁卒相隨,正要威嚇一下始畢小兒,此刻,離着這雁門郡已是不足百里了。”
“啥?”莊見聞聽大驚,不由的叫了出來。我fuck你個老母的!你丫個老渣就是想死,也不用這麼急着趕吧。明明知道人家要襲擊你,還巴巴的送到人家嘴邊。我日了!莊見這一刻簡直要抓狂了。方纔賞日出的大好心情,頓時已是煙消雲散,無影無蹤了。
這個老楊不知咋想的,怎麼自大到這種地步了!你丫要死,滾遠點死啊,老子這還想在草原上逛逛,打些個野味啥的呢。你個老烏龜不來,那突厥人自是沒什麼興趣來騷擾,但你堂堂一國之君跑來,這不是吊着人家來嗎。
我的假期啊!莊見不由的哀叫一聲,這個老渣非要來,自己可是消停不了了,昨天席上就聽說這附近有着兩股盜匪,乃是異族人敬盤陀和母端兒所率,都是一些馬賊,來去如風,多有對各處窺伺。這會兒,老楊過來,外有突厥圖謀,內有馬賊肆虐,一旦出點什麼岔子,自己那還用玩嗎!莊見很惱怒。
只是怒歸怒,怒完了這活兒卻是還要去幹的。氣急敗壞之下,想想那突厥隱在暗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又已經報知了楊廣,倒是可以暫且放一放。但那關內的盜匪可不能任他們存在,不然一旦衝撞了老楊,那自己可是要受大瓜落了。當下與二人商議一番,便由二人帶着驍騎營,接連太原李淵部,先剿了那兩路盜匪再說。莊見自己卻要在這邊安排具體的接駕事宜。
李靖費青二人接令,自帶三千驍騎去了。只將黑熊等五十親衛留下,與羅世信和雄大海護着莊見。
莊見回頭看看已經升的老高的日頭,空曠之下的草原,水氣蒸騰,隱隱間,風雲激涌,已不復方纔那般平靜。這邊關之地,只因楊廣同志一念之下,已是風聲鶴唳,暗流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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