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要是這會兒就讓他鬧到宮裡去,依着煬帝的脾氣,怕是連問都不會問,直接就先殺一批人發泄纔是。到時候人頭滾滾,血流成河,這個罪過自己可就背的大了。他們李閥一族,這些年來,本就受着猜忌,這要是被藉着這個引子,引來宇文化及那邊的趁勢打壓,李閥立時就會面臨着風流雲散,家破人亡的局面。
想到這兒,直是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倆嘴巴子。怎麼就不能忍忍,這小無賴出了名的刁鑽,自己居然沒有引起警惕,被他幾句話就激怒,唉。要趕緊挽回,趕緊挽回!
當下那還顧得許多,連忙大步追上,一把抓住莊見手腕,急聲道“侯爺留步!”他話音方落,就聽莊見一聲痛叫,隨即就聽一聲嬌叱,一道紅影已是瞬間掃到眼前,紅絲如萬針攢刺,直插面門而來。
李善衡心中大駭,不想莊見身邊這個嬌滴滴的女子竟有這般功夫。眼見紅芒閃動,勁氣裂膚,顧不得再多說什麼,已是撒手後仰,一個鐵板橋避過,隨即腳下發力,倒縱而出。
只聞刷拉一聲,那蓬紅芒順勢掃下,已是在他胸前滑落。紅芒尾端掃過身上甲葉子,帶起了一陣密如爆珠般的響聲。
李善衡心中駭然,又再急退兩步,連忙叫道“且請住手,我沒有惡意!”說完,才低頭來看,只見胸前甲葉子上,已是留下了幾道劃痕。心中更是大凜。
耳中一聲吼聲,如同野獸嘶吼,只見莊見身邊,已是不知何事站着一個滿面兇狠的少年,雙眼中精光閃爍,渾身的肌肉賁起,將那身衣服緊緊的繃着,直欲炸裂開來。一股子一往無前的慘烈殺伐之氣,沛然而至。
李善衡自己就是一員猛將,對於這種氣勢最是熟悉不過。望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心中不由大駭,只覺中,自襯絕不是這個少年的敵手。不由面色大變,連連擺手道“侯爺,末將並無冒犯之心,還望侯爺約束貴僕,莫要相鬥。”
那邊莊見雙目含淚,尚未答話,紅拂就已怒道“將軍既無惡意,爲何出手傷我家主人?難道是欺我主年幼,欲要凌辱威逼不成?”
李善衡心裡這個憋屈啊,自己怎麼就傷了那小無賴了,這不是明着耍賴嗎?只是此時形式比人強,哪容他多做分辨,連忙躬身低頭道“小將是個粗人,行事莽撞,還望侯爺大人大量,饒過這遭。”
莊見擡手對着他,眼淚汪汪的道“我哪敢怪你,我還沒說什麼,你就把我傷成這個樣子了,要是再怪你,我還有命嗎?”
李善衡滿頭大汗,擡頭望去,卻見那小無賴的手腕子上,果然一圈烏青。正是方纔自己情急之下,力大所致。心下不由大悔,連連頓足。不敢多辯,只是躬身賠罪。
莊見卻是走到衆人面前,將那隻手伸出,挨個讓衆人來看,嘴裡尚自嘟嘟囔囔的道“諾諾,大家夥兒都看看,都看看啊,免得萬一待會兒我被一刀咔嚓了,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會兒大家都看看,也都有個數兒。好歹日後還能留個翻案的念想兒。”
這廝口口聲聲,卻是已經將李善衡欲要謀害他的罪名坐實了。李善衡此時簡直要鬱悶死了。自己一開始喊那一聲到底幹啥?竟給自己招來這麼個無妄之災。
眼見莊見絮絮叨叨的唸叨着,圍觀衆官兵也是多有不忍之色。李善衡暗吸口氣,知曉再這麼下去,定然沒完沒了了。當下大步走過去,對着莊見躬身道“侯爺,末將知罪了,還請侯爺降罪,打罰俱依侯爺,末將絕無二話。只望侯爺高擡貴手,饒過這遭吧。”說着,一咬牙就要跪下。
莊見見他低頭,哪會真讓他跪下。若是真個跪下了,這個樑子可就真的結下了。他在朝中根基太淺,年齡又小,故而便使勁營造出一份小無賴難纏的局面來,讓衆人對他又是忌憚,又是不屑,這才便於他從中取事,左右逢源。
當下急忙伸手托住,道“你要敢跪,我就也給你跪下。”李善衡一呆,身子頓時僵住,瞠目結舌的看着他。半響方纔苦笑道“侯爺,您就莫要玩了,您到底要怎樣,直言好了。善衡俱皆依從就是。”說罷,直起身子,長嘆一聲。只覺得今晚來這不過半個時辰,簡直比在疆場上拼殺一天還要累。
莊見委屈的道“其實,我也沒要怎麼樣啊。只不過是感覺損失太大,想要些補償而已嘛,將軍又是大吼又是捏我的,讓我怎麼敢說嘛。”
李善衡簡直要暈了,心裡氣道:你要補償?你要補償跟我說個屁啊。你要補償就直接要就是了,跟我羅利八嗦的說什麼你老子生孩子幹啥?這不是玩人嗎這。就爲了要點補償,你就又哭又鬧的折騰了大半個時辰,你個無賴,你。。。。你。。。。。唉。
李善衡很無語,只得默然,半響才道“此事如何處理,還請侯爺示下。”莊見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想搶我東西的人是誰,總得查一下吧,他們怎麼知道我剛得了寶貝的?宇文大人剛剛送我的,就有人來搶,是不是有內奸啊?你們可得查好了。”
李善衡聞聽宇文大人四字,眼中驀地劃過一道寒芒,面色凝重的點頭道“侯爺說的是,此事善衡當親自查辦,定會給侯爺一個交代的。”
莊見撇撇嘴道“也不要都你們查,我自己也要查,哼,好在還有個活的,等我找人治好了他,肯定會問明白的。這事兒先說到這兒,現在咱們來掰扯掰扯賠償的事兒吧。”
李善衡聞聽還有個活口,不由精神一振,急道“侯爺,既是有活口,不如交給小將,小將定會將他口撬開,問個清清楚楚的。”
莊見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不用不用,你們自去查你們的,這滿地的屍首、兵刃的,你們就照着這路子先查吧。那人被我家僕傷的很重,一時半會兒醒不來,我要找郎中給他好好醫治,能不能活還是兩說呢。這萬一到了你們手裡,一個不好死了,那時候是說你們殺人滅口呢還是他自己死的啊?則合格不好界定吧。”
李善衡心中打個突兒,這小無賴雖說話糙,這理卻不糙。要真在自己手裡死了,這還真不好說。他能想到這兒,卻不往我這兒栽,看來並不是針對我李閥而來,方纔卻是小孩子刷無賴,找溫暖的招數了。啊,不對,這小無賴一勁兒的說什麼賠償,我明白了,這小子貪財好色,想來是想訛點錢財啊。唉,我今個兒可真是八十歲老孃倒繃孩兒了,這麼點事兒都想不明白了。這小無賴這張嘴可真夠人受的!
李善衡心中忽的想明白了,這心也就立時定了。當下微笑道“還是侯爺想的周全,那就這麼辦吧。小將這就查案去,爭取早日給侯爺回報。”說罷,轉身就要走。
莊見急忙拉住,嚷道“慢着,還沒完呢!這麼走了可不行!”李善衡故作一鄂,轉身問道“侯爺還有何事?”
莊見慢條斯理的道“當然是最最重要的事兒了。我在你們管轄的範圍裡出了事的,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們的責任吧。那這遭的損失,怎麼也該由你們擔負吧。你們要是不管,我就找皇上給我做主,讓皇上給我要。”
李善衡聽着他拿着無恥當理兒說,差點氣樂了,當下只得回身無奈的道“侯爺說的在理兒,那您說,這倒是該怎麼個賠償法?又有哪些東西要賠償?賠償多少?雖說這事兒是咱們左武衛的事兒,但好歹兄弟們都是跟着善衡混口飯的,侯爺的損失,便由的善衡一力擔了就是。侯爺但說個數兒,善衡絕不多言,明日自會遣人送到府上就是。”
他慷慨豪氣的說着,一來是爲了籠絡人心,二來,卻也想借此跟這小無賴搞好關係。既是他肯吃,李閥大家世族,平日裡爲了結交權貴,這些個花費卻是不放在眼裡的。
可惜他卻不知道日間西市發生的事兒,否則,打死他也不敢誇下這般海口。莊見聞聽卻是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當下就要一一分說一番。
正在此時,卻忽見自宮城處,一盞燈火亮起,晃晃悠悠的直往這邊而來。看來勢,卻是一輛馬車。只是都這個時間了,突然出現這麼一輛馬車,委實是太過突兀了些。
衆人看到都是一愣,唯有莊見面上忽現一絲詭異,雙眼不由的眯了起來,不再說話,靜靜的等那車駕過來。
不多時,車聲粼粼而近。待到近前,莊見眯着的雙眼已是豁然睜開,仔細看去。早有軍士上前攔住查問。
車簾一搭,一聲輕咳,卻是探出一個小監,下車之後,徑來前面,打躬見禮。尖聲問道“咱家奉了高總管令,前來問問,何事鬧騰不休。可莫要驚了聖駕,大家誰都吃罪不起的。不知哪位大人能說說,小的也好回去回話呢。”
那邊袁文煥偷眼看了一眼莊見,不由的心中暗贊。這裡面,官職是他最小,又是他第一個到得現場,自當由他回答。當下咳了一聲,已是大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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