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蘭聽聞莊見問他有沒資格,不由的心頭大怒,紅着眼睛看向始畢。始畢心中思量,終是覺得軍心士氣纔是重要的。自己馬上要去征戰鐵勒,回頭還要去討伐大隋,要是失了猛士之心,那就大事去矣。眼前這個小無賴就算勝了,也不過是給他個虛號,那聖山就在自己草原上,難道他還能搬了去不成?至於自家妹子,眼見早已是心給了人家了,自己攔也是攔不住的,只當成全妹子一番也就是了。而且,有了妹子這一層關係,別的事兒,就容後再圖就是,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他心中想的雖多,但也不過一轉念間的事兒,便將利弊剖析清楚,當下起身大笑道:“好!都是男兒之身,既是大家要以草原規矩解決,倒也是快事一件。阿斯蘭,本汗便許你出戰,不論勝敗,戰後,你便升爲我親衛軍統領,以資嘉獎!”
阿斯蘭大喜,大聲應是。莊見冷眼旁觀,不由的大是佩服這位大舅哥的手段,如此一來,不但這位阿斯蘭對其更是死心塌地,其他大將也會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隻要全心爲了大汗出力,大汗是絕不會吝於封賞的。
眼見阿斯蘭已是氣凝全身,站在當場冷目看向自己,不由嘻嘻一笑,讓羅世信和雄大海二人退後,自己施施然而出,站到阿斯蘭對面笑道:“屙屎來?唉,這個名字可是古怪的很。好吧,我說屙屎的這位啊,咱們就比上一比。兵刃拳腳隨你,不過有一樣可要說明白,那就是不能只是把人打倒就算數,一定要對方不能再戰了才行,但還不能害了對方性命,咋樣,你敢答應不?”
他佔便宜慣了,就算口頭上討人家便宜的事兒也是不肯放過,阿斯蘭哪知道他齷齪心思,雖然聽他叫自己名字叫的奇怪,倒也沒去留心,聽他說出比斗方法,竟又問出句敢不敢來,不由大怒。冷笑道:“有何不敢,就。。。。”
他這話不等說完,忽的就見對面的這小無賴身子一動,一個拳頭已是忽的出現在眼前,毫無防備之下,砰的一聲,已是被一拳打在鼻樑骨上。噗通栽倒在地之際,只覺一股子酸酸澀澀的感覺涌上來,眼淚鼻血已是瞬間流下。
阿斯蘭倒在地上,努力的晃晃頭,將那股子暈眩平復,不由的已是勃然大怒。這廝!太無恥了!居然偷襲!努力的想要爬起來,只是剛要起身,只聽得周圍一片聲的驚呼聲響起。
“啊,小心!”
“快躲!”
“太無恥了!”
“。。。。。。。。。”
阿斯蘭腦中暈眩還沒完全消去,反應有些遲鈍,只是忽然看到一隻大腳丫子,在自己眼前,由小變大。面上一疼之際,已是仰身而倒。
媽的!又被偷襲了!阿斯蘭仰躺在地上,已是氣的內牛滿面了。我不起來了,但我也不認輸!看你丫的怎麼辦!你不是說只打倒人不算的嗎?不是不準害人性命的嗎?我不起來,不給你機會偷襲,看你怎麼辦!阿斯蘭忿忿的想到。
眼前一暗,阿斯蘭大驚,難道倒在地上也不放過?急急的一個翻滾,睜眼看去。卻見一張笑臉眉花眼笑的湊在眼前,正是那個卑鄙無恥的小無賴。
“你可以躺在地上不起來,沒關係,但不能超過十下報數。這可不是我規定的哈,國際上都是這麼計算的,任何一個國家都是要遵守的。那我現在開始數了啊。一。。。。。。。二。。。。。。三。。。。。。”小無賴自說自話的開始報開數了。
“等等!”阿斯蘭很悲忿的喊道。
“怎麼?你有異議?喂,反對無效的啊。說了又不是隻針對你的嘛,好歹你也得有點體育精神好不,認賭服輸,這是作爲男人最基本的原則啊。你不會無賴到說自己不是男人吧?”莊大少很是擔心的看着他,遲疑的問道。
阿斯蘭只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開來,這個人簡直就是牲口!他不是人!有這麼欺負人的嗎?我只想問明白,爲何你可以偷襲,而我就不能多躺會兒,這就不是男人了?髮指!太髮指了!
阿斯蘭滿面淚水鼻涕的怒視着他,氣道:“米森無奇,去讓特西喂。”他鼻子被打趴了,牙齒被一腳踢掉一顆,這說話就透着古怪了。原本一句“你真無恥,竟然偷襲我”說出來已是變成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了。
旁邊衆將此時已是反應過來,紛紛圍了上來,將莊見隔開,都是指着莊見大罵。可憐的阿斯蘭終於找到了組織,不由的更是痛哭流涕。話說自己這虧吃的也太冤枉了,好歹自己也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啊。今天給人打成這樣,以後很咋混啊。
羅世信和雄大海眼見自家少爺犯了衆怒,唯恐他吃虧,急忙上前護住。冰兒卻是兩邊爲難,一邊是自己心上人,一邊是自己族人。而且貌似自己心上人確實是有些無恥鳥,這等手段,就連自己懷中的小狼都貌似和不齒一樣,只擡頭看了一眼,就把頭埋到自個兒懷中了。(那說明它有色狼的本質!場外,風雨很鄙視的評論道。)
眼見得衆將都是怒氣勃然,莊大少卻依然是不屑的抱手站在一旁,撇着嘴不發一言。冰兒只得無奈的看向自己王兄。
始畢也是滿肚子憤怒,這算什麼事兒啊。既然要公平決鬥,自己這邊佔着主場之利,都沒搞歪的,可這小無賴卻偏偏給搞出這麼個大烏龍來。這會兒眼見大帳內亂成一團,而那位當事人卻只是穩穩的站在一旁,居然還滿面的不屑之色。
始畢強忍着怒氣,怒喝一聲,讓衆人收聲,這才瞪着莊大少問道:“本汗既然准許你們比鬥分出勝負,爲何你竟然使出如此無賴手段?”
莊大少見始畢發話,這才收了那副氣人的架勢,大聲叫起屈來。“我咋無賴了?這既然準了比鬥,那就說明開始了啊。只要最後勝了就是,又沒說不準用計。再說他也是經歷了戰陣的,難道在戰陣之上,敵人還會等你完全準備好了,然後等你說開始,再跟你交戰嗎?正所謂兵不厭詐,我用言語分他心思,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本來就是兵法嘛。你們幹嘛對我喊打喊殺的啊?難道輸不起嗎?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比了。反正在你們地盤上,你們要欺負我這遠來的人,硬要拆散我和冰兒,自也由得你們了。”說罷,面上做出甚爲悲忿之色,直如將要就義的英雄一般。
衆人聽得他這番言論,不由的都是面面相覷。只覺得他說的似是而非,聽上去貌似很有道理,但又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偏偏一時間卻是找不到哪裡不對,不由的一時間都是無言。
始畢只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了。自打回來後,從聽聞這個小無賴的名字開始,貌似就沒一刻消停的。先是跟自己兩個兄弟一起失蹤,搞得王庭內雞飛狗跳的。然後就是報說老二昨晚酒醉凍傷了,剛回來不久,就又昏了過去。再然後,自己見了這小無賴,這東拉西扯的,就沒一件事讓自己順順暢暢的談完的,每每都是談不幾句,就給噎住了,讓他上不上下不下的,極是難受。
此刻,好容易自己也下了決心,將事情簡單化,即成全了小妹的心思,也激勵了衆將的士氣,剛要覺得舒心點了,這小無賴又給搞出這麼一出來,這會兒他振振有詞的說了這麼一通,末了,還來了句自己這邊要拆散他們,欺負他這遠方來的人。他這遠方來的人,竟還是自己突厥王庭的恩人。這話要傳揚出去,始畢可以預料到,自己定然會成爲各部落的談資笑柄。
始畢將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最後悲哀的發現,這人,絕對是個魔星!讓他留在此處,只怕自己的治地,再也難以有平靜的時候了。現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趕緊打發他走,走的越遠越好。
想通了這點,始畢可汗終是拭了拭額頭上沁出的汗水,話說他感覺對付這個小無賴,簡直比讓他指揮幾十萬大軍還要麻煩。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可親自上陣與人爭戰,也不願再跟這個小無賴去糾結什麼了。
當下,藉着莊大少的言語急急的道:“罷罷罷,這事兒就到此結束吧。你就是看好了我突厥聖山了嗎。也好,本汗就封你爲於都斤山特勤,你此刻來我草原的任務也已經結束了,本汗就不多留了。至於你和冰兒的婚事,你可隨時遣人將媒聘之物送來,接她前去就是。如此,你可滿意否?”
帳內衆將紛紛不平,只是眼見大汗已是下了旨意,也只得低頭忍了。只是想想這小無賴的手段,就不由的都是恨恨不已。
冰兒自是大喜,只是想及阿莊哥要和自己分開一段時間,甚爲不捨。一時間,又是盼着他早些回去,遣人來接自己。又是不捨他馬上離去,與自己就這麼分別。這一刻,小丫頭心中紛亂,真是千般滋味在心頭了。
莊大少眼見自己詭計得逞,不由大是得意。只是聽着始畢封給自己的什麼於都斤山特勤,不期然的就想起了那什麼基督山伯爵來。再聯想到基督山伯爵得到的那些財富,不由的就想到了自己在這兒勒索到的那些牛羊財物了。當下,眉花眼笑的點頭應道:“行行行,沒有問題,我這就趕回去,讓人來下聘接冰兒過去。不過,那啥,我在這兒的財物,可要先帶走的,你們可不能剋扣。”
始畢聽的一腦門子官司,不知他所說的是什麼,及待問起,冰兒一一說完,始畢已是當場石化。
PS:特勤一職,在突厥部族中,向來是封給皇室子弟的尊稱。及至後來,五原通守張長遜內附突厥,受封“割利特勤”,則突厥“特勤”一號亦可用於異族矣。本書之所以爲莊大少加封於都斤山特勤,蓋因後面有李世民稱異族之天可汗,莊大少得一異族顯爵,亦是題中之意耳,此爲筆者之意淫,衆位書友不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