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四九城。
“秀珍,這就是給你分的房了,一共是兩間,這裡的東西已經做了一個檔案明細,你對一下。”
街道辦的工作人員是一位小姑娘,說着遞給黃秀珍一張手抄記錄,上面寫着桌椅板凳等東西,是面前兩間房內的物品清單。
黃秀珍接過來,看着屋內打量了起來。
兩間房,一廳一臥,屋內的東西其實並不多。
正巧又是堂屋,客廳相對較大,只不過屋內的東西看起來都很破舊,桌椅板凳上已經落了一層灰,顯然已經有較長一段時間沒人打理了。
“組織上對你這次英勇事蹟進行了表彰,所以纔給你分了兩間房,你可別看這兩間房看着破了點兒,實際上該有的東西都有。”
街道辦的小姑娘看了一眼黃秀珍有些跛的右腳,眼底似乎有些羨慕。
黃秀珍是烈士家屬,她父親黃衛國犧牲在了戰場上,也因此組織上給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就在紅星軋鋼廠,剛剛入職一個多星期。
也就在她入職紅星軋鋼廠沒幾天,廠內一個員工的操作失誤,發生了意外事故,那個員工更是當場殞命。
而黃秀珍當時想要救人,卻已經來不及,但卻因爲操作及時,保住了廠內大設備免遭損壞,沒有造成重大公共財產損失。
所以紅星軋鋼廠領導層根據她的這次表現,也是爲了調動廠內職工保護公共財產的積極性,再加上她又是烈屬的身份,這纔給她分房。
但實際上,當時在事故中黃秀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黃秀珍是來自於21世紀一位大學研究生。
這次事故,也導致了黃秀珍的右腳因此造成了不可挽救的傷,成了跛腳,只不過外人不細看也發現不了她的異樣。
黃秀珍來到這裡已經一個星期,看着面前分到的這兩間房,她也在整理着自己腦海中的記憶。
據她後面瞭解到的,那一位操作失誤而殞命的工作人員叫賈東旭。
當她在醫院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只感覺有些熟悉,今天來到四合院,看着四合院內的佈局,黃秀珍才知道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合着,紅星軋鋼廠就是那個紅星軋鋼廠?分房的四合院就是自己當初還吐槽過無數次的那個禽滿四合院裡的四合院啊!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讓我看看是哪個天殺的!害死我們家東旭,還要給分房,這房就應該是分給我家的!我家人口多啊!我們家東旭纔剛走,嗚嗚嗚……”
哭聲中斷,厲喝聲再次傳來:“黃秀珍,你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還真是有心機,給我出來。廠裡的賠償和津貼應該是給我們家的,這房子和裡面的一切,都該是我們家的。”
此刻,黃秀珍都不用回頭看,她就知道這個說話的一定是禽滿四合院裡有名的吃人絕戶賈張氏。
“伱這個老婆子嘴巴這麼臭!是吃大糞了還是經常吃死人的東西了?你兒子賈東旭操作失誤殞命跟我有什麼關係?”
黃秀珍聽到賈張氏的聲音就感覺自己的耳朵嗡嗡嗡的,她對這個賈張氏沒一點兒好感,言語上回應的毫不客氣。
賈張氏,胡攪蠻纏,沒腦子,看見別人過得好就不舒服,更是想吃傻柱絕戶,當然也並不一定只是傻柱。
她纔剛來,這不就被盯上了。
現在賈張氏跑過來鬧這一出,無非是看她也是個女人,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感覺她好欺負。
黃秀珍自然不會如她的願!
“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牙尖嘴利,不懂禮貌!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賈張氏叫嚷着,展開架勢就要進屋,黃秀珍則是直接越過街道辦那個小姑娘的身堵在了屋門口。
賈張氏被擋,一雙三角眼卻先是朝屋內看去,分明是存了想要看看屋內有沒有好東西的心思。
“怎麼?看到什麼沒有?要不要我搬到你那屋仔細看看?”
聽到黃秀珍沒有感情的聲音,賈張氏正想說“要”,但隨之看到黃秀珍冷着的一張臉,怒意便起。
“你個鄉下來的死丫頭片子,你說什麼?一看就沒有教養,若不是我家東旭,你能站在這兒跟我說話?我家那麼多口人,今天不論說什麼,也得分給我家一間房。”
賈張氏看着黃秀珍柔柔弱弱的身子,已經開始明目張膽起來了。
“左一句鄉下來的,右一句鄉下來的,你是個有娘生沒娘教的老婆子麼?不知道人敬須先自敬的道理?”
黃秀珍說着,擡手就要給賈張氏一巴掌,街道辦那小姑娘也許是看不下去賈張氏的嘴臉,這時候開了口。
“棒梗奶奶,你不要在這兒胡攪蠻纏,軋鋼廠都已經出責任認定書了,是你兒子操作不當引起的事故。”
這也讓黃秀珍剛剛擡起的手只好又放了下去,冷冷的盯着賈張氏,把賈張氏盯得心裡直發毛,根本不敢跟她對視。
“黃秀珍當時還想挽救來着,人家可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啊!你兒子害的她跛腳人家都沒找你們呢,你怎麼能上門說這種話?”
“再說了,若不是黃秀珍出手,你兒子的操作失誤必然會造成軋鋼廠的公共財產受到嚴重損失,組織上都沒找你們呢,你倒有心眼子,跑來跟黃秀珍撒潑!”
剛纔被黃秀珍擋着,賈張氏倒是沒怎麼注意到街道辦的工作人員還沒走,這一看是街道辦的,頓時氣先泄了三分。
只是一雙三角眼還是不甘地朝屋裡望了望,不過黃秀珍本就比她高,還故意擋她視線,她自然是沒看到多少東西。
她只好把視線收了回來,然後掃了一眼黃秀珍的右腳,因爲黃秀珍沒動,她也看不出來黃秀珍右腳有什麼異樣,只以爲是街道辦的小姑娘在誆騙她。
再加上一看那街道辦的小姑娘就是個新人,言語上依舊不依不饒。
“你這個街道辦的小姑娘怎麼跟黃秀珍這個鄉下丫頭一樣?怎麼能顛倒黑白?睜眼說瞎話!明明是我家東旭想要挽救廠裡的重大設備纔不小心操作失誤去了啊!留下我們家孤兒寡母的,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賈張氏說着說着,好似悲從中來,雙手拍着大腿,肥胖的臉抖了三抖,一副哭喪的模樣。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僅一絕,這些小動作小表情也是說來就來。
“東旭啊!你看看啊!你救下的都是什麼人啊!黃秀珍,你房子裡的東西,都要給我家賠償,這房子也該是賠給我家東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