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告訴你,這輛三輪車,怎麼着也得一百塊錢,只會多不會少。你準備準備吧!”
黃秀珍說完,掃了一眼易中海,卻見易中海皺着眉頭從她身上挪開了視線。
秦淮如一聽要一百多塊錢,她哪拿的出來,家裡的錢原本就在賈張氏手中掌管着,現在賈張氏進去了,她愣是沒在家裡翻出錢來。
這個時候,秦淮如掃了一圈衆人,只好把視線落在了易中海身上。
“一大爺,您就幫幫我們家吧!求求您了!”
“等棒梗長大了,也一定會記着您的好的!”
“以後我秦淮如也一定盡心盡力報答您和一大媽的!”
易中海聽到秦淮如這些話,有些心動了,但是一百塊錢他要是全出了,他也是有些心疼。
畢竟昨天,他可是剛剛拿出來一百塊錢給了黃秀珍。
秦淮如擡頭看着易中海,她也是心靈的,結合昨天的事,大概猜到了易中海現在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
所以秦淮如一個轉身,對着劉海中和閻埠貴兩人就跪了下去。
“二大爺,二大媽,三大爺,三大媽,您就可憐可憐我們母子吧!”
“你們家裡以後有用得着我秦淮如的地方,我絕無二話。”
劉海中看向了二大媽,閻埠貴則是看不清楚表情,三大媽輕拍了一下大腿,似乎後悔站在這兒,往後退了一步,來到了垂花門閻埠貴的位置。
秦淮如不得已,只好又看向了易中海,希望易中海這位一大爺能首先表個態。
易中海邁步上前,看向一院子的其他人。
“這樣,大傢伙給淮如湊湊吧!”
“淮如一家不容易大傢伙也是知道的!一家子全靠她一個學徒工那麼點兒工資,現在碰上這麼個情況,也屬實是沒辦法。”
“每家都拿點兒出來,湊湊,就像淮如說的,等棒梗長大了,他也會念大家的好不是?”
一聽到易中海這話,黃秀珍是聽不下去了。
你在這兒陰陽誰呢?
只不過黃秀珍還沒有說話,其他人也不樂意了,眼神紛紛瞥向別處,好似沒有聽見易中海這位一大爺的話一樣。
“這樣,我們三位大爺先帶頭表示一下,我家出四十。二大爺,三大爺,你們兩家也表示一下吧!”
“我家就……就那情況……剛纔光天和光福還被黃秀珍給打傷了,我們還得帶他們兩個去醫院瞧瞧,我出二十算了!”
劉海中不情不願的說道,還被二大媽拉了一把,但話已經說出去了,二大媽也沒有再說什麼。
劉海中願意拿出來二十塊錢,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易中海那些陰陽黃秀珍的話他愛聽,他現在恨黃秀珍正恨得牙癢癢呢!
至於他提到的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也就是純爲了開脫自己拿錢少的原因,一方面當然也存了點黃秀珍的意思。
“我工資可比不上您一大爺和二大爺,家裡又有好幾個孩子要養,我拿出去五塊錢吧。”
“淮如,你也別嫌三大爺拿出來的少,實在是我們家裡的情況也不比伱們家好多少。”
閻埠貴還在垂花門下,基本是隻能聽到音兒,看不到人臉兒。
秦淮如聽到閻埠貴的話,依然是一臉感激,迴應道:“三大爺,您說哪裡話,今兒這份恩情我都記在心裡呢!”
現在三位大爺加在一起,就已經出了六十五塊錢了,距離一百,也就剩下三十五塊錢。
易中海掃了一眼其他人,看其他人還是默不作聲,他又說了一句:“這樣!我替傻柱作主,讓他出十塊錢,然後我再幫聾老太太出十塊錢。”
這時候,大傢伙都看向了婁曉娥,婁曉娥也不爲所動,只是唸叨了一句:“等大茂醒了再說吧!”
“那行!大家湊的錢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淮如你自己想想辦法吧!”
“大傢伙現在去把錢拿來吧!給淮如,讓她明天跟着秀珍去收購站說明一下情況。”
易中海說完,就看向了黃秀珍,黃秀珍看着這些人一致對外的反應,臉色並未有多少變化。
這樣沒什麼不好的!
只是婁曉娥的反應讓她有些意外,現在這麼看,好似也就剩下婁曉娥不願意跟這羣人站在一起了,就是不知道若是許大茂是醒着的,他會是什麼心思?
不過,對於婁曉娥的這個釋放出來的好意,黃秀珍心領了。
等大傢伙拿了錢回來放在秦淮如手中,秦淮如又是一番哭哭啼啼的感謝,最後甚至還綠茶地感謝了一番黃秀珍。
“秀珍,棒梗點火肯定是不小心的,真的。”
“真不真,大傢伙都不傻!剛纔棒梗那些話只要耳不聾都聽得見,用不着你說。再說了,你家小子什麼樣子你最清楚!”
“不管怎麼說,秀珍,謝謝你能諒解棒梗……”
“別……打住!我可沒說諒解了那小子,咱們一碼歸一碼!賠償三輪車是賠償三輪車的錢,諒解,呵,那你就想多了!”
黃秀珍直接伸手打斷了秦淮如的話,繼續說道:“秦淮如,你若是想讓我出具諒解書,那你就真是想多了!”
聽到黃秀珍這話,原本要走的其他人都停住了腳步,本來衆人都以爲這件事到此就結束了。
秦淮如此刻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她原本也以爲賠了三輪車的錢就可以了。
“秀珍,淮如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她就算是湊錢都要賠你的三輪車了,你何必緊抓着不放呢?非要跟一個孩子計較嗎?”
易中海說完,劉海中就跟着附和了一句。
“是啊!黃秀珍,一大爺說得對!你難道真要把棒梗這個孩子送進少管所嗎?”
就在這時候,許大茂一個“嚶嚀”竟然從地上坐了起來,甩了甩迷糊的腦袋,只感覺眼前漆黑一片,暫時沒有適應眼前的環境。
黃秀珍也只是看了一眼許大茂的動靜,沒有關注,而是對着易中海說道:
“呵呵!我不把他送進去,難道等有一天我下班回來,看他把我房子燒了後的廢墟嗎?”
“我剛來四合院三天,第一天,賈張氏撬了我的鎖,第二天,棒梗這小子就偷了我的屋,今天你們全院算計我的電視機不說,這小子還燒了我的上班工具!”
“你們說這樣結束就這樣結束了?想得美!三輪車的錢得賠,他也得進去!”
“你們不是有能耐嗎?那就把這小子也撈出來吧!讓他惦記惦記你們的好。”
黃秀珍說罷,好不容易適應了醒來狀態的許大茂,坐在地上緩着勁兒,指着黃秀珍開了口。
“黃秀珍,你特麼是下手真黑啊!現在是怎麼個事兒?”
只不過他剛說完,黃秀珍毫不猶豫,擡起腿就是一腳,正踢在許大茂的腦袋上。
許大茂應聲倒地,又沒了動靜。
“就你屁話多!”
看到黃秀珍下手還是這麼狠,劉海中原本想要辯駁的話愣是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
“秦淮如,我還是那句話,你是個聰明人,棒梗現在就這個樣子,你認爲他長大了就真的能學好嗎?”
“我看沒可能!”
這一刻,秦淮如沉默了,好似都忘了哽咽聲應該怎麼發出來一樣,低垂着腦袋看着地面。
“行了!廢話我也不願意再多講了,棒梗明天必須送進少管所,我給他一晚上的時間。”
“秦淮如,你明天跟我到廢品收購站說明情況,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應該清楚。”
說完秦淮如,看秦淮如半天沒有動靜,竟然沒有再繼續綠茶的意思,黃秀珍看向了易中海。
易中海這時候站的位置很巧妙,正好一半腦袋在燈光下,一半在牆根造成的陰影中,看也只能看到燈光下那一半面無表情的臉色。
“易中海,你也別在這兒陰陽我,我這人就聽不得這些,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深究就是對那小子的仁慈了。”
說着,黃秀珍又把視線轉向了劉海中,微微一笑。
在昏暗燈光的照耀下,劉海中看着黃秀珍的這抹笑容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個怎麼回事,就是想插話,但現在稍微有些冷靜下來,他心裡突然就感覺黃秀珍好像不太可能是階級敵人。
哪個階級敵人會一直這麼囂張暴露自己?
不是都說階級敵人最會給人民羣衆說好話、甜言蜜語的喂着嗎?
這個黃秀珍看着……噝!難道是我想叉劈了?
劉海中此刻感覺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這事兒都要過去了,他的腦神經就像是剛剛被疏通一樣,這時候恍然想了這麼多。
但他依然選擇繼續保持對黃秀珍的懷疑,他現在的心思也只能讓他做出這個選擇了,就猶如在弦上的箭,只能發射出去。
“那麼,劉海中,既然棒梗放火這件事暫時解決了,現在就來繼續說說你和二大媽今兒在院兒裡污衊我這件事吧!”
“從我下班抱着電視機回來,我就聽見二大媽一直在院兒裡污衊我怎麼怎麼着。”
“你劉海中更是在剛纔的大會上聲聲懟我是階級敵人?”
二大媽此刻聽到黃秀珍再次扯到了這件事上,她也是一樣的心情,不同的是,她看了一眼易中海。
“不說我別的身份,就組織上評的優秀代表這一個身份,你是在懷疑廠領導還是在懷疑組織上的領導?”
“我若是階級敵人,那麼把我推上優秀代表的那些領導呢?”
“來來來,劉海中,你說說你的想法吧!”
聽到黃秀珍最後兩句,不論是劉海中還是二大媽,只感覺自己的心頭被擰了一下,那種揪心的難受感快速朝着四肢蔓延,兩人都感覺腿軟乎乎的不足以支撐他們繼續站着了。
二大媽還重重拍了一下大腿,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這個動作已經表達了她想說什麼。
是啊!這層關係怎麼就沒想到呢!
二大媽在心裡直唸叨這句話,她可是今兒白天說了一天黃秀珍是階級敵人這些話,現在被黃秀珍一句話直接戳破了!
“想通了嗎?想通了就想想你們兩個對我名譽造成的損失怎麼賠償吧!”
聽到“賠償”兩個字,劉海中和二大媽兩人頓時不願意往下想了。
“黃秀珍,你這是什麼話?我說錯話了,大不了道個歉嘛!你怎麼就惦記賠償?”
“你這完全就是破壞鄰里關係!我有理由懷疑,你已經被階級敵人策反了!”
“肯定是,廠領導和組織上領導都沒有問題,是你有問題,你一定有問題!”
“呦呵!”黃秀珍看向劉海中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繼續說道:“劉海中,你什麼時候腦子這麼好使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組織上找領導來解決吧!但是到時候,你可就不只是單單賠我名譽損失費那麼簡單了!”
“希望到時候,你還能保持你現在這個強硬的態度,到時候可別……”
黃秀珍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同志,兩位同志,就是她!她就是我要舉報的階級敵人!”
伴隨着聲音,隨之從大門外走進來三個人,一前兩後,前面那個就是閻解放。
跟在他身後的兩人,一男一女,身着中山裝。男的看起來三十來歲,皮膚黝黑,直挺着身板,一看絕對是從部隊出來的。女的梳着雙馬尾,戴着黑框眼鏡,身板挺直。
兩人一進來,就用凜冽的眼神掃視了一眼全場。
最後兩人的視線一起落在了被閻解放指着的黃秀珍身上,兩人的表情也隨之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閻埠貴聽到閻解放的聲音,原本正低着腦袋蹲坐在垂花門的臺階上,此刻猛然站了起來。
從垂花門走了過來,他盯着閻解放的眼睛不自覺地多次眨動,目光灼灼地看向從大門走進來的閻解放。
而劉海中這時候緩緩吐了一口氣,剛纔被黃秀珍的一番話嚇出來的一聲冷汗,他現在都感覺身上舒坦了許多。一雙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盯着黃秀珍,好似在說:等着瞧好兒了!
同時暗道: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合着老閻早就出手了啊!怪不得剛纔一直不吱聲。老閻,這次你的算計可是不如我了吧!這下好,不用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