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會上的所有人幾乎都認爲黃秀珍是因爲一大爺剛纔制止傻柱和賈張氏的場面震住了黃秀珍。
也就只有婁曉娥心事重重的模樣,好似心思完全不在此刻的大會上。
而易中海怎麼想怎麼感覺不太對勁,但他又說不上來,在黃秀珍說完之後,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秀珍啊!你有這個態度就很好!你願意拿出來一間房給賈家也是好心,不過這兩間房本來就是分給你的,你給出去一間房我看不妥。”
黃秀珍也不說話,看着易中海,她知道易中海必然還有下文,更知道易中海這是在給他自己留退路。
賈張氏沒想到現在黃秀珍願意給了,易中海竟然出面阻攔了,她想要說什麼,卻聽見易中海繼續說道:
“我看不如讓賈家拿出來五塊錢換你這一間房,你看如何?”
黃秀珍差點兒笑出來,五塊錢,打發叫花子呢?
而賈張氏一聽要拿出來五塊錢交換,頓時不樂意了,但掃到易中海的眼神,她想要站起來的動作停住了。
劉海中聽易中海這麼講,雖然他不知道易中海是出於什麼考慮,但想着緊跟着易中海的腳步,應該沒什麼大錯。
“那什麼,黃秀珍啊!二大爺也不爲難伱,許大茂那兒也願意拿出來五塊錢換你那個轉業名額,你看如何?”
就連話都是學的易中海。
黃秀珍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沒有說話,看向了閻埠貴。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說道:“對!我們也不能讓你吃虧了,這樣,你三大媽和秦淮如可以幫你洗衣服什麼的,你給的錢和票就當是你給她們的工資了。”
劉海中又有模有樣地學着閻埠貴說了一句:“秀珍,你二大媽閒着也是閒着,你看讓你二大媽給你打掃房子換一些錢和票如何?”
黃秀珍點了點頭,然後又站起來看了看院內的衆禽,笑呵呵地說道:“諸位,還有誰有什麼想法的沒有?”
“我沒啥想法,我就是想要個媳婦兒!”
傻柱擺了擺手,盯着黃秀珍,這一幕,不僅讓秦淮如皺眉,更讓正專注思考黃秀珍這麼做是爲什麼的易中海直接放棄了思考,看向傻柱。
傻柱可是他欽定的養老人,若是傻柱有了家,那誰給他和一大媽養老?到時候還會好好給他們養老嗎?
“咳咳咳!”
易中海輕咳了一下,直接打斷了傻柱的話,也打斷了黃秀珍原本想要開口的話。
不等衆人再說什麼,易中海直接說道:“我看,這次全院大會到此也差不多了,我來總結一下吧!”
黃秀珍卻趁機拿出來了一個本子和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方桌前的三位大爺說道:
“三位大爺,我是鄉下來的,又是個姑娘家,不識幾個字,但一大爺要進行大會總結了,我想我還是記一下大會的內容,等會兒也好給大傢伙兌現不是?”
衆人都點了點頭,沒有放在心上,一個鄉下來的丫頭,能寫個什麼東西?
“行了!你願意記一下就記一下吧!”
易中海正對自己的養老問題思考呢,根本不希望黃秀珍說那麼多話吸引傻柱的注意,敷衍的回了她一句。
“那我就開始總結了。”
看黃秀珍拿起紙筆已經開始寫了,易中海不屑地掃了一眼,繼續說道:“第一項,黃秀珍和賈家產生矛盾,並打了賈張氏和棒梗,因此願意拿出來一間房賠給賈家。”
“但賈家也不好收受,願意拿出來五塊錢來換黃秀珍的一間房,算是各有所得了!”
黃秀珍聽着易中海的話,也不擡頭,衆人都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麼表情,只看見她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
“第二項,對於黃秀珍的轉業名額,因爲其更喜歡軋鋼廠的工作環境和工作氛圍,所以願意以五塊錢把這個轉業名額賣給許大茂,許大茂你是否同意?”
許大茂此刻忙不迭地站起來,低頭哈腰地說道:“同意,同意!”
說罷,還嘚瑟地看了一眼婁曉娥。
“行!那就第三項了。”
易中海掃了一眼劉海中和閻埠貴,繼續說道:“院裡賈家、二大爺家和三大爺家人口多,嘴多,自家糧食根本不夠吃,黃秀珍既有組織給的津貼,當然這一點我們肯定是不動的。”
“但是黃秀珍有廠裡給的補貼和糧票,院裡決定勻給三家一些,作爲交換,賈家秦淮如,二大媽和三大媽負責給黃秀珍打掃衛生、洗衣做飯等。”
從易中海說總結到現在,衆人都沒有看到黃秀珍擡頭說一句話,甚至有人都以爲黃秀珍已經在低着頭悶聲哭了。
“對了,還有第四項,我們後院還有個聾老太太,雖然老太太沒到場,但是她缺個端盆倒水的姑娘,黃秀珍,你照顧一下老太太如何?”
聽到易中海問,黃秀珍也終於擡起了頭。
如衆人所想,她確實眼眶泛紅,在擡頭的一瞬間,還有眼淚從臉頰劃過。
“沒問題,一大爺。我也就是……也就是想到了在村裡時被欺負的場景,大家真的對我太好了。”
“你們不知道,我在那個小村子是怎麼活的,嗚嗚嗚!”
黃秀珍說着,竟掩面痛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村子裡的人都欺負我,還好我來到了咱們四九城,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看着黃秀珍這副慘兮兮的模樣,賈張氏冷哼一聲,感覺自己終於出了口惡氣。
其他人也是表情不一,但毫無疑問的,心裡開始了對黃秀珍以後在院裡生活的算計。
要知道,黃秀珍就算是不轉業離開軋鋼廠,在廠內上班每個月可是還有着二十塊錢的工資呢!
並且這些工資剛纔可沒有被分配出去,這怎麼能不讓院裡的衆禽惦記?
“大傢伙對我的好,我一定都記在心裡。”
“這是我針對一大爺的話記下來的,諸位可以都看看,若是沒有什麼疑問的話,還請大家籤個名吧!”
“不然到時候你們要是反悔,我可到哪說理去?我可不想再回到那個小村子了,那裡根本沒法活。”
黃秀珍說着,也有些哭哭啼啼的模樣,看着傻柱一陣眼熱,他此刻突然覺得秦淮如似乎沒那麼誘人了。
黃秀珍這一番示弱之下,就連易中海都認爲黃秀珍真的在原來的小村子遭受到了非人的對待,所以此刻恨不得多巴結巴結大傢伙。
說着,黃秀珍已經把手中的那張紙遞給了易中海。
“三位大爺,你們看看,若是沒什麼疑問,就讓他們每家管事的分別給我籤個字吧!我真的不想離開四九城,不想離開咱們院子。”
“大家都簽了字,有了證明,我也好照着辦不是?”
易中海接過黃秀珍遞過來的紙,劉海中和閻埠貴也湊了過去,藉着燈光看了起來。
只見紙上寫的內容跟自己剛纔說的四項大差不差,唯一差的就是字太醜了,勉強能認出來寫的什麼,甚至有些地方還瞄了圈圈。
三位大爺湊在一起看着黃秀珍歪歪扭扭的寫的東西,不由得笑了。
還以爲這丫頭剛纔寫寫畫畫的寫了什麼玩意兒呢,合着就寫了這麼些東西?
這是真不識幾個大字啊!
但他們卻沒注意到,黃秀珍畫圈圈的地方實際上根本沒有太大的作用,剩下的字已經把易中海說的四項內容表達的清清楚楚了。
至於字跡潦草,那當然是黃秀珍故意爲之了,要不然寫的工工整整、漂漂亮亮的怎麼迷惑衆禽簽字?
易中海看着這張紙,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了,因爲紙上的內容除了話是他說的,剩下的基本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閻埠貴看着上面黃秀珍另外提到了每個月的工資願意再給他們家分十塊錢,這讓閻埠貴內心激動,剩下的內容是什麼根本就沒看直接遞給了劉海中。
劉海中看着黃秀珍潦草的字跡,嘴角翹起,很是不屑。
看了一眼紙上寫到了“許大茂出五塊錢買黃秀珍的轉業名額”一行字,他暗道:還是我有本事,怪不得許大茂先來找我這個二大爺。
然後又看了一眼跟自己有關的,雖然有一些字他認不出來,但劉海中自詡什麼都懂,什麼都會,因此也不屑去問,只是對易中海和閻埠貴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三位大爺看了都沒問題,剩下的就是簽字的事了。
“三位大爺,你們看我這份筆記若是沒什麼問題,就請讓大家簽名吧!大家簽了字,我就照着一大爺說的四項大會內容來辦。”
這會兒簽字,閻埠貴竟然是最積極的,率先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還按了自己的手印。
“怎麼樣?咱爺們兒的字灑脫吧?”
閻埠貴作爲一位老師,字當然是沒話說,更別說還是他經常寫的自己的名字了。
劉海中一看最會算計的閻埠貴都簽了名,他的倭瓜腦袋愣是感覺不能落後於人,他可是二大爺,沒搶過三大爺怎麼行,必須得在一大爺前面把名簽上去了。
想着,在閻埠貴之後也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按了手印,然後臉色一轉,掃了一眼衆人。
“趕緊的吧!提到那幾位,難道讓我們端到你們面前簽字嗎?”
但是院內其他衆人卻都看向易中海,等着易中海的動作,僅僅這一幕,就足以看得出來,整個四合院內的人還是以易中海爲首的。
足見易中海籠絡人心的手段,哪怕是劉海中和閻埠貴聯手都難以撬動其分毫。
而這,也是黃秀珍在這張紙上沒有涉及過多跟易中海有關內容的原因。
若是真有涉及到易中海的內容,絕對不可能讓易中海簽下自己的名字。
哪怕是此刻,黃秀珍看着沒有動靜的易中海,心中依然有些惴惴,她不確定自己剛纔下的一步棋是否打亂了易中海的思緒。
易中海一直在看着黃秀珍,沒有動手的意思,任由劉海中催促,愣是和黃秀珍對視了半天。
最終,易中海從黃秀珍的眼神中沒有看出來任何東西,但他依然沒有直接簽下自己的名字,而是又開口了。
“我看秀珍真的有悔改之心,既然不想回村子,那你就在四九城好好表現,不論是廠裡還是院裡,絕對歡迎你。”
“以後跟着你二大爺在廠裡好好幹,爭取早日出師。”
易中海說着,在這張紙上的一大片空白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黃秀珍此刻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爲那一大片空白是她故意留的,就是留給易中海的。
只要搞定易中海,剩下的人不足爲懼!
果然,隨着易中海簽下自己的名字,涉及到的秦淮如、許大茂等幾人也走上前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咱們都是一個院裡的,剩下的也上來籤個名,就當是做個見證吧!”
易中海這一句話一出,原本無關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動彈的意思。
好處都沒撈到,他們哪有什麼心思簽名。
“你們看什麼?沒聽見一大爺說嘛!籤個名又不是要賣了你們!”
傻柱一馬當先走了上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可是易中海的忠實支持者。
這下好!
黃秀珍此刻都要偷笑了。
她等會兒就要讓易中海這個一大爺知道知道什麼叫被鷹啄了眼。
等到那張紙再回到黃秀珍的手裡,上面已經簽了不少名字,都是院內人的。
其中有“見證人”三個字後面簽了很多名字,而易中海的名字就在這三個字的後面,“見證人”三個字就是他本人寫上去的。
老狐狸!
果然這個易中海還是留了個心眼。
看到“見證人”三個字,黃秀珍心中唸叨了一句。
這一點是黃秀珍沒想到的,但看着“見證人”三個字後面的一串名字,她笑了。
意外之喜!
對她來說,這根本就是意外之喜!
一個犯罪現場,不僅罪犯簽字畫押了,更有多數的見證人簽字按手印,甚至包括四合院的一大爺都是“見證人”之一。
這怎麼能不算是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