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城,鳳府
池塘旁,垂柳肆意拂過寧靜的水面,偶有覓食的錦鯉被柳葉驚嚇,紛紛嚷嚷逃離,湖面上,一圈圈漣漪盪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夏蟬名叫的歡,在炎炎夏日中讓人有些煩悶,就如這煩悶的天氣一般,很美的湖色,卻透着喘不過的氣來。
湖面一角,一簇相擁的蓮花開的正放,諾大的荷葉爲它遮住了烈日,偷的半絲清涼,一株紅色蓮花隱在那一簇蓮花之中,異常的耀眼,帶着絕傲孤冷的氣息,與這寧靜炎熱的池塘,有些不搭調。
一名女子憑欄而坐,慵懶的身子全部靠在湖邊的欄杆上,挽起的髮髻少了些飄逸,卻多了一絲嫵媚,一身白色衣衫宛如那湖中亭亭而立,帶着雅緻氣息的蓮花。
那女子微微擡頭,一片湖邊美景便立刻黯淡了下去,那是如何絕美的一張容貌,她雙頰帶笑,絳脣映日,粉腮紅潤,秀眸惺忪,楚楚動人間多了些嫵媚纖弱,肌膚似碧似玉,皓如凝脂,一顰一笑間雍容雅步又如輕雲出岫。
“主子”,一聲輕喚,那女子身邊已多了兩個丫鬟,一模一樣的容貌,雖不及女子絕美,卻也是帶着灼灼其華的風采。
其中一名丫鬟緩緩開口繼續說道:“方纔阿奴傳回消息來,說姑爺明日便回來了”。
女子擡眸,又是萬千風華,“恩,是該回來了”。
另一名丫鬟雙眉蹙起似乎有些不悅,“主子,何必委屈自己,他不仁,我們就可以不義”。
女子輕輕含笑,瀲灩眸子卻是平靜無波,“譚月月如何了?”
那丫鬟嘴一瞥,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好的很,胎位糾正過來了,估計這兩天便生了”。
“棋兒是覺得穿成這樣委屈了?”瀲灩眸子帶了些戲謔。
那丫鬟突然大呼小叫起來,“無良主子,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這麼說棋兒喜歡如此打扮?不如以後棋兒就如此打扮可好?”
那丫鬟突然明白了主子的戲弄,反而平靜下來,頭一揚,“我無所謂,只要不壞了你公子夜凰的形象就成”。
“對
我可沒壞處,那可是從斷袖到了正常人的轉變啊”,公子夜凰身邊“醫毒雙聖”可是從不離身的,她一直怕被人懷疑是斷袖。
“你…果然是個無良主子”,雲棋對着夜凰只能咬牙啓齒。
公子夜凰,也是雲蒼瀾,如今名喚風雲兒,很平凡的一個名字,就如如今平凡的她一般。
誰能想到,天下聞名卻神秘至極的公子夜凰,竟躲在燦國京城的鳳府內,成了同爲九公子之一的鳳歸公子的夫人,而“醫毒雙聖”,竟是她身邊的兩個丫鬟。
雲琴斂住笑意,“主子,有人求見你”。
“誰?”有點困,當個家庭主婦果然不是簡單的事。
“江湖上有名的俠客躍天俠段明軒,爲他的夫人求醫”。
“求醫?求你又不是求我,不去︕”鬱悶,她就是個廢人,還不如身邊兩個“丫鬟”來的實用。
雲琴赧然,主子不發話,他敢去?再說了,他很懶,從來不想出手救人,所以他只救主子讓救的人。
“不過,這段明軒怎麼知道我在燦城的?”她不做公子夜凰很多年,就算是公子夜凰,她也不可能讓人知道行蹤。
“是雲冽讓他來的,據云冽說,當年段明軒曾對他有一飯之恩,所以…”
雲蒼瀾慵懶的伸伸胳臂,早已破壞了空靈絕美的形象,卻反而多了一絲魅惑氣息。
雲琴雲棋無奈的撇撇嘴,“主子,請保持形象”。
雲蒼瀾倏地放下胳臂,四周警惕的看看,“有鳳府的人?”她可是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溫婉大方,賢淑優雅的鳳家夫人形象的。
雲棋狂汗,“主子,沒鳳府的人您就不能注意些”,好歹都是十七年華的姑娘家,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估計是當小王爺時落下的毛病。
若讓天下人知道天下敬仰的丹青書畫巔峰才子,“一襲紅衣,傾天下,一柄玉骨,懾武林,一垂流蘇,攬衆生,醫毒雙聖,伴左右”,容貌可與公子妖顏媲美,才華可同公子鳳歸比肩的九公子之首公子夜凰,竟然如此形象,恐怕天下人個個跌眼鏡。
雲蒼瀾對雲琴雲棋的鄙視眼光及其不滿,“我怎麼了,我隨心所欲不做作,我行的正坐的端,我半夜不怕鬼敲門,我花見花開人見人愛,我裙下之臣不勝萬千,我…”
雲棋害怕的連忙伸手製止,“主子,我錯了,我說錯話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哈”,您這也叫行的正坐的端?
雲琴搖頭,主子都這麼說了,他們還能說什麼,“主子,那段明軒的夫人到底救不救?”
“救,當然要救”,一雙空靈絕美的眸鳳微轉,帶着說不清的狡桀。
不過,她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
燦城外,一處廢宅經過短時間的修葺之後,變得煥然一新,沾滿灰塵和蜘蛛網的門扁換成了“雲築”,此處,成了公子夜凰的落腳之地,更確切的說,是公子夜凰身邊“醫毒雙聖”的施診之地。
段明軒抱着奄奄一息的夫人,跟着隨從進入“雲築”,周邊亭閣環繞的美景絲毫無法吸引他,如今他滿腹心思都在自己的夫人身上。
環廊處一轉,一片翠綠青竹映入眼簾,那翠竹迎風颯颯而響,宛如一曲幽美的天籟,竹林間隙處,一株株白色蘭花吐露淡雅的方向,可是最扎眼的,還是那滿池的荷花。
池塘中荷花亭亭玉立,簇擁間又不失出淤泥而不染的潔淨,一株株的火蓮,彷彿染紅了天邊的紅霞。
那荷塘邊,一襲紅衣背身而立,黑衣飄揚,帶着黑色繡金的鳳凰,神秘而妖嬈。垂下的黑髮灑滿了整個背,看似單薄的背影卻傲然挺立於天地之間,讓天地都失了顏色,發間,只有一根紅色流蘇簪,這流蘇簪,卻是她公子夜凰的象徵。
她身邊,立着兩個一模一樣的男子,俊秀的面龐淺淺含笑,卻帶着孤傲,一樣的白色衣袍,若不是一個身上繡着青竹,一個繡着蘭花,那一模一樣的容顏和表情,會讓人以爲是在照鏡子。
小廝早已退下,段明軒看到三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立時襲來,惶恐的走至幾步遠,“噗嗵”一聲抱着夫人跪下。
“段明軒求公子救救我的夫人,段明軒願爲公子做牛做馬感激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