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敲門。”出電梯後瑾巒如此吩咐已經等在客房門前的鳳歌,因爲這裡沒有別人,隱身中的他也就直接開口了。
鳳歌聽到聲音推着餐車走到貓眼的視線範圍內,按響門鈴,過一會兒門被警惕地打開了,陌的這個角度看不到開門的人,只看到鳳歌對那人問候一句,就推着車子進去了。
瑾巒牽着陌的手加重了點力度,隨即也帶着她無聲地穿過房門。
這個殺手還真是會享受,裡面並不是一般的標間,是有好幾間房的商務套間,他們又穿過幾扇門後看到了躺在牀上看電視的目標人物。鳳歌就站在一旁,按照約定,現在只要執行最簡單的決定性的一步就可以了,但在陌打算看瑾巒牛刀小試的時候,他卻沒有任何動作,除了調皮地對陌眨眨眼。
爲什麼不動手,難道他也打算看熱鬧?沒有等到瑾巒的動作,鳳歌也未露出破綻,停頓的時間沒有讓牀上那個將死之人產生絲毫疑惑,接着就像一個真正的服務生一樣擺設桌板餐布和餐具,分切烤鵝,準備飲料,動作行雲流水,禮儀極盡臻美,就像一個受過良好教育和培訓的管家,最嚴格的主人也不能挑出一絲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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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膛手沒有看出鳳歌職業微笑裡暗藏的殺機,當他發現面前這個漂亮的男人相當危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看着殺手極爲不甘地閉上雙,眼瑾巒鬆開陌“啪啪啪”地鼓掌,好像剛纔看了一幕不錯的戲劇。
“原來你們在啊,爲什麼不出手幫忙?瑾巒,你明知道的,我的近戰能力跟陌也差不多。”
跟我差不多…多麼令人傷心的比喻啊,陌被鳳歌一句無心的話戳到痛處了。
“別這麼貶低自己嘛,你看,我們不出手不也完美解決了?你要更有自信一點。”如果剛纔鳳歌的話是一箭穿心,瑾巒有些故意說出的話就像是萬箭穿心,我已經變成某種底線的代名詞了麼,陌心如死灰地總結。
可能因爲剛解決一樁大事,饒是心思細膩的鳳歌也沒有發現陌的低落,看着牀上的活死人嘆道:“你說得倒輕巧,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解決掉面前的大活人是一件多麼爲難的事啊,還好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希望全寄託在你身上,也還好他嘗不出酒裡的毒。”
“不管怎麼說,任務完成,接下來只要通知正牌警察來驗貨就行,不過我們還是先撤吧,追討賞金的事讓堯去幹”瑾巒翻出餐車裡還沒被動過的蘋果,先扔了一個給陌,然後拿一個在手上就啃。
看着瑾巒鳳歌有點欲言又止,猶豫一下還是沒有說話,轉過頭溫和地對陌道:“水果裡我都注了毒,所以這個就還給我,到街上再買給你吃好嗎?”
陌無言以對,沉默地看着瑾巒成爲這裡第二個倒下的人。
“這算誤傷?”被咬了一口的蘋果滾落到地上,給陌一種白雪公主的悽美感。“
只是稍微抱怨一下他突然改變計劃而已。”鳳歌雙手抱胸極爲坦然地說。
鳳歌用的不是麻醉劑,是真正的毒藥,可使人全身麻痹神智昏惑,比單純的暈倒要難受許多,念在拖着個活死人跑路不易,還是給瑾巒注瞭解藥,沒想到瑾巒你醒來後第一句話不是“鳳歌你個混蛋”而是“我還要去教堂”。
“別緊張,你才昏過去沒多久,我們還在酒店大堂裡呢。”在陌不知就裡的時候,鳳歌這麼對瑾巒說“還有時間,我就先回旅館等你吧”。
瑾巒看看周圍,好像鬆了口氣,對陌說:“我還有點事,你是先和鳳歌回去還是跟我去教堂?”
陌:“爲什麼要去教堂?你好像有急事一樣”
瑾巒活動一下四肢站起來:“不是急事,但是是很重要的事。”“我跟你一起去吧。”呆在旅館裡也沒什麼意思,陌是這麼想的。
本來以爲瑾巒是要去倫敦有名的大教堂,比如聖保羅,威斯敏斯特之類,但兜兜轉轉之後,陌所看見的是小巷中一個岩石外牆的小房子,連哥特式的尖頂都沒有,只有進去的小木門上釘的鐵質的劍十字架表明了這也是一個教堂。
瑾巒的手拂上黑色的十字架,用很難得的柔和語調說:“這個教堂原本是爲祭奠戰爭中喪生的士兵們建造的,說起來也有一段歷史了。以前,人們在裡面點放蠟燭,願逝者安息,戰爭年代也有很多不知道家裡當兵的人兇吉的倫敦居民前來祈願,到後來,就發展成了一座許願堂。”
他緩緩推開木門,裡面的景象也展現在了陌眼前:幾排椅子的正前方不是神壇,是一排階梯狀的鐵架子上,面有不少小蠟燭正散發着不算明亮的光,把它們後面牆上一人高的劍十字架照映得有些沉重。
“上次來倫敦也是和鳳歌一起,我們那時都剛加入流月旅團不久,在這附近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現了這裡。”
瑾巒走進教堂,往一個木箱子裡扔了一個硬幣,看看陌,又扔了一個,然後從一邊的盒子裡拿出兩個蠟燭,遞了一個給她。“上次來的時候,我就在這裡許下了一個願望,鳳歌卻只是看着,因爲他說,不知道向誰許願。”
陌就着別的蠟燭把手上這個點燃,看着跳躍的火焰問道:“那你是來還願的嗎?”
“不,我是來續約的。”
瑾巒也點燃了蠟燭,在搖弋的燭光下,他的笑容顯得遙遠。
“當初那個願望,我不知道有沒有實現,或許只是我因爲太不知足,才感覺不到。我的願望還沒有改變,所以來續約,也別叫這裡的聖靈忘了我纔好。”
“你的願望…”陌想開口卻又覺得不該問。
正當她打算轉移話題時,瑾巒卻主動說道:“希望小渲能多看我幾眼。這個願望是不是有些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