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盯着這邊”銀突然皺着眉頭打斷了幾人的唏噓,從她難得嚴肅的表情看來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情況。
銀的直覺一向好使,幾人也都警覺了起來。
“方向能確定嗎?”鳳歌機敏地問道
銀毫不遲疑道:“就在你身後二十米處的樹叢後面,好像只有一人,但絕不是一般人。”
“第六感太好用了,你這分明也是雙異能嘛”陌不禁讚歎。
沒想到銀面色尷尬地說:“呃,倒也不是什麼第六感…”她向鳳歌身後一指,幾人順着看過去,發現一個全副武裝還蒙着半張臉的可疑人物露出半個腦袋望着他們這邊,發現他們全看着自己,還向他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過來。
衆人:“……”原來人家銀只是大大方方看到了。
他們這麼多人在一起,自然是誰也不用怕,幾人走過去,那個可疑分子也站起了身,至於他的身份,往那邊走的時候陌就和鳳歌交換了眼神,也得出了答案。
銀突然縮到了鳳歌背後,看起來挺像害羞小女孩的舉動,但其實他們都懂,如果這人是他們意料之中的那個對手,那麼這裡就只有銀的臉沒有曝光過,也有必要藏一藏。
“流月旅團的幾位好,我是夜月兵團特別行動隊的,代號夜狸。”那人一上來就自報了家門。
夜月的資料陌早已背得滾瓜爛熟,所以夜狸話音一落,她就搭腔道:“夜狸,特別行動隊第五組組長,三十六歲,隊齡二十年,原情報分隊隊員,後在外交組任職五年,六年前被夜蛇相中,接管特別行動隊第五組。藝術節上守在西門出入口的就是你吧。”
“呵呵”夜狸森然一笑,那看慣了殺戮的眼眼睛瞄得陌一陣不安“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小姑娘那次可表現得不錯,還有這個小姑娘”他指了指小渲“鳳歌和瑾巒我們是認識的,當時卻沒想到流月打得出一臺那樣嫩的牌。”
小渲冷笑道:“輸了還找什麼藉口,我們流月的牌,你翻得動哪張?”夜狸本想嘲諷流月全是一幫娃娃兵,沒想到小渲直接拿他們打了敗仗來說事,言下之意:你們連娃娃兵都打不過。
“小渲,尊敬長輩”眼看着氣氛要升溫,鳳歌溫良儒雅地教誨小渲道“你真以爲夜月的前輩們都只有那點三腳貓功夫?讓着我們罷了,即使露出破綻,也是爲了考驗我們啊,您說是吧,夜狸前輩?前輩們如此大方,拱手讓給我們勝利,我們應該心懷感激,因爲前輩們認真起來,可絕不是這個連專業都說不上的水準啊。說起來,前輩們屈尊紆貴,幾次駕臨指導,還真是蓬蓽生輝。這次夜狸前輩又有何賜教呢?”
鳳歌這番話滴水不露,每一聲“前輩”都是對夜月的嘲諷,噁心死人不償命,而且直接把話題扯到了來意上。
夜狸大概也知道和鳳歌對峙佔不了口舌之利,也沒有糾纏下去:“我是代表夜月兵團來向各位下戰書的,各位把這當成決戰也好,切磋也罷,這所學校運動會之時,夜月特別行動隊將會傾巢出動,與各位玩一個遊戲。”
“當然,這個遊戲是有規則的,只有我們控制住了所有流月的成員,我們纔算贏;而流月的各位,你們作爲守城方,唯一的規則是交戰時不能出學校一步。如果我們夜月失敗,我們會放棄對流月的“清掃”行動,但如果各位不敵,還請各位將你們所窺伺的東西交出來做贖金。”
陌不解道:“我們所窺伺的?你指什麼?”
“別裝傻了”夜狸胸有成竹道“鳳歌,瑾巒兩位流月中堅力量在一所學校潛伏那麼長時間,必是有緣由的,我們夜月要的就是這個緣由。如果屆時交不出來,可就別怪我們給流月旅團來個大掃除了。”
“藝術節上來暗的,行不通就來明的?你們也太無聊了”小渲今天格外話語犀利“連我們留在學校的緣由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瞎攪合。我們只是來這兒放假的,要是我們真打輸了,你們也留下上課?恕我直言,你們這年齡來上中學會被當弱智的。”
夜狸露明顯不相信這個緣由,小渲卻沒有停頓:“看起來是我們守城,你們攻城。但你們其實是想借助守城的遊戲規則,把我們圍死在學校吧?相反你們輸了只要撤退就行。先不說輸贏,如果我們應戰,一定會被你們攪合得全都暴露,不管我們留在學校是爲了什麼,都只能離開;如果我們不應戰,你們就會打着流月的旗子大肆破壞,最後一身麻煩的還會是我們。”
陌在心裡默默總結着。運動會那天兩大傭兵團將在這裡交戰,並且不打不行。如果流月贏了,是可以趕走他們,但恐怕不能再留在學校;如果流月輸了,就要交出那個只存在於夜月妄想中的值錢東西,或者被團滅。
“幾位不願意說出你們這趟任務的緣由,也沒有關係”
夜狸好似突然退了一步“其實貴團剛好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拿那個來換,也是可以的。”
“前輩對我們關懷到了這樣不能自拔的地步,簡直令人感動”鳳歌繼續噁心死人不償命“能得前輩青睞的,想必是那隻小羚羊吧?”
“沒錯”夜狸按下了胃酸道:“如果貴團輸了,交出小羚羊三型輕型武直,外加流月的一位能夠駕駛這架直升機的正式隊員。我們要求不高吧。”
不愧是夜月兵團特別行動隊,這要求提得不可謂不刁鑽。
他說得輕鬆,陌卻明白,如果真的這麼做,那流月將不再是夜月的威脅。
這些天聽堯說過,國內私人擁有直升機的傭兵團僅流月旅團一家,而擁有這架小羚羊的傭兵團,全世界也只有他們一家,況且這個條件裡,最重要的還不是直升機,是隊員。
流月旅團裡全是超能力者,這是他們最大最大的機密,每一個隊員都無比特殊。從道理上來講,少一個隊員能削弱流月不止十分之一的實力,因爲不僅隊員少了十分之一,整個隊伍都將少一種異能。而且流月的隊員如果在夜月兵團被發現了超能力,那無疑對那個隊員和流月都是滅頂之災。
從感情上來講,流月旅團絕對不能接受任何一個隊員被推到那樣的虎狼之地去,這樣的事如果真的發生,絕對不會有人還有心思做任務。
“沒問題!反正我們不會輸的!”一直躲在鳳歌身後沒出聲的銀也終於按捺不住開口,她緊抓着鳳歌的下衣襬忿忿道“如果你們輸了,就把夜月兵團改成夜叉兵團!我不爽你們這個名字很久了!”
夜狸愣了半響道:“這麼說各位是接下挑戰了?”
這種逼着人接的挑戰,還要假惺惺地問他們接不接,幾人都有點不屑於回話,所以由還是面都不露的銀應付道“接下了接下了,回去吧你,記得改名!”那語氣像趕叫花子。
夜狸看了看鳳歌,沒發現他有異議,就說了幾句場面話後離開了,期間除了鳳歌態度仍然“端正”,陌和小渲都用“煩死了快走”的表情瞪着他。
夜狸走後流月旅團八人開了個緊急會議,瑾巒在聽了事情經過後就開始捧腹大笑:“哈哈…什麼亂七八糟的呀…哈哈哈哈,還傾巢出動,還交出緣由,還要買直升機送飛行員…哈哈哈哈哈…”
“瑾巒…”怕他早上癒合的傷口又崩開,小渲試着安撫他,他卻突然又不笑了,嚴肅地思考道:“說到飛行員,自然是悅兒了,可他是溫莎家族的人,不能送出去呀,會引發國際問題的。再就是堯,可送誰也不能送團長啊,除非我們自取滅亡。所以…”
他看向陌,咧着虎牙笑道:“那就只能你去了,代號夜貓子,怎樣?”
沒想到銀還幫腔道:“好名字!”
陌十分無辜地看向堯,堯也是笑了兩聲,隨即道:“那麼大家進入備戰狀態吧,現在離運動會還有一個半月時間,鈴,銀負責準備裝備,昭華收集一切有關運動會的信息,小渲和鳳歌熟悉學校地形,陌和瑾巒…”
堯停頓了一下,接着笑容可掬,一字一頓道:“給我養傷。特別是瑾巒,不求你能飛檐走壁,但我不要在運動會那天看到一個截癱。”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呃其實就是在一段時間的備戰後,也終於迎來了運動會的前奏。
在瑾巒遭遇一羣男生女生的哄搶式照顧後,鳳歌終於幫了他一把,親自伺候。
以前是瑾巒處處照料“身體不好”的鳳歌,現在情況反了過來,男生們因爲敬畏“魔女”不再上前關心瑾巒,女生們也都不想破壞如此唯美的畫面,瑾巒就這樣落得了清閒。
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即使流月的八人肩負拯救學校的重任,也逃不了“爲班級榮譽添磚加瓦”。鈴,銀和昭華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長跑和短跑項目,小渲被班主任莫名其妙任命了跳高,陌“被報名”了跳遠。
堯在藝術節給英語劇配音時被廣播社相中,之後順理成章地加入了廣播社。雖然堯在廣播的時候流月隊員們都會下意識聚精會神地聽,總覺得他在發佈任務,但他因爲聲音和表現確實出色,拿到了運動會讀廣播稿的職位,從側面免除了上場比賽。
一想到堯將會坐在觀衆席正中間,有空調的播音室裡面,陌就羨慕得緊。
最清閒的是鳳歌,他的生病謊圓得完美無缺,恐怕就是哭着喊着也沒人敢讓他上場比賽。
至於瑾巒,腿纔剛剛能下地,加之身上三根肋骨要好全還沒那麼容易,本來也是不用上場的,可因爲男子四乘一百接力跑實在缺個人,就作死一般地頂了上去。
因爲不知道夜月的人要怎樣過來,具體什麼時候過來,又因爲幾乎人人都有項目,所以他們沒定作戰計劃,按堯的話說,就是看着辦。
看着辦,而且絕不能輸,這是一場賭上他們每一個人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