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快啊,一晃5年了。你說再過5年,咱會啥樣?”魯炎問張衝?
張衝還沒回答,忽然聽到旁邊一個嚴肅的聲音說:“你們是哪個部隊的?喝成這樣,成何體統?”
兩人轉頭,看見後面站着一個筆挺軍裝、帶着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年輕軍人,正嚴厲盯着兩人手裡的酒瓶子。張衝張嘴就要罵,被魯炎拉住。魯炎笑着對年輕軍人說:“首長,是我們不好!我們是炊事班的,乾的不順當,明兒就要退伍了,臨走出來借酒澆澆愁!”
“炊事班怎麼了?炊事班的也是兵,也要講究個軍容軍貌!當兵是要保家衛國的,不是到軍隊裡吃軍餉混日子的!”年輕軍人絲毫不放鬆。張衝火往上躥,不是魯炎拉着,估計拳頭已經揍上這個小子了。
魯炎一邊道歉一邊拉着張沖走了。一看就是個文職大學生兵,犯不着跟他較勁兒!張衝很不服氣,看他那文弱樣,還談保家衛國,槍都不一定摸過。
張沖決定給他點厲害嚐嚐。倆人跟着年輕軍人,看他進了一家商店,就悄悄溜過去,把他停在商店門口的吉普車輪胎給放了氣。
年輕軍人上車沒開出幾步,就感覺到輪胎有些異樣。下車一檢查,發現輪胎沒氣了,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原因,只好搬起備胎換起來。
躲在牆角的魯炎和張衝看到他嫺熟的換輪胎技術,不禁刮目相看。
“真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一手啊!”魯炎對張衝說。
張衝剛一開口,就被那年輕軍人聽到了。他大聲喝問着朝這邊走來,魯炎和張衝趕緊起身,兔子一般撒開腿就跑。
“好啊,我就知道你們倆不會幹啥好事!”年輕軍人認出了兩人,追了幾步,看趕不上了,恨恨地說:“千萬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蔣小魚銷假回來,武鋼就把他和魯炎、張沖和巴朗叫到了辦公室,傳達了上級的命令:蛙人大隊要擴編,除了雷鯊、虎鯊和女兵隊外,咱們要增加一箇中隊,名字就叫龍鯊中隊。直屬隊撥了60個人,獸營那邊還有20個名額,現在就缺箇中隊長了。
武鋼的意思是準備任命蔣小魚做中隊長,徵求他的意見。
蔣小魚連連推辭,誰都能幹,就他幹不了!
武鋼一瞪眼,爲啥?
“我一帶,龍鯊那肯定成全海軍的標兵中隊了,大夥兒的臉往哪擱啊?好事不能讓咱一人都佔了,那多不公平啊!對吧?”蔣小魚故意苦着臉。
武鋼罵了他兩句,這事兒就算定下來了。巴朗任副中隊長,武鋼分給他的任務就是盯着中隊長,別出亂子。
巴朗欣然領命。
接着,魯炎和張衝分別被任命爲一排長和二排長,三排長則是他們的老熟人——趙子武。
當了排長的張衝,第一時間就去了女兵中隊。他興奮地把烏雲從宿舍叫了出來,烏雲見他就叫:“張排長,有啥事?”
張衝見烏雲已經知道,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包塞給烏雲。
“馬爾斯大賽的時候,人家送的。”
烏雲打開布包,見裡面是一把精緻的鹿角製成的匕首,於是笑着說:“謝謝你,張衝!”
張衝扭頭就跑,烏雲看到他窘迫的樣子,在背後哈哈大笑起來。
都說張衝是個愣頭青,可在挑選手下干將的時候,他留了心眼。旅部直屬隊分來的那些,他都讓魯炎和趙子武領走了,自己單等獸營送來的那批。
可是等他和蔣小魚去接獸營來的新兵時,卻傻了眼。
第一個下來的是一個身材有些胖碩的兵,叫大熊。他歪戴着帽子,手裡正抓着半隻醬豬蹄津津有味地啃着。
第二個下車的是遊小龍,外號“油條”,邊走邊打電話:“……知道哥們兒現在在哪兒跟你打電話呢嗎?哥們兒現在正奔蛙人大隊呢!……你以爲我願意去啊?老兵們不樂意動窩,只能輪到我們了!行了不說了,一會兒到了蛙人大隊得趕緊把手機藏起來……”
大熊走了幾步,回頭叫:“耗子,快點行不行,不然趕不上食堂開飯了。”
“來了來了。”說着後面趕過來一個瘦小的兵,手上挎着四五個大提包,都是前面大熊和油條的。
其他的人也都紛紛下了火車,一個個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一副副歪瓜裂棗的樣子讓躲在一邊的張衝看得心驚肉跳。
“這是獸營的?”他疑惑地問蔣小魚。
“是啊,不過都是後勤隊的,做飯養豬放羊,幹啥的都有。”蔣小魚看着名單說,“之前讓你在直屬隊裡挑,你非等獸營的新兵,現在這些……”
張衝看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苦不堪言地收下了這幫形態各異的神仙。
從獸營裡走出的蔣小魚他們都成了帶兵的小將,“戰神”向羽卻要脫下軍裝了。在烏雲的強烈要求下,上次解救榕聲他們的功勞全給了向羽。烏雲希望這個榮譽能在向羽回到地方上的時候有一些幫助。
向羽拒絕了歡送。他的退伍儀式很簡單,僅僅是站在軍旗下,由武鋼和他面對面進行了宣讀和交接。向羽又去了隊史陳列室,向那幾把生鏽的匕首敬禮,同時也跟龍百川和柳小山告了別。
向羽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生活和戰鬥過的營地後,默默地上了武鋼的吉普車,告別“戰神”的輝煌,走向了他即將開始的新人生。
等巴朗得知向羽走的消息,向羽已經到了車站。巴朗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車站,四處尋找向羽,一無所獲。他知道向羽躲着自己,急得在站臺上大吼:
“向羽,你爲什麼不願意見我?六年了,咱們一起吃,一起住,一起流臭汗,倆人都快長到一塊兒了,現在你不願意見我?”
乘客們看到這個瘋狂的男人,都害怕地躲到了一邊。
這時,火車緩緩開動了。錯眼間,巴朗看到車窗裡閃過了向羽的臉,他飛奔着趕過去,跟着火車跑了起來……眼看火車越走越遠,巴朗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
在偵察大隊,新的訓練已經開始了,不同的是,以前挨訓的,現在開始訓別人了。
張衝的二排都是些奇葩,每次訓練都讓他氣得夠嗆。這天因爲聯合演練中又丟了人,他氣呼呼地去找蔣小魚,可四處都沒有這傢伙的身影。
最後,張沖和魯炎一起在一間宿舍裡找到了喝得醉醺醺的蔣小魚。魯炎剛要問蔣小魚怎麼回事,卻見宿舍裡兩張牀上,整整齊齊地擺着龍百川和柳小山的軍裝和軍帽,上面放着兩個人的骨灰。
“你怎麼把他們……放在這兒了?”魯炎疑惑地問。
“我蔣小魚沒本事……連給二位找個家都辦不到,今天是師傅的忌日,我只能陪師傅喝兩杯了……”說着,蔣小魚舉杯對着龍百川和柳小山的照片,“龍隊,師傅,以後您兩位就是龍鯊中隊的大神了。”
魯炎和張衝一時間無語,索性也拿來幾瓶酒,決定一起陪龍隊和師傅喝個痛快!
張衝喝酒時固然痛快,可到了訓練時,就是痛苦了。
訓練場上,二排頭一個衝過去的是大熊。大熊略顯臃腫的身軀極大地影響了他的速度,張衝在後面不停的催促着快點兒,再快一點兒!
緊接着的耗子也衝了上去,然而踏過了水溝、越過了獨木橋之後,面前一座三米高的障礙牆卻死死地擋住了他的去路。耗子咬緊牙關縱身一躍扒住了牆頭,然而他像個吊死鬼兒一樣掛在牆上晃悠了兩下,最終還是摔了下來。
身後二排的人看着耗子滑稽的動作,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耗子爬起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障礙牆……比以前的高……”
張衝命令他再上一次!
耗子無奈,只得後退幾步,再次衝了上去。這次他雙手扒住牆頭之後,拼命地把一隻腳往往牆上掛,然而他的努力依然沒有阻止自己再次從高高的牆頭摔下來。
張衝身後二排都已經有人笑得蹲在了地上,同在訓練的其他中隊的人也被吸引了過來,大家都饒有興致地看着耗子,像是觀看一場歡樂的演出。
耗子回過頭小心翼翼地向張衝望去。
張衝咆哮了起來:“接着給我翻!今兒翻不過去這道牆,你就給我一頭撞死在這兒!”
耗子無奈,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努力着。然而隨着一次次的失敗,耗子的體力也損失殆盡,最後乾脆掛在牆上不動彈了。
張衝在口裡罵了一句,上前把耗子踹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