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金小姐人在美國,她四處打聽您的消息。而且頭意外受傷。”衛平來到姜清顏三居室彙報,這裡是財道爲員工安排的外掛宿舍,姜清顏不想因爲搞特殊、暴露身份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還能四處打聽,就說明沒有大礙,你叮囑那邊,就說……‘死了’。”
“先生,您不是一直希望找打她,她很快回來,到時候會發現你騙她的。”
“騙她?沒有。她找的是顏哥哥,以前那個顏哥哥死了。按我說的做。”姜清顏喃喃低語。
“好的,先生。”
地球這一邊,金亦倏做好了長久戰的準備,白天去幫花蔚苒打掃房間,洗衣、做飯,晚上回自己的公寓耐心等信兒。地球的那一邊將清雅快速的處理掉了仇人。
塔尖聚會的第二日,姜清顏就接到內部任命——財道昌合混合基金的基金經理。原先身邊的跟班隨英軍有種天生的哈巴狗氣質,無知且嘴碎。老侯覺得帶姜清顏出門更加有面子。於是姜清顏就成了他的親信。
週一上班,“清顏,下班跟我去一趟藍海酒店。和江城的兩位老總碰個面。”“好的,侯總。”
晚上,兩人如約而至,在藍海的貴賓廳裡,江城來的房地產公司牟總端起酒,“侯老師,我敬您一杯。”
“謝謝,謝謝。牟總遠道來訪,真是我的榮幸。”
牟總道:“我們開門見山,我可聽說前段時間星亞路橋起死回生的事兒是您辦的。資金到你面前可以無中生有啊!”
“牟總,這可不能亂說,星亞上市,全是合規操作,經得起監管的啊!”
“曉得,明白。所以,我也來找你了。”
“貴公司已經是上市企業,發展良好。我可都知道。”
“但是,侯老師啊。市場不是前幾年了,三道紅線卡的非常嚴,頭部品牌房企和同級競爭兩頭夾擊,競爭非常慘烈,現在到了資金比拼的時代,沒有多,只有更多才行啊!沒錢我怎麼拿地,沒地我怎麼競爭?”
姜清顏冷眼旁觀,老侯接下來的操作他早已諳熟,除了給人操作借殼上市,拉攏媒體和大V散佈假消息唱多,號召散戶擡轎,然後唱多時讓股東出逃。反覆幾次,資金也能無中生有。他可真是兩招鮮,吃遍天!
但老侯這隻狐狸,並沒有立刻應允,舉起酒杯說:“來來,酒桌上不談工作。私聊、私聊!”
老侯是有名的酒色之徒,看到今天酒桌上的茅臺說:“酒是好東西,越喝越年輕啊!”先是牟總,後是牟總旗下物業公司的方總帶酒,再是兩兩互敬,就連姜清顏也喝的有些醉意了。“侯老師,您看我們這個物業公司打包上市的成功機率有多大,A股不行的話,在H股上市也行啊。”
“牟總,你應該知道,目前對房地產、包括相關產業的控制是多嚴格。我勸你別折騰。沒必要,條條大路通羅馬不是?”老侯表情狡黠且自信無比。
“你說這話,我就不擔心了。以後你去江城,我,來安排。”牟總把手放在胸口表示。
“哈哈哈,喝酒喝酒”老侯開始有點得意忘形了,“我的愛好不多,收藏白酒是其中之一。”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吃飯間,牟總的小司機上前耳語幾句。姜清顏心裡石頭落下來,這回定能查清老猴子的老窩了。
吃完飯,小司機搬了幾個箱子放到侯總的後備箱。牟總對老侯說:“酒爲知己而醉。時間緊,來不及多準備,下次、下次啊。那咱們改日再約。”老侯上了車,代駕開着車一路向北,來到北郊的蘭園別墅區,只是他不知道。姜清顏的助理衛平也尾隨着進入。
狡兔三窟,老侯用親戚名字買下了這個複式別墅,裡藏滿了貴金屬、名酒和奢侈品,像剛纔的茅臺酒,在這裡有專門的地下收藏間。
報仇,何必興師動衆。姜清顏的生意搭檔喜歡喊他“老薑”,主要因爲他在手段老練,一張不染鉛華的小生面目之後,藏有籌謀周全、邏輯縝密的陽謀。善意的揣測整個世界,但不介意惡意的懲治有罪之人。他暗中掌握了幾條線索和證據,一週之後就匿名發送給了相關部門。查證據?不,他很是相信官方實力。
說起來,老侯還是姜父接濟過的後生,大學畢業歸來時一副很是專業的模樣,讓沒有多少文化的姜父無比信服,還以爲候可贏有出息了,知恩圖報。老侯以民間借貸高回報的名義騙走了姜父的一生積蓄跑路,消失的無影無蹤。候可贏父親痛哭跪求,攔着姜父不讓報案,最後怕姜家反悔,留下遺書跳井自殺:“兒子的罪,我以死相抵,希望那個畜牲知錯能改。”因爲沒錢投入,小紡織廠缺少原諒中斷了生產,不得不破產關閉。姜家一家還被紡織工人追街打罵,姜父感到又氣、又急、又窩囊,最後患病也死不瞑目。薑母一個農家婦女,哪接受不了家破人亡的事實,丟下姜清顏就跟着姜父去了。
錢,居然比人命還重要,比自己還重要。姜清顏想不明白,驗證這給事實曾經是支撐他生活的信條,後來遇到了金亦倏,他更加對錢抱以熱忱了。金母當年可是爲了錢拋夫棄子的。還有,候可贏的親戚們,因爲跟着候可贏賺了不該賺的錢,對他年輕時的罪惡都不計較了。
惡有惡報,老侯被證監局調查,快速認罪進了監獄,前後不過半月時間。財道所有人都說他吃相難看,罪有應得。不僅自己賬戶上、親戚家人賬戶裡也多有散戶帶血的籌碼,別墅和髒污作爲不明財產擊潰了心理防線,牽連出一樁樁金融作弊案,涉及金額之大令人扼腕,他的餘生註定在黑暗裡度過了。
姜清顏,作爲財道信任基金經理的日子並不好過。世界頂級名校特拉華大學物理系專業高材生;國家量子細分科研人員;輔脩金融管理,取得證券管理相關資質。他被財道包裝成“跨界天才”,但這不足以給基金本身助力。
新基金上線,價格低,本是有優勢的,但2015年以後的投資者對新基金經理卻是萬分的不放心,看資歷,雖然姜清顏有着名校、名師的指點,但是畢竟是跨界,亦無過往業績可參考。認籌期過,依然成績慘淡,但是他對自己充滿信心。
週末,姜清顏回到自己的頂層平墅休憩。拿出從金亦倏那買來的筆墨仔細觀摩:卻被花神見笑,先生未必能來。他的手指落在“先生”處深深思量:能跑去美國找我,“先生”是否是我?不是又能怎樣?!凱麗和楚醫生都是過客而已。剛好晚上九點,他登錄C站,在金亦倏的往期視頻下留了言:說好的,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