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7點,金亦倏還在昏睡中,就接到了交警電話。“你好,是我報的警。查到他們是誰了嗎?”
“謝謝你,我們已經調查清楚,確實是偷車賊,而且已經車歸舊主。爲了感謝你提供線索,交警大隊決定獎勵你200元,你可以來玄武支隊辦公室領取。”
金亦倏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是偷來的車啊。怕不是黑社會組織吧?斷尾求生了。想想自己有驚無險,她決定放自己一馬!不與權貴論得失,這是社會摸爬滾打教給自己的。既然對付塔尖不是對手,但那長腿男欺負一個弱女子,得讓他知道一下人心險惡。
趕緊吃了杯燕麥粥,抓着包包就去了公司。來公司第一件事,找到總裁辦秘書魏文文,佯裝要存檔資料,問出了那天前來會見花總的基金公司資料。“‘財道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吳未來。”看到名字差點沒笑出聲了,生憋着回到了座位。“美女,笑啥呢?”王大頭扔過來一封快遞。“我的?哪個公司寄來的?”沒等金亦倏找到名字。王大頭說:“署名‘財道’。”此時金倏柔頓覺五雷轟頂,頭皮發麻。打開一看,裡邊有一枚嶄新的白金戒指。
信中寫着“金小姐,勿行無用之舉!多行不義必自斃,共勉!”金亦倏徹底懂了,暗想“我被黑社會盯上了”,惹不起!而此時,徐薇薇打電話來:“亦倏,你沒事吧?我被他們從羣裡踢出了,是不是咱們掉包事被發現了?”金亦倏安慰道:“沒事,如果他們生氣,就讓他們剁了我。反正咱倆以後都別蹚這渾水了,真會死人的。”
“什麼事這個勇往直前的傻丫頭,變得這麼慫?”徐薇薇也擔心的追問。
“他們對我的瞭解一清二楚。我的住址、辦公地址。知道嗎,今早我還收到了他們的恐嚇信!”
“不至於啊,聽着像霸道總裁的戲份。不然他們圖你什麼?美貌嗎?哈哈哈哈”
“行了,別貧了,翻篇。別做你的富婆大夢了!”
此時,魏文文從董事長辦公室捧着高保溫杯出來,然後去茶水機衝甘草水。濃重的菸草味道也跟着從門縫裡滾出來。
金亦倏擡眉朝左邊對着旁邊的小李子相視一笑,又朝右邊的王大頭做了個ok的收拾。三人瞬間進入憋笑狀態。又是摸魚的一天。
高保溫杯出動,代表董事長要移駕出宮,而且不管花董事長去哪兒,都會帶走帶走他們的直屬上司——總裁辦秘書魏文文貼身服務。因爲花總年紀大,管理有所放鬆,這一出去少則半天,多則半月,還不知去哪養生呢。不必隨時待命,氣氛瞬間輕鬆下來。魏文文發現了三人的表情,指了指白板“今日任務!有沒有問題?”感知到領導殺氣,三人紛紛正經起來。“沒有、沒有!”
魏文文對金亦倏的惡意衆人皆知。總裁辦是最接近董事長的地方,工作表現突出極易培養成公司骨幹,薪資和待遇高同事幾成。而老花總年過6旬,脾氣大,打拼多年留下一身舊疾。眼看富二代接班3個月後畢業就要空降公司,如果兩代董事長觀念分歧,極有可能換班子唱戲。原先董事長青睞的親信魏文文可就是第一個挨刀的。魏文文心明眼亮,將自己部門的可培養人才都逐一調離,剩下無慾無求的金亦倏,以及業務能力低下的小李子、王大頭。並且重要文件梳理存檔親力親爲,儘量將自己職業生涯拉長。
“請問,花總在嗎?”金亦倏接到電話愣了一下,這低沉的聲音,自己很難忘記,臉色“唰”就變了。
“吳未來?你是昨晚塔尖的那個人?”金亦倏以爲公司對接的就是他,但其實姜清顏那日是作爲助力來洽談,項目簽字是他的直接上級吳未來。
“怎麼?金小姐對我的聲音記憶如此深刻,難道還有想法?”
“沒有了,但是我警告你,我們河水不犯井水,更不要對我朋友下手。她臨時有事,迫不得已,才讓我頂替的。”
“放心,我不會去告密的,不也不捨得見貌美女孩曝屍荒野!”
“吳未來 ,我的戒指呢,戒指是你換的吧!”
“哦,不用客氣了,給你換了個新的,我們也算有過肌膚之親。”
金亦倏胸口發悶,氣的喘不上了。“別說了。我不認識你!以後最好不要再見面了。”直接掛了電話。
“亦倏,董事長有訪客。”財務部接線進來。亦倏回答:“董事長出去了,而且徐秘書也不在,請訪客改天再約吧。”財務工作人員:“來不及了,事情挺緊急,請總裁辦儘快跟董事長報請,酌情處理吧。”放下電話,金亦倏跟大頭說:“大頭,你來接待吧。我去趟廁所。”剛站起來,總裁辦的門開了,姜顏清款款而入,把一份文件遞給金亦倏,請董事長及時審批。方案是他本人既定的,上市融資從下週就可以着手準備了。金亦倏瞪大了眼鏡,簡直不敢相信作惡之人公然站立面前。
“我說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那我要告訴這位陌生人,作爲員工,最起碼的職業操守要有!這是公司大事,趕緊給董事長打電話。”
金亦倏摔門而去,“哼,我又不是嚇大的!以後別讓我見到你。”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去做這件事,大頭和小李都會及時處理的。而且,董事長從來都不待見她,她只是不出彩的基層員工。
金亦倏從衛生間出來,見走廊沒人,於是去了茶水間衝杯咖啡慢慢喝着。她可不想再見到那個自以爲是、恬不知恥的人。
“你在躲我?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我是仇人還是恩人!想想昨天和你擁吻的是油膩禿頂的老男人,你是不是就開心了?”姜清顏等了一會沒見着金亦倏忽,乾脆進茶水間堵人。
“爲了救我就肆意妄爲?你直接送我走不就行了。報警也行。誰都比你強,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誰都敢罵,不怕被投入太平洋喂鯊魚?”
金亦倏看着姜清顏風輕雲淡的表情,格外瘮的慌。
“或許,今晚,如果你願意的話,再來一次塔尖?我們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