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異國的血腥之災

第一次坐飛機,就要飛往地球的另一半,且爲了不可預測的結果,可謂人不瘋狂枉少年啊!候機室裡金亦倏關掉耳機音樂,剛要誇自己勇敢,又忍不住質疑自己:“你是瘋了嗎?再回來怕是地下室都不住不起了!看看到時候誰會可憐你。”

徐薇薇爲什麼不來送行?薇薇和自己是摒棄了形式的“精神伴侶”。而且徐薇薇的人生理想是35歲前做千萬級富婆,她從不浪費時間和精力去經營什麼閨蜜情,而且她知道,金亦倏需要的不是形式上的友誼。金亦倏是自己的文藝性情分身,只不過自己現在還做不到視金錢、名利爲糞土。倆人上一次一起逛街已經是1年前,但總有一天,兩人的靈魂會相遇。

“有問題就聯繫我發小,他要不幫你,我能削死他!”這就是徐薇薇最好的送行方式,她總能替大憨憨多想一步。金亦倏回覆:“放心好了,我不在你少喝酒。”就要去往未知之地,而且極有可能面對自己最不想面對的結果,心情失落,並不想多說。

先從海城做快車到北京,再由北京直飛EWR,再坐大巴到達特拉華州的紐瓦克市特拉華大學門口,已經是下午3點,金亦倏從網上聯繫好的房東已經通知中介工作人員接站,最後她坐着新加坡人Eva的車來到Madison drive的一個公寓樓裡,房子設施簡潔,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看上去比以前的租住小區舒適的多,而且這間房屋的電器、擺設都是按中國的習慣,可能就是爲了中國留學生量身定製的。房東目前是在中國,這讓金亦倏對接下來的日子有了八、九成把握。

她只能聽懂中介人員的一些簡單的句子。靠着翻譯軟件,聽Eva熱情的講解居住的注意事項,關於吃飯、購物等等,這裡廚具齊全,但是購物就要坐車走很遠,Eva表示所在中介表示可以提供租車服務,但價格不便宜,金亦倏委婉的拒絕了。

最後Eva着重提醒她:“夜間不要外出,這裡偶爾會發生搶劫事件,中國留學生就更需要格外注意。”Eva誤以爲金亦倏也是來讀書的。

Eva走了,帶着一個月的房租750刀,本來金亦倏覺得一、兩週的住宿就夠了,但查了酒店發現。還是月租公寓更便宜些,仔細算算再扣除回程機票6000元,尋找顏哥哥的經費可能也就19000萬元了,“應該夠了,出國也不是什麼難事嘛!首戰告捷,好樣的,加油!”金亦倏手舞足蹈的給自己鼓勁兒。

因爲在飛機上一直睡覺,亢奮的她一點兒不覺得需要倒時差,看看廚房和電器,上邊都有中文小貼士,想必房東是個細心的人,爲前來的短租住戶考慮的很是周全。金亦倏之前住的地方清一色的淋浴,走到公寓裡的潔白流線型的浴缸前動了心。先洗個澡休息下,明天就去特拉華請求老師們幫忙。

她先用熱水和香皂清洗了浴缸,然後放滿半缸溫熱的水,踮起腳尖進去坐下。20個小時的疲憊頓時煙消雲散。活在當下,金亦倏感嘆自己的生命力之頑強。但她萬萬沒想到,樂極是會生悲的。在她起身取毛巾的瞬間,腳底一滑,結結實實的倒在了浴缸裡。

頭骨和浴缸沿撞擊出巨響,她疼痛的差點暈厥過去,“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死去?萬萬不行啊,我還這麼年輕。”金亦倏看着浴缸裡漸漸濃郁的血色,她知道這次硬抗是抗不多去了。幸好手機就在身邊,金亦倏撥打了911,打完電話,用撇腳的英語說完地址,便漸漸失去了意識。

異國他鄉的第一夜,可憐的姑娘大半夜被送進了醫院急救,用的是那種在美國電影裡看到的帶着綁帶和輪子的黃色救護擔架,可想有多麼無助。

“Do you have medical insurance?Do you have a passport?Do you have any relatives here?”進了急救室,面對醫生的一次次詢問,金亦倏聽不太懂,胡亂的迴應着。“完了,我不會因爲付不起醫藥費而死在這裡吧?”但是實際上,一點沒影響救治。醫生見她還算清醒、鎮定,只是拍片、清洗、包紮,輸液,觀察了一晚。輸完液金亦倏已經覺得不那麼疼了。“

第二天上午,“How much do I have to pay?”這個問題憋在金亦倏心裡的話沒等問出來,醫生就告訴她可以離開了。一位護士叮囑她:最好有人陪同離開,防止意外發生。一週後回來醫院複查一次。“難道這裡急救不需要花錢?國外的福利這麼好嗎?看急救室她還看到一個乞討模樣的傷者,想必也沒錢支付吧。也許國家會免費緊急援助。”這個傻孩子來美國前可沒做好充分的功課。

金亦倏不想麻煩別人,強忍着痛自行離開。回到公寓,她趕緊上網搜索救治的相關信息,不查不要緊,一查又差點暈過去。

這裡的醫藥費不是很貴,而是超級超級貴!救護車的價格900美元,急救室裡過夜收費是6000美元。隨便拍個片,拿個藥都得幾百美元。如果昨晚的救治屬於小手術的話,7、8萬元人民幣完全有可能。而費用單子會寄到公寓這個登記地址。

此時她不知道該感謝美國的無條件救治,還是責怪這裡的高昂醫藥費。一陣焦躁席捲而來,行動還沒開始,就背了一身鉅債,難道要找到顏哥哥,幫自己還債嗎?那也太狼狽了。

關上瀏覽頁,金亦倏已經餓的頭暈眼花,纏着滿頭的繃帶出門去便利店買點東西吃。小碎步挪到樓下7-Eleven便利店,在收銀員同情的目光下選了奧利奧餅乾3.19美金,一袋沙拉醬味的葵花籽4美金,拿了袋6.99美金的牛肉乾,還有兩個三明治15美金,本想拿個方便麪,發現足足19美金/桶,不買了,早日回我大中華吃小燒烤!

吃完“午飯”,趴在牀上,咳嗽的時候咳嗽一聲,後腦勺都生疼!“要是顏哥哥看到我,不感動都難!”金亦倏不由得同情起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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