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宮多年,雖然以前並沒有投靠安紫嫣,但也或多或少的知道她一些事兒,便以她爲話題說了開來。
“昭儀妹妹,不是姐姐愛在背後說人閒話,只是這皇后娘娘還在的時候,德妃娘娘不過是個小小婕妤,可娘娘一走,她就升了貴嬪,着實讓人不得不多想。”
沐清靈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好像很好奇又迷惑,極有興趣的等着她繼續往下說去。
葉寧馨心裡說了一句,這人終究還是小孩子,好奇心強,便又接着道:“後來姐姐也暗中查訪了一番,發現皇后最寵信的侍婢小玉不但從宮女一躍成爲常在,還和德妃娘娘走的很近,心裡便有了懷疑。”
沐清靈興趣越發的濃了,連忙問道:“什麼懷疑?難不成暴斃的皇后娘娘還是被他們給害死的?”
葉寧馨微微頷首,將聲音壓低:“這極有可能,不過皇上沒下令徹查此事,姐姐又難得有機會見到皇上,也就沒有法子找到證據了。”
沐清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那貴嬪娘娘是想見見皇上,把這事兒跟他說說了?”
葉寧馨神色凝重,嘆氣道:“皇后娘娘賢良淑德,端莊大方,母儀天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姐姐心裡真的很不好受,尤其是想到兇手逍遙法外,更是寢食難安。”
說的真是比唱的還好聽,等真正見到皇上了,怕是隻記得邀寵,眼裡除了皇上這個人之外,什麼都容不下了吧?
沐清靈不動聲色的在心裡冷哼,嘴上卻說道:“嬪妾倒是有機會見着皇上,可惜最近他都大晚上的來,也不好留貴嬪娘娘在這裡過夜,否則也許有機會見着皇上呢。”
葉寧馨淡淡的笑了笑:“此時不急,只要妹妹能夠明白姐姐的心思,靠近德妃也是爲了尋找皇后娘娘仙逝的真相,姐姐就滿足了。”
兩人在屋裡小聲聊着,院子裡的春風和秋月也抓緊時間分別拉了小茹和林姑姑在說着話兒,還悄悄塞給了她們兩人一些小玩意兒。
值錢又好看的玩意兒誰不喜歡,可惜沐清靈如今已經很少會賞賜給她們了,突然有人給她們送上門來,她們假意推辭了一番就收下了。
不多久,緊閉的房門被打開,葉寧馨滿面笑容的走了出來,帶着春風和秋月離開了琉璃閣。
小茹和林姑姑將她們送到院門口,隨後也進了屋,看了看沐清靈,莫名的覺得她的臉有點陰沉。
林姑姑還在暗自揣測,小茹已經拿出了剛剛纔得的東西,毫不猶豫的遞到沐清靈面前,低聲道:“主子,這是春風姑娘給奴婢的,她打聽了很多關於主子的事兒,但奴婢都很小心的避開了。”
沐清靈看了一眼小茹手心的東西,心裡稍稍有些安慰,這丫頭終究還是向着她的,沒有想小玉那踐人一樣將她出賣。
林姑姑見勢不妙,暗罵了一句小茹是笨蛋,心裡縱然有着再多的不捨也忙把東西拿了出來,小聲的稟告:“主子,這是秋月姑娘給奴婢的。”
沐清靈看了看,林姑姑的東西比小茹的少了一些,看來她們也是看身份來給東西的。
無所謂的擺擺手,她笑了笑道:“東西既然都已經給你們了,就收起來吧,不過你們要記住一句話,主子是用來伺候的,而不是出賣的。”
小茹和林姑姑立時跪了下去,垂着腦袋戰戰兢兢的道:“奴婢不敢,請主子明鑑。”
沐清靈冷聲道:“不敢最好。”然後語氣突然又軟了下去,“都說人心隔肚皮,我也不求你們對我能夠有多忠心,只要不背後捅我一刀就是萬幸了。”
兩人聞言連身子都顫抖了起來,也不說話了,就一個勁的磕頭,直到沐清靈起身把她們拉起來才罷了。
指了指桌案上的東西,沐清靈一點也不心疼的道:“那是麗貴嬪送來的,我放着也沒用,你們拿去自己收好吧。近來事兒多,我給你們的賞賜也少了,你們可莫要見怪,背後說我小氣。”
兩人看了一眼那些東西,都是挺貴重的,看來麗貴嬪今日是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小茹誠惶誠恐的回話:“奴婢不敢,奴婢幫主子收起來便是了,就放您的箱子裡。”
林姑姑自然也是不敢要的,附和道:“奴婢有手裡這些就夠了,主子以後可能還有用的上的地方,還是先留着吧。”
沐清靈看他們是真的不敢要,本想硬塞給他們,但想想又覺得的還是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
掃了一眼小茹,她吩咐道:“不要就算了,那你去把東西收好吧。”
春風過處,桃紅柳綠,又是一天過去了。
晚膳過後還沒多久,軒轅墨居然又出現在了琉璃閣中,而且連一個人都沒有帶出來,穿的不是龍袍,只是一身便服。
沐清靈看着他吃驚不已,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麼?這已經是第五天了,難道他還要夜宿在琉璃閣中?
她想的一點都沒錯,他不但還留宿琉璃閣,而且不是最後一晚,往後的兩天夜裡,他依舊是在琉璃閣就寢。
只是,他沒有再跟她做那事兒罷了,他也擔心她的身子會受不了,只是抱她在懷中,兩人一起睡罷了。
但閨粉中的事兒,外面的人又怎麼能知道詳情,他們只看到皇上連着七天去了琉璃閣,每次都是晚上去,直到翌日早上纔出來。
於是後宮中很快流傳開了一個說法,叫七夜歡寵,七夜纏綿,連沐清靈都有了個七夜寵妃的名號。
而事實上,沐清靈至今還沒與妃位有着好長的距離,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四品昭儀罷了。
在這個說法流傳開來以前,安紫嫣的火氣就早已爆發,不但長樂宮裡的差距花瓶等等一切可以摔的東西前後換了三次,連那幫奴才都沒有好過的,身上臉上全是傷。
翠竹和香菱算是目前爲止瑤仙殿裡暫時逃過了安紫嫣毒手的人了,但每日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安紫嫣的巴掌就往她們臉上招呼。
她們長得雖然不是國色天香,可也不想臉上有傷,再者說,被人打臉可是會很疼的,她們怕疼的緊吶。
後宮裡有了個七夜寵妃之後,也不只有安紫嫣一個人不安生,如葉寧馨和慕容綺琴之輩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這次甚至連錦繡宮裡的楊茜都倍感意外,她雖然不是司徒婉兒,但入宮這麼多年,軒轅墨待她頗爲客氣,每個月都會過去與她說上幾句話,她自然是比其他人要了解他了。
聽聞沐清靈成了七夜寵妃,向來不問世事的她竟然也讓依玉出去打聽了消息,然後一邊聽着她的回稟一邊微微擰眉。
軒轅墨如此肆無忌憚的寵愛着沐清靈,可是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
上次作爲第一次與沐清靈見面,她也不好問她太多的問題,本還指望着她會再來,但以目前的情況看來,應該是不會的。
依玉和念芝見自家主子居然也對沐昭儀七夜恩寵的事上心,暗想她可能是吃醋了。
她以前爭不過皇后,那是因爲皇上先有了皇后,心裡早已被填的滿滿的,對其他人視而不見。
但如今連一個入宮不久的小小昭儀都爭不過,那肯定是會難過的,這世間哪個女人又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喜歡着自己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慰了楊茜好一會兒,楊茜的臉色也不見有所改變,依舊是愁眉不展,也沒多說什麼話,只是說頭有點疼,讓人去把張御醫找來給她把把脈。
遇上這種事,就算沒病也會被氣出病來的,何況楊茜的身體向來就不好,依玉也不敢耽擱,當即出去喚了個小太監過來,讓他速去了趟太醫院把人給請過來。
在這個節骨眼上,向來以不良著稱的良妃沈秋柔反而極其安靜,外人只當她是因爲靖國與西陵的戰事無力再鬧騰,實則她關了門卻與塗歡在屋裡笑開了懷。
她是軒轅墨登基那年過來和親的,身在妃位,她宮裡的太監宮女自是不少,但這麼多年來從來不與他們親近,唯信自己從西陵帶來的侍婢塗歡。
此時外面熱鬧非凡,華清宮裡安靜如水,屋裡的塗歡笑得嘴都快歪了,對沈秋柔道:“原還以爲沐昭儀與公主都沒有升份位,皇上嫌她手段太狠要冷落她,沒想到她得到的卻比那些人都要多。”
沈秋柔低頭看着自己纖細嫩滑的手,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之色:“鷸蚌相爭,總有死傷,我們雖然不見得能做漁翁,但能做一回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也不錯。”
塗歡臉上略顯諂媚:“公主所言極是,坐山觀虎鬥,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沈秋柔在屋裡得意了會兒,便趁着外面日頭正好,帶着塗歡去了御花園裡賞花觀鳥。
去年因着西陵國與靖國的戰事,她連大年夜的宮宴也沒能參加,平日裡又從不去其他嬪妃宮裡走動。
一直以來她就知道沐清靈這個人,但未曾真正接觸過,只是有幾次出門偶遇,遠遠的瞧過幾眼罷了。
今日不知道是何緣分,她纔到御花園沒多久,就看到沐清靈帶着兩名宮女也往這邊走了過來。
在沐清靈未入宮之前,她是後宮裡最狠戾的角色,而在拖去喂狗等事件發生之後,她顯然已成了第二。
加上自己是西陵和親公主這個身份,她如今也消停了很多,已很少有不利於她的謠言傳出了,但沐清靈的流言蜚語也同樣少了。
沐清靈今日只是出來走走的,不料居然會遇到沈秋柔,隨着距離的拉近,兩人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沈秋柔是等着沐清靈給她行禮,因爲她的份位高,而沐清靈卻是出了名的沒規矩,不行禮對她來說本就是常事兒。
但小茹和林姑姑以及塗歡三個丫頭卻是壞不得規矩的,先後給對方的主子行了禮,然後看着自己的主子。
奴才看着主子,兩位主子卻看着對方,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氣氛很是奇怪。
最終,沈秋柔還是沒有等到沐清靈的行禮,卻等來了她一句不冷不熱的問候,“良妃娘娘近來可好?難得見到你一次呢。”
“在這宮裡,還能有什麼好不好的,日子不都是這樣過着麼?”沈秋柔臉上無甚表情,看不出悲喜。
沐清靈笑笑,“這話說的也對,左右誰也入不得皇上的心,這份位的高低還要看身份,看這人背後的家世背景。”
沈秋柔聽着她的話,覺得有點奇怪,轉而一想才驀地記起一件事兒來,上次幾乎整個宮裡的嬪妃都升了份位,也只有她二人被排除在外。
看沐清靈這有點不得志的樣子,她以爲她在介意那事兒,不覺暗自,覺得她實在膚淺。
在宮裡,份位固然重要,但那又怎麼比得上皇帝的恩寵?這人見了西瓜而不自知,還惦記着那丟了的芝麻呢。
沐清靈只說了這麼幾句話,便帶着小茹和林姑姑走了。
也不知今日是不是遇上黑煞星了,這纔跟沈秋柔見了面,她不過是轉了個彎兒想去看看園子裡的櫻花,遠遠的就看到迎面走來三人。
隨行的人數這麼少,幾乎可以算是沒有任何架勢的,自然不會是安紫嫣,但赫然卻是那幾乎不會走出寢宮的貴妃楊茜。
沐清靈對這人雖然無甚感情,但終究是主動上門拜訪過的,待兩人相遇了,她便屈膝行了禮。
楊茜臉上帶着笑,看着有點假,問沐清靈可有時間陪她去亭子裡坐坐,沐清靈自是應了下來,帶着人跟着去了涼亭。
說來也巧,這御花園裡的亭子也不只一個,楊茜卻沒有選擇離她們最近的一個,而是帶她去了上次遇見軒轅恆的那個亭子。
楊茜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這亭子裡有棋盤,我們可以一邊對弈一邊聊着。”
沐清靈尷尬的笑笑:“可我不怎麼會下棋,怕是要讓貴妃娘娘笑話了。”
楊茜拉了她的手溫和的笑道:“無事,不過是姐妹之間玩鬧罷了,輸贏又何妨?”
面對楊茜的熱情,沐清靈有些不習慣,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在楊茜對面的凳子上坐下。
依玉已將棋盤擺號,將白子給了楊茜,念芝也把黑子放在了沐清靈面前,然後和小茹與林姑姑一樣垂首立在了自家主子的身後。
楊茜看了她們一眼,淡淡的吩咐,“你們也難得出來一趟,就不用在這裡伺候着了,下去玩吧,有事本宮自會喚你們。”
依玉和念芝應了一聲便退出了亭子,沐清靈猜知楊茜可能有什麼話要與自己說,也忙把小茹他們打發了下去。
待人都走了,桌上的棋盤上也已落下了幾枚棋子,暫時也看不出誰輸誰贏。
身邊的人都退下好一會兒了,楊茜還是拈着棋子認真的看着棋盤,每落下一子都極其穩重,似乎沒有話要對沐清靈時說。
沐清靈對下棋真沒有多大興趣,耐着性子陪她下了一盤,雖然輸得一敗塗地,但並不在意。
看着楊茜在收棋子,沐清靈終於忍不住開口,“娘娘既是有話對我說,爲何遲遲不開口?若只是下棋的話,那就請恕我不能作陪了,我這棋藝真的拿不出手。”
楊茜看了她一眼,笑得一臉雲淡風輕,“妹妹的性子也太急躁了些,這才下了一盤棋而已。”沐清靈垂了垂眸子,楊茜這話說的沒錯,她的確是性子急,否則也不會在入宮第一天就弄出那麼多事兒來。
楊茜沒等她開口又接着說道:“連着這麼些天伺候皇上,妹妹真是辛苦,七夜寵妃怕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吧?”
原來是爲了七夜歡寵的事,還以爲她不會在意呢,沐清靈暗道,嘴上卻說:“身爲嬪妃,伺候皇上也是分內之事,又何言辛苦呢?”
楊茜繼續笑着,“皇上肯寵幸後宮,也是大靖之福,但願妹妹能夠早日爲皇上誕下子嗣,也了了姐姐一樁心願。”
沐清靈不太明白她的話,“看娘娘這話說的,子嗣之事不還有娘娘和那麼多主子麼,怎麼像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似得?”
楊茜搖搖頭,“妹妹有所不知,我身子弱,不易受孕。妹妹的性子雖急切了些,但本性善良,又深得皇上寵愛,自是最佳人選了,只是,若真有了喜事兒,怕是德妃愈發的容不下你了,你自己當心些。”
沐清靈也開始收棋子,這話一說出來,她漸漸明瞭了,感情楊茜是知道自己懷不上,想拉攏她,所以才特意來說安紫嫣壞話的。
她不動聲色的在心裡冷哼了一聲,繼而皺着眉頭道,“那我該怎麼辦,雖說皇上目前還寵着我,但他不可能時刻陪着我吧?”
楊茜已默默的把所有白子都收了起來,看着沐清靈道,“皇上政務繁忙,的確是不能時刻陪着你可。不過德妃雖不善,卻從來不會對我做什麼,妹妹他日若當真有了喜訊,可派人先來我宮裡通個氣,我自然會想法子護着你。”
沐清靈笑靨如花,感恩戴德的看着她,“真的?那就多謝娘娘的好意了,不過若是娘娘也能懷上的話,那就更好了。”
楊茜笑笑,未置可否,“妹妹有空的話可以多來我宮裡走走,陪我下下棋,如此你的性子慢慢的也不會那麼急躁了。”
沐清靈點點頭,“好,多謝娘娘提點。”
下棋她不喜歡,但孩子需要保住,與後宮嬪妃以姐妹相稱她也不喜歡,所以即便對方一遍遍以姐姐自居,她還是堅持喊娘娘。
也許是因爲楊茜也是在拉攏自己,看着她的時候,她無端端的想到了葉寧馨,然後腦子裡又浮現出藍玲若的影子。
總之,她就是無法全神貫注的陪楊茜下一盤棋,最後的結局就是她再次輸的慘不忍睹,有些惱怒的把棋盤一推說不下了。
楊茜不是說她性子急躁麼,那她就急躁給她看,也好讓她日後多護着她點,畢竟不管安紫嫣再怎麼厲害,也的確是不曾動過楊茜,否則又豈能容忍這個人一直高高在上呢?
見她當真是沒什麼興趣下棋,而自己要說的話也已表達出來了,楊茜便也不爲難她了,看了一眼被她打亂的棋盤,將依玉和念芝喚了過來,準備回錦繡宮了。
沐清靈自是也將小茹和林姑姑喊了過來,行過禮之後目送着楊茜三人離去,然後也顧自往琉璃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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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歡寵過後,軒轅墨又很少涉足後宮了,靜待三位侍寢過的嬪妃的消息,喜訊自是最好了。
楊茜最先侍寢,所以好消息也最先從她那裡傳了出來,幾位御醫診斷,她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而後,喜訊再次傳來,安紫嫣也懷上了,差不多也是在她侍寢一個月之後,身子自然也是一個月了。
軒轅墨倒是沒什麼擔心的,他還要等最後一個人的消息,不過沐清靈的日子還不到,他着急也沒有用。
不過楊家和安家卻是急得不行了,兩家都向皇上遞上了入宮覲見的摺子。
楊茜先有孕,且不管懷的是男還是女,都一定會成了安紫嫣的眼中釘肉中刺,而楊茜身子本就弱,又如何得起安紫嫣的折騰?楊家人不得不擔心她的安危。
安紫嫣後有孕,若是不能想法子保證趕在楊茜誕下皇嗣,就一定要設法將楊茜的孩子扼殺在腹中,這樣才能確保她的孩子是唯一的皇嗣。
只有保證了唯一,才能保證這大靖國的江山不會被楊家人獨霸,而楊家人也是有着同樣的想法。
他們不僅要盡力保住楊茜的孩子,最好還要把安紫嫣的孩子給弄掉去見,免得到時候又出現皇位之爭。
總之,他們都想自己家娘娘生下的能夠成爲唯一的皇嗣,如此一來便能高枕無憂了。
軒轅墨當初寵幸她二人就是爲了日後能夠讓他們相互制約權衡,又怎麼會讓他們壞了他的好事兒,可這奏摺卻是不得不允的。
不過,允是允了,卻故意不把兩家安排在同一天入宮,並且當他們入宮之後還親自陪着一起去了,一直等到他們走了纔回了養心殿。
兩家人都指望着這趟進宮能說些不足爲外人道的話,結果皇上一直杵在眼前,就是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兒也不敢說出謀害皇嗣之事,最後只能悻悻的離宮了。
軒轅墨在看着楊文通一家人離去的時候,在看到安紫越一家垂頭喪氣告退時也在心裡。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保住這兩個孩子,最好兩個都是兒子,如此一來若是沐清靈也懷上了,就能給坐收漁翁之利,但她這次若是沒懷上的話,那也沒有關係,他有的是時間跟她生孩子。沐清靈好些天沒見着軒轅墨了,而即便是見着了也不可能會知道這些事兒,只是聽着好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出來,她心裡不太好受。
司徒婉兒也曾有過孩子,可惜沒能保住,否則也輪不到這些人來給軒轅墨生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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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便披衣起牀,從窗戶悄悄潛了出去,離開了琉璃閣。
好久都沒有在夜裡出門了,她很難再找到當初趁夜去栽贓嫁禍小玉那種把自己當成午夜遊魂的感覺,甚至隱約間還有點害怕。
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難道她也做了虧心事麼?是小玉死在冷宮的事,還是雲纖塵成爲替罪羔羊上吊的事?
夜已深了,這一路走來除了巡視的宮廷侍衛之外,她一個其他人也沒有見到,這世上又有幾個正常人會在夜半三更的時候出門呢?
暗笑了笑自己,沐清靈搖着頭準備回琉璃閣了,擡眼間卻發現自己不知怎的走到了華陽宮前面,好像冥冥之中有安排似得。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今夜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可到底是什麼呢?她不知道,感覺這種東西本就無法把握。
她只是覺得突然半夜三更睡不着已是很難得的情況了,也只有在她身上亡魂氣息很濃的時候纔出現過。
這或許會是一種無聲的昭示。
站在華陽宮前她舉目四望,一邊想着這裡面住着的女人。
她剛剛入宮那會兒,還是賢妃的楊茜就住在這裡的華音殿,等到升了貴妃才移居到了錦繡宮,那現在這裡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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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