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墨這邊也早已接到了消息,此時正走在匆匆趕來的路上。只見他劍眉緊鎖,步伐快的連後面的趙祥都幾乎要跟不上了。
待到軒轅墨到了錦繡宮,他自己臉不紅氣不喘的,後頭的趙祥卻是一臉熱汗,大口的喘着氣,恨不得找個地方好好歇上一歇。
楊茜已然昏暈迷了過去,而張御醫也已給她仔細診斷過了,見皇上駕到,他行過禮之後便道出了診斷結果。
貴妃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得做好最壞的心裡準備。
軒轅墨看着滿屋子的人,除了奴才就是他的女人,只少了一個安紫嫣,不禁有些疑惑,當時前來稟告的消息的人明明是說所有嬪妃都在場的,怎的現在少了一個?
正想着,還沒開口問話呢,安紫嫣就帶着香菱並另外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臉色不怎麼好看,還有點汗涔涔的樣子。
見軒轅墨端坐在椅子上,她不等他問便主動解釋向他解釋,說自己有了身子不便走的太快,所以落後面了。
所有嬪妃都賜了座,正襟危坐的看着軒轅墨,沒人敢吱聲。
軒轅墨的目光從她們身上一一掃過,開口便問:“你們誰來跟朕說說,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爲何你們突然聚在一起,貴妃又是怎麼出事的?”
幾位嬪妃你看看我,我又望望她,最後都垂下了眸子,指望着別人會先開這個口。
沈秋柔是覺得事不關己,她跟着來只是爲了看場好戲罷了,而沐清靈則是本就沒看到真相,覺得自己開口也說不出什麼來。
至於葉寧馨和慕容綺琴之輩,則是不敢輕易在皇上面前開口,怕說錯話惹得皇上動怒,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貴妃或德妃。
都說槍打出頭鳥,各懷心事的幾位嬪妃最後誰也沒開口,連安紫嫣都抿着脣不說話,只是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軒轅墨。
念芝在裡頭聽了會兒,見沒人說話便留了依玉照顧着楊茜,自己出來把話給回了,而且回的極其認真。
“回皇上,今兒個是上巳節,貴妃娘娘看天氣好,想着她向來身子弱,很少去看望各位主子,便約了各位主子去御花園裡一同賞花,想讓大家多走動走動,增進彼此間的感情。”
她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安紫嫣,眼圈倏地就紅了起來,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哽咽,“豈料在上望月亭的時候,走在後頭的德妃娘娘突然拉了貴妃娘娘一把,就把她拉的摔下去了。”
其他人都沒有看到楊茜是怎麼從上面摔下來的,她們知道她出事的時候她她就摔在沈秋柔腳下了,所以對於念芝的話未置可否。
可是安紫嫣離楊茜那麼近,眼睛又是時不時的盯着她,雖然沒有真正真正看到她是怎麼摔下來的,但自己做過什麼又豈會不清楚?
她不否認當時有想過要把楊茜推下去臺階去,摔不死她也至少能把孩子弄掉,這樣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但她還不傻,後頭那麼多人跟着,就算她出手快別人也許注意不到到,可終究還是太過冒險了,因此打消了這個念頭。
看到楊茜摔倒的時候,她也被嚇的不輕,怕楊茜會趁機栽贓嫁禍給她,後來還是香菱勸慰了她一番,說自己可以和翠竹都可以給她作證,她這才安心了下來。
在來錦繡宮的路上她有些納悶,楊茜怎的那麼不小心,居然會從那種地方摔倒,後來也是香菱提醒她,楊茜的身子向來虛弱,沒力氣也是正常的。
被香菱這麼一勸解,她不禁就有些幸災樂禍了,一路上都在默默的祈禱,希望這一摔就能把孩子給摔沒了。
若真的是這樣的結果,那可就是連老天爺也在幫着她了,左右這件事是與她無關的,她有幾個證人呢,必要的時候還能把葉寧馨也拉過來作證。
現在念芝跟皇上這麼一會話,果然是把責任推到了她身上,她卻是沒有先前那般擔憂了,着看念芝,眼裡劃過一抹狠戾。
“你確定是本宮推了你家主子?”她冷聲道,“當着皇上的面你可不能有半句虛言,否則便是欺君之罪,你莫要忘了。”
念芝低着頭,還在嗚嗚的抽泣着,好似很爲她家主子傷心,聞言便給皇帝磕了個響頭,“皇上,奴婢句句實言,不敢有任何的欺瞞,請皇上明鑑。”
沐清靈仔細打量着念芝,又看了看安紫嫣,突然也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安紫嫣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可楊茜好不容易纔有了孩子,又怎麼會用這孩子來栽贓嫁禍到安紫嫣頭上呢?這不是得不償失麼?除非她本就不想要這孩子!
她這麼想着,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後宮裡就這麼幾個人,居然還能搞得這麼複雜,喝毒藥的,上吊的,被火燒的,層出不窮。
聽念芝說完之後,軒轅墨看向了安紫嫣,但目光並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很快便移到了沐清靈的身上。
這女人今天還是太過安靜了,可他想聽聽她是怎麼說的,可惜還沒等他開口,安紫嫣已在爲自己辯駁了。
她情緒有點過激,顫抖着手指着念芝厲聲質問道:“你何時見我拉了你家主子,本宮看是你這奴才照顧的不周到,讓貴妃摔着了,怕被責罰就栽贓嫁禍到本宮頭上。”
念芝的腦袋垂的越發的低了,哭着向皇帝磕頭喊冤,求皇上爲她家主子做主。她眼淚是真的,磕頭也很響,看着倒是忠心一片。
安紫嫣也在極力爲自己辯解,大喊冤枉,還讓香菱給她作證,又讓人去把翠竹找來,讓她跟皇上說當時的情況。
念芝也讓人把裡面伺候着的依玉喊了出來,換別的人進去照顧,然後聽着依玉說了一番幾乎與她沒有什麼差別的話。
大殿裡幾乎可以算是人滿爲患,但說話的卻始終只有安紫嫣和楊茜這兩邊的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其餘人都則始終都是袖手旁觀着,沒有幫腔任何一方,也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甚至連話都沒有怎麼說。
軒轅墨也不知道這兩方到底誰說的是真的,看其他人都不開口,他便直接問了,而且還是指名道姓的挨着個問下去,從沈秋柔開始。
沈秋柔說當時她正在跟塗歡講話,什麼都沒有看到,無從回答,一句話就把軒轅墨給打發了。
再問後面的人,則都拿了沈秋柔當藉口,說她在走在前頭,正好擋住了她們,所以什麼都看不到,不知前方發生了何事。
沐清靈也是回答不知道,不過她卻不是說被前面的人擋住了,而是自己並沒有注意到前方的情況,所以無法回答。
葉寧馨早已被安紫嫣揪出來做人證,自然是站在她這頭,還是說自己是親眼所見,德妃不曾拉過貴妃。
這邊的問案已經陷入各執一詞,雙方對峙的局面,軒轅墨不能隨意聽信其中一方的,只能等着楊茜醒來,聽聽她的說辭。
安紫嫣聞言臉色立時變得更加難看,她念芝和依玉堅決的態度中已經想明白了,今天這就是楊茜的一場請君入甕。
既然奴才都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了,那自然是受了楊茜的指使,就算皇帝等她醒來,那也是對自己不利的。
她狠狠瞪着跪在地上的念芝和依玉,手上緊緊扯着錦帕,暗自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自保,皇帝本就更信任眼前,這才怕是要栽在她手裡了。
但她想不通的是,楊茜爲何要用自己的孩子來嫁禍給她?楊家可是和他們安家一樣,也指望着這個孩子將來能繼承江山的。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裡面出來一個宮女,說是貴妃已經醒了,軒轅墨連忙起身進去,她也跟着進去了,其他人則依舊留在外面。
沐清靈也沒有跟進去,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垂着腦袋,心裡有太多的疑惑得不到解答,讓她不得不沉思。
軒轅墨進去不過片刻工夫,裡面便傳出了壓抑的哭聲,聽上去很是傷心,估計是楊茜得知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了,正在痛哭流涕。
哭聲過後又有低低的說話聲響起來,在外面聽的並不真切,沐清靈這才起身,獨自往裡面去了。
沈秋柔見她走了,也跟着起身,緊隨其後閃入楊茜的寢室,剛進去進聽到楊茜虛弱的指責安紫嫣心狠手辣,竟然連她的孩子都放過。
安紫嫣怎麼也不承認,當着軒轅墨的面就對楊茜破口大罵,說她栽贓嫁禍,明明就是自己摔下來的,還硬是要賴在她頭上。
楊茜身子本就弱,再加上這麼一折騰,正處於傷心欲絕中,無論是嗓門還是氣力都比不過安紫嫣,便乾脆不跟她爭論了。
她拉着軒轅墨的手,梨花帶雨的看着他,嗚咽着問道:“皇上,自臣妾進宮以來,可曾有爭過什麼搶過什麼?又或是要求過皇上什麼?臣妾是怎樣的人,皇上還不清楚麼?”
軒轅墨表情淡淡的,眼底眉梢並無半分柔情,臉上卻還是有一絲憐惜,握了握楊茜的手回道:“朕知道,這宮裡頭就沒有性子比你還安靜淡然,不爭不搶不動心思,凡事只爲朕着想的。”
安紫嫣咬了咬牙,已然明白軒轅墨這話的意思了,他終究還是選擇了相信這個女人,認爲是她處於自私嫉妒把楊茜拉的摔下石階。
“臣妾多謝皇上理解。”楊茜一個勁的哭着,溫熱的眼淚從眼角滑下,順着臉頰落在枕頭上。
她一副柔弱又楚楚可憐的樣子,着實讓人看着心疼,卻也讓安紫嫣氣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恨不得撕下她那張僞善的臉。
爲什麼這麼多人在場,就沒有一人主動爲她說一句話?只有一個葉寧馨也是被她給揪出來纔開口爲她辯解了幾句。
軒轅墨伸手輕輕拭去楊茜的眼淚,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溫柔的叮囑她好生歇着,許諾這件事他定會爲她做主的。
沐清靈看着眼前的四目相對的兩人,突然覺得楊茜竟是要比安紫嫣還可怕的多。
她本是相信楊茜的,也認爲今日這事是安紫嫣做的,可在這裡聽了這麼久,再看軒轅墨對楊茜的態度,她覺得是自己一直太小看了這個女人。
會咬人的狗不叫,楊茜顯然就是這樣的人,但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難不成她也覬覦那個空虛多時的後位麼?
沐清靈看着楊茜,眼裡多了幾分探尋之色,轉眸間卻看到沈秋柔正在盯着自己看,便連忙收斂了些。
軒轅墨很快就離開了內室,沐清靈等人自然也是跟着出來了,她和沈秋柔進去都只是看看,並沒有說話。
除了安紫嫣之外,其他人很快就被軒轅墨給打發走了,讓她們回自己的宮苑去,都安分些,不要沒事就出來惹是生非。
他這話中帶着怒氣,使得立刻就有幾道目光打在了沐清靈身上,但她也不甚在意,本來就沒什麼好名聲,又何懼多幾道目光?
她第一個起身,想着藍玲若是與她住在同一個宮裡,正準備喊她一起走,卻見她故意避開了自己的目光,只得作罷。
今日在御花園裡就覺得藍玲若有些奇怪,原還以爲她是因着人多不自在,可憐自己還主動去跟她套近乎,豈料人家本就是躲着她。
她這才行禮退下沒多久,沈秋柔便跟了上來,還主動說要跟她一道走,她也沒有拒絕,且看看這人想做什麼吧。
兩人離開錦繡宮之後便走的很近,塗歡有意拉了小茹走在後頭,遠遠的跟着。
“今日之事你也覺得奇怪吧?”沈秋柔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就問沐清靈,“所有人都以爲楊茜是個好人,因此也不會有人懷疑她是別有居心的了。”
沐清靈笑了笑,側目看着她道:“這與我有何關係呢?左右是不會賴到我頭上來的,至於是誰做的,那是他們和皇上的事,我不想參與其中,也管不着。”
沈秋柔也笑,而且笑得很豪爽,“你這話說的在理,我愛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楊茜這人可得防着點,她是條不叫的狗,咬起人來可是不會輕的。”
原來這樣想的人不只她一個,沐清靈暗自心驚了一下,看着沈秋柔的目光中不禁染上一絲探尋,這人並不像傳言中說的那般,只會打罵宮人,沒有大腦。
從目前的情況下來,她這應該是城府太深,僞裝的太好,以至於沒有被人看穿,這份本事倒是不能小瞧了。
沈秋柔見她不說話,只是看着自己,便又笑道:“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有必要多瞭解我一點呢?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倒是不介意讓你去我宮裡坐坐,咱們好好談談。”
“那倒不必了。”沐清靈回頭看了一眼小茹和塗歡的身後,其他人也陸續離開了錦繡宮,此時有人正往這邊走來。
“你擔心別人以爲你跟我是一夥的,連累你的名聲?”沈秋柔卻是連頭都沒有回,“要說你的名聲,除了七夜*妃好聽點之外,其他的也不怎麼樣,並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呢。”
沐清靈心裡有點犯堵,以這人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她根本不在意名聲二字的,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她宮裡罷了。
“明日下午,我會過來一趟,你若願意就在華清宮等着吧。”沐清靈說完這句便停下腳步,回頭大喊小茹,“你給我快點,咱該回去用午膳了。”
小茹之前是被塗歡給拉住了,後來看到兩位主子單獨在前面走着,也猜到她們是有不便讓她聽到的話要說,這纔沒有追上來。
如今主子已經喊人了,她連忙撇下剛剛纔熟絡起來的塗歡,道了聲別就快步追了上去,跟着沐清靈快步走去。
塗歡也立刻跟上沈秋柔,看着她的目光追着沐清靈而去,便提醒了一句,後面有人過來了。
“的確有點意思。”沈秋柔摸了摸下巴,再往前走了一點便拐了個彎,與塗歡進了華清宮。
沐清靈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沈秋柔那一抹鮮紅的身影消失在華清宮的大門處,微微嘆息了一聲。
她當初還在宮外時想的的確沒錯,小玉只是一枚被人捏在手裡的棋子罷了,雖然後來查到了安紫嫣身上,但現在卻覺得這人或許也是被人給利用了。
楊茜今日一場好戲,將自己的隱藏的本性給暴露了出來,而沈秋柔的示好,也出賣了她的深沉,可這兩人中,利用安紫嫣的到底是誰呢?
不夠,無論是楊茜還是沈秋柔,都要比安紫嫣難對付的多,否則也沒有辦法利用了安紫嫣還這麼神不知鬼不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走了一路,她也默默的想了一路,直到回了琉璃閣才收回心神,吩咐準備午膳,今日怕是她用的最晚的午膳了吧。
出門之前她曾讓小鄧子去打聽有否太監或宮女失蹤,回來就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浣衣局裡有一個宮女不見了,至今還未找到。
皇宮裡這種無頭案太多了,過兩天便不會有人在意,就像當初的凡梅一般,不過這次沐清靈卻分外上心。
她覺得那不見的宮女必定是已經死了,而且還是死在玲瓏閣,葬身於那場大火中,後又被一起焚化。
柳飄然肯定沒有死,不但沒死,而且還離開了皇宮,如今或許就藏在歐陽平凡的家裡,有*終成眷屬。
人不在宮裡了,她自然是沒辦法去查那背後之人,總不能告訴軒轅墨,柳飄然與人私通之後詐死,與人私定終生去了,請他派人去將她抓回來吧?
要真這樣做了,別說是查出那人,怕是連柳飄然的見不到了,反而害人性命,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她不想做了。
不管怎麼說,柳飄然都和小玉及雲纖塵不同,她或許罪該萬死,卻不該死在她的手裡。
用過午膳之後她就進了內室,什麼都不再去想,只是靜靜的躺在*上,好好的睡了一覺。
今天她看到的東西太多了,發現的問題也太多一時間根本無法全部接受,不好好休息一下,本就疼的慌的腦袋該更疼了。
她倒是睡着了,可養心殿裡的那位就頭疼的緊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孩子還沒出世就已經夭折了。
原計劃好的讓兩位皇子相互制約,如今全成了泡影,加上沐清靈這邊又一直沒有好消息傳出,他覺得最近諸事不順。
楊茜這人向來都很安分守己,怎的這次卻如此不小心呢?連個孩子都護不住。
也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足不出戶的她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門,還約什麼安紫嫣,難道不知道這人不懷好意麼?
軒轅墨有些氣急敗壞,看着桌案上那些因爲上午去了趟錦繡宮而沒能及時批閱完的奏章,他抓了手邊的硃砂筆。
可是一份奏章都還沒看完他就把筆給擱下了,驀地想到一個剛剛在錦繡宮被忽略了的問題。
楊茜很安分是沒錯,但安紫嫣也不傻,又怎會選在衆目睽睽之下對楊茜下手,這不是給自己惹禍上身麼?
他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當即把趙祥喚進來,親自指了兩名宮女讓他儘快放到錦繡宮裡去。
這兩名宮女一人喚作半夏,一人名爲七夕,乃是軒轅墨暗中訓練的人,但並不養心殿裡近身伺候他,而是一直放在別處。
趙祥得了命令,當即就去安排此事,親自帶了半夏和七夕去了趟錦繡宮,換走了兩名小宮女,由她們頂上。
宮中本就時常有人事調動,楊茜得知之後並沒有多少懷疑,何況趙祥還說這是皇上的恩典,覺得小宮女伺候的不如宮裡的老人周到。
不過楊茜卻還是多問了一句,這新來的兩人是皇上安排的,還是他挑選出來的。
趙祥之前已經得了軒轅墨的吩咐,立時回答說是他自己挑選出來的,以後要是有什麼伺候不周的地方,隨時可差人來告知他。
楊茜謝了恩,又給了點賞錢,趙祥才退了下去,不禁越發的佩服皇上,居然還能事先就知道貴妃會問這個問題。
回去之後他把一切都回稟給了軒轅墨,說到楊茜問他話的時候,他眼裡有極盛的光芒閃現,還順勢說了句皇上英明。
除此之外,趙祥另外還回稟了一件事,那就是楊茜的孩子已經確定沒了,就在他離開錦繡宮不久便小產了,終究還是沒有保住。
軒轅墨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擺擺手就讓他退下,然後自己靠着座椅伸手揉着腦袋。
現在他已經初步確定,這次是冤枉了安紫嫣,謀害他孩子的人並非惡毒的德妃,而是這孩子的母親。
只是他和沐清靈一樣,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若說楊茜是爲了後位,那有個孩子便多了個籌碼,她怎會反而自己捨去呢?
以她的聰慧,應該知道靖國與西陵戰事吃緊,他目前還要倚仗着安家,就算孩子真是安紫嫣弄掉的,他也不可能嚴懲這女人的。
他的後宮怎會變得如此不安寧,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司徒婉兒在的時候雖然偶爾有些小事發生,但也算是諸事順利了。
好像從她死後,後宮就變了樣,而在沐清靈進宮之後,事情就更多了,這莫不是沐清靈帶來的災禍?還是司徒婉兒的亡魂在有意折磨他?
他悶着腦袋在御書房想了很久,最後乾脆什麼都不想了,直接讓人把楊文通和安紫越先後傳了進來。
本不該傳安紫越的,奈何安凌傑不在,目前安家做主的也只有安紫越這個嫡子長兄了。
楊文通聽聞女兒的孩子沒有了,頗爲震驚,只是在皇帝的面前不敢有過激的情緒。
而後再聞罪魁禍首原是安紫嫣,他立時就明白皇帝召他進宮的目的了,怕是要與他商議如何懲罰那下此重手的德妃吧。
他在朝爲官多年,如今更是身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一職,對當今的局勢自然清楚的很,也知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予安紫嫣嚴懲,否則傳到軍中必然惹惱了安凌傑,從而動搖軍心。
看着軒轅墨良久,他最後給出的意見是暫時給予安紫嫣小懲大誡即可,但一定要讓朝臣看到皇上的寬仁。
他話是這樣說,但實際上要讓朝臣看到的卻並非是皇上的寬仁,而是他楊家的寬宏大量,捨己爲國。
——————————————————————
七千字,一共一萬一完畢!
沫沫每天都這麼給力怎麼一個紅包都沒有,一條留言都沒有!你們真是太讓我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