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是鈴鐺起了作用。
並且是起到了危險的作用。
在我的心中,武術男之前將這個鈴鐺交給我們的時候,說的是他可以用來辟邪。可眼下,在沒有晃動鈴鐺的時候,我們的處境還是算是安全的,現在也就是剛剛小李醫生晃動着手中的鈴鐺,我們纔會出現一系列意識模糊,心理障礙,以至於泡在這深水中的心理作用。整個人思維發生混亂,險些導致意外。
故而,此時此刻,這個鈴鐺的危險氣息已經十足了。
可眼下我顧不得去分析這些,我只顧着抓着小李醫生往回跑。我們可以再來一次這裡,可是不能再帶着這個東西來了,若是萬一到了危險時刻,它又突然響起來了,那我們可不就是功虧一簣了?說不定還能把命搭在上面。
可是不跑還好,不跑的時候鈴鐺被攥在手中倒沒有什麼聲響,眼下一旦奔跑起來,鈴鐺就在不停的發出一陣響。奇怪的是,這次他發出響聲並沒有立刻讓我們產生思維上的混亂,也許是他響聲太連貫,而我們,這時在被這湖水凍得瑟瑟發抖,整個人的意識狀態都是謹慎的,纔沒有中了圈套。
我只跑了幾步,便發現湖水周圍的情況與之前來的時候與衆不同,似乎在緩緩往上冒着霧氣,並且這霧氣看起來還有一絲奇怪。
我回頭想要將自己和小李拉在一起,我害怕待會兒這霧氣飄起來,將整個湖面蓋住,那我們就互相看不見,彼此危險的可能性會更大。可是當我一回頭才發現,後者是一種驚恐的目光看向我。
“你怎麼了?”我問他。
我以爲是鈴鐺又對他起的作用,故而開始上下打量起他來,看看他是否有何與衆不同,或者身處危險之中。
然而,他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而是意識非常清楚地衝着我搖頭:“……水……水下面有東西。”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結巴,也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被凍的。
“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他也沒有說話,只是緊張的直咽口水,又從我的手中拿過去那個鈴鐺,放在手裡不停的搖,不停的搖。我以爲他是中了什麼魔仗,剛剛就是他搖了這麼一下,險些害得我們喪命,眼下情況不明,四周又有這麼大的變故,他就拿這鈴鐺不停的搖起來,這分明是想死!
我想着,就想從他手中搶回鈴鐺,可他離我還有幾步之遠,我跨過去一步,他便我後退一步。四周的水花被我們激起了很多,從遠處看,我們兩個就像是在打架一樣。
我實在不清楚他究竟在搞什麼鬼,可眼下我也不能坐視不管,但看來,只能用暴力去解決了。
我揚起手臂,朝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就是一下。
前面說過,我從來沒有任何體育方面的天賦,再加上後來又學了美術,天天晚上熬夜畫畫,雖然後面也在健身,可體力也只能趕得上一般的男人,像我們這個隊五的大熊以及武術男,我就比不過。
我剛剛這一下怕是也是下了死手來,因爲平時看小李這個孩子也是瘦瘦巴巴的,沒想到身上的肉如此之硬,我一掌下去,真的我的手臂直疼,而後者瞬間就暈了過去。
我拽過他肩上的繩子,又將他手上的鈴鐺扣下來,死死的裝在口袋裡,按住,不要讓它再發出什麼聲音。
趁着我現在一直還算清楚,用繩子將我們兩個人快速的綁在一起,眼下水面上的霧氣已經越來越重,就像是山裡面一旦到了秋天,早上會起霧一樣霧濛濛的,半米之外,就看不清楚了。
我不太清楚,岸邊的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是否與我們一樣。只是這裡的情況我實在不清楚,不清楚爲何會如此。就在我憑着僅有的意識,想到我們在出發前,岸邊應該在我的左邊。於是我便轉過身體,一隻手拖着小李醫生,不停的往左邊走去。
我不知我的前方究竟是什麼,我是不對的,但咱們有人來救我們的情況下,我只能這麼做。
可我是錯的,因爲沒走幾步,我就感受到,我的腳踩的越來越越深了,剛剛纔在腳底的還有一些石頭,也下全部都是沙子,一腳踩進去就陷的好深。而且那些湖水已經從我的胸部慢慢的往上升,我可以確信,我不是在走往岸邊,而是在走更深的地方。
我又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幾步。突然,有一隻手將我的衣袖拽住。
這個時候,哪兒來的一隻手?
我想起民間有很多關於的河流和湖泊中的水鬼,每一個死在水裡的人,他的魂魄都不會散去,會等到下一個人路過這裡,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的,也把他害死在這片水域裡,那麼他的替死鬼出現了,他也就可以去去轉世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拽住我的會不會也是一個替死鬼?畢竟,武術男交給我的那個鈴鐺,就是個風水大師的鈴鐺,用了那麼多年,多邪乎呀!說不定就是那玩意兒給我們招來了什麼東西。
可眼下,我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一定狀態,再加上這麼半天一直泡在水裡,早就已經四肢酥軟了,再加上還附上小李醫生這個人的重量,我本身體力不支,可還是拼了命的甩出水一下子。
我不想要讓那個人抓住我的手臂,可這突然一下,我整個人差點都沒傳轉暈過去。藉着在水中迴旋的力量,另外一隻手臂又被那隻手給死死攥住,這一下,被拽的更加的緊,壓根就掙脫不得。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心想這下難道還真的出不去了不成?要是這回我和小李醫生的小命就交託在這了,那可怎麼得了?也不知這水上的情況都是如此了,那岸邊那邊的情況如何,他們會不會想辦法找人過來救我們?
可是岸邊游過來,怎麼說也得要一些時間,等他們有過來,說不定都只能看到我們的屍體了!
我是個悲觀主義者,就在我打算爭奪最後一下,如果在掙脫不掉,就真的放棄的時候,水下冰涼的觸感中,有一絲溫熱,在慢慢的向我靠近。
我聽到有聲音,輕輕的在我的旁邊說了一句:“是我。”
是一個人的聲音,很熟悉。
我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可以肯定,那就是一個人的聲音,並且這個聲音是十分友善的,並沒有帶着什麼惡意。
我一下子變得放心了起來,任由着那個力量將我牽引着,往一個方向走去。此刻我已然放下了我所有的戒備,說實在的,我也懶得去戒備了,我實在沒有精力去戒備了,不管是死是活也好,我總得相信這一回。
我發現這個聲音帶着我去的方向,還是我一開始走的方向,因爲我能夠感受到水面的高度,在我的胸前慢慢升高,最高也沒有到脖子的位置,沒走幾步就柳暗花明了,水位開始不停的下降,感覺我們剛剛像是跨過了湖底的一個深溝一樣,可是我們來的時候就沒有這條溝壑,這一點頗爲奇怪。
我憑藉着最後一點力氣,跟隨着這個力量岸邊走沒多遠,湖水越來越淺,在快要到達我小腿的高度時,眼前的霧氣已經稀鬆下來了,已經可以看清楚周圍的場景,我發現一直抓着我的胳膊牽引着我的那個人,不是旁人,而是武術男,而女醫生她們,也在岸邊一臉着急的,急切地關注着這邊。看到了我們回來似乎稍稍鬆了一口氣。
剛一走到岸邊,我便整個人都栽了下去,女醫生已經在岸邊支起了火堆,火堆燃起的火焰,暖融融的烤着我們,我把小李醫生也拽到我的身邊,這一身溼漉漉的衣服,過了好半晌才脫下來。有火吧,烤着身上的暖意才逐漸的涌上,不至於那麼的麻木,我被凍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女醫生他們屆時又端過來一碗熱呼呼的東西,讓我喝下,說是可以預防感冒。我喝那味道有點嗆嗓子,似乎是姜一樣的東西,但是可以預防感冒,我並沒有拒絕,而是很聽話的喝了下去。
只是小李醫生還是沒有意識,躺在火堆邊,我咳嗽了幾聲,看了一眼武術男,嗆到:“你給我的是什麼玩意兒。差點沒把我們給害死!”
我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怒意,很顯然,我是很生氣的在講這句話。
他顯然沒有意識到,我上來以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嗆他,故而有些一臉無奈,無奈地回答:“那是辟邪的東西啊。”
“什麼辟邪的東西……”
我剛想更加嚴肅的爭論,小李躺在我的腿邊,咳嗽了幾聲,突然有了反應。
我們幾個人在他醒了過來,也都順勢圍了上去,好在他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按按肩膀上的,剛剛被我敲過的地方,慢慢張嘴:“那……確實不是個邪乎的東西,確實是它救了我們。”
他淡淡道。
我有些搞不清小李,此時此刻究竟站在哪邊的,他的意識到底是否還是清楚的。
“剛剛要不是那個鈴鐺,我們以至於遇到這突發的危險嗎?”我問道。
他搖頭,從地上做起:“其實一早水下就有東西,而且一開始我們的意識模糊也是那個東西造成的。這只是我的推論,因爲我在晃動第一下鈴鐺之後,雖然我們倆都都有些幻覺,可是水下的東西似乎也離我們遠了一些。我一早沒說,是怕你害怕。後來……這就是後來爲什麼我會一連串的晃動鈴鐺的原因。一來是想岸邊的人可以來救我們,二來是想威懾開水底的那個東西。”
他說的是分嚴肅,並且不容置疑,即使他沒有十足的證據和把握,不知爲何,我僅僅是看着他,也被他當時的一番言論所感悟,所說服。開始沒來由的相信他,覺得他說的是對的。
或許一開始就是我站錯了立場。
怎麼就不能是糟糕的情況下,他晃動了鈴鐺,以至於救了我們,而不是我所想的事鈴鐺響起後情況開始變得危險的?
這都是這兩種情況都是我們個人的推測。哪一種都有可能成立。
“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我看向他,問道。
看他的語氣,水底的似乎不是什麼善茬,他動了動嘴巴,用一種我此生難忘的語氣和表情看向我:“你們也許不會相信,……我看到的……我覺得……那是條龍。”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起了我們剛剛從水域中間逃出去的情況,我記得我跟武術男走的時候,越走有一段寬度,水位是更深一點的。可我們來的時候並沒有跨越過這樣一條溝壑。難道是說,在我們來到這裡之後,水底有什麼東西壓在那?湖底所以纔會產生那樣子的溝壑?
想到這裡,我不禁一陣後背發寒。我想起來我穿過那條溝壑的時候,水平面的高度,大概快到我的脖子,我飄飄蕩蕩的走了……大概有兩三步。
究竟是什麼東西,可以在水底壓出兩三步的那麼寬的溝壑出來?
難道真的如同小李所說的那樣:那是一條龍?
我想起了小時候,每當我不聽話的時候,家裡面大人會跟我們說過的一些傳說。
每次如果有大雨,或者是湖水的水位大漲,那麼就預示着會有一些活的年月比較長的生物要渡劫了!
這其中聽到了次數最多的,就是從蛇,慢慢的轉化成龍。
那個時候的我,對這世界是否有龍這樣一種生物,是深信不疑的,隨之,後來便漸漸的淡忘。可眼下,今天在這裡,當我再次經歷這件事情的時候,當我再次看到小李醫生那種勿庸置疑的眼神的時候,我既然開始相信,或許真的有那樣一種東西,它真的存在於我們的世界當中。
“這地方,遠離世俗。更深處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說不準,還真的有些年歲很長的東西,……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