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在數米遠開外的一棵筆直的樹上衝着我齜牙咧嘴一陣大吼大叫。
上樹?
我愣了愣神,目光還停留在和尚那棵樹下的大蚺身上。它似乎不是很能爬上去,三番五次的,想要揚起頭,卻只能做到揚起頭!像這種筆直的樹幹,它暫時還想不到什麼辦法能夠上去。
和尚暫時安全。
我撇過腦袋,去看老戴的情況,只見我的眼神掃視了好幾圈都沒發現他的蹤跡。這一小會兒,難道他還能好端端的消失?我正尋思着,突然,又是另外一個相反的方向,同樣是一棵筆直的,沒有任何樹杈的大樹上,發出一陣口哨聲。吹口哨的,正是老戴。
他怎麼也跑樹上去了?難道這會兒都流行上樹不成?他看見我在看他,本來眼神表情也是極爲平淡的,卻不知怎麼的,一瞬間看着我,突然嚴肅起來,搖了搖頭,看向我的身後。
我想起方纔和尚的反應,他一直在讓我上樹。眼下老戴又是這樣的反應,這···這難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我的背後到底有什麼,就只聽見一陣稀稀拉拉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東西在驚擾着草叢,並且那聲音,我乍一聽來,還很是似曾相識,似乎不久前剛聽到過。像是··像是···大蚺從草叢裡面跑出來時的聲音!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整個人似乎就像是被注射上了興奮劑一般,看着眼前光禿禿的樹,竟然瞬間萌生起要爬上去的**。並且我不僅是這樣的想,我還這樣的做了。奇怪的是,我活了整整幾十年的時間,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我竟然是個身手如此矯健靈活的人!這麼光禿禿的樹,我竟能爬的很順手。
就在我一縱身跳到半人高的瞬間,我感覺雙手抱着的樹也跟着顫抖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比我還要大的力量,狠狠的撞到了樹上!
與此同時,我聽到不知和尚還是老戴在一邊大喊:“蘇世你丫的還在發什麼呆,趕緊上樹吶!”
我低頭,正好對上一雙幽靈般的眼睛,正在我腳踝的位置。那眼睛也正在對視着我。我嚇得一驚,那可不就是方纔看到的大蚺嗎?它不是在和尚那邊?這麼遠的距離,這畜生難道是能瞬間轉移?
此時,我已經沒有時間去表達自己的不解,以及驚慌。只有拼了命的縮起腳,然後瞬間跳起,拼了命的往樹上跑,手忙腳亂。很快的,我就到了四五米高的樹上!我俯身去看樹的下面,那條大蚺也正在看着我,不停的揚起頭,不停地想要再高一點,再高一點。我此時就在想,蒼天啊大地啊,還好這棵樹在五米之下都沒有任何的枝丫,同時,也幸好這大蚺比較笨重,看起來也不是很聰明。所以我們暫時可以很僥倖的,安全的待在這樹上片刻。
我終於鬆了口氣。
眼下我終於明白了和尚他們爲什麼會那麼厲害,那麼高的樹,也沒有枝丫,他們是怎麼跳上去的。現在我自己也可以跳上去,瞬間就明白了,這其實就是人的本能!剛開始起跳的那一下,是人類本來就可以有的能力,但是再後來,爲什麼能夠不知不覺的爬上去,就是因爲後面有追命的東西!不跑就是死路一條,能不跑嗎?這時候,潛藏在人心中的潛能就被激發出來了!
那畜生,倒也是十分的有耐心,竟然一直等在樹下,始終都不肯離去。我表示非常無奈的看向和尚,驚悚的一幕發生了,在和尚的樹下,竟然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大蚺!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我的視線在自己與和尚之間不停地來回,我一直以爲是我的精神出了什麼問題。否則,怎麼會一條變成兩條了?就在我表達自己無法理解之時,我向和尚投去一個求解的眼神,他只是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示意我去看老戴。
方纔我在樹下,看到老戴是在一個與我們相反的方向,那邊要距離我們倆稍微遠一點。而且灌木叢的高度比這邊要高很多。故而我就只看到了老戴,並沒有看見其他的東西。這下站在樹上,人的視線會變的更加清晰,只見,一條同樣的大蚺,也待在他的那棵樹下。
見鬼了!
難道是大蚺突然間一分爲三了?不然我要怎麼去解釋?怎麼去解釋三棵樹下的三條大蚺?
我們三個就這樣待在三個方位的三棵樹上,既不能隨刻下去,也不能做出其他的選擇,就只能就這樣的幹呆着。要說唯一的huódòng,就是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那場面,除了驚險刺激之外,竟然還有些滑稽搞笑!
“鬼能想到,老子竟然有一天會被一條蛇攆到樹上帶着,上不去下不來!”和尚又好氣又好笑,看着樹下撞死的大蚺,默默唸叨。
我也跟着忍不住笑了出來:“比起被撕碎,待在樹上我還是挺樂意的,就是時間久了脖子會疼。”
我們三言兩語的說着,奇妙的是,時間過得也很快。眼看着半個多小時就這麼過去了!我們從一開始的膽戰心驚,到後來也不覺得有什麼。最後也就覺得平常了起來。奇怪的是,那些個東西竟沒有一條離開的,全部都等在下面,就像等不到我們就死不罷休一樣!
這個時候其實比的就是耐心。我跟老戴都還好,老戴向來就是個挺平穩的人,幹什麼都不露神色的。我甚至懷疑,若是我們始終想不到辦法,他或許都願意自己一個人在這樹上待個三天三夜他都願意。至於我,我是學畫畫的,以前老師訓練我們的時候,都是讓坐一下午一晚上的,被折磨慣了,這些自然也就不算什麼。除了耗費體力,其他都不算什麼。到最後,是和尚最先耗不住。
“媽的!依照我的性格,不如我們下去跟它們拼了吧!這要等到幾時?”
我笑了笑,趁機打趣他道:“這樣吧!不如你自己一個人下去,先把它們都給打敗了,我們馬上就下去接應你。”
“蘇世你還別說,老子也是大戰過殭屍的人,怎麼能一直待在樹上。這以後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混····我的媽!”
和尚的話音未落,就只聽見突然砰的一下,他那邊的樹都跟着晃了晃。從我這裡看,他正死死的抱着樹,到沒有要掉下去的意思。
“你沒事兒吧?怎麼了?”我衝着和尚那邊大喊。
“沒事,我沒事。這丫的,突然在下面撞起樹來!把我給嚇了一跳,還好老子我身手矯健敏捷,不然指不定要被摔下去。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興奮劑。”和尚的聲音很大,從樹的那邊傳來,反而顯得這一整個林子都太過於空曠與安靜。
“大家都注意點,它們似乎要採取攻勢了!”老戴在那邊也提醒道。
和尚沒事,我自然放心,只是他剛纔的話突然之間讓我覺得靈機一動,並且快速的在腦海中產生一種:我們或許有救了的感覺。
興奮劑我沒有,我卻有別的,別的更好的東西!
比如說,給動物用的麻醉劑!
對,我之前在電視裡面看過,很多人在給大型動物施救的時候都會使用麻醉劑。所以我在最開始拿到那個醫藥箱的時候,腦海中就曾經冒出了一個想法,還特意找了找有沒有麻醉劑一類的東西。果然,就被我發現了,是一個藍色的透明的瓶子,最重要的是,上面特意標註着,冷血動物類!
我當時看到這個就在想,怎麼還會有這種特別的標註。後來我又一想,這個地方的蛇總是很多的,上次在地下,他們不是還用那麼大的蛇來試探我嗎?所以說明他們對蛇其實是有一些研究的。在這裡,出現此類的藥,也就不意外了!
沒想到呀,沒想到,那麻醉竟然在這個地方被派上了用場。於是我也沒再跟和尚他們討論什麼,而是自顧自的在包裡面一陣翻找。還好這東西我有帶着。和尚他們還在有一句每一句的說着,發現我半天沒說話了,突然問道:“蘇世,你丫在幹嘛呢?”
“找wǔqì呢!待會讓你看我一招取勝!”我略微有些得意的說道。
和尚並不知道我在找什麼,所以言語間自然不是很在意,而是滿是玩笑:“一招獲勝?你丫莫非是在製造原子彈?”
我懶得理他,終於,在一堆瓶子裡找到我需要的。給麻醉針上反反覆覆塗上好幾遍,然後拿出**,衝着下面還不知覺的大蚺狠狠就是一下。
或許是我太得意了,所以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就比如此時此刻,該是我用的力量太大了,所以有點歪了,只能眼真真的看着那麻醉針與大蚺失之交臂。
“這就是你的一招獲勝?”
和尚忍不住笑道。
“你丫還想不想出去?”我有些不耐煩:“想出去就別老說話。”
我衝他吼了一嗓子,開始繼續研究我的東西。這一下,我必須要一擊必中!
好在事先瞄準,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回我心裡定了不少,只見突然一下,那大蚺都沒來得及動,瞬間就變得動彈不得。
“好槍法!”
我學着抗戰片裡經常會出現的鏡頭,得瑟了一把。隨即,不等和尚催我,我便一個縱身滑了下去,悄悄靠近,分別解決了老戴跟和尚樹下的大蚺。只是大蚺的皮太厚,我這槍法又不是特准。麻醉針被七七八八的用的已經差不多了。好在大蚺只有三條,不然但凡多來一條,可就不好對付了!
“蘇世同志,你竟然有這種好東西,也不提前拿出來。看我們幾個就跟猴子一樣待在樹上了那麼久!”和尚感慨道,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嘆了口氣:“哎呀,還是待在地面比較舒服,那樹上我是再也不想上去了!”
我跟老戴相視一笑,我又將**收起來,仔細裝到揹包裡,對和尚道:“你也別坐太久。這藥是他們的人生產的,又是他們交給我的。按照我這麼長時間來的經驗之談,他們是不會讓我太舒服的。所以這**只能管一時的作用,鬼知道能維持多久。我們還是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不然它們再給完全清醒,那就完了!樂極生悲!”
老戴也表示贊同,提醒大家:“最多六分鐘,我們要趕緊走了!”
“這不是還有四分多鐘嘛!”和尚剛抱怨完,然後又懶洋洋的嘆了口氣,起身伸了一個大懶腰:“好··這就走着···”
話沒說完,就被老戴一下攔住:“別說話!”
我們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狀態瞬間又緊繃起來,緊接着,老戴看向東南方的位置,神情嚴肅道:“你們聽,好像還有一條。”
“不是吧!又來!”和尚立即哭喪着臉,看向我:“小蘇同志,你的**,還有嗎?”
“沒了,剛剛已經全部用完了!這··這不就只有三條嗎?怎麼好端端的,又冒出來了一條,這下只能肉搏了!”我看了眼地上的另外三條,暗自到:“並且,還要再這些個都沒醒過來的前提下。”
老戴暫時沒說話,眼睛裡滿是很絕,可是瞬間又轉化爲疑惑:“你們聽,這次···好像不太一樣!”
“什麼不一樣?”
“這次的,比較慢?”我將徵詢的目光投向老戴。後者則是出乎我意料的點了點頭:“我們過去看看。”
我想,老戴這個人,他一定是瘋了,要不就是哪根筋不對勁!眼下這個關頭,我難道不是逃跑爲上的嗎?怎麼還敢走過去看看!但是這個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可以說的過他,只能任由他去。
老戴的膽子確實很大。
他讓我們留在原處,他自己一個人就過去了。沒一會兒,就回頭衝我們喊到:“就是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