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芊墨心中驚懼,雙手胡亂抓,想抓到什麼東西砸他。
這時,外面響起極重的拍門聲。
打破一室曖昧氣氛。
拍門聲連綿不絕,霍景銳臉色猛地一沉,眸底劃過狠厲的怒色,一個翻身躍起,大步走向大門。
他只圍着浴巾,臉上還有殘留的慾火,門一打開,外面的陸澤曜就愣住了。
只愣了一秒,陸澤曜的面色微微慘白。
不用想,都知道房間裡面發生了什麼。
這麼短的時間,難道芊墨已經被……
陸澤曜不敢想下去,極艱難的揚起一個笑容:“霍少,不好意思,我找蘇芊墨。”
霍景銳眉宇陰沉,斜勾起一個冷笑:“你憑什麼來跟我要人?不要以爲我對你客氣三分,就是跟你熟識。要不是給你伯父陸孝禮一點面子,你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他怒氣未消,身上散發着一股懾人的戾氣。
陸澤曜放低身段,歉意地道:“很抱歉打擾了,我真的有急事找蘇芊墨。”
霍景銳眸色森冷,薄脣裡吐出一個字:“滾。”
他要關門,陸澤曜心急如焚,撲上去頂住門,衝裡面喊:“芊墨!出來!快點出來!”
霍景銳毫不留情,反手就推上門。
陸澤曜的手臂夾在門縫,雖痛,卻不退縮,咬牙繼續喊道:“芊墨!出來!”
霍景銳眸底的陰鷙之色愈濃,關門的力氣重上幾分,陸澤曜的額頭便有冷汗滲出。
但陸澤曜竟沒有放棄,仍叫道:“芊墨!”
霍景銳不耐至極,冷聲道:“手臂廢了可別怪我。”
他正要加重力道,身後冒出一道小小的聲音:“你走吧……”
是蘇芊墨。
她身上溼透,曲線畢露,雖躲在霍景銳後面,陸澤曜還是瞥見她凌亂的模樣。
“芊墨,你出來,跟我走。”陸澤曜忍住情緒,儘量平靜地道。
“跟你走?”蘇芊墨自嘲的笑了笑,“你不是讓我選擇‘賣’給誰嗎?”
她把“賣”字咬得特別清晰,白皙手指一指,指向霍景銳,“那麼,
我選擇賣給他。”
陸澤曜眼裡涌起驚痛之色,再也遮掩不住:“不!芊墨,你不能……”
“她說得已經夠清楚了,我勸你最好自己滾。”霍景銳眯着眸子,不掩狠戾。
陸澤曜一臉痛心的看着蘇芊墨,擋門的力氣漸失,霍景銳懶得再跟他糾纏,嘭一聲就關上了門,順手撥了個電話,讓酒店保安把人拖走。
一場鬧劇,霍景銳的興致盡失,換了乾淨的衣衫,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長身玉立,點了支菸,緩緩抽着。
蘇芊墨默默穿上酒店裡的乾爽浴袍,拿吹風機吹乾自己的衣服。
幸好夏天的衣服薄,很快吹得半乾。她反鎖浴室的門,換好衣服出去。
“我走了。”她輕輕地說。
“走。”霍景銳隨手拿起手機,走在她面前。
“誒?”蘇芊墨有點詫異。
難道他還要吃宵夜?
“你外婆不是需要做手術嗎?”霍景銳頭也不回,顧自走在前頭,散淡地說道,“我安排了一支美國醫療團隊,是心臟科的頂級專家。你外婆現在應該已經被轉了醫院,你不想去看看?”
“什麼——?”
蘇芊墨大吃一驚,急忙追上前,揪住他的衣袖,“你說什麼?你把我外婆怎麼了?”
霍景銳回過身,摸摸她披散下來的潮溼長髮,不緊不慢地道:“心臟搭橋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雖然不保證手術百分百成功,但可以保證,你不可能找到更好的主治醫生。”
蘇芊墨呆了呆。
他爲什麼會知道她的事情?
又爲什麼要幫她?
“你想要我拿什麼來交換?”她小心翼翼地問。
像陸澤曜一樣嗎?
要“買”她,要羞辱她嗎?
“我帶你去看你外婆,看完陪我吃宵夜。”霍景銳牽住她的手,“別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想餓死我?”
蘇芊墨還回不過神,別他牽着走。
就吃宵夜這麼簡單嗎?
可他剛纔明明一副那什麼焚身的樣子……
“怎麼?”霍景銳回頭看她,“我不上你,你反而不安了?那等吃完宵夜,我滿足你
。”
他挑挑眉,一副算我吃虧的樣子。
蘇芊墨有點無語了。
這個男人,簡直能把黑的成說白!
……
確定了外婆安然無恙,被最好的醫療團隊妥善照顧着,明天就能動手術,蘇芊墨才安下心來,兌現承諾陪霍景銳吃宵夜。
已經凌晨一點鐘,出了醫院,她問:“去哪吃?”
“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難道不應該是你請?”霍景銳雙手插兜,理所當然的說道。
蘇芊墨點點頭,很認真地道:“嗯!是該我請你!”
於是,她帶着霍景銳去了一家海鮮大排檔。
當霍景銳面對着簡陋木桌上的兩盤炒粉幹,他貴氣俊美的面龐有點發黑。
“你確定,這東西能用?”他拿起兩根粗糙的一次性筷子,一臉嫌棄,“木刺都橫出來了,你看不見?”
“看不見。”蘇芊墨嘿嘿一笑,自顧自夾起一筷子海鮮炒粉幹塞進嘴裡,“這家炒粉幹很好吃的!一盤要二十幾塊,平時我還不捨得吃呢!”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霍景銳搖搖頭,擡手招來老闆,指着只有一張紙的餐單:“加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他隨手指了幾個。
蘇芊墨探頭去看,緊張地問:“你加什麼了?”
不是她小氣,她還要留着錢給外婆補身體,還要交下學期的學費!
“沒什麼,只不過是加了一份魚翅、龍蝦、阿拉斯加大閘蟹。”霍景銳輕描淡寫的道。
蘇芊墨瞠大眼眸:“你……”
要不要這麼狠?
不對!
這裡怎麼可能有這麼貴的菜!
“你耍我!”她忿忿夾了口粉幹,遞到他嘴邊,“就吃這個!不準加菜!”
她原本只是故意的,沒想到霍景銳嘴一張,真的就着她的筷子吃下那一口粉幹。
“唔,味道還行。”霍景銳評價道。
活了二十七年,他確實從來沒有踏足過這種地方。
路邊搭起的帳篷,簡易的木桌,塑料的凳子,廉價而粗陋。但桌對面這個女孩笑得一臉滿足,彷彿吃着世上最昂貴精緻的美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