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的看着他,可是他卻沒有看向她。
到底是爲什麼要這樣,就算是南宮皇后離開了,這宮中就不能有一樣她的物件了嗎?怕是會看着難受,很快獨孤瑾靈否決了心中的這個想法,因爲眼前的這個皇上可不會有睹物思人這樣的情懷,若是有,大概也不會有所謂的下一任皇后了。
正當獨孤瑾靈感到自己騎虎難下時,身旁的左丘澈說話了:“既然這琵琶是皇后姐姐贈予於瑾妃,那麼還請皇兄莫干涉這件事。若是皇后姐姐還在世,看到皇兄如此這般應該會難過的吧?”
“呵!若是朕沒有記錯的話,在南宮皇后生前,澈王爺與她的關係極好吧?”他冷笑的看着他,睥睨着。
現在所有人都不敢喘大氣,傳聞皇上與澈王爺關係極好,傳聞皇上極爲保護澈王爺,傳聞皇上是比澈王爺的孃親還要關心澈王爺。可是現在他們看來事實卻並非如此。
“哦?沒想到皇兄還記得這件事,還以爲皇兄因爲皇后姐姐的離開已經將皇后姐姐所有的事情都忘了,現在還記得這事也算是意料之外啊!”左丘澈感嘆着。
兩股無形的力量衝擊着大家,對於獨孤瑾靈而言已是習慣,只是不明白這兩位爲何總是這樣。
“南宮皇后就算是仙逝了也還是朕的皇后,難道朕就應該忘記她了嗎?”
“難道皇兄以前不是這麼做的嗎?在皇兄手上死去的女人還少了嗎?”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平靜,的確是在闡述事實,不過是笑着闡述這樣的事實。到底是爲那些服下毒酒的女人感到悲哀,還是爲她們這樣的行爲感到可笑,沒人知道。
這樣的話讓左丘鴻淵無言以對,左丘澈說得沒錯,在他手上死的女人的確不多,難道她們就不應該死嗎?
“若是皇兄再這麼逼瑾妃,可就沒有一點君王的風度了,難道我們的皇上到現在還是一位暴君嗎?”左丘澈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神中滿是諷刺。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左丘鴻淵,至今爲止還從未有人如此與左丘鴻淵說話,大概他左丘澈就是第一個。
本以爲左丘鴻淵會大怒,沒想到他只是輕笑了一下,隨即說道:“既然我們的瑾妃真的想要留下這琵琶的話,就當着我們的面演奏一曲吧!若是能打動朕,朕自然不會強求於瑾妃。”
這麼做大概就是他的妥協吧!獨孤瑾靈心想。
這個時候該笑的人也偷笑着,爲她感到擔憂的人也還是看着她。人人都知道,只有南宮皇后的琵琶聲才能夠打動皇上,眼前的這個女人在他們的印象中就是連琵琶都未曾拿起過,何談打動皇上?若是真的將皇上打動了,在他們看來是皇上的仁慈在作祟。
“依我看,這瑾妃是保不住這琵琶了,你說她爲何要將這琵琶帶來呢?”
“是啊!瑾妃可真是不自量力。”
等等這樣一些諷刺嘲笑的話語獨孤瑾靈都停在耳中,既然她敢
將這琵琶帶來,又怎麼沒有把握帶走?她獨孤瑾靈一直都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傻事。
讓藍琪將琵琶交給自己時,藍琪似是不願鬆手,獨孤瑾靈只好無奈的勸着藍琪:“既然姐姐讓你們帶來,就一定讓你們把這個帶回去,好了,給姐姐吧!”說着獨孤瑾靈已經接住了那琵琶。
“姐姐,我們相信你……”藍琪最後還是有些不情不願的將琵琶交給了獨孤瑾靈,而獨孤瑾靈怎麼不知這樣的擔心是爲何呢?
侍女搬來了南宮皇后曾經做過的凳子,獨孤瑾靈看了一眼之後也非常坦然的坐下。嘴角還是殘留着她的微笑,她不需要唱,只需演奏就夠了。
幾曲樂曲過後,獨孤瑾靈已經讓藍琪收起琵琶來了,她靜靜的坐在那看着已經陶醉的他們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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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早在重生之前她就已經領悟了皇后的樂曲,這也是爲何子時那些聽到琵琶聲的人以爲這是南宮皇后的冤魂在作祟。
待到沉醉的人都醒過來的時候,左丘鴻淵不可思議的看着獨孤瑾靈,似是有什麼話想要問出口,可是最終還是揮了揮手:“沒想到瑾妃與南宮皇后相當,是朕低估我們的瑾妃。罷了罷了,既然瑾妃想要這琵琶也就留下吧!朕不想再追究此事。”
“謝皇上。”欠身淺笑,這是她能做到的。
之後也就回到左丘澈身旁的位置上,與他們一同等待着。
拿起茶,擋在嘴前對身旁的人道謝:“剛纔謝謝澈王爺。”而他的迴應與自己那時一樣,也不過是低頭淺笑。
最後這葬禮沒有皇后應該有的大的排場,在獨孤瑾靈看來這一切似乎就是應該偷偷摸摸的進行。不過下葬一個空棺材,看上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可言。看到棺材下土獨孤瑾靈對這件事算是完全放下心來,只是讓她感到驚訝的是道士來做法。
一切結束之後,大家各自回宮,就當這件事尚未發生過一般。
獨孤瑾靈心想回宮也無事可做,現在她也沒有那麼多的政事纏身,倒不如去好好處理一下胡人的事情。換好衣裳之後前往太皇太后那。
若是獨孤瑾靈沒有記錯的話,那太皇太后在念慈庵,已是萬事不管每日吃齋唸佛抄抄經文。聽說太皇太后這麼做也是因爲先帝造下的孽太過身後,太皇太后爲了不讓先帝在下面收到的苦難太多,也就派人建了這念慈庵。
“你就是鴻兒的瑾妃吧?”太皇太后輕輕敲着木魚,閉眼養神,卻在獨孤瑾靈剛坐下時開口了。
“臣妾見過老祖宗。”面對眼前的太皇太后,獨孤瑾靈還是不能忘記行禮。
“免禮吧!在這念慈庵內也不用遵守所謂禮節,畢竟這麼長時間也不多來個人兒,我倒是也我所謂了。”太皇太后的聲音很是平緩,似是看淡了一切。
的確,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來了,還有什麼需求嗎?只求平安就好。
“不知瑾妃這次來看我這個差不多被人
遺忘的老不死的,有何意圖啊?”依舊敲着木魚,話語中滿是自嘲。
“臣妾這次是爲了長公主的婚事而來,可能老祖宗不知道,現在邊塞的胡人蠢蠢欲動,若是不及時採取措施可能蒼生百姓都陷入戰亂。想必太皇太后應該還記得上次大戰的慘象。”
這時太皇太后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獨孤瑾靈之後又閉上眼:“沒想到瑾妃長得倒是水靈,想必做事也應該謹慎。自然是記得那次大戰,我比誰都記得清楚。但是不明白爲何瑾妃要提起這件事?”
剛剛被太皇太后看了一眼的時候獨孤瑾靈莫名的感到陰冷,現在有些慶幸剛纔太皇太后一直都是閉着眼睛,若是看着她可能會感到恐怖吧?
“剛纔臣妾也說了,這次是爲了長公主的婚事而來,可是臣妾聽聞老祖宗對長公主甚是自愛,擔心到時候老祖宗捨不得。”
突然間太皇太后停住了敲木魚的動作,開始數手中的佛珠:“沒什麼捨不得的,雖說是長公主,但是我還是知道這不是我左丘家的公主,對她喜愛不過是因爲澈兒對她如此保護,我這個老祖宗若是不做點什麼,澈兒那時肯定會不高興的。”
現在獨孤瑾靈有些懵了,她知道太皇太后對左丘澈甚是喜愛,可是沒有想到這對戚凝蕾的喜愛最終還是因爲左丘澈。
正當獨孤瑾靈準備開口問些什麼的時候,太皇太后突然說道:“該說的我自然會說,不該說的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任何事都都是強求不得的。”
“那麼對於胡人的事情,太皇太后對於臣妾的意見有何異議嗎?”獨孤瑾靈小心翼翼的問道,就算太皇太后口頭上這麼說,誰知道她心中做何感想?
若是捨不得卻說捨得,到時候真的將這長公主弄不見又怪罪到她頭上,換做別人可能相信太皇太后現在不管任何事,每日只是念念佛抄抄經文,可是她獨孤瑾靈可不相信真是如此。
“爲了這個國家的太平,就算是送走兩個長公主也無妨。大概你也不明白爲何當初要將凝兒封爲長公主吧?”
心中也已經放心了太皇太后不會有什麼多說的,但是剛剛她沒聽錯的話是太皇太后這麼問她的。
“臣妾不知,還請老祖宗請教。”
“不知道就對了,畢竟這件事也沒幾個人知道。先帝那時候封凝兒爲長公主的原因就是爲了防止胡人日後再來侵犯,可是先帝真的會捨得讓自己的女兒前去和親嗎?自然不會,所以也就找到了一個‘冒牌’的。這凝兒從小就在宮中生活,受到與公主一樣的待遇,相信也能騙過那些胡人的眼睛了。”太皇太后睜開眼,笑着看着獨孤瑾靈,“這麼說瑾妃可明白?”
愣了一下,接着點了點頭:“臣妾明白了先帝的意思。”
“明白就好,只是我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居然有人能夠體會到先帝當初這麼做的初衷,像瑾妃如此聰慧的人兒可真是少見。可惜了成爲後宮的犧牲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