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飛揚把飛菲拉到二樓陽臺：“你有沒有勸過亦佳？”
“沒有啊，她不肯搭理你我也沒有辦法。”飛菲坐在陽臺的搖椅上，顯得很輕鬆。
“喂，肖飛菲，你還是我妹妹嗎？真是白疼你了。”飛揚抱怨。
“不如你買份禮物哄哄她？”飛菲出主意。
“她喜歡什麼你知道嗎？”飛揚問。
“不知道，我又不是她。”飛菲擡頭望天：“唉，如果哪天我穿越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情形。”
“送禮物總要投其所好吧。”飛揚斜靠在陽臺邊說：“如果你是我，你會選什麼禮物給她？”
“她喜歡看書，喜歡舞劍，喜歡用毛筆寫字，我只想得到這麼多。”
飛揚靜下心來，仔細想着兩人相處的點滴，忽然，他靈光一閃：“有了，我知道送什麼了。”
“那就好。我當然不希望你們兩個搞得像仇人似的。”
“你確定帶她去參加你們學校的活動沒有問題嗎？”飛揚有點擔心地說：“畢竟她對現代社會的見識有限。”
“你看你，又在擔心她了，還說對她沒有好感。”
“別忘了我是警察，最關心的就是市民的安全問題。”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擔心太多會加速老化的，你還沒有結婚，沒有兒子，是不是該擔心這方面多一點呢？”飛菲說道。
“行了，別又拿媽咪的藉口來嚇唬我，我是警察，不怕嚇的。”
“那個應力偉還是悄悄跟着你嗎？”飛菲換了話題。
“我和他達成協議，如果讓警局的任何一個人知道有保鏢在保護我，他的保鏢工作就算到頭了。”
“哇！這麼絕。”飛菲咂舌：“不怕爹地知道又衝你發飆嗎？”
“知道了再說吧。唉，心裡有點煩，我去拿啤酒喝，你要不要？”
“不要，我可不想變成肥妹。”飛菲搖頭。
飛揚下樓，剛要打開冰箱，卻看到廚房裡只有亦佳一個人，她正低頭專心得用水果刀削着蘋果。他走到她身旁，說：“想吃蘋果可以讓阿美姐削給你吃，拿慣了劍，小刀會不會不趁手？”
本是一句關心的話，卻像一顆小石子投入了湖水中，泛起陣陣漣漪，亦佳沒來由得一陣心慌，水果刀劃到了手上，立即冒出血珠子。
“你流血了！”飛揚奪過水果刀，溫柔地舉起她的手：“疼嗎？”
亦佳輕輕搖頭，終於開始說話了：“不疼，練武之人若怕這點小傷，會貽笑大方的。”
飛揚忽然覺得很心疼，純粹的心疼。若是換成別的女孩子，怕早就淚光閃耀了。他拉她到水池旁，用冷水沖洗她的手指，說道：“下次要注意，小心點。”
如此親密得被飛揚握着手，亦佳的臉一陣燙熱，多日的迴避與彆扭彷彿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飛揚極盡溫柔得擦乾她的手，找出創可貼爲她貼上了：“記得晚上換一次。”
“這是什麼？”武亦佳的好奇心又起。
“這種東西叫
創可貼，就像這種小傷口，用它就很方便了。不用再找紗布來包紮，既衛生又方便。”飛揚對她說：“你去坐着吧，蘋果我來削。”
武亦佳乖乖在客廳坐好，很快，飛揚將蘋果切成一片一片，用牙籤戳着，放到她的面前。
武亦佳看着盤子裡的蘋果說道：“君子遠庖廚。下次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沒關係的，現在不是過去了，誰都可以進廚房。你的手指受傷了，這幾天儘量少碰水，需要什麼就告訴我們，我們都會幫你的。”
“二哥！”亦佳擡頭看着他。
“什麼？”飛揚也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
她的臉一紅，低下頭去：“沒什麼，罷了。”
“哦，那你吃水果吧，我是來拿啤酒喝的，我和飛菲在樓上，吃完了來找我們吧。”
“嗯。”亦佳順從地應了一聲。
飛揚本來想從冰箱裡取啤酒的，卻臨時改變了主意，拿了兩個蘋果，洗乾淨後就上樓了。
亦佳目送飛揚上樓後吃着他削的蘋果，簡直甜到了心裡，意識到自己的念想太放肆，不禁摸着自己發燙的臉，獨自感懷着。
將其中一個蘋果扔給飛菲，飛揚心情大好得咬了一大口手裡那個個：“嗯，阿美姐買的蘋果好甜啊。”
飛菲奇怪得看了看他：“怎麼啦？不喝啤酒改吃蘋果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喝酒傷感，而水果有益健康。”
飛菲從搖椅上下來，走到他面前，對着他的臉左看右看：“你很有問題哦！”
“你是學心理學的嗎？”
“雖然我不是警察，可我和你一樣，喜歡研究人的微表情。現在，你的嘴角上揚，雙眼有神，這表示你的心情轉好。”
“是嗎？”飛揚用手摸摸鼻子。
“那，這個動作你很少做，心虛的時候你就喜歡摸鼻子。”飛菲眉飛色舞起來：“從實招來吧。”
“亦佳終於肯和我說話了，這表示她對我不再有敵意。”
“哦，難怪你不需要借酒澆愁了，原來是爲了亦佳啊。她有說原諒你嗎？”
“沒有啊，但是我看得出來，我也懂微表情的。”飛揚放鬆地說。
飛菲咬了一口蘋果，含糊不清得說：“唉，終於天下太平了。”
“飛菲，也許我們不是古人，我真的很難理解亦佳的某些想法。”
“你自己都說了，她是古人，而我們是現代人，現代人和現代人有時候都很難溝通了，更何況現代人和古人呢，哎呀，好拗口。”
飛揚笑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亦佳肯和我說話了，我真的輕鬆不少，以前很少這樣的。”
“我不是你，不清楚你心裡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你遲早會弄明白的。”飛菲假裝正經得拍拍飛揚的肩膀：“肖飛揚先生，加油努力吧。”
“你也要加油，捧個金盃回來。”
“行，吃完蘋果我就去練習。你來嗎？幫我們參謀一下啦。”
飛揚爽快得答應了：“好啊，你
們比賽那天我沒時間，就今天晚上一睹你們的風采吧。”
花園裡的燈光下，飛菲懷抱琵琶坐在椅子上：“二哥，你要仔細看哦，不足之處儘管提出來。”
“我對你們有信心。你的琵琶神曲我是領教過的，亦佳的武功又非凡超羣，你不是說過嗎，你們是珠聯璧合的組合。”
“一想到現場觀衆和評委會有的反應，我現在就覺得興奮。我們排練已經幾天了，曲子演奏我已經爛熟於胸，亦佳的動作也作了一些調整，今天你將看到的是最終版本，如果你覺得還不滿意我們再修改。”
“謙虛使人進步。”飛揚說道：“現在就開始吧。
琵琶清揚的聲音從飛菲手中流瀉而出，亦佳跟着她的節奏開始自己的表演。旋身、出劍、騰空，時而輕緩，時而驚險。飛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兩人的配合非常到位，精彩至極。
一曲終了。飛菲問道：“二哥，怎麼樣？快給點意見。”
“四個字。”飛揚走到亦佳面前：“你的武功好棒，原來你還會輕功。”
武亦佳謙虛得說：“是飛菲彈奏得好。”
“四個字？哪四個字？”
“天衣無縫！”
“耶，亦佳，我們成功了！該慶祝一下。”
“慶祝就先免了，等你們獲獎歸來再慶祝也不遲。”飛揚說。
“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了。怕到時候那些評委和觀衆的下巴都會驚掉了。”飛菲興奮得表示。
“很有可能哦，他們一定會認爲你請了個雜技高手。”飛揚說道：“對了，到時候你怎麼向大家介紹亦佳？”
“還是原來的那一套說詞。”飛菲說。
“也好，亦佳每天待在家裡也不是辦法，總要接觸外面的世界。”飛揚轉身面對亦佳：“亦佳，你不用害怕，少說話就行了。”
“嗯，謹記於心。”亦佳點頭。
“你們再練習練習，我上去了，還有幾份資料沒有看。”
“OK，忙去吧。亦佳，來，我們繼續。”飛菲說。
飛揚走到二樓，路過亦佳的房間，門開着，燈也開着，他走了進去。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裡有住人，他一定會以爲這裡還是個空房間，除了衣櫃裡多出幾套運動裝外，再無其他多餘的物品。亦佳對住在這裡的要求不多，也不會主動提出意見，總是默默接受安排好的一切。
飛揚不是很清楚，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想念宋朝的家是肯定的。他的視線落在枕頭上，定睛細看，淺色的枕頭上有斑駁疊加的水痕，難道她哭過？而且不止一次！他的心爲之糾緊。也難怪她了，雖然她身懷絕技，但終究是個女孩子，也有軟弱的一面，只是，她不希望他們看到罷了。
亦佳上樓，就看到飛揚在自己房間，因爲她走路無聲，飛揚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身後有人，等他感覺到身後好像有氣息時，一轉身，亦佳紅着臉站在原地，頓時，他覺得一陣尷尬：“我看到房間裡燈亮着，就進來了，我沒有別的意思。”
亦佳搖頭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