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糾結

武亦佳目送阿美姐離開房間,然後又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看着天上的太陽從東到西,又漸漸暗下去,中間除了下樓午餐外,她幾乎一步也沒有挪動過。

今天飛菲放學早,一進門,就沒阿美姐拉着了:“三小姐,今天你的朋友好像有點不開心哦,是不是沒人陪她,她覺得悶了?我有給她笑話書看,她還是不開心。”

“行了,阿美姐,我知道了。你去準備晚餐吧。”飛菲對她說。

“今天老爺和大少爺都不回家吃飯,不知道二少爺會不會回來吃飯。”阿美姐隨口說道。

“哦,二哥有給我打電話,說他晚上有事做,要晚點回來。”

“那好,我知道了。”

飛菲上樓,走到亦佳房間,果然看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裡一陣心疼,一定是二哥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刺激了她,不然,向來女俠風範的亦佳怎麼會是現在這種表情呢?

“亦佳?你怎麼了,病了嗎?”飛菲裝作什麼也不瞭解。她清楚,如果告訴亦佳,她知道二哥對她做了什麼,可能情況會更糟糕,所以,她就當二哥什麼也沒有告訴自己。

“飛菲,我很想回家。”武亦佳落寞極了。

飛菲抱住了她:“亦佳,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家裡的父親和兄弟,但是,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裡默默祈禱他們可以平安健康。”

“我做噩夢,總是看見他們渾身是血的模樣,喊着我的名字,周圍卻是漆黑一片,我看不到方向。”武亦佳輕輕顫抖着。

“亦佳,你要堅強一點,你不是很勇敢的嗎。”飛菲安慰她:“我們都會幫你的。”

武亦佳搖頭:“有些你幫不了的。”

“是不是家裡有人欺負你了,你要告訴我。”飛菲想讓她自己說出來,說出來或許就好過一點。

“唉,罷了,你不會明白的。”

“你一定是太寂寞了。”飛菲拉住她的手:“走,去音樂室,我彈琵琶給你聽。”

肖家有一個專門的音樂室,是爲飛菲特設的。音響、琵琶、鋼琴、電吉它都有,隔音設施也很先進,看得亦佳暫時忘記了傷心。

“這裡不錯吧?”飛菲走到鋼琴面前:“我給你彈奏一首致愛麗絲,很有名的曲子哦。”

飛菲嫺熟的琴技將這首致愛麗絲演繹得別有一番味道,武亦佳靜靜得聽着,雖然不太懂,但她的表情非常認真,越聽越安靜下來。

一曲終了,飛菲問:“還覺得心情煩躁嗎?”

“這是什麼?怎能有如此美妙的聲音?”武亦佳撫摸着鋼琴黑白的琴鍵。

“這就是鋼琴啊,一種西洋樂器。貝多芬是一位偉大的音樂家,是他創作了這首聞名遐邇的致愛麗絲,這裡面還有一個故事呢。”

“講講好嗎?願聞其詳。”

於是,飛菲開始講述關於貝多芬和這首曲子的由來:在一個冬夜,貧困的青年貝多芬在寒冷的街頭遇到一位名叫愛麗絲的女孩,女孩告訴他••••••多年以後,貝多芬憑着自己的記憶,重新編寫了這首曲子,讓它成爲人們最

喜歡的曲子之一。

“好了,故事講完了,有什麼感想?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是唯一會感到悲傷的人?”飛菲握住亦佳的手:“只要你願意,你每天都可以很快樂。”

武亦佳沒有說什麼,可能在思考飛菲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飛菲纔打破她的沉思:“好了,陪我一起練節目吧,不要忘了,我們還要合作演出呢。”

“你想我怎麼練?”武亦佳認真得問。

“其實很簡單,你只要跟着我的節拍展示你高超的武術動作就可以了。我先彈奏一遍十面埋伏給你聽聽看。”飛菲改去抱琵琶。

琵琶的音色清澈、明亮,其演奏技巧相當複雜,飛菲氣定神閒,一曲十面埋伏彈奏得十分傳神又*真,站在一旁的武亦佳聽得如癡如醉。

“有基本概念了嗎?”飛菲停下來問。

“這裡地方小,施展不開。”武亦佳說道。

“那好,我們飯後到花園裡練。”飛菲放好琵琶:“不許再不開心哦。如果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你儘管說,就當我是垃圾桶好了。”

“垃圾桶?”武亦佳不明白了。

“呃,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苦水都可以向我倒,垃圾桶嘛,就是什麼東西都全盤接受。”飛菲耐心解釋。

“飛菲,你真好!”武亦佳對她淺笑。

“呵呵,我二哥也很好啊!”飛菲有意這麼說,就是想看她的反應。

果然,武亦佳把臉一沉:“提他做甚?”

“OK,不提就不提吧!”飛菲暗想:這幾天二哥是她的軟肋,她還是少提爲妙了。

兩人回到客廳等着吃飯,這時,紀寶珍回來了。

“媽咪,是不是又去打牌了?戰況如何?”飛菲隨意問了一句。

“今天沒去打牌,我們幾個太太軍團去了青松觀,從今天開始,我打算抄寫經文祈求平安。”

“做功德的事我支持你。”飛菲說道:“還可以修身養性、親近佛法。”

“我只祈求全家平安健康。”紀寶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我也想抄寫經文。”武亦佳忽然說。

“你還要讀書的,算了吧,你的心意菩薩會領受的。”紀寶珍說。

“媽咪,你會用毛筆嗎?”

“當然不會嘍,我用鋼筆抄寫。”

“我會用毛筆寫。”武亦佳還是不肯放棄。

飛菲當然沒有吃驚,倒是紀寶珍非常驚訝:“是嗎?現在會用毛筆寫字的女孩子已經不多見了,看來,你們老師教課很特別嘛。”

“媽咪,反正亦佳閒着也是閒着,她想抄寫經文,你就讓她抄唄。”

“好,沒問題。你就抄寫心經吧。”

“嗯。”亦佳點頭。

自從亦佳有了抄寫經文的事做,她的生活內容終於豐富了一點。早上忙着練劍、晚上陪着飛菲排練、剩下時間就用來抄寫心經。對於她來說,抄寫經文不光是爲了修身養性、親近佛法,更是爲了疏解心中的煩躁與不安。

飛菲上網結束,走到亦

佳房間裡,如她所料,宋朝來的武小姐還在案前抄寫着心經。

“亦佳,夠了,你一連抄寫了幾天,今天就別抄了。”飛菲奪過她手裡的毛筆:“總是低着頭,小心頸椎出問題。”

“無妨,唯有如此,心中鬱結之氣方可舒緩。”武亦佳說道。

“菩薩如果看到你這個樣子會不高興的,你不能折磨自己。”飛菲說道:“走,和我到花園散散心。”

兩人正拉扯着,紀寶珍走了進來:“亦佳,你抄的心經我看過了,真是非常漂亮的字體,下次拿到寺廟去,菩薩一定會保佑你的。”

“多謝誇獎。”武亦佳說道。

“對了,這幾天在這裡還住得習慣嗎?”紀寶珍說道:“等飛菲有時間陪你到處去玩一玩,不然等你回去了,說香港一點也不好玩,多遺憾呢。”

“放心吧,媽咪,亦佳會在這裡住蠻久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她玩不到。”飛菲說道:“對了,下週我們就要比賽了,你和爹地安排好時間沒有?”

“下週在緬甸有個原石拍賣會,我和你們爹地都要過去,還要談幾筆生意,所以我的寶貝女兒,Sorry啦。”紀寶珍抱了一下女兒表示安慰。

飛菲聳聳肩膀:“無所謂啊,我有心理準備。”

阿美姐拿着衣服上樓,聽到亦佳的房間裡有說話聲,就走了過去:“三小姐,這套衣服已經幹了好幾天了,我覺得樣式很奇怪,是不是你的演出服啊?”

“這是亦佳的衣服。”飛菲說着拿了過來:“呃,亦佳來這裡之前剛剛參加了一個COSPLAY活動。”她悄悄衝着亦佳眨眼。

武亦佳心領神會:“是啊,的確如此。”

“阿美姐,她們年輕人喜歡潮嘛。”紀寶珍笑着說道。

“晚餐準備好了,大家可以下去了。”阿美姐說。

肖百威和肖飛宇又不在家用餐。飛揚一個人坐在餐桌旁,顯得孤零零的。

“二哥,下週我就要比賽了,你有時間去看我們表演嗎?”飛菲走到了餐廳。

飛揚看着跟在她身後的亦佳,說道:“我很想去看,但沒有時間,而且,有人可能不希望我去。”

“怎麼會呢,我和亦佳都很歡迎的,亦佳,奧?”

亦佳迴避着飛揚的眼神,不點頭也不搖頭。飛菲見狀,只能無奈得搖搖頭,給了飛揚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晚餐很豐盛,飛揚卻吃得很沒有滋味,被人忽視的感覺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很不解,明明自己已經道過謙了,這位宋朝小姐爲什麼還不肯原諒他,只知道用抄寫經書的方式來逃避問題,連想和她說話的機會都不肯給。

“飛揚?你怎麼了,沒胃口嗎?”紀寶珍注意到兒子的不對勁。

“呃,可能是最近的案子有點棘手,沒什麼好心情。”

“那就多喝點湯,喝了阿美姐煲的湯,會讓你更聰明的。”飛菲提議說:“二哥,你給亦佳夾點菜,她是我們的貴賓耶。”

飛揚照做,可亦佳仍不搭理他,讓他的男性自尊受到很大打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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