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羅妮踢了拖鞋坐上沙發,笑道,“老孃一個做設計的生生跑成了公關,不留底怎麼行?我知道你們這種已婚婦女是不會離開B市的,所以資料都詳盡着呢,想去哪還能提前安排面試。”
葉薔驚歎一聲,粗粗看完資料放在茶几上,瞥到羅妮端着水杯出神,才發現大美人兒今天精神蔫蔫的,眼底一片烏青,比她這個怨婦還怨婦呢。
“不要告訴我,你爲了工作的事兒熬出了黑眼圈。”
羅妮後仰着靠在沙發上,沮喪的捏了捏鼻樑:“我是那樣的人嘛?”
不是工作,那就是感情咯。
葉薔眨眨眼,八卦的湊近羅妮,“那就是因爲……黎學霸?”
羅妮臉上飛快劃過一絲紅暈,轉手推了她一把,雙手捧臉,有些沮喪。
“你說這書呆子,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呢?”
照理說,牀單也滾了,也能看出來他大概是喜歡她的,但是她頭上都快長草了,他怎麼還不表白呢?
光滾牀單,不買票啊?
次奧,羅妮忍不住吧這句話嘀咕出聲,沒好氣的錘了一下沙發,回過神來的時候,葉薔的嘴巴里都能塞雞蛋了。
“那什麼表情!”
葉薔噗嗤一聲笑出聲,“原來我們家女神是恨嫁啊!”
“恨你大爺。”羅妮被說的滿臉通紅,“我纔沒有。”
“不過是誰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平凡一生,絕對不嫁豪門的?”葉薔學着羅妮的語氣,暗想以她掌握的資料,黎家的豪門,可半點也不必霍少庭家的淺。
“我沒說錯啊。”羅妮悶悶道,“黎淵又不是豪門。”
“黎淵不是豪門”葉薔看着羅妮,眼神一變,“妮妮,你沒搞錯吧?”
“我知道你想什麼,不過你也太低估姐姐我了。”羅妮瞥了葉薔一眼,“我跟他在一起的瞬間也不算短,他雖然是頂着黎家四少爺的名頭,但你知道吧,一個不受寵的私生子,自己開了個小公司當老闆,跟豪門沒有半分關係。”
“要是豪門,他那點情商早就被啃的渣都不剩了。所以我嫁給他,不必考慮配不配得上黎家,反正黎家也不管他。”
羅妮說的滔滔不絕,沒注意到葉薔突變的臉色。
他說的這個黎淵,怎麼好像跟她知道的不是一個?
“這就準備嫁給他了啊?”她略作沉思,忍不住叮囑羅妮,“這是一輩子的事兒,再多瞭解瞭解吧。”
閨蜜的婚姻大事,她得弄明白到底是她知道的事情是錯的。
她不能眼看着最好的姐妹摺進去。
轉念一想,她想探聽黎淵的消息,還真的只能從霍少庭那裡找,但現在她和霍少庭……
還能說話嗎?
“你又怎麼了?”羅妮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挑起眉毛笑道,“不對,我看你進門臉色就不對,是和霍少庭吵架了?”
葉薔擰眉,也沒瞞着羅妮,從葉威被綁架說起,只是把葉威身世那一段略了過去,最後提到了霍少庭新招的女助理。
羅妮頓了兩秒鐘,
才道:“你是在給我講故事,只是把名字換成了自己,對吧?”
葉薔臉一黑,“是真的!”
雖然有點狗血!
羅妮哦了一聲,轉了轉腦子理解了她嘴裡的那些危險瞬間,後知後覺的跳起來,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次奧,發生這麼大的事兒,爲什麼不告訴我?還是不是朋友了?”
葉薔嘴眼角顫了顫,悶着頭:“這不是重點……”
“葉薔,那什麼顏遷是神經病吧?爲什麼綁架你?還要你們四個一塊死?”羅妮有些後怕,伸手緊緊的抱着葉薔,“我特麼纔出去幾天,你就出這麼多事。聽說你一直都沒去上班,我一直以爲你和大神在過二人世界呢!”
察覺到羅妮的低情緒,葉薔心裡暖了暖,道:“我這不是沒事嘛。”
“還說沒事,我心都要給你嚇出來了。”羅妮咬牙,“難怪大神不想理你,這種事情你還要去冒險,還被人用槍指着腦子,心不得跟刀絞似的。看你下次還逞能不?”
“那麼多男人,只有你能上去嗎?”羅妮越說越沒好氣道,“我都懶得理你。這次我覺得大神做的對,別說招個女秘書,就是找個女小蜜氣死你也不爲過!”
葉薔抿抿嘴脣,有些倔強,“那是我弟弟,和女小蜜兩碼事!”
“他這是原則問題。”
羅妮一眼看穿葉薔的想法,當時就被氣樂了:“我是知道你疼葉威。可最後呢?你救了人了嗎?雖然現在不流行柔柔弱弱的,但是該男人做的事情女人代替不了,他帶着你是拗不過你,到最後不僅要忙着救人,還要忙着救你。”
如果,他的原則就是你呢?你早就踩在人家原則上了。羅妮搖頭。
“葉薔,不是我說你,像你這樣除了性生活什麼都不缺的,遇到霍少庭這樣的禁慾男,還沒被作走真是個奇蹟。”
葉薔臉一紅,“你才缺x生活呢!”
羅妮一臉坦蕩,“對啊我慾求不滿。”
葉薔嘴角微抽,“以前我都是這麼過的。”
單槍匹馬,不管什麼都只靠自己。她功夫不錯,確實也少有遇到對手。但和霍少庭在一起之後,以前那個必勝的神話就被打破了,幾乎每次都是她被算計。
也不知道是大神段位太低,還是從前她生活的圈子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粉紅。
“他是你丈夫。”羅妮意味深長道。
葉薔忽然就想起那天,霍少庭逼她答應的三件事,之前她一直都沒放在心上,所以從沒想過其中的深意。
第三件,就是說,他是她丈夫。
“丈夫的意義是什麼?”
“靠山,錢包,無所不能。”羅妮亂七八糟的想着詞,最後才道:“打樁機!!”
“……”
葉薔瞬間不健康的把打樁機聯想了一番,瞬間臉紅的跟什麼似的。
羅妮見她明白過來,才道:“你準備怎麼化解這次危機?你可千萬別這時候跟人家置氣,到時候讓小婊砸上位,離了婚有你哭的。”
“我不想離婚。”葉薔閉了閉眼睛,陽光照進來
,她的臉一半陰暗一半明媚。
“倒也不難。”羅妮眼底透亮,都是明閃閃的算計,嘿嘿嘿笑了很久。
葉薔怎麼看都覺得這幾個嘿嘿嘿很猥瑣,連忙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這次是兩方思想觀念出現分歧!你那招不管用!”
羅妮翻了翻白眼,一臉鄙夷,“就讓你請他吃頓飯,你以爲是什麼招?”
當然,吃完飯要幹什麼……
就不隨她了,是吧?
葉薔:“……”
“看別人倒是清楚,你有本事讓黎淵表白。”
羅妮:“你怎麼這麼不可愛。”
……
海面上,烏雲壓低,氣氛壯闊卻壓抑。
兩個黑衣男人擡了一張豪華黑色真皮座椅,穩步走過來,放在甲板上,剩餘十幾人恭敬的分列兩邊。
霍少庭深信步上了遊艇,海風掀起灰色西裝的一角。
他坐在座椅上,後背微微後仰,兩條修長的腿疊加在一起,淡淡的看着面前狼狽的女人,忽然笑出來,“寧悠?”
寧悠擡起頭,滿身狼狽。
這陣子,她被各路人馬堵的走投無路,只能躲在小漁村一個破房子裡。原本的凌厲和光彩褪去,身陷的眼窩帶着瘋狗一樣的猙獰。
“放開她。”霍少庭示意控制她的兩個人鬆開手。寧悠得了自由,身子不穩,連忙用手撐着。
霍少庭目光像細啊,手依舊是白的,和海艇深棕的地板形成鮮明的對比,中指上戴着的那枚鉑金指環也顯眼起來。
霍少庭鳳眼一眯,伸手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來一個透明的塑封袋,那袋子裡裝着一條細細的鏈子,鏈子下面綴着的戒指和寧悠手上戴的,是同款。
袋子裡還汪着一點鮮血。
這是他趁亂從顏遷身上摘下來的。
能把戒指戴在身上的人,總會有些故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故事的主角。
“霍少庭!你把他怎麼樣了!”寧悠臉色一變,爬起來就要往霍少庭身邊撲,瘋了一樣,眼見着就要到霍少庭身邊,卻被身後兩個保鏢拉住衣領,狠狠往後一甩。
霍少庭把袋子攥在手裡,像是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他死了。”
能有的身體像是不肯赴死的魚兒,打着挺的撲騰。
“我殺了你!”寧悠雙目猩紅的吼道。
霍少庭冷笑,“你們的上家沒告訴你,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都會被內部解決嗎?”
提及上家兩個字,寧悠瞳仁一縮,眼底閃過一絲畏懼,瞬間就安靜下來,蜷縮在地板上瑟瑟發抖,“殺了我……殺了我……”
霍少庭幽深的眸子泛着寒意,薄脣抿住,緩緩道:“那,豈不是太便宜你?”
寧悠打了寒戰,恐懼像海水從腳趾間蔓延到全身各處,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因爲害怕打顫。
“你、你……”她瑟縮着脖子,嘴脣直哆嗦。
霍少庭冷笑一聲,起身緩緩過去,他的影子在寧悠眼中一點點放大,寧悠直覺死亡氣息隨影隨行,窒息的感覺蔓延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