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韓翩翩和霍少庭的表弟厲明月是一對,親上加親的關係,卻對年關的續約合同一拖再拖,還賣了關子,請了幾家實力相當的來競爭。
明擺着,是藉着商業合作,向速來跟霍家抱作一團的厲家逼婚。
韓翩翩都在衛生間跟人廝混了,韓老爺子若是知道,再厚的臉皮也不敢把韓翩翩再往厲家塞了。
韓翩翩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籌碼?”
說着,向前逼近一步,有些激動,“你以爲我是籌碼,是因爲我還有被當成籌碼的價值。你一個被霍少庭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懂什麼叫大局,什麼叫利益?你大概都不知道韓家的合作對他有多重要吧?他遇到困難,你連籌碼都不是。”
“葉薔,你配不上他。”葉薔覺得可笑,“所以,你覺得誰配得上他?”
韓翩翩的目標,還是霍少庭。
這個女人,是瘋了。
到底憑什麼相信,霍少庭 會因爲一個單子,娶兄弟的女人?瘋了嗎?
“很快你就會知道。”
說完,韓翩翩詭異的看了葉薔一眼,嘴角似有若無的帶着笑意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上前一把推開葉薔,開門出去。
葉薔沒有防備,被這麼一推,高跟鞋踩到了裙角,一個趔趄,往後倒去。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來,一雙有力的手撐着她的腰。葉薔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
但一想起那雙手摸過韓翩翩,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側身閃過,扶着牆站穩,但已經變成了男人在門邊,她成了被圍堵的那一個。
心裡一慌,衝門外揚聲叫了一聲,“舒放!”
外頭沒有迴應。
噗嗤!
一直沒說話的男人笑出聲,淡淡道:“別叫了,如果外頭有你的人,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葉薔一愣,不知道這一句不是吃素的裡頭,蘊含着怎樣的深意,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冷聲道:“你把她怎麼樣了?”
男人英俊的臉上漾起一絲笑容,道:“放心,就是帶她出去練練手。這位小姐,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談。你不是說過,你會負責?”
負責?負什麼責?
該負責的人已經走了好嗎?
因爲韓翩翩的緣故,她對這張臉上的英俊接受無能,只覺得空氣裡都是他們曖昧的味道,她一個場外的人,聞着莫名的犯惡心。“很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如果你不出去,請你讓開,讓我出去。”
男人抵着門,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見葉薔清冷的眉眼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防備,明白她是在嫌棄自己,心裡竟然莫名不舒坦,忍不住解釋道:“你從這裡出去,到外面會發生什麼,我可不敢保證。”
韓翩翩的目的是霍少庭,得了這麼個機會,還跑的這麼快,閉着眼睛都知道她要做什麼。
莊勤也不會傻到覺得自己能置身事外。莫非韓翩翩說的幫忙,幫的就是這個?
莊勤面色有些凝重,抵着門板,更是半點不敢動了。
葉薔正琢磨他的話。
舒放被支走了,現在,他不肯放人,韓翩翩要是叫了霍少庭或者是記者來……
葉薔猛地睜開眼睛,背後一寒,連忙往後退,離男人足夠遠,才咬牙道:“你們故意設計我?”
男人舉手,“故意的算不上,我也是受害者,好嗎?”
“葉薔卻不肯放鬆,“你是誰?”
男人神色一頓,眯眼道:“終於捨得問我的名字了?”頓了頓,顧自道:“莊勤。”
姓莊?
葉薔腦子飛快的轉了轉,“你剛剛說,我們認識?”
莊勤淡淡瞥了她一眼,正準備說話,原本舒展的眉心擰起,忽然看向衛生間的窗戶,“能翻窗嗎?外面有人來了。”
葉薔知道,她和一個男人獨自在一個廁所裡,這個事是怎麼着都解釋不清楚的。但轉頭看一眼窗戶,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誠實的搖搖頭,“這是十九層。”
她的裙子,曳地的。即便能踩着空調機,掉下去的機率也很大。
男人看着葉薔,看着看着,忽然笑了,徑直往窗戶走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笑出聲,“你欠我的第二次,記得負責。”
葉薔簡直莫名其妙,但愣神間,男人已經跳上窗戶,一閃身就消失在窗口。
寒風灌進來,衛生間裡最後一絲氣息,也被吹散,好像從沒來過一樣。
走了?他跟韓翩翩真的不是一夥的?那他把舒放弄哪裡去了?
對了!舒放!
葉薔連忙扒着窗戶往外看,發現莊勤已經不見了。十九層的高度,地上的車流平靜分流,沒有人掉下去。
該死!
葉薔關上窗戶,提着裙襬準備去找霍少庭,剛準備出門,衛生間的門把轉動,先葉薔一步拉開了門。幾個女人被堵在門口,看見葉薔,眼底光芒閃耀,都認出是霍少庭帶進來的小妻子,不由分說先拿出相機狂拍。
這些是記者。
怕是抓了第一手的消息專門來捉她和莊勤的,誰提供的消息,不想也知道。
葉薔攥着裙襬的手微微收緊,幾乎不敢想,假如這時候莊勤沒走,哪怕是和她在衛生間有一點糾纏,那明天的新聞可想而知。
光她頭頂上盯着這個霍太太“偷人”的罪名,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好在……
記者拍完了葉薔,直接衝進衛生間一個隔間一個隔間的找人。
有一個人嘀咕道:“怎麼會沒有人!那個人明明說是有個男人的!”
葉薔已經出了衛生間,後背一片冰涼,一刻也不敢耽擱,顧不得身後,提着裙襬就往大廳裡跑。
剛跑到走廊上拐彎口,迎面撞上一個人,葉薔整個人都是慌的,被撞的往後退去,驚魂未定,一擡眼,就見兩個穿着西裝的男人面目森冷的立在面前,雙腿跨開,手背在身後,若非是練家子,就是部隊出身。
還有後招?
葉薔心底不由一沉,知道躲不掉,也不囉嗦,揉着手腕快速調整到備戰狀態,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四周。
這裡離大廳已經很近,鬧出動靜的話,大廳也很容易聽見,這樣一想,她踏實多了。
那兩人忽然道:“葉小姐,老首長只是想請您去趟老宅。”
葉薔動作一頓,捕捉到老首長三個字。
能被稱之爲老首長,並且還能找到她的,怕也只有霍少庭的爺爺了。
葉薔稍稍放鬆了身體,道:“霍少庭知道嗎?”
爲首的人,叫張進,是霍家最年輕的管家,十分得霍老爺子的
信任。霍老太爺讓他來,顯然是想事情做的周密些,不叫霍少庭知道的。不自量力的女人,張進的聲音更冷了,“少爺不必知道這些。葉小姐,您還是安分一些。小少爺雖然防守嚴密,但這裡畢竟是老太爺的地盤。”
那就是非走不可了。
可誰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不是老太爺的人?
葉薔敏感的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眯眼道:“我消失太久,他一樣會知道。何況,你們怎麼證明是爺爺的人?”
張進挑眉,有些不耐,語氣裡都帶着高高在上的警告:“葉小姐,來霍家的地盤,你們不主動拜訪還要老爺子來請人,已經很不禮貌了!”說着,狠狠一眯眼,對手下一揮手,冷不防身後也圍上來幾個人,生生是把走廊圍成了鐵桶。
勞動這麼多人來“請”她,還真是下了功夫的。
葉薔後退一步貼着牆,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反而冷靜下來。
她得保持清醒出去。
酒店外圍,還有霍少庭的人,到時候製造點動靜,總有人能發現她吧?
葉薔腦子飛快的轉動着,見那些人逼近,厲喝一聲:“別動!”說話間,攥着裙襬的手收緊,生生從裙襬上拽下一枚裝飾的絹花,見張進看過來,抿脣道:“我自己跟你們走。”
說着,藉着整理裙襬的功夫,一朵淡紫色的絹花落在地毯上,她的腳踩上去,隱沒。
張進卻根本沒有讓她好好出去的打算,命人人直接捂住葉薔的嘴,道:“葉小姐,對不起,得罪了。”
葉薔要崩潰了,怎麼不按套路來啊!!她都說了跟他們走了啊!
可偏生嘴巴被捂着,有口不能言,葉薔嗚嗚嗚的 叫了兩聲,覺得毫無意義,有些氣不過,藉着身後人的力道,騰起一腳踹在張進肚子上。
這一覺用了八九分的力道,張進半點沒有防備,冷不防被踹了一腳,蹭蹭往後退了好幾步,眼睛都紅了,一揉肚子,只怕鞋跟抵着的地方已經青了,臉色頓時跟掉進染缸似的,衝她身後的人使了個顏色。
捂着她嘴巴的男人手臂一用力,騰出一隻手來,一手刀就把葉薔劈暈過去了。
陷入黑暗之前,葉薔死死的盯着張進,算是記住他了。
張進莫名覺得脖頸發涼,伸手抹了一下,什麼都沒有,微鬆了一口氣,轉手齜牙咧嘴的揉着肚子,“帶走帶走。”
落在地上的絹花,被人踩過,髒了,誰也沒有注意到。
……
霍少庭被韓爵纏的脫不開身,目光時不時的掠過眼前的人,向大廳裡看去。
葉薔說去衛生間,一直都沒再回來,也不知道是躲哪裡去了。
眼皮跳了兩下,霍少庭皺眉,注意力有點渙散,韓爵說什麼他沒聽清,偶爾單調的應一聲。
但韓爵一點沒有放過他的自覺,最開始還只是說合作的事情,但霍少庭始終無動於衷。
韓爵有些不甘,話題忍不住還是被帶往厲明月和韓翩翩的婚事上,憂愁的感慨道:“我們都老了,最大的心願,就是看着翩翩嫁個好人家。這個case一簽就是五年,到時候我一退下來,公司還是要交給翩翩的。”
霍少庭提起精神,他和韓爵一直浪費時間在這聊天,可不是玩兒的。
本就是在比誰會忍不住先拋底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