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衝到縣衙門口,正好見一隊官差全副武裝的整隊跑出來,領頭之人正是陳軍。
“陳軍叔叔、陳軍叔叔!”雲舒退到一旁,對陳軍直招手。
陳軍轉頭瞟了一眼,跑出隊伍,對其他人揮揮手道:“你們先去,把亂民驅散,我馬上就來!”官差隊伍列這隊向北邊跑去,陳軍幾大步來到雲舒面前:“小云舒,你來這裡幹嘛?就你一個人嗎?你爹孃了?”
“陳軍叔叔,北大街上是不是有人搶糧店?你們是去那裡麼?帶上我好不好?”
“不行,那邊很混亂,萬一傷着你怎麼辦?快回去,別湊熱鬧啊!”陳軍說着站起來就要跑開,雲舒趕緊追上去:“等等,陳軍叔叔,那個鋪子是我們家的!”
“什麼?”陳軍停下來回頭驚訝的看她。
“對,是陸大將軍託給我們家管的,我們家前幾天遭了災,沒時間打理,就讓我二姨住那兒了!”
“陸大將軍!”陳軍拔高聲音、一臉驚訝的望着雲舒。
“陳叔叔,求你帶上我吧!我想去看看!”
陳軍略一遲疑,一把抱起雲舒道,“抱穩了,咱們現在就去!”
陳軍抱着雲舒一陣狂奔,還沒上北大街,就聽前面呵斥聲、怒罵聲、哭聲、喊聲,各種聲音混在一起,雜亂無比!
他們一過轉角,北大街頓時印在眼前,只見寬闊的大街上人們東奔西竄、有趁機拿着棍子砸店鋪的、有抱着孩子大聲痛哭的、有四處躲避抱頭鼠竄的!官差們一邊大吼一邊衝向正在趁火打劫的亂民,人羣見之更加恐慌,驚叫聲更是不絕於耳!這原本熱鬧有序的北大街突然變成了戰場般,不只是混亂可以形容的!
雲舒驚訝的張大嘴。腦袋一片空白。陳軍放下雲舒,嘩啦一下抽出大刀怒吼道:“散開、散開,誰敢打劫,就地正法!散開,散開!……”
似乎‘就地正法’那幾個字很有效,打劫鋪子的亂民們聞聲紛紛抱着搶來的貨物竄向附近的小巷,街上恐慌的人們也漸漸散開。
其他官差見狀也抽出大刀大喊着方纔陳軍的話,如此十分鐘後。北大街總算漸漸平靜下來,可這原本繁榮整齊的街道卻完全變了個樣兒!
路邊的商鋪被毀了十之八九,米糧店受災最嚴重,看得出,那些鋪子後院都被打砸得七零八落;其他鋪子也不能倖免,特別是跟糧食相關的鋪子,還有金銀首飾店、當鋪之類的基本都被洗劫過!
一眼望去。整個大街上除了受傷的、跑不動的、老弱婦孺等,剩下的就是坐在門口或發呆、或痛哭、或罵孃的鋪子掌櫃、東家娘子之類的了!
雲舒來回搜尋幾遍,見自家鋪子也受損嚴重,門口卻不見二姨夫妻!照理說,二姨那麼愛錢的人,被洗劫一次。肯定會大聲痛哭,指天罵娘什麼的!怎麼不見她人影?
雲舒拉拉陳軍的袖子道:“陳軍叔叔,能不能跟我去看看我家鋪子?”
“你家鋪子是哪間?”
“那裡!”雲舒帶着陳軍往自家鋪子去,到了門前,只見鋪子門板被砸成幾塊扔在地上,裡面的桌子凳子沒一個完好的,全成了一堆廢材躺在地上。仔細看,地面上還有一層稀稀拉拉的穀子。而旁邊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還趴在地上拼命的把穀子往自己懷裡刨。
“走開走開,不要命了你!”陳軍揮舞着大刀一陣吆喝。那婦人擡頭,見是官差,嚇得後退一步跌坐在地,片刻後她爬起來。緊緊抱着懷裡的穀子,往旁邊一竄。跑進附近的巷子裡!
“媽的,一羣刁民。下次別讓老子碰上!”陳軍扛着大刀罵罵咧咧的踢踢地上的木板。
“陳軍叔叔,算了,咱們進去看看吧!”雲舒勸道。
“好,走吧!”陳軍率先大步走了進去,雲舒小心的跟在後面,越往裡走,地上掉落的穀子越多,在看那斷木碎屑上還未乾下來的血跡,可想而知,方纔這鋪子裡是一副多麼混亂的場面!
他們小心的過了鋪子,到了隔門,那隔開鋪子與後院的門早已不見蹤影,連門框都被砸大了不少!看着牆上斑斑的血跡,雲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二姨?二姨父?二姨?你們在哪兒?……”雲舒一邊喊一邊小心翼翼的往裡走。
過了隔門,後院的狀況一覽無餘,這裡並不比前面好到哪兒去,每間屋子都房門大開,裡面的東西能帶走的都沒有,不能帶走也被砸得差不多了!那地上、牆上依然印着斑駁的血跡。
“二姨,二姨父,你們在嗎?小興、小盛,快出來!” 雲舒直向主臥室衝去,裡面依然一片混亂,東西扔得到處都是,連那張大木牀都被劈了個大洞,鋪蓋捲兒沒有、衣櫃裡的衣服大多被搶走了,剩下幾件零零落落的散在地上,那情景真是慘不忍睹!
雲舒衝過去翻翻牀板,看看牀下,有去看看衣櫃、翻翻木箱,屋子裡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依然不見人影兒。雲舒急得大喊着衝出門,要往隔壁房間去。
“雲~舒~~”院子裡突然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雲舒腳步一停,那聲音又沒了,她四下張望,突然發現柴房門口一大堆穀子!
她趕緊跑過去,衝進柴房,果然見二姨父靠坐在門邊,二姨趴在地上死死抱着一袋穀子,腦袋上鮮血汩汩往外冒!
“二姨、二姨!你怎麼了?二姨!”雲舒衝過去搖搖她,可惜二姨早已昏迷不醒!雲舒趕緊從身上撕下塊棉布,揉成一團堵住二姨腦袋上那個冒血的大洞,然後回頭對二姨父喊道:“二姨父、快去叫大夫,二姨受傷了,快去啊!”
二姨父呆呆的應了一句,扶着門框想站起來。可惜他似乎受驚過度,全身無力,且不受控制的不停顫抖!
“小云舒,怎麼樣?找到了嗎?”陳軍進屋來。
“陳軍叔叔,我二姨受傷了,很嚴重,求你幫忙叫個大夫好嗎?”
“彆着急,來。我看看!”陳軍上前,扶着雲舒染滿鮮血的手慢慢挪開,二姨後腦勺上那個大洞依然還在冒血,只是沒先前厲害了!
“快堵住、別鬆開!”雲舒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等等!”陳軍止住她的手,從懷來掏出個藥瓶沿着傷口邊緣灑上藥粉,然後慢慢縮小範圍,一圈下來。血居然漸漸止住了!白色的粉末全都變成了血紅色,卻沒再透出來。
“不要碰,等它幹了再包上,然後找大夫來看看!”陳軍不緊不慢的收起藥瓶,似乎這是司空見慣之事。
雲舒見血止住了,心下稍安。她抽出二姨的手,輕輕搭在她脈門上,閉眼感應半晌。還好,二姨只是失血過多,身體虛弱,因此昏迷不醒!只好吃幾幅藥,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雲舒輕輕吐口氣,放下二姨的手。回頭看向二姨父,見他依然臉色蒼白,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一個大男人遇事就成這幅模樣也真夠窩囊哦,雲舒撇撇嘴不想跟他說話,轉頭對陳軍道:“謝謝陳軍叔叔。您知道爲何北大街突然鬧成這樣嗎?”
陳軍搖頭道:“我們也是纔剛接到線報立刻趕來的,具體原因還要查查看!小云舒。你二姨和二姨父應無大礙,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對了。等你二姨清醒過來,然後到縣衙來錄個口供!”
“好的,謝謝陳軍叔叔!”雲舒站起來送陳軍到後院門口,等他離開後正想關門,突然那門似被什麼卡住,雲舒嚇了一跳,正要大叫。
“雲舒,是我,快開門!”門外傳來老爹的聲音。
雲舒立刻將門打開,不僅爹來了,娘也一臉焦急的衝了進來,當她看到院中的情形和那斑駁的血跡,驚得驚叫一聲捂住嘴!老爹見狀也嚇了一跳,“雲舒,你二姨他們了?”
“娘,別擔心,二姨和二姨父都在柴房,二姨受了傷,我們已經幫她止血了!應無大礙,我們……”
雲舒話還沒說完,李氏就急慌慌的向柴房衝去,當她看到趴在地上,腦袋邊一地鮮血的二姨,嚇得驚叫一聲撲了上去。
“別碰!”雲舒趕緊攔住李氏,“娘,二姨後腦勺上的傷口才剛止住血,等它幹了包起來才能動,別擔心,二姨就是失血多了些,身子有點兒虛,等她緩過來就能醒了!”
雲舒一番勸解,李氏總算安靜下來,她坐到二姨身邊的地上,對老爹道:“他爹啊,你去找個大夫來吧!”
“哦!那你們怎麼辦?”
“沒關係,這鋪子裡已經這樣了,沒什麼可搶的了,外面還有官差,沒事的,你快去快回吧!”
李氏支走老爹,四下打量一番,當看到依然縮在牆角發抖的二姨父時,她眉頭皺了皺,抿抿嘴轉開頭當沒看見,然後轉向雲舒道:“雲舒,這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突然鬧起來了?”
雲舒搖頭:“不知道,我來時已經這樣了!對了,娘,我進來找了幾間屋子都沒見小興小盛了!”
“什麼,那兩個孩子……”李氏猶豫一下,轉向二姨父道:“二姐夫,小興和小盛了?他們在哪兒?”
二姨父依然一臉迷茫,似乎完全聽不見人說話一般,呆呆的縮成一團兒!李氏看看地上滿頭鮮血、暈迷不醒的二姨,再看那全身完好卻瑟瑟發抖的二姨父,一股怒火在她心頭一拱一拱的往上冒。
她突然站起來,幾步衝過去,啪啪啪甩了二姨父幾巴掌,雲舒驚訝得張大嘴!好威武的孃親,好利落的巴掌!好些年沒見過孃親如此大動肝火了!
被打得暈頭轉向的二姨父甩甩頭慢慢清醒過來,當他擡頭看清站在面前怒目而視的李氏時嚇了一跳,“三…三妹,你…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我不來二姐就沒了!”
“如棋?對了,如棋受了傷,我得去找大夫!對。找大夫!”二姨父撐着牆站起來。
“不必了,志誠已經去了!我問你,小興和小盛了,他們在哪兒?”
“小興、小盛?哦,他們去他小姑家了,就在縣城東北角!”
“那你還不快去找?外面這麼亂,萬一出事兒,看我二姐不掐死你!”
“哦。好好!”二姨父點頭哈腰的應着出了門,然後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看都沒看二姨一眼!
李氏站在門口愣愣的望着二姨父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雲舒想起外婆曾經說過的孃親和幾個姨姨親事的來處,心下唏噓不已。
以後一定要自己找相公,就算像孃親這樣跟婆婆合不來、或者像小姨那樣被姑子們欺負,也比遇上大姨父那種萬事不管、戳一下動一下的好。二姨父這種膽小怕事、一遇事就只顧自己、毫無擔當的軟弱男人更要不得!
李氏回來坐在柴房地上、二姨身邊,看着滿院的狼藉,再看這柴房裡一地的穀子,李氏又是一陣搖頭嘆氣!雲舒小聲道:“娘,其實我早就想叫二姨快點兒把糧食賣完,免得招災惹禍!”
李氏回頭瞪雲舒一眼。壓低聲音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雲舒無奈的攤攤手,表示我早就叫你過來看看二姨,是你自己不讓我來的!這下好了,不怪我沒盡責!
母女倆坐在柴房地上等了近三刻鐘,才見老爹氣喘吁吁的回來,不過回來的卻只有他自己!孃親立刻站起來,伸頭往外瞅瞅,“人了?”
“她娘。我把城裡的醫館、藥鋪都跑遍了,今天受傷的人實在太多,大夫們都忙不過來,今天一律不出診,要看病得自己去醫館!”
“可二姐那傷……怎麼能動?”
“娘。要不我先幫二姨包紮一下,然後咱們找個椅子把她擡過去?”
目前別無他法。只能這樣了!等老爹找來勉強還能湊合用的躺椅,準備把二姨往椅子上挪時。卻怎麼都搬不動!幾人合力試了幾次都不行,最後老爹一發力,把二姨的身子拉了起來,可連帶着二姨身下那個被她死死抱着的糧袋也被跟着提了起來!
在場幾人面面相覷,雲舒更是驚訝得張大了嘴,二姨果然是個要錢不要命的,腦袋被人家砸出那麼大個洞,且依然抱着糧袋子不撒手!如果今天咱們不來,她怕是到死都要抱着這糧食袋子了,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老爹見狀只好把二姨放回去,落地那一下震動大了些,二姨痛得嚶嚀一下!李氏趕緊過去拍拍她的手喚道:“二姐、二姐,醒了嗎?二姐!”
李氏連喚好一陣,二姨總算有了反應,她恩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當看到李氏時愣愣的盯着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二姐,你還痛不?看得清楚嗎?我是如書啊!來,把手裡的袋子放了,咱們看大夫去看不好?”李氏慢慢勸導着想讓二姨鬆手,二姨開始還比較聽話,可才鬆一點兒,她突然一把抱住:“不行,不行,這是我的,誰也別想搶,是我的!”
二姨死死抱住米袋子,激動的一邊踢腿一邊大喊,幾下過後她腦袋一痛又差點兒暈了過去。
李氏輕聲道:“二姐,我是你三妹如書啊,你腦袋受了傷,咱們送你去看大夫,把手裡的袋子鬆開好不好?”
“三妹?”二姨有些狐疑,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氏看了半晌,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三妹,那羣混蛋,他們搶我砸我鋪子、搶我糧食,還要搶錢!三妹,幫我,快幫我把錢藏好!”二姨激動的想把身子的糧食袋子往前推!
“好的,二姐,你別激動,我幫你把錢藏起來,誰都找不到,啊!二姐,你的錢在哪兒啊?”
“這裡,就在這裡頭,幫我藏好…藏好啊!”二姨說完一下子昏了過去,抱着糧食袋子的手卻鬆開了!
李氏愣愣的看看二姨,又回頭詢問的望向老爹,老爹摸摸腦袋,爲難道:“呵呵,她娘,我不知道,你做主吧!”
雲舒道:“娘,二姨說她把錢藏在米袋子裡面了,咱們打開看看吧。要真有的話,得取出來才行,要不咱們一走,東西就被別人搬去了!”
李氏想了想,從頭頂抽出簪子,用力往糧食袋子上一劃,裡面的穀子嘩啦嘩啦散落出來,雲舒上前刨幾下。見那谷堆中有個黑色布包!她用力拉着布包一抽:“娘,你看!”
你是驚訝的看二姨一眼,接過布包,猶豫了一下,對老爹道:“他爹,你去門口守着!”
等老爹出去,李氏將布包打開。這布包包得結實,拆開一層還有一層,一隻剝到第八層,總算看到東西了!
最裡面是個不大不小的木匣子,上面還有個小鎖!雲舒看看二姨,見她脖子上露出一根小繩兒。她猜想那上面應該套有開鎖的鑰匙。
雲舒看那下子份量不清,實在好奇裡面到底有多少銀錢,於是她眨眨眼道:“娘,打開看看吧?”
“怎麼開?”
雲舒毫不猶豫的伸手去撥那根繩子,可她剛碰到,二姨身子一震,睜眼直直的瞪着她,把她嚇得尖叫一聲跌坐在地。等她擡頭再看。二姨又閉上眼暈了過去!
雲舒實在哭笑不得,這個二姨,不只是要錢不要命,還是個徹徹底底的守財奴!可她越是這樣,雲舒越想看看裡面的東西!她上前一步。一把搶過李氏懷裡的盒子,挪到二姨背後。小心翼翼的將二姨的鑰匙轉過來,就讓它套在二姨脖子上開鎖。
小鎖咔嚓一聲打開。雲舒迫不及待的開了盒子,裡面整齊的擺放着銀子、銅錢、票據!她首先抽了票據一一查看,一張老家的房契、一張地契、兩張五十兩的銀票,還有張附近某巷子中一個不大不小院子的房契!銀子約有十來兩,銅錢若干!
雲舒正在驚訝二姨這幾天賺翻了,李氏一把搶過雲舒手裡的票據,小心翼翼的摺好,按原樣放回去!小聲道:“當心你二姨知道了跟你翻臉!”
雲舒撇撇嘴,快速抽出張五十兩的銀票塞袖子裡。
“你幹什麼,雲舒?”
娘,我好心把鋪子借給她用,她賺昧心錢也就算了,還把鋪子折騰成這樣,讓我怎麼跟陸大將軍交代?這五十兩就當鋪子的修繕費用了!
“死丫頭,五十兩重蓋個鋪子都夠了,快還來!”
“不還,她還欠着小雙子十四兩了,我沒把匣子給她全抱走就不錯了!娘,二姨賺的錢都是昧心錢,我拿一點兒給小雙子做補償是替她積德,你就別攔着了!”
李氏瞪着她看半晌,無奈的搖頭嘆氣:“罷了,那銀票你收好了,可別弄丟了!”
李氏說完,開始低頭整理匣子,她小心翼翼的將東西一樣一樣放回去,蓋上匣子上了鎖,用方纔包匣子的布一張一張包回去!然後李氏去屋裡收拾幾件還過得去的衣服,找張布將其與錢匣子包在一起,打成個包袱,掛到老爹胸前。
其後,一家人合力將二姨挪到椅子上,將她擡去附近的醫館。大夫給她大概看了一下,大筆一揮開個了方子就算了事。現在就是把二姨送去哪兒的問題,那鋪子已經被砸了,二姨的生活用品基本被一掃而空,回去已經沒有意義。
幾人商量一下,李氏本打算帶二姨回家的,雲舒卻不樂意,堅持要把二姨送去她新買的院子。她可不想跟二姨這個要錢不要命的人待在一起,何況自己還擅自拿了她五十兩銀子,她一醒來肯定跟自己沒完。
李氏無奈,只好和老爹擡着二姨去了那個新院子,然後讓雲舒去鋪子裡等二姨父,把他們也帶過去!
雲舒回到鋪子時二姨父已經帶着小興和小盛回來了,幾人正站在鋪子門口張望。當雲舒說二姨已經被送到他們興買的院子時,二姨父一臉茫然,似乎完全不知此事,雲舒只好親自將幾人帶去那院子,然後跟爹孃一起回了家!
經過此次突來的打砸事件後,李氏再也不讓雲舒和二毛三毛出門,每次要辦事買東西就讓老爹去;另外她還特地在圍牆上搭了個梯子,方便跟隔壁的小姨互通消息。
如此,一家人便老老實實待在家中做甘薯粉,過起了鬧中取靜、獨善其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