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舒、老爹和小蝶三人趕到城裡時,天色已黑得差不多,大街兩旁的商鋪門口已經挑起了燈籠,街上的行人漸少,倒是出夜市的攤販越來越多。.
老爹道:“雲舒啊,天都黑了,現在上門去人家怕是休息了吧?”
雲舒想了想,問小蝶:“小蝶姐,你以前在周家時,主子跟前當差的夥計是每天按時上工下工回家嗎?”
小蝶想了想道:“要看是哪個等級的夥計,一般的普通夥計每月開頭就會排好當值時間,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他們按那時間上工下工,基本比較固定;不過很受重用的或者主子身邊的長隨,他們工錢高,不過休息時間也少,每天多半時間都得跟在主子身邊。”
雲舒點頭“爹,聽村長說那夥計穿着打扮都不賴,應該不是普通隨從,咱們來都來了,還是去看看吧!不管能不能找着人,去了咱們也安心些!”
老爹道:“行,你說怎樣就怎樣!”
雲舒點頭,帶着老爹和小蝶徑直往東區方向去,小蝶道:“小姐,咱們先前給人家吃了閉門羹,現在又去見人家,就這麼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無妨,咱們還不清楚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自己說想買青磚,可誰知道了,萬一他跟其他人一樣也是來探底的,想打咱們窯廠的主意,咱們還主動去送禮,這就太不合算了,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一行人按照小杜村長給的紙條找到小巷裡洪府的一個側門?雲舒跟老爹和小蝶交待一番,自己上前嘭嘭敲了幾次院門。
半晌後一個老頭子的聲音從內傳來:“來了,等等!”
老頭子開門,見是個小姑娘,上下打量一番,沙啞着嗓子道:“姑娘,你找誰啊?”
雲舒笑眯眯的對老頭子行個禮:“爺爺好,我們老爺是城北十里外小杜村磚窯的主子,聽說昨天貴府有位洪仁旺老爺去我們窯廠看青磚?正好咱們主子不在家,今日回來一聽說此事就急忙趕來了,您看,這是洪仁旺老爺給留的紙條兒!”
老頭子接過紙條拿遠點兒、對着燈光覷着眼看了半晌,然後不聲不響的收起紙條,上下打量雲舒,不說話也不關門,雲舒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趕緊從袖子裡掏出一兩碎銀子塞到老頭子手裡:“爺爺?麻煩您幫我們通報一聲吧!”
老頭子接了銀子,像看紙條一般,拿遠點兒、對着燈光覷着眼看了半晌,接着還拿到嘴裡咯嘣咬一下,然後將銀子收進袖兜兒裡,沙啞着嗓子道:“等着!”
老頭子吱嘎吱嘎關了院門、落了栓,好一陣才聽見他節奏緩慢、沙沙沙沙的腳步聲!雲舒抽抽嘴角,退回來跟老爹站成一排,心想按這老頭子的速度,沒有一個時辰怕是等不到結果的!
老爹道:“雲舒啊?那老人家答應幫忙了吧?要是不行,咱們去其他門看看如何?”
“不用了,爹?這些高門大戶裡規矩多得很,要是隨便亂闖、壞了人家規矩,人家一不高興,談成的生意都能飛了!既然人家特地讓咱們來這個門,定有其原因,咱們還是客隨主便、安心等着吧!”
老爹想想是這個理兒,三人退下臺階站成一排,望着院門上的兩個大紅燈籠發呆。
一刻鐘後?雲舒還在神遊天外?那院門突然從裡打開,一個體型微胖、精明幹練的中年人笑呵呵的從裡走出來?將一排三個人打量一圈,徑自走到雲舒面前:“想必這位就是雲舒小姐吧?在下有禮了!”
雲舒愣愣的看着中年人在自己面前一躬到底?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轉頭看向老爹,老爹趕緊對着來人也是一躬到底,還禮道:“大哥您客氣了,我是雲舒他爹!”
中年人聞言又要對老爹鞠躬,老爹趕緊拉住他:“大哥大哥,咱們鄉下人不興這個!”
中年人呵呵笑道:“不敢不敢,在下洪仁旺,早聞水家村雲舒小姐大名,今日得見,小的榮幸之至啊!”
雲舒抽抽嘴角,原本自己打算讓老爹跟他談,自己就裝個丫鬟不說話的……再說自己這些年沒幹過什麼驚天地動鬼神的事兒啊,怎麼連洪家的僕役都知道自己了?
“仁旺叔叔好!”雲舒行個禮,禮貌的稱呼道。
“呵呵,雲舒小姐好!”洪仁旺再次對雲舒拱手。
“仁旺叔叔,聽說您昨天去咱們家窯廠想買青磚?”
“是啊是啊,呵呵,你們窯廠的門房脾氣很大啊,我才進門,一句話沒說完,他就把我轟了出來,關門上閂,怎麼敲都不開門,雲舒小姐,在下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
“沒有沒有,仁旺叔叔見諒,昨日您去的時候,當值的接待正好上山找我爹去了,您見的那個就是個看門老頭兒,耳朵有點兒背,脾氣也不好,對我和爹爹都時常發火兒了!仁旺叔叔見諒,您別往心裡去!”
“無妨無妨,我要那麼小氣就不會留紙條給村長了!哎喲,這天都黑了,這裡說話不方便,要不咱們進去再談?”
“行,那就麻煩仁旺叔叔了!”
雲舒幾人跟着洪仁旺進了院子,找個小廳坐下。//跟此人談論一番下來,過程讓人意外的順利,結果更是讓雲舒不敢相信的滿意。
這洪仁旺原來是洪老爺的親信,跟了洪老爺二三十年了,可想而知他在洪府內的重要性!而洪家來磚窯確實是要買青磚,一出手就是五十萬匹,還沒有附加條件,只需半年內交付完畢即可,完全沒有打探磚窯底細、收購搶奪磚窯的打算!
五十萬匹,按青磚一匹一文錢算?五十萬匹就是五百兩銀子!這可是磚窯開設以來接得最大的一筆單子了!雲舒大概估算了一下,青磚燒製不易,經自己和老窯的不斷研究改進,一般十天左右能出一窯,按一窯一萬匹算,一個月一個磚窯能出三萬匹,半年也才二十萬匹。
不過青磚和紅磚燒製過程前面都一樣,就是後面的冷卻方法不同而已,所以?實際上青磚和紅磚的磚窯是可以通用的。那麼家裡的窯廠一共四個磚窯,全部改成燒嘈磚的話,一個月就能出十二萬匹青磚,五十萬匹四個月就能完成,時間完全足夠。
但云舒覺得天上突然掉這麼大個餡餅,自己有點兒被砸暈了,這事兒不會有詐吧?當洪仁旺把那買賣契約拿出來,雲舒一條一條檢查了又檢查,還真沒什麼不妥之處,莫非是自己想多了?既然餡餅自己掉到嘴裡?自然沒有主動吐出來的道理,雲舒跟老爹商量一番,最後由老爹簽下契約,同時還拿到了二百兩的定金。
契紙一人一份兒,各自收好後,洪仁旺親自將三人送出側門,親眼看着三人出了巷子,洪仁旺匆匆進院,回到方纔跟雲舒幾人簽約的小廳,此時廳上已經坐了一位二十來歲的白衣公子。洪仁旺對那人拱手道:“大少爺?已經辦妥了!”
白衣公子揮揮手:“恩,旺叔,麻煩你了!我爹那裡知道怎麼說吧?”
“是?大少爺放心!”
“好!就這樣吧,你去休息吧!”白衣公子站起來用扇子拍打着自己的手,悠閒的哼着小曲兒出了小廳。
洪仁旺恭敬的送白衣公子出門,靜立片刻後,快步出門,在迴廊間左轉右轉,最後進了洪府正中最大最富貴的一座大院。他直奔書房而去,在門口對着裡面的燈光鞠躬稟報:“老爺?仁旺回來了!”
“進來吧!”
洪仁旺推門進去?恭敬的站在書桌前不言不語。半晌後,書桌後那中年人放下筆?拿起方纔書寫完的紙張一邊看一邊道:“怎樣,見着了?”
“見着了?方纔是雲舒姑娘親自跟她父親來的!”
“人品如何?相貌如何?待人處事如何?”
“上佳!”
“哦?”中年人放下紙張,擡頭正眼看向洪仁旺,洪仁旺再次微微往下彎腰。靜默片刻後,中年人又道:“比起???菲菲和水雲香如何?”
“各有所長!”
“哦?怎麼個各有所長法兒?說來聽聽?”
“老爺,奴才向來實話實說,若有不當之處,請老爺莫要見怪!”
洪老爺揮揮手:“但說無妨!”
“老爺,菲菲小姐脾氣雖不好,卻出身大家,家教、規矩底子好,只要適當收斂,必定比其他兩位姑娘更上得檯面些,何況還有夫人這層關係!
雲香小姐雖家境貧寒,又無後臺背景,卻集美貌、聰慧、野心於一身,別看現在三人中她最落魄,奴才相信假以時日,這位雲香小姐定非池中之物;
至於這個雲舒小姐嘛,奴才雖跟她只有一面之緣,卻印象深刻。這位雲舒小姐不及雲香小姐的美貌、不及菲菲小姐的家教;一個未及笄的十四歲姑娘不知避嫌,不僅敢親自上門談生意,還處處壓人一等,連她親爹對她都惟命是從。
不過好在這位雲舒小姐沒有云香小姐的野心,卻有不亞於雲香小姐的聰慧;又舉止大方、言談得體,似受過名師指導;詩書禮儀方面,只要她願意,定能比菲菲小姐做得更得體;奴才認爲以後成龍成蛇就在她一念之間。”
“哦?你的意思是三人之中最出彩的是今日這個水雲舒?”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判斷,還請老爺定奪!”
洪老爺往後靠到椅背上,雙眼微閉、右手有節奏的敲擊把手,似是在沉思、在衡量。洪仁旺微弓着腰低着頭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靜靜的等待主子的問話。
果然,沒一會兒,洪老爺睜眼道:“仁旺,你說如果讓水雲香和水雲舒同時進門,納爲我兒貴妾如何?”
洪仁旺愣了一下,有些驚訝的看着洪老爺:“老爺?她們爲貴妾,菲菲小姐那裡……”
“菲菲當然是正室!”
“萬萬不可,老爺,您看菲菲小姐還沒進門,就對雲香小姐恨之入骨,她怎會答應讓雲香小姐進門做貴妾?那雲舒小姐更不可能,照奴才觀察,那雲舒小姐有不亞於男兒的氣勢,她自己不願意?怕是沒人能勉強她啊!”
“哼,不就是個小地主?開個磚窯、弄個飯館就敢跟我洪家擡槓?我洪家未來當家人想納妾,只要我開口,這整個雲霧縣的人還不趕着送上門來,她敢不願意?”
洪仁旺有些着急,突然他想起一事:“老爺,您聽奴才一句,這雲舒小姐不簡單啊,您萬萬不能對她用強啊!”
“哼,一個黃毛丫頭?能怎麼個不簡單法兒?”
“老爺,您還記得幾年前周家被滅那事兒嗎?據奴才所知,這位雲舒小姐跟這事兒大有關聯;還有咱們縣衙的成師爺,這位雲舒小姐的二弟就是成師爺這四年收的唯一弟子,今年才十歲不到就順利過了府試,以後定然前途無量;還有她家那幾個山頭的莊園,三年前家家都在加稅的時候,她家的地卻能得到縣太爺免稅五年的特赦!
老爺,這雲舒小姐雖好,若強逼她爲貴妾?怕是會惹來一大串麻煩啊!”
“哦?還有這等事?照你說法,這個水雲舒還真有些能耐?”
“老爺,她有何能耐奴才不知?但奴才肯定普通人家的姑娘絕對做不到如此程度!就算那乖巧漂亮又聰慧的水雲香也未必能成此事啊!”
“這個???”洪老爺站起來,揹着手在屋裡走來走去,最後來到窗前站立,嘆氣道:“如果水雲舒的弟弟果真是成夫子弟子,以後大有前途的話,只要把這水雲舒娶進門,那我洪家就能與官府搭上關係!唉,我洪家在雲霧縣盛極一時?唯一遺憾就是沒人入朝爲官!”
“老爺?這事更不可行啊,一來夫人肯定反對?她中意的兒媳婦只有菲菲小姐。
二來大少爺也會鬧騰,他只喜歡水雲香不喜歡菲菲小姐?對這水雲舒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大少爺不滿意,老太太那裡就不好辦,人家雲舒小姐進門就受冷落,即便以後她弟弟入朝爲官,也未必對咱們洪家有利啊!
三來那雲舒小姐本人和家人也未必願意啊!”
“哼!一個山野丫頭,她倒傲氣得很!”
“老爺息怒,先不說雲舒小姐,太太、大少爺和老太太那裡就擺不平啊
“算了算了,說了半天當沒說!”洪老爺不耐煩的揮揮手。
洪仁旺拱手道:“老爺,那奴才退下了?”
“去吧去吧!”
洪仁旺鞠躬一下,往門口退去,他一腳才邁出門口:“等等,仁旺,你說大少爺不認識水雲舒?那他爲何非要你去她家買青磚?”
“這個…奴才不知!”
“恩,你去查明此事!”
“是,奴才告退!”洪仁旺從書房退出來,輕輕關上房門,快步往外走去。可他剛出院門,又被一女聲叫住,洪仁旺停住腳步,背對來人長長吐口氣,然後轉身,對來人拱手鞠躬行禮:“太太!”
“恩,免禮!”一高傲豔麗的中年女帶着四個丫鬟站在洪仁旺對面,審視的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圍着他轉上一圈,冷聲道:“洪仁旺,你幫我兒子辦了差,馬上就跑去老爺書房告狀,你這奴才當得真好啊!”
洪仁旺恭敬的低頭站在:“稟太太,仁旺只是個奴才,聽主子之命辦事,不敢違抗!”
“好!那我問你,我兒子讓你去辦的什麼差?你又去書房跟老爺說了什麼?老實說啊,日後我要知道你對我說謊,哼,你女兒就等着賣進窯子裡去吧!”
洪仁旺低着的頭氣得滿臉通紅,袖子裡的雙手緊握成拳,他靜默片刻,努力讓自己控制好情緒,對面的洪太太卻不耐煩了:“磨嘰什麼?快說?”
“是,太太,奴才遵大少爺之命去城北十里外的小杜村買青磚,剛纔跟青磚窯主人簽下契約,並付定金二百兩。如此大的銀錢支出,奴才不敢擅自做主送走客人,奴才便立刻來跟老爺稟報,然後去賬房做賬!”
“二百兩~~~,洪太太拉長調子驚呼道,“你個敗家子,定金就二百兩,幾塊磚頭哪值得了那麼多錢?去,快去給我追回來!”
“太太,契約已經簽了,如果單方毀約毀約方要白賠對方五百兩
“五???五百兩!”洪太太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丫鬟們趕緊扶住她,焦急的叫着太太,並輕言安慰。
半晌後,洪太太推開丫鬟,衝上來指着洪仁旺鼻子一通臭罵,洪仁旺把頭垂得老低,不管對方罵什麼,他都一聲不吭。
直到一刻鐘後,洪太太呼哧呼哧停下來一甩帕子道:“算了,買磚的錢付了就付了,不過別院的瓦必須用我那瓦窯的,最好的,兩文一片,明天你就去,給我訂五十萬片!”
“太太,這……”
“這什麼這?捨得送錢給外人,就不能用我窯廠裡的東西?告訴你,我那瓦窯出的瓦可是整個雲霧縣一等一的好瓦人家想買都買不到!洪仁旺,明日午時之前我要看到買瓦的契紙,否則你就等着瞧吧哼!”洪太太一甩帕子領着四個丫鬟大搖大擺的走開。洪仁旺在原地愣愣呆立半晌、不知所措。
“仁旺,算了,她要就給她吧!明日你去賬房領了銀子去南門瓦窯簽了契紙,然後給她送去交差就是!”洪老爺不知何時到了院門口,揹着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老爺,最好的瓦,外人買也才一文一片!”
“罷了罷了,她就愛想着方兒補貼孃家如果瓦片這邊賺不到錢她也會想其他辦法從家裡東挪西湊弄過去的,唉!”洪老爺搖頭嘆氣的離開去了與洪太太相反的方向。
洪仁旺在原地呆立半晌,最後也搖頭嘆氣的離開。
離開洪府的雲舒對後面那一堆亂七八糟的醃事兒全然不知完全沉浸在自己大賺了一筆的喜悅裡。儘管天色已晚,幾人還是先去自家的美味齋大吃了一頓,順便問問杜十新買的幾個鋪子的狀況。
據杜十說,那些個鋪子被封了幾年,裡面非常髒亂。特別是西區那個大鋪子,裡面好多老鼠,還有些流浪者在院牆上打洞鑽進去安家,把裡面搞得腐臭不堪,要打掃出來都不容易。現在只有東區那個鋪子稍好些,已經整理完畢,其他鋪子即便整理出來也得重新翻修一番,一時半會兒用不起來。
雲舒默算一番,另外幾個鋪子要翻修肯定又得幾十上百兩銀子,可現在咱們要去省城,正是需要銀子的時候,一時拿不出銀子去翻修,反正離果子上市還有些日子,等從省城回來後再翻修也來得及。
於是,雲舒囑咐杜十暫時不要翻修,把這個月飯館的盈餘全部整理出來,十日後他們去省城的時候來取。東區的鋪子,等飯館這邊再有了盈餘,就按以前老鋪子的格局裝修,然後抽幾個人手去那邊賣些小吃什麼的,這些就由杜十全權負責。
安排好這些,雲舒、老爹和小蝶三人回南區安夫子院子休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又匆匆趕回家去。雲舒在山腳下車,直接去找了老窯,給他看了訂單,跟他商量把四個磚窯全部改成燒製青磚。
雲舒原本以爲老窯會反對,準備了一堆說辭想要說服他,誰知他完全沒有反對的意思,直接放了工具帶着小虎就跟雲舒回屋商量起來。
小虎提出如果全部改成燒青磚,那紅磚的訂單怎麼辦?這個雲舒路上也大概想了想,四個磚窯同時燒青磚,那出窯時間一定要錯開,囡爲只有老窯、小虎和雲舒幾人知道如何冷卻青磚的方法。
冷卻過程一般只讓幾位簽了賣身契的漢子參與,那麼其他人每十天就有三四天沒活兒幹,所以雲舒決定把這些人利用起來,再開一個新窯。因爲新窯不夠穩定,出的磚容易出問題,所以這新窯就當給小虎這個徒弟練手,只燒青磚。
小虎聞言自然激動得不行,跟着老窯幹了三四年,學的東西不少,不過他還從沒自己幹過了,能有這等機會他當然高興。而老窯只是瞪了他一眼,並未說什麼。
於是,接下來的十日,雲舒要跟老窯和窯工們苦幹一番,一定要讓四個磚窯的青磚都成功了,她才能安心去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