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太太關心的還是別的,“這麼珍貴的菜,怕是親王皇子也難得在聽瀾居吃上一回,就這樣送來了?”
沈安閔眼睛微斜,菜都擺在你跟前呢,難道是假的麼?
老太太也納悶呢,“幾大酒樓都說明兒一早就派主廚來,還分文不收,到底爲何?”
安容望着沈安閔。
沈安溪也望着他。
沈安閔很心塞,槍打出頭鳥啊,他喜歡做第二個,不過他是二哥,他不出頭誰出頭。
“也沒做什麼別的,只是給八大酒樓送了一罈子酒,就是四妹妹給大伯父的那種酒,他們喜歡,所以送招牌菜來巴結了,”沈安閔道。
外面,侯爺和三老爺邁步進來,正好聽到這話。
侯爺面帶鬱悶之色,三老爺臉色也難看。
像是兩兄弟鬧了矛盾,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話說,這兩人的矛盾來的有些讓人忍俊不禁。
之前安容、沈安閔還有沈安溪商量開酒坊的事,沈安閔回到西苑,正巧碰到他爹三老爺,二話不說就伸了手,向他爹借一萬兩。
三老爺眼睛一瞪,沈安閔就改口借五千兩。
之後不論三老爺怎麼瞪眼,他就是不改口,還不說理由,鬧得三老爺很頭疼,尤其是自家兒子還用一種我辦正事,你都不支持,我去告訴祖母去的表情看着他,三老爺妥協了。
可是錢掏了,心底膈應啊,那不是小數目啊,到底拿去幹什麼用?
他想起沈安閔說安容也有份,她連賣藥膏的錢都拿出來了。好吧,三老爺是看在安容的份上掏的銀子,安容比沈安閔可靠。
來松鶴院的路上,三老爺瞧見了侯爺,就問他,安容有沒有找他借錢。
侯爺一頭霧水,安容會缺錢嗎?就他所知。安容手裡至少有兩萬兩銀子啊。
三老爺一臉黑線。用一種你還是不是安容親爹的眼神打量他,侯爺很受傷。
侯爺一氣,也用一種你是不是閔哥兒親爹的眼神回望回去。錢都掏了,愣是沒問出來是做什麼用,你這爹做的太不稱職了,難怪老太太罵你。不要你管閔哥兒,要反省反省了。
兩兄弟。你揭我的短,我戳你的痛楚,就這樣走了一路。
進門,聽到沈安閔的話。三老爺扯了扯嘴角,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閔哥兒就是去了玲瓏苑幾個時辰。回來就缺錢了,可不正是與這酒有關麼?
三老爺想到一件事。扭頭看着侯爺。
眸底就一個意思,還有些幸災樂禍:藏了那麼些酒,捨不得拿出來喝,最後全送人了吧,還是安容乖巧懂事,深得我心,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矛盾迅速升級,以至於上了桌,兩人都不說話,用眼神開戰。
老太太頭疼,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
沈安閔覺得這事可能跟他有些關係,要是沒關係,他爹憤岔的眼神能瞪着他嗎,還有大伯父明明是想瞪四妹妹的,結果柿子撿軟的捏,改瞪他了,他什麼時候犯衆怒了?
沈安閔迅速離桌,抱了一小罈子酒來賠罪。
這可是他偷偷扣下來的酒,打算今晚睡前來兩杯,現在只能貢獻出來平息憤怒了,不然一會兒吃飽回去,被訓斥的滋味不好受。
老太太瞧了擺手道,“拿下去吧,你爹和你大伯父鬧矛盾呢,一會兒喝了酒,沒得在我屋子裡打起來,傷着人就不好了。”
“娘,哪能啊,我和大哥許久沒見,哪來的矛盾啊,”三老爺忙道。
雖然酒在自己兒子手裡,可以回西苑再喝,可是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樂趣,而且他酒癮犯了,忍不住。
侯爺在一旁連連點頭,沒矛盾,絕對沒矛盾。
安容默。
沈安溪默。
一屋子丫鬟默。
安容和沈安溪是無奈的沉默,想不到父親和大伯父會這麼的幼稚,她覺得她更老成持重了,方纔,她差點點忍不住訓斥他們了,都給我安分點,差點點就脫口而出了啊。
丫鬟們是硬憋着沉默,生怕一個不小心,破功笑出了聲,那沒準兒就是挨板子的事了。
這是一頓真正的家常便飯,沒有刻意去講規矩,分男女,分桌子。
總共就八個特色菜,雖然分量不少,可是數量擺在那兒呢,分了怎麼吃?
除了清蒸鰣魚,還有烤乳豬、元江鱸蓴羹、白灼蝦、梳子百頁、肉米魚脣、紅燒頭尾和回鍋肉。
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這邊樂呵了,那邊二太太二老爺不大高興了,八大酒樓送招牌菜上門,這麼好的事,都沒有他們的份,尤其是沈安芙,嘴巴撅的幾乎可以懸壺。
最近大房事情多,又亂的很,孃親不要她去瞎參合,她就以伺候孃親爲由,沒有出東苑,可是好像大家都把她給遺忘了,什麼好事都沒她的份!
“娘,你說八大酒樓爲什麼要送菜來?”沈安芙納悶的問道。
二太太眉頭輕皺,這些事她哪裡猜測的出來,給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便出去打聽了。
丫鬟很快回來稟告道,“太太,府裡原是請醉仙樓的廚子來做菜,沒想到被莊王世子給搶了去,四姑娘提議請八大廚來咱們侯府。”
“就這樣?”聽完丫鬟的稟告,二太太更加迷糊了,“爲了一個庶女出嫁,竟然請八大主廚回來,老太太是不是要面子要瘋了?三太太就是這樣管家的?!”
丫鬟縮了脖子道,“好像老太太也不同意請八大廚,覺得貴了,好像四姑娘用了幾罈子酒就讓幾大廚主動送上門來了。”
想起八大酒樓送來的招牌菜,三太太就覺得心口疼。
就算她藉口閃了腰沒法去,也該想着她,給她送點兒來吧,就算不請她,還有二老爺呢,他的腿好的差不多了!
她要是再繼續病下去,估計整個二房都要被人遺忘了。
二老爺在一旁喝着茶,神情也比較難看,大哥和三弟的感情原本就好,如今就更好了!
二老爺扭眉看着二太太的腰,他知道二太太的腰好的,昨兒夜裡還緊緊的抱着他,那腰能有事纔怪了。
“老太太同意請八大廚,估計還是因爲大哥和三弟升官的緣故,原本升官,就該有不少人前來道賀,只是那會兒大哥和三弟都不在府裡,一直拖着,又碰上大嫂偷竊,老太太病重,明兒估計送大姑娘出嫁的賀禮是輕,道賀大哥三弟升官纔是重中之重,”二老爺沉眉道。
二太太頓時後悔了,也就是說明兒來侯府送賀禮的人會一些達官顯貴,正是攀關係的好時候啊!
她卻藉口腰疼,回絕了三太太求幫忙。
二太太皺緊眉頭,明兒哪怕豁出臉去,也得去前院迎客。
吃飽喝足後,一羣人都被老太太轟了出去。
沈安溪和沈安閔送安容到玲瓏閣,拿了舒痕膏纔回去。
彼時,已經華燈初上。
屋子裡燭火搖曳,幾個丫鬟圍着火爐說笑打趣,被打趣的自然是芍藥。
明天就要去認乾孃了,就有將軍做乾哥哥了,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芍藥一臉恨恨的表情,還帶了一絲的絕交之意,這個絕交是和海棠。
因爲海棠告訴她,李將軍改名了,以後不叫李黑,叫李良了。
讓她以後別在問你爲什麼不黑這樣傻乎乎的問題。
芍藥內心很淤血,幾欲抓狂。
偏秋菊幾個很殷勤的像是伺候安容似得,幫她挑衣服,選首飾,更奇葩的是,半夏深情的握着她的手,淚眼婆娑的道:苟富貴,勿相忘。
要芍藥記得,將來發達了,不要忘記她們這些昔日的好姐妹。
“我讀書少,不要欺負我,”芍藥委屈的道。
幾個丫鬟一致點頭:你讀書少,不欺負你欺負誰?
芍藥猝。
屋子裡人笑的更歡了。
樓下,冬兒噔噔噔上樓來,絲毫沒有影響屋子裡的熱鬧。
一句話說了好幾遍,安容才聽全,臉上的笑意彌散,眉頭蹙緊。
“你是說,三姑娘學大姑娘用髮簪自盡,逼退守院婆子,出了玉竹苑?”安容問道。
冬兒連連點頭,“三姑娘還抱着一盆花,像是玉玲瓏。”
玉玲瓏?
安容眉頭皺隴,天色這麼晚了,她抱着玉玲瓏出門,不會是去找六妹妹的吧?
“再去打聽,”安容吩咐道。
芍藥一個激靈襲來,自告奮勇道,“我去,我去!”
再在屋子裡待下去,她要被逼瘋了,她要出去透透氣,平復一下心情。
不等安容同意,芍藥便飛奔下樓。
秋菊和冬梅,一人手裡拿着裙裳,一人手裡抱着首飾盒,互望一眼,眸底閃過一抹笑意。
芍藥這一打聽去的有些久,不過帶回來的消息卻極其震驚人。
沈安姒負荊請罪闖琥珀苑,求沈安溪的原諒,沈安溪不同意,她當着沈安溪的面往嘴裡塞玉玲瓏。
聽芍藥說,她數了一下,沈安姒至少吃了有七八朵玉玲瓏的花。
玉玲瓏雖然毒性不大,可是吃的分量多,卻也能致命。
白天被那麼奚落,沈安姒都扛了下來,大晚上的,也沒人去找她的麻煩,怎麼就想起來認錯還尋死了?
ps:真作死了,o(n_n)o哈哈~
求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