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步說,侯爵讓給了二老爺,二太太自然就是侯夫人了。
大夫人這個正兒八經的侯夫人還活着呢,豈能容忍二太太在她跟前蹦躂,整天的和二老爺秀恩愛,還對她指手畫腳,恨不得大夫人母子搬出侯府纔好,她不死纔怪。
安容越想越氣,前世父親、大哥、祖母、三叔,還有建安伯府的慘事像洪水爆發一樣,席捲了安容的腦海。
安容氣的臉色發青,眼眶通紅,眼球滿是血絲,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蕭湛真擔心她會氣暈過去,手撫着安容的臉頰道,“我知道你很生氣,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生氣,而是該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我不可能留她活着禍害父親,禍害整個侯府!”安容咬緊牙根,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安容打定主意,她要大夫人的命!
她乞求的看着蕭湛,求蕭湛道,“你幫我殺了她。”
蕭湛望着安容,眸底有對安容的憐惜,但是他沒有點頭,“你不打算讓你爹知道這事?”
蕭湛知道,這樣的事,不論發生在哪個男人的身上,他都承受不住。
他更知道安容孝順,不忍心讓自己的父親承受這樣的痛苦,更要護住他的名聲,不讓他在同僚面前擡不起頭來,但是這樣頂着綠帽子過一輩子,將來侯爺知道了會怎麼樣?
安容管不到那麼多,她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她只知道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安容想不到,但是蕭湛不能真聽她的,有些事能縱容,有些事絕對不能。
因爲大夫人一死,會留下太多的問題。
首先便是沈安孝、沈安姝、沈安玉她們的身世問題,他們到底是不是侯爺的親骨頭?這事只有大夫人自己清楚。
就算大夫人給侯爺戴的綠帽子,若這幾人是侯爺的兒女,總不能一併殺掉吧,一下子死三個人。不當會驚動整個侯府,連整個朝野都會驚動。
殺不殺他們,得侯爺來決定。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他早前都沒有想到,蕭湛望着安容。眉頭輕隴道,“我若真替你殺了大夫人,她是侯爺的繼室,是妻,你和你大哥得爲她守孝三年。”
守孝二字,安容瞬間炸毛了。嘴角的笑要多冷冽就有多冷冽,“憑什麼。她又不是我親孃,我爲什麼要給她守孝?!”
安容氣的心肺都疼。
大夫人能自甘下賤到如此地步,又怎麼會把侯爺當夫君,把大哥和她當成兒女疼愛?!
她現在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將她千刀萬剮纔好,還要她給她守孝?!
安容覺得她會忍不住掀翻她的棺材蓋!
要是能直接了當的殺了大夫人。蕭湛早殺了,在殺人上。他從不是一個磨嘰的人。
他有千百種要大夫人命的辦法,可是沒有哪一種能讓安容和沈安北免了守孝之累。
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人之行,莫大於孝。
百行孝爲先。
朝廷提倡以孝治國,適逢父母離世,任是你高官厚祿,位極人臣,也得回家丁憂,大多三年,最少的也要丁憂一年。
守孝期間,不任官、應考、嫁娶。
安容是女兒身,只是不能出嫁。
可是沈安北就慘了,他不能入朝當官,還不能娶媳婦。
等他出孝期,都滿二十歲了。
安容更慘,快十八了,女子最美的年華全給她恨的牙根癢癢的大夫人守孝去了。
這口窩囊氣,安容憋不下去,卻也沒辦法。
因爲蕭湛說的對,侯爺沒有休大夫人,她就還是她和沈安北名義上的母親,他們是他的兒女,就算不是親孃,是繼母。
沈安北還好說,可是安容就着實說不過去了。
大夫人嫁進侯府,就是憐惜她嬌柔喪母,要悉心照顧她,疼愛她。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亟。”
“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
“生恩不及養恩大。”
字字句句,安容都必須要爲大夫人守孝,二十七個月!
安容明言了,“我一天也不會守!”
名聲而已,她不要了!
蕭湛已經無話可說,安容絕對是他見過最孝順的女兒,寧願捨棄自己的名聲,也要護住父親的名聲。
蕭湛給安容倒了杯茶,沒有再勸安容,她在氣頭上,得她自己想清楚。
安容喝了兩口茶,心中的憤岔才平復了許多。
她可以不在乎名聲,可是大哥呢,大哥不能不在乎,守孝三年,規矩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周家姑娘不會等大哥三年!
她不能只顧父親,不顧大哥。
安容將一杯茶喝乾淨,已經打定主意了,“讓父親休了她,她再死!”
蕭湛望着安容,道,“不告訴你爹實情,是無法休了大夫人的。”
“爲什麼?!”安容又抓狂了。
蕭湛很無奈,他還是覺得殺人最容易。
“因爲大夫人給你祖父守過孝,”蕭湛嘆道。
七出三不去。
“七出”指的是:不順父母、無子、淫、妒、有惡疾、多言、竊盜。
“三不去”指的是:有所取無所歸、與更三年喪、前貧賤後富貴。
“三不去”是作爲“七出”規定的補充規範,但指出“惡疾及奸者不在此列”。
也就是說,妻子若符合“七出”中的“有惡疾”及“淫”兩項,則不在“三不去”的保障範圍之內。
這也是爲什麼當初大夫人偷盜安容秘方。老太太沒有休大夫人的原因,不是她真的顧念建安伯的舊情,而是休不得。
因爲大夫人幫老侯爺守過孝,在“三不去”之內。
大夫人要不是自己作死,給侯爺戴綠帽子,犯了七出之條中的“淫”,還真的沒法休她,任由她在侯府裡蹦躂來,蹦躂去。
想想。老夫人之前就對大夫人動了殺心,最後因爲沈安北沒有娶妻給壓下了,就是因爲要守孝。
總之,蕭湛說這麼一堆。
就是侯爺的面子和沈安北的未來,安容只能選擇其一。
至於自己能不能娶安容,蕭湛倒不擔心。
他知道安容最終會選擇沈安北。
安容氣的嘴皮直顫。明知道結果,她還是忍不住掙扎,“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蕭湛望着安容,輕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想到。”
安容坐在那裡,有些頹敗。
蕭湛能想這麼多。要是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他不會不說。
她想守住父親。卻不想大哥委屈,她更不想爲了大夫人委屈自己。
安容在想辦法,她相信,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上天給她重活一世的機會,更讓她知道大夫人背棄了她的父親,就不會憐惜大夫人!
安容茶一杯接一杯的喝。
書房處。有敲窗戶的聲音傳來,敲的有些急切。
安容沒有動。
蕭湛眉頭輕挑。邁步走了過去。
窗戶處,趙風趴在那裡,一臉屬下該死的表情。
他望着蕭湛,有些欲哭無淚,“主子,屬下的身份令牌有沒有落在四姑娘的屋內?”
蕭湛眉頭低沉。
趙風低頭,“屬下的身份令牌丟了,找不到了。”
蕭湛眉頭更皺,把路讓開,讓趙風進屋找。
對暗衛來說,身份令牌很重要,沒有身份令牌,要是被蕭老國公知道,輕則杖責三十,重則打八十大板,要是倒黴的話,可能命就沒了。
因爲身份令牌會暴露蕭國公府,甚至會把蕭國公府推向深淵。
趙風見安容坐在那裡,沒有擡眸看他,就自動自覺的把她無視了,在屋子裡尋覓起來。
他之前稟告蕭湛的時候,進過屋,沒去旁的地方,所以在屋子裡瞄了一圈,趙風的心,就拔涼拔涼的了。
沒有。
蕭湛道,“你去問問丫鬟見過沒有。”
趙風哭瞎,“問過了,說是沒注意。”
不然,他也不敢上來找啊。
“屬下再去別處找找,”趙風道。
他只求令牌別丟在了密道里。
別說,趙風是想什麼來什麼。
他的身份令牌還真的在密道里。
此刻,正被一雙陰翳的眼睛盯着。
二老爺邁步走過去,隨手將令牌拾掇起來,看着令牌的材質,還有上面的花紋,再往遠處一瞥,令牌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瞧見牀榻,更能將牀上的東西一覽無餘。
而這個地方,正好是他看不見的!
他和大夫人的事,被人知道了!
二老爺臉沉如霜。
手緊緊的握着令牌,恨不得將令牌捏的粉碎。
之前,趙風離開後,二老爺和大夫人又纏綿了一會兒。
等他從密道回西苑書房時,便聽到碧玉、碧春被殺的消息,當時他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因爲他知道,大夫人進密道的時候,碧玉、碧春會伺候在屋子裡,幫忙打掩護。
他又趕緊回了密道,將大夫人找來一問,聽她描述的碧玉碧春的死狀,正是在密道出口處,他是習武之人,能分析的出來,碧玉、碧春是被人從密道殺的。
二老爺安慰了大夫人兩句,等她走後,便在密道里尋找起來,想看看有什麼蹤跡沒有。
二老爺發覺了一雙不屬於他,也不屬於大夫人的腳印。
最後沿着腳印,找到了趙風落下的身份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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