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好奇舒衍和他說了什麼,夜寒川沒理她。
瞧着他牽馬走出長公主府後門,靜姝抱胸往後花園的石頭上一坐,嘆道:“一個做侯爺的,小脾氣還不少!”
錦如拿扇子給她扇風,“還不是知道您會去哄着。”
“不哄不行啊!”靜姝黝黑的眸子閃了閃。
錦如抿了抿脣,忍不住道:“奴婢瞧着威遠侯不像會……”
靜姝豎指在脣邊,打斷了她。
就算會耍小脾氣,那也是一匹隨時能咬斷人脖子的狼。
再說夜寒川牽馬自後門入府,迎上了一臉陰翳的衛遙。
“大哥,你是不是喜歡她?”
夜寒川沉默着把馬拴好。
衛遙同樣沉默着倚在馬廄邊上,他先一步回府,已經聽說了許多他不在時兩人的故事。
“從我記事,你也就對阿孃這麼好過,別的姑娘別說好,連你身都不能近。”衛遙試圖動之以情,“可你想沒想過,你們倆日後註定要兵戎相見,你到時候是要放棄我們這羣兄弟還是要放棄謝靜姝?”
夜寒川緩緩轉過身,看向他,“我不會放棄兄弟們,但是衛遙,這些事我一個人牢記就夠了,我不希望你也滿懷仇恨的活着。”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衛遙側頭看着他的背影,眼裡的陰沉之色越來越多。
大哥,你若執意喜歡她,可別怪我連你一起算計了!
阿孃的仇,我來親手報!
北越長公主出使大周之事沒幾日便在朝野傳開。
近年來北越大周征戰不斷,眼下似乎有了和平的希望,衆臣在接待人選上吵的面紅耳赤。
主和派認爲應該派個德高望重的文臣迎接,以示兩國休戰親好,主戰派認爲讓他們出使個屁,直接打趴完事!
“北越人潛入大周,攪亂武試、禍亂江州,可見其賊心未死!”連着吵了幾天,太子終於說了話。
“就是,他們搞完事就想講和?美的他!還有你們,打你一巴掌又來和你做朋友你樂意啊?樂意要不我打你一下?”主戰一派振奮道。
“……”
一陣脣槍舌劍。
“此言差矣,此前北越與大周敵對是前北越王的決定,如今新王剛剛上位,又把親姐送來大周,可見誠意。”
聽到這話,一直沉默的夜寒川目光冷了冷。
兩邊再次吵起來,愈發兇狠。
“好了,都給朕閉嘴!”皇帝啪的一拍桌子,威嚴的眼掃視羣臣,“威遠侯,你去接如何?”
夜寒川出列拱手,“臣遵旨。”
當初是夜寒川把北越打的屁滾尿流,如今讓他去接人,可見皇上心思。
朝後,皇上把夜寒川叫過去囑咐:“你去接人,不必太過給他們臉面。朕從未想過和北越和談,此番使臣過來,也勢必讓他們多出點血!”
“微臣明白。”
“依你看,此次地域劃分,大周該要多少地界兒?”
“到天盡關他們怕是不會肯,但收回寒鴉谷綽綽有餘。”
皇上點了點頭,“你去安排吧。”
夜寒川走後,皇上仰頭閉了閉眼,“寒鴉谷,朕的結拜大哥就是死在寒鴉谷。”
順公公道:“寒鴉谷拿回來,葉元帥在天之靈也能快慰。”
這段話說的晚,夜寒川沒有聽見。
他點了兩千兵,囑咐了一番接待外國使臣應當“注意”的地方。
剛出軍營,就被靜姝堵個正着。
她強盜一樣把人拽進自己的馬車,目光灼灼的盯着夜寒川,“你要去接北越的公主?”
夜寒川穩當的坐下,“這是皇上的旨意。”
“我知道,但父皇絕不會想和北越和好的,你去也不用給她好臉色!再說她也不是什麼好人,聽說他們姐弟倆合夥搞死了親爹,後來趙熙柔和她弟弟爭王位沒有爭過,纔會被送過來。”
“你怎麼知道的?”
“我請舒衍幫我查的。”靜姝誠實道。
其實舒衍不說她也知道,她還知道趙熙柔一手毒術出神入化,當年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她手裡。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北越男子視女子爲玩物,可以隨意交換贈送。趙熙柔能把持大權爭奪王位,本身就是個狠角色,何況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毒術。你日後見了她,該躲遠點。”夜寒川頓了頓,又道:“商人的消息不見得準,你若是對北越感興趣,不如來問我。”
“你會喜歡北越人嗎?”靜姝問。
她不記得前世是誰接的趙熙柔,但她記得,趙熙柔進大周是要和親,而她看上的第一個人就是夜寒川。
這事當時鬧的沸沸揚揚,後來不知怎的趙熙柔就入宮爲妃了,並開始了她在大周攪風攪雨的生涯。
“不會。”
他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是壓都壓不住的厭惡。
“那萬一她非要嫁給你,非要往你身邊湊呢?怎麼說她也是個長公主,而且我聽說她還,還挺好看的。”靜姝心不甘情不願的說出最後一句話。
她不得不承認,那女人有一副好皮囊,美豔妖冶,是個讓人驚豔的長相。
“你爲什麼會問這個?”夜寒川挑眉。
靜姝瞅着他,“她來和親,你長得這麼好看,我怕她看上你!要是她死皮賴臉非要跟你,你應付不過答應了怎麼辦?”
“你多慮了。”
靜姝抱住他隔壁給他看,“我能不多慮嗎?你瞧瞧,我現在能把你拐到馬車上,還能抱着你胳膊,你哪裡像能應付了?”
她肩膀垂下去,目光充滿擔憂,像極了擔心自家好姑娘被登徒子騙走的老孃。
夜寒川由她抱着胳膊,一張俊臉黑的徹底。
“我下車了。”
靜姝聞言立即把車門擋的死死的,苦兮兮道:“她還沒來你就不想理我了。”
夜寒川:“……”
兩人在馬車裡僵持了一會,夜寒川剛想開口,馬車似乎壓到了一塊石頭,車身一震,靜姝直接摔到了他懷裡。
靜姝鼻子撞在他胸膛上撞得生疼,她七葷八素的想支起身子,手意外按在了他大腿上。
“坐好。”他聲音發緊,迅速將她提起來放到了一邊。
這曖昧的尷尬來得太突然,靜姝腦袋發懵間舉起手爲自己辯解了一句。
“我真不是故意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