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中的速度實在過於快速,在黑夜的幕布下劃過一道銀色的光芒,白慈溪甚至都不能覺察地面的接近。張開的翼翅同時出現,散落的羽毛飄滿了整個城市的上空,隨之而來的速度減緩讓白慈溪和同行者身體好受了許多。
讓人振奮的消息是這機器正如老人先前說明的那樣,完美的張開翅膀,不管這個裝置是如何驅動的,緩速來的及時。白慈溪鬆了口氣,雙腳踏實的湊近了地面,周遭的殘垣斷壁到處燃燒着火焰,空氣沉悶紅熱還散發着奇怪的氣味。
那氣味讓白慈溪落地後急忙向着地面下蹲並且頭昏眼花的站不住腳跟,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恍惚間以爲整個城區的街道都在搖晃。不過後來,他還是堅定的站起身子,忍受地面高溫的烘烤,好像一下子被帶回到下午時分的沙漠中。
約恩在哪裡?
白慈溪望向天空,不過除了些許散落的羽毛,黑色的區域裡沒有任何劃過的身影。他應該和白慈溪一樣降落了,而這個時間點後面一波應該還不會降落來兩個姑娘。只能四下去尋找了,白慈溪剝開身邊的緩落裝置,有意地將它藏在某個地方,然後開拔推動四周的殘破建築物,有些房子甚至全部散亂,像是發生了爆炸。
周圍的環境都是一樣的,先前從天空中看到這片火海不覺得有什麼困難,但是進入火場卻讓人摸不着頭腦。無奈之下,白慈溪發動能力召喚之水毫無阻礙地澆灌所到之處,將城市眼見之地盡數破滅。火焰不在的城市只剩下了一對傾頹,完全熱鬧不起來,空氣隨着火焰的熄滅開始更加珍惜地運動起來,風依舊帶着奇怪的味道傳到白慈溪的鼻子尖上。
就像是烤爛食物的味道一樣,白慈溪動彈鼻子,卻想要封閉腦袋裡面更多的妄想,即使這些妄想在接下來會成爲殘忍的事實,也就是說他猜測這裡的的確確遭受了屠殺。遭受了對於生命的褻瀆。
看着一處殘垣之下,白慈溪凝視着月光輔助後的光影,那裡出現的一個物件還是讓白慈溪受驚起來。如果經驗足以證明一切,那麼那個東西無疑就是人類身體的某個部分,然而色彩和具體形狀差別巨大,簡直就像是遭受摧殘的最終酷刑,死法慘烈,死亡的手段也決非一種,白慈溪也沒有辦法保證這麼遠凝望到的屍塊是不是有遭受過鞭屍級別的行爲。
太殘酷了...
不明緣由的人或者組織可能佔領了這個城市,但是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城市裡面的物資。也不是城市的控制權。因此這邊完全排除強大的賊人和別國的征戰。征戰的對象還是無差別的人類。種種跡象表明,這行爲就只是爲了召喚恐懼本身,只是爲了將世界的這個部分徹底引入如同地獄般的深淵,破壞直達靈魂。手段極其惡劣。
“主人...”輕聲的約恩像是害怕驚擾到對面少女一樣,委婉的聲調配上一部分對於慘狀的實地考察,想必他的心情同樣糟糕。落地之後卻發現身處一個更加絕望,更加恐怖的環境,相信就算是莫樂也不會神經大條的開懷大笑。
想到這個無關的女生,白慈溪內心深處的守護者意志又一次覺醒了,他立刻轉身問詢走出廢墟的約恩:“有辦法阻止上面兩人下來麼?這裡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但是...那樣難道可以不去面對麼...這個處處存在危險的世界?”約恩搖搖頭,一方面否定白慈溪單方面的改變想法,同時約恩還形容出了當前最大的困難。假使在這個異界裡面連身處白慈溪身邊都不能被守護。那麼將莫樂放置在異界任何位置都是一樣的,危險會在不知何時襲擊任何想象之外的地方。
“那麼,就走吧,我們一定要在出事以前找到所有人。TXT小說網 網 站 傅林美和莫樂必須的,當然還要找到迷失在城市中的小女孩和她的母親。假使...我是說有那個能力,我們要救走更多的人,在城市中被褻瀆的靈魂也是...”白慈溪停頓地聲調聽起來是那麼的底氣不足,然而約恩感受到那個自己期待的主人還是回來了,從眼神開始,白慈溪掌握的力量就不是一點兩點。像是白慈溪一樣被指定爲守護者繼任人的人類越是領悟守護者的意志,其力量也就越是接近守護者本身,甚至超越前代的某位。
發生在城裡的降落理論上不會超過一百米這樣的距離,雖然水平直線的距離並不遙遠,可是在高低不平的廢墟當中,白慈溪真的一點也找不到優勢,深深地感覺自己被欺騙了。姑且是因爲自己墜落時候降落傘裝置卻有打開,才繼續尋找落地位置的姑娘們,然而這邊約恩已經第六次發覺錯誤的方向並回頭了。
“不...不是這邊...”已經有些不能確信的約恩像是貓一樣無精打采的眯着眼,看看轉身後的道路,左右兩邊然後又猶豫了幾秒鐘選擇往左邊前進,那裡有着白慈溪未來得及撲滅的火焰。而作爲主人的白慈溪只能選擇跟在後面,憑藉直覺顯然是約恩更加在行,這就是爲什麼前番自己會被他找到了。
這一次,約恩卻顯得並沒有那麼有用,他的能力變得遲鈍甚至是錯誤。這可能跟他的傷勢有一定關係,更多的原因來自於城市中的干擾。敵人如果真的佔據了這個廢墟盤算着什麼,那麼就一定要擔憂他們設下的一切陷阱,可怕的不僅僅是不漏聲色的敵人,更多的是先一步嚇破膽進而露出疲態的自己人。
“排除了結界的話,約恩,我們要留意路上女生們留下的記號。她們如果遭遇不測而不得不逃離的話,那就一定會做些什麼手腳,至少傅林美一定會。”滿臉期待的白慈溪自己也加強了調查能力,找到任何與身邊同伴似曾相識卻又與這個陌生地方格格不入的東西。那一定是隻要他們兩個纔會發現的異樣,換做是別的任何人都不會察覺。
那東西一定在廢墟里,有些考慮的就是記號和各種圖案,接着就是擺放位置奇怪的東西,這東西就多的多了。兩個女生會把什麼東西放在路線上,因爲是女生所以從衣服飾帶到揹包小裝飾可以選擇的東西多到不能勝數。
“很艱難對吧,但是約恩。你聽好,我們一定得好好找。那東西可能非常的難以辨別,畢竟需要避開正在追蹤她們的敵人。但是這兩個傢伙到底會將什麼東西留下,爲了表示和別的東西不同....可惡,怎麼這麼難找...”白慈溪狂躁的往前走,幾乎緊緊地追趕着約恩。然而下一秒他自己毫無知覺的就撞上了約恩的後背,這個有些消瘦的男生被頂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而白慈溪本人卻嚇了一跳。“你別忽然停下來啊,線索可是稍縱即逝的啊!”
“但是,主人我覺得她們的確留下了只有現世人會發現而異界的敵人不會留意的東西。就是那邊的道路。非常...額...顯眼呢。”約恩面露難色的說道。不過他還是非常實事地用手指向那邊的地方。
在路口的某個殘破路標附近,有一個鮮豔的衣物像是綵帶一樣漂浮在黑夜之中,不時地火光讓它變成了變得色彩,然而飄搖的感覺輕忽忽的一定是女生的東西。而且不帶有過多燒焦的氣息,僅僅只是殘破。
白慈溪走近那邊,卻立刻發現了讓約恩面露難色的緣由。疑似被逃難中的女生留下的衣物卻並非外套或背心之類順手的東西,那件外表透露顯眼單色的衣物時女生的內衣,最內層應該稱之爲胸罩的存在。
外表殘破的條帶狀已經被割裂,似乎是強硬地取下放在這裡,用放這個詞是因爲那東西被東西壓着就只是放着。要怎麼理解呢?在殘破廢墟中,女生們遇到暴徒被做過分的事情就糟了,但是暴徒決然不會僅僅割裂內衣就將這東西當作記號放在哪裡;反向來說。可是無論這是兩個人中誰的,無論這是兩個人中的誰的想法,都的確標新立異了。
異界的女性大抵都有特殊的胸衣,不同於現世人的織物,這種特殊的東西確實吸引注意力。但是這樣偏激的想法確實讓人汗顏。
“但是,約恩。也沒有人說明過咱們的兩個小姐就是留這件衣服的人吧...你說對吧?比方說別的現世人...”白慈溪只是不願意去承認果斷留內衣做記號的會是自己認識的人罷了,他的質疑從一開始就沒指望回答。
可是約恩現在卻變的急於辯解一樣,亦或者他真的有這方面的能力,答話如下,這都是讓白慈溪不敢相信耳朵的言語:“可是...主人,那內衣是今年冬季即將出現的最新款,是傅學姐特地找我去參謀購買的啊!”
的啊!
的啊!
約恩的聲音讓白慈溪愣了幾秒,他的精神思考的有些轉不過來,然後迅速摁住僕人的太陽穴,惡狠狠地糾結道:“好啊,約恩,說清楚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不堪入耳的過往,你的行爲可是要玷污白家聲譽的啊,說明下,爲什麼學姐會允許你跟她選選選選...內衣啊,你是男僕啊,混蛋!”
約恩被掐着的腦袋有些緩和不過來,緊隨其後他掙脫主人的牽制委屈的說道:“屬下實在不知,不過...不過,不止是傅林美學姐,包括班上一堆女性都是有這樣叫我,諸如逛街叫我,或者喝茶的時候。不過像是學姐這樣的是頭一次,我保證,學姐似乎直接認同屬下的閨蜜身份。”
的確委屈,白慈溪冷靜地腦袋忽然想到了極度僞孃的約恩過去被自己惡整的全部,他這才反應過來親手將僕人調教成女裝不離身的人就是他自己,不由得白慈溪當着廢墟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都是這麼回事,可憐的傢伙,不過到頭來真正的元兇就是惡趣味不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