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岩石向外蒸發着水汽,這洞穴深處的景象遠遠不像外面想象的那樣讓人感到乾澀難忍。正是相反這深不見底的洞窟從懸崖上開出徑直向下,讓更深層次的寒氣不斷的充溢,所以這裡反而顯得溼冷了許多。
不斷的過堂風從不知何處的風穴中向着一支隊伍的所有人身上襲來,他們的後背和脊樑多次因這空氣變得顫慄而緊張。即便如此,這些帶着假面的戰士們,仍然恪守着自己的職責,這樣的遭遇僅僅只是他們嚴峻考驗的重要一環,他們的身份可以從帶有皮革成分的斗篷上發現,那是探索部隊的標誌。
假面軍團陸軍探索部隊是所有隊伍中最耐苦也是最服從命令的一隻部隊,與其他先鋒隊伍相比這隻特殊的戰隊雖然很少與敵人正面較量,但是倘若不具備那般較量的勇氣也是斷然無法勝任的。保持着這樣的自豪與信念,布萊德少校更加堅定的向着縱深挺入起來,因爲他的背後有自己手下的兩名上尉和隊員看着呢。
統共20人的假面隊伍在布萊德少校的帶領下繼續前進,和從前一樣,他們竭盡所能接近這世界上最最險惡的地區,爲其他探索部隊乃至於進攻部隊提供最全面的消息。無論再大的困難,布萊德少校都能輕鬆地吹起自己的鬍鬚將它擺平,也正是因此這裡的環境要比其他部分的人探索的更加滲入。
數日以前,假面的上層似乎發生了某些震動,總司令大人似乎都前往了現世。雖然那場不爲人知的事件(更多的人說是叛變,一個總司令信賴的人的背叛)得到了平息,但是隨之而來的異界多處高危警報無疑將失態推向了風口浪尖。
有人或者說有什麼樣的力量重見天日,一場我們這輩人都未曾遇上的災難即將發生。爲了正確的應對異界多出發生的自然災害和靈異事件,探索部隊幾乎傾巢而出...
想到這裡。布萊德少校捋起自己柔軟的鬍鬚,他的假面巧妙的讓這可愛的肢體鑽出來,就爲了在必要的時候布萊德能夠代替自己思考問題時的空虛。他想到了很多事情,在發送這次的行動指令之前,他沒有收到例行上頭的回覆,包括接受這次的探索也是。原本全權負責自己一干人員調動的福布斯更是破例的沒有采取任何和自己聯繫的方式,只是用最普通的信函代替敕令。
即使沒有當面的命令下達,即使見不到傳令官本人,但那信函確確實實印着陸軍上將的印章,魔法的印章不是一個造假的工匠可以僞造的。就因爲這樣布萊德不得不自己進行動員。當兵的風度就是隻跟着命令而不是人員走。
即使心頭有所不安,當自己的一隻腳踏足在這極高海拔的山腰上,當自己的後背吹到這嗖嗖的涼風時就不得不集中精神。他們一行人已經行進了半個鐘頭。根據信函上的要求到達某地對當地進行實際考察和記錄然後將這份報告比對篩選之後呈上去就是布萊德的工作。
可是面對行進中的部隊,面對這一路的好無大礙則是另一碼事,這裡的所有人幾乎都可以肯定,如同信函所言,這裡的深處一定存在值得期待的東西。毫無收穫有的時候也並不一定是最壞的事情。
黑色的岩石上逐漸滴下水滴。這滴答聲卻一直伴隨着衆人。他們已經足夠遠的抵達這裡的深處,如果正如同布萊德所設想的那樣的話,很快就會出現不得不分散尋找的岔路和各式各樣奇異的洞窟景象,常年的工作經驗告訴他,也許到了那時探索纔剛剛開始。
“我想...我們似乎找到了。”作爲布萊德左右手的盧瑟上尉輕鬆的笑了起來,如果光線足夠亮的話。所有人都可以看見他假面上綻放的表情。
“什麼樣的到了呢?”布萊德知道盧瑟在指什麼,不過他總是饒有興趣的喜歡考問這個年輕的軍官,膝下無子的老少校很樂意將盧瑟當作接班人培養。實際上兩個人的脾氣卻驚人的相似,就像是父子一般。
“我們可以在前面這個地方分頭行事,那裡有兩個坡道將我們的路分成上升和下降兩個方向,不過無論是哪邊都仍然有可能出現我們此行所期待的存在。”盧瑟上尉話語鏗鏘有力,像是在大廳中迎着聚光燈做演說。而不是彎着背貼着岩石洞窟商量,年輕的布萊德的風格被展現的淋漓盡致。越發喜愛這個“兒子”的少校只是用了一個眼神就立刻讓盧瑟會意到。
經過幾分鐘的確認和調配,盧瑟帶走了多數的隊員向着更加黑暗的洞穴進發了,看着雄赳赳的背影,老少校很是欣慰的嘆氣着。隨從少校向上走的是一個名叫羅格實的中年上尉以及他的部下。深知羅格實脾氣的少校明白再怎麼分配這兩個是不會拍在一處的,因兩個上尉都是年輕的,觀點上都是不會容忍對方的。
“羅格實,你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存留着怎樣的意見呢?”行走中的少校選擇向上就是爲了能夠讓謹慎而膽小的羅格實放鬆些,明明只有做文官才能的人卻硬是來到了探索部隊。
“不...並不是您所想的那樣,實際上...”如果足夠清晰老少校就可以觀察到羅格實假面上的雙眼圖案左右遊移,像是居無定所的流浪漢一般。當然,即使不看,不問他也依然知道羅格實的爲人。“我並沒有感到什麼樣的不愉快,嗯,是的。”
接下來的幾十分鐘內,大家都沒有進行交談,似乎意識到少校大人都沒有心情繼續,身邊的其他隊員也就自然而然的靜了下去,這樣的靜謐雖然讓羅格實很是舒服,但是卻相當的驚悚,因爲人的神經像是隨着話語稀少一樣變得細長而緊繃。
明明沒有探索的才能,卻仍然來到這裡的原因怕是僅因爲羅格實那高貴的純血背景吧,在假面的世界裡已經成爲事實,那就是你的父親或祖上厲害就足夠謀求地位。這也許就是造成不久前叛亂的根源,也許有人想要改變這樣的。這讓少校想起了一個叫做凱特的青年,雖然不知他的底細,但是卻相當的富有才華,也許在假面之中也只有這位是真正憑本事爬上來的吧。年邁的少校並不知道這位已經晉升上校的年輕人其實卻在少將的大門前被拒之門外。
前方的道路突然消失在這邊假面造成的光線之中,像是突然出現的無底動一般,然而當老道的布萊德接近那消失的邊緣時,他們才發現這並不是直壁巨坑,而是陡直向下的岩石臺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異界變得更加特別,由於介入靈力和魔法的能量。這裡會出現大量違背引力嘗試的奇觀,這也就是爲什麼異界人相信魔法而不是科學的原因了,因爲存在過多無法解決的科學而不是魔法問題。
當大夥繼續前進之際。隊伍中的心靈交流員似乎接收到了來自下方直線200米的盧瑟上尉的消息。急不可耐的老指揮官迫切的讓聯絡員放大聲線頻率,讓對方的消息最快的傳出。
“是的,先生。正如我們所見,這裡的下方一無所有,我們行進到了足夠低的位置。而路仍然存在,我們像順着這向上方的道路與此刻的您匯合,您現在的位置大約在我們的正上方,只要維持速度當我們向着北上行進一段後就會與南下的先生匯合了,以上。”
“小心應對,及時回報。如果可以的話也可以提前到那等我。”發出信賴語音的少校越發對盧瑟感到自豪,這種情感究竟是怎麼樣的呢?也許當過父親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很多時候這樣的信賴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危機。
當他們再次上路之後的半小時時間後。聯絡員得到了第二次通信回報,只不過這次出現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回報,我們是盧瑟分隊,請相信...我們...”
“什麼情況,我當然知道你們是盧瑟分隊。盧瑟在哪?”布萊德少校的鬍髭一下子直了起來,他知道分隊彙報時一般是不會確認番號的。但是偶爾會有此刻的情況。顫抖喘息的回報終究還是讓少校討厭,這如果不是一起真實的事故,老少校就絕不會輕饒開玩笑的人。
“盧瑟上尉他...在五分鐘前壯烈犧牲...,這裡是盧瑟分隊,我們的隊伍被擊潰了,被...難以置信...被我們自己...擊潰...潰...”戛然而止的通信,讓深窟中的寂靜震動迴響起來,並且散發着可怕的幻覺聲響,那像是笑聲,令人髮指的笑聲,卻又不像...
無論情況如何,沒有人會爲了這些猶豫了,必須加緊腳步,雖然不能夠理解事情的詳情,但是誰都知道失態已經相當的嚴重了,只有一種情況下才會讓通信中斷,那就是聯絡人失去意識。
當大夥達到預計的匯合地點,映入眼中的是一幅慘烈的景象,像是地獄的真實寫照。幾乎全部的盧瑟隊員的屍體都被清點出來了,他們或是躺着,或是趴着。但是令人感到詭異的兩件事是盧瑟上尉本人沒有腦袋的部分。他的身體孤零零的倒在前方的某處,像是和大部隊的死亡地點不同。然後,所有的假面死亡的傷口檢查下來都是來自身邊的同伴...
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瘋了麼?看到這兇殘的一幕,羅格實突然開始了那一慣的嘔吐反應,只不過沒等少校反應過來,這位羅格實卻一反常態的拿起自己的兵器砸向身邊的某人的腦袋,極短的時間裡所有人都震驚的望着這個年輕的軍官,但是沒有人感受到這地方的空氣充滿着異樣的觸覺。
“你在發什麼瘋?”雖然也對他的行爲震驚,但是迅速反應過來的少校秉持着一貫的穩重怒斥着這個青年。
“我...怎麼了?什麼也不知道啊...”突然露出無辜表情的羅格實扔掉兇器捂着腦袋,但是下一秒鐘他的肩頭被身後的兵器一擊打垮,他的人立刻消失在視線之中加入倒地的行列。
“又是...誰?”怒吼的少校依然沒有發現異常,但是面前的所有人似乎失去了控制,他們變得嗜血而殘暴卻又無法控制,他們相互將自己的拿手技能招呼向自己的同伴,就像人類多年來的親族戰爭一樣,將一個個的同伴擊倒,又反過來從殺手變成被害人...
“你好啊,軍官先生。”黑暗的深處傳來讓人膽寒的聲響,雖然這片已經處於混亂,但是對方仍然知道這裡還有一個在清醒的目睹這裡的慘劇,一個在這種狀態相愛無能爲力的指揮官。
“你又是誰?是什麼東西?”年邁的指揮官將自己的視線轉移,他無法控制自己的部下也就只需要專心尋找那個玩弄他們的存在。
就在這時,空中飛來一個物體,這讓人心頭不祥的東西充滿着晦氣和難以言表的氣息。雖然年邁但是本事依舊的少校迅速的閃向一邊,當他在臺階上重新站起身的時候,剛纔着落的物件開始像個皮球般滾向階下老軍官的腳邊。
原本黑色的空間被假面照亮,老軍官看的很是清楚,那腳邊的圓形物件是自己視如己出的部下盧瑟的頭顱,即使死亡後,他的最後一個部位也沒有得到安寧,這個頭顱失去了原本的俊朗與自信,原本是五官的地方被殘忍的割裂和酸解,這張面頰完全找不到剛纔的感覺,亦或者之所以還能斷定這是“兒子”大約就是因爲父親的直覺吧。
“神會讓你遭報應的,你在哪裡??”指着黑暗大聲宣泄的老人——即使他原本並不老,但是此刻卻由不得他,變得非常的緊張而憤怒,他狂怒的向着四周釋放着靈壓,想要將這個可恥的暗殺者,將這個敵人逼出來。
但是,從某個方向突然出現的靈壓回彈過來將這個老人震飛了出去,對手也釋放了靈力,而且可怕的震碎了懸掛的鐘乳石並使得老人被擊穿,像個人偶般掛在了天上。
“我要告訴這個世界,我,梅度,地獄的惡魔之王又回來了。我感受到那個世界的力量,我感受到了我的宿敵...沙利耶還有基璐帕,我要將你們撕裂...”
暗香大吼一聲,從牀上猛力的翻挺着,隨着空的一聲,她的肩膀摔在了牀下。夜半三更起牀的少女擦拭着汗水...這原來只是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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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的一卷,希望是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