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兒抖動着手臂,險些將握在手中的水晶瓶摔碎在地上,她高聲急促地喊道:“你說什麼?”被如此質問的植野暗香雖然說明了一切的意圖,不過少女並沒有對這高聲的質疑有所準備。顯然安朵兒失去冷靜的喊叫倒是嚇到了這位少女,緊接着貴婦人不管暗香的心情立刻問道:“你把話說清楚,她讓你這麼做的?”
“我不希望我們直接的關係變得僵硬,但是我卻完全不能忽視您丈夫做出來的行徑,所以很矛盾,不過最後...”少女停住了話頭,看向了一側的地面,並且死盯着地攤上的細縫看了很久。
“不過最後,你出於對朋友的忠誠和信任,還是選擇將奧妮克讓你監視我的事實報告給了我?”安朵兒無奈地輕輕放回手中的禮物,她聽到這個消息距離拿出禮物已經過了一會,也許是因爲時間拖得有點久,也許是因爲植野暗香完全沒有了欺騙她的性質,總之分享完了女主人的禮物與喜悅之後,少女還是將一切坦白了。
雖然說安朵兒是一位顯赫地位的魔法師,而且自身也對魔法的根基掌握的相當牢固,可是她終究只是政治鬥爭中最薄弱的女性,屬於通常定義罪犯當中最直接卻又最無辜的層面,那就是家屬。稱之爲生來帶着榮耀,死去帶着屈辱的羣體,可憐的就是這樣的羣體需要由植野暗香來面對,並且加之以利用。
暗香絕對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當自己的摯愛因爲不明的原因就拋下自己,在這裡卻要遭到盤查和算計,這是無論誰也不可原諒的。選擇幫助而不是毀滅,這正是少女長期積累友誼得來的結論。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願意一併承擔這份背叛。實在是抱歉。”暗香提起自己的長裙,認真地低下了頭顱,並不是想要讓自己看起來誠懇。而是她必然要變得誠懇,變得足夠原諒。
對於此,安朵兒沒有懷有別的心思,她大度地原諒了暗香,並且拉着她直起腰桿。少婦想了想,這裡面存在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了。而且因爲這樣造成達斯雷瑪家族關係緊張已經不是頭一次了。之所以奧妮克會下達這樣的指令,這背後的原因一定和理查德本人有關,不管一個妻子要多麼的疼愛丈夫。但是那個男人此時此刻所做的事情並不正確這一點還是讓機智地女士意識到了。
她不僅能夠原諒暗香,也能夠理解奧妮克,而且即便是到了此刻她也依然只是停留在嘴巴上所說的要對丈夫不利。關乎於阻止丈夫瘋狂的行動計劃,安朵兒用真誠的眼神表示了一切,她告訴暗香道:“經歷了這些事情,瞭解了你這個人之後,我感覺你所作所爲變得可以理解了。雖然我還沒有做好準備要與丈夫作對。但是我答應你,我願意站在你這一邊。不過請聽好哦,我看中的僅僅是你植野暗香一個人而已,所以我會站在你的判斷的一邊,只會相信你一個人,因爲即便是給與我幫助。即便是一起生活過的人都沒有像你一樣願意像我坦誠。尤其是當我的愚蠢的玩笑害的你舊傷復發。”
安朵兒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被暗香所阻止了。應該說這坦白的機會讓少女找到了更多良好的開端,她發現很多之前沒有能夠發現的結果,爲什麼植野暗香一定要在破壞關係和終止調查之間做出選擇呢?真是可笑,暗香用自己的坦率和對對方的信任與識別,妥帖的完成了一個不可能發生的結果,得到了安朵兒的信任之後,少女變得更加自在一些。她開始將目光自然地移開,不再像是之前一樣僵硬,看了看水晶瓶裡面的液體,可愛的這一坨此時此刻因爲光線的原因變成粉色,這足夠讓暗香稱讚叫好很久,來了興趣的少女索性問道:“這裡面東西到底是什麼呀,香水麼,還是說烈焰愛研究的試劑呢?”
“等等,紙盒子背面有什麼東西。”安朵兒阻止住暗香將要觸碰的手指,她翻找着之前就摸到的盒子部分,並且認真地打開抽出來的紙卡,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並沒有讓暗香看懂的意思,看來那裡沒有寫着異界的通用語,這是讓少女有些苦手的事情,看來爲了讓自己的書能夠更加像是自己寫的,多少學習一些異界的別的語種比較良好。“這上面寫着解毒劑,藥草,化學藥品的名稱,還有一個我從來沒聽說過的地名,也許更加沒去過。”
一連用了許多個好像,暗香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爲安朵兒的學術不夠自信,還是對於譯文的內容不夠把握。等到安朵兒稍微平靜了一些,暗香簡單地問出了最後一句話:“那麼,你的丈夫寄來這個解毒劑是要做什麼的?”
解毒劑的用處有很多,不過之所以歸類爲解毒,其本質並不是因爲它針對毒性,而是因爲這種東西的性質足夠化解別的東西,於是乎人類根據自己的理解區分毒藥和解藥,實際上這兩種東西都是藥,只不過是因爲達成了化學性質上的抵消,這才稱之爲褒貶,在中醫藥等領域中藥存在的利與弊可不是簡簡單單依靠解藥,毒藥來進行分辨的,解藥依然會是毒藥,只要對不上人體內需要的含量,就會讓人體出現紊亂,這就是爲什麼會有很多人吃了藥最後還是死了。
當然依然有某一種人,會孜孜不倦的用什麼去嘗試危險和解藥,狹義上來說這種的羣體根本不算是人,他們只是具備低等級生物最初的對於自然和力量的祈望,他們本身對於力量的追求,以及對於未來而付出的辛苦不過只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沒有期望的這部分理論上不該存在,沒有足夠他依附的載體,然而實際上絲蟲沃爾撲就是一個這樣的人,沒有期望的活着卻擁有着常人沒有的毅力與頑強,僅僅只是爲了探尋世界深處的奧秘和一切力量的本質。
因爲這個沃爾撲纔得到了奧妮克本人的信任和重用,不過在這個兵荒馬洛的多事之秋就不一定了。奧妮克並不笨,她雖然海納百川禮賢下士,然而當真正遇上麻煩的時候,她能夠找到極好的方式予以迴避,並且總是自命不凡的讓所有人折服。被放置在城市內部的沃爾撲在戰爭之後是沒有價值的,她不可能指望這個滿身血腥圖謀不軌的人蔘加宴會去招待客人,更加不可能任由自己的人養着他,放着他執迷不悟去做壞事。所以在臨走之前,被囑託一切的百花風蝕被派去做這項危險卻毫無報酬的活動。
硬要說明的話,危險還是有的,而報酬對於紳士來說是不錯的,畢竟能夠爲如此能幹可愛的女上司賣命,這本身對於儒雅爲主,風度優先的他來說就是多麼求之不得的事情。不管身邊的人怎麼說,此時此刻坐鎮奧妮克會議室的風蝕還是落得個清閒自在,不必要去邊關見證慘烈的屠殺,更加不會因爲無聊而抽搐,這個男人每天固定要在奧妮克家附近沃爾撲的小窩邊上呆一會,這才慢慢地回到自己專用的宅邸,應該是四個人都有宅邸,百花,尤鳥,倦魚,絲蟲他們都是奧妮克的臣子,所以被封賜在家宅四周的別墅裡面。
今天的風蝕沒能找到什麼突破口,因爲被監視的那個噁心的傢伙已經有好幾個鐘頭沒有離開過這個小窩了。說是小窩,實際上是背後所有人給他的家的稱號,因爲倦魚和尤鳥不談,單單是風蝕喜歡居住的別墅就被打掃的井井有條,同樣市場居住的別墅就是沃爾撲,身爲絲蟲的他簡直將自己的小 ...
窩當做了一堆馬蜂窩,外面鋪上了厚厚的蜘蛛絲,附近的人都識趣地離得遠遠地,生怕和這個奧妮克護衛扯上關係。附近沒有什麼人,這不妨礙風蝕進一步窺視你們的狀況,然而他張望了之後才發現密集地蜘蛛絲從頂部纏繞下來像是一個完整的巢穴,着巢穴的外側距離裡面的門扇之間的距離還是很有一段的,最重要的是霸佔了這麼多的位置的絲蟲僅僅只是爲了測試殺傷性密度高的結界,那些一流結界法術的學徒都不願意靠近,幸而風蝕精通此道。
他先是定了定神,完成了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結界法術,這個法術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不過對於探索來說是相當值得的。接下來他便進入了這高出絲線包裹的內側,避開了很多危險的結界,但是最終這位爲首的四大護衛卻不能解開最後位置的絲蟲所使用的結界門鎖。無奈之下,這位男士只有竭盡所能讓自己尋找牆壁四周的突破口,果然這裡還是有一扇窗戶的。放置在地上牆角的這窗戶看來只不過是別墅裡面地下室的上層窗口,用來透氣的而已,遠遠地透過去看不見東西,然而靠近之後可怕的一幕呈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