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的火光消磨掉影鬼的身體,彷彿泡影一樣悄然即逝,好像沒出現過似的。這麼大的火焰大概會引來城裡的消防隊,畢竟這山頭上也曾經引發過火災,那是一場說不清楚的浩劫。不過這裡的情況並沒有那場山火一樣嚴重,在消防隊可能趕來之前必須
可就在柳月沒有下達命令之前,身邊的壯漢們忽然驚叫着,將側身歪倒向地面的那少年扶正,可能是因爲忽然使用劇烈的魔法,剛烈的火焰耗費了大量的體能導致昏厥。這種時候可不是該發呆的時候,雖然只有十歲左右,但是柳月儼然擁有家族繼承人的魄力。
她揮動小巧的胳膊大喊着:“護衛們,把小哥帶回房間讓他休息,其他人收拾殘局,應付可能到來的巡查。”可能的巡查肯定是有的,因爲這個國家似乎不喜歡完全出租土地,這片山頭被柳月暫時買下來也是有使用年限的,國家的領地出現這麼巨大的火光,當然會有人來檢查痕跡。
但願那少年不要出事了啊
時間一晃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這個時間點宅邸上的人懶洋洋的處理着夜裡最後也沒能忙到的事情。莊園處在相當高的山上,接受着日光的照射,是一天中最璀璨的模樣。作爲主人的柳月終於也閒了一些,等了一夜果然市區內的治安官還是在中午抵達了這裡。
應酬和必要的客套,以及懂事的禮節都還是比較容易學習的,年幼的柳月外表清純,實際上早就深諳如此晦澀的一套招數,輕鬆愉悅地讓公務人員放心的離開了。處理一件事情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是在其中能找出最好方式的纔是有本事的人。收起圓滑的外交表情,柳月屏退左右親自去看望昏迷中的少年,那小哥從昨晚之後便沒有改變過睡相。
家庭醫師來回有走過兩遭,但是毫無結果,對於柳月近乎瘋狂的向異能發起興趣的舉動。就算是富裕的她也沒有足夠的技術支持。當初自己憑藉着腦袋發熱的祈望,就想探索人類不知道的異世界,妄圖對幾年前發生的不爲常人所熟知的戰爭進行探究,可是直到此時此刻。除了結下一個叫做維吉爾的惡棍這個樑子,她還是對異界一無所知的狀態。
房間寬敞明亮,不過不是屋子外面太陽朗照的感覺,而是暖洋洋中透着昏黃,讓人方便入睡的色調。大房間的正中央大牀上。大擺身軀平躺的少年氣息微弱,偶或才能發覺他面部上平穩的變化。這樣狀態簡直像是與現實世界不搭調的植物人,好似他的靈魂遊離於虛空,被放逐在不同世界的夾縫中一樣。
柳月看着面色蒼白,卻又氣懸若絲的小哥,心裡面生出了一絲同情,同時內心最深處還是對自己未來的驚慌。一隻腳因爲好奇跨進了沼澤的她,現在像是驚慌失措的鹽湖城丹頂鶴,她沒辦法從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中離開了,而且好似有個惡鬼在追着柳月索要代價。
無數可怕的夢境讓幼女身體發抖。即使是白天,日光朗照在身上柳月卸下僞裝的臉上也毫無笑意。她緊張地走過去坐在牀邊,輕手輕腳的撫摸這個比自己年長的男孩,先是胸膛,再是臉龐,這讓人擔心的氣氛壓根無法改變。
恐懼驅策着少女,顫抖着的她難過地哽咽着,不知覺地眼眸中早就滲滿了淚水向外發着洪澇。一點兩點的淚珠不期落在了少年的臉頰上,上方的柳月把臉湊得很近,非常痛苦地表情低聲地說道:“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好害怕,我的未來我的家人,還不想死掉。也許某一天我會就這樣瞎掉,再也看不清別人的臉吧。求求你了。”
不明白柳月的話有幾分真假,不過受到潮溼淚水的侵擾,少年眉頭皺了皺似乎身體裡面有某些東西呼應着發生了改變。不過他沒能立刻清醒過來,這大概也是正常的,然而睡了這麼久的身體真的招架得住柳月繼續折騰麼?
幼女似乎懂得了這個道理,她靜靜地站起身撫平牀鋪的痕跡。又擦了擦少年臉上的淚珠,覺得這是很不妥的事情,收拾了一下心情她就離開了。也正好是她關門出去的那一瞬間,房間正中央少年陰沉的面目上,一雙玲瓏的大眼迥然睜開望着天花板瞪視起來
這天又到了晚上,按照柳月原本的計劃,不管有什麼恩怨她都已經和那個叫做維吉爾的壞蛋約好了決一死戰。用她幾經修煉的特異功能配合一個在少年到來前就答應協助自己的女人,不帶其他任何人介入,柳月有百分之五十的信心,能夠在那個女人的協助下在決戰中獲勝。
這場戰鬥策劃了很長時間,那個叫做維吉爾的人如果贏了,他會奪走女孩的一切,包括能力和生命,也就是女孩子最關心的未來;相反的話,柳月只需要支付協助自己的女性一些基礎報酬,就可以繼續活下去,而且她必須繼續研究那具泡在培養罐的遺體,那個東西上面似乎可以解決柳月惡化的身體狀況。
因爲那遺體是一個曾經和柳月一樣吸取力量使用,並且支付代價的對象,遺體似乎生前和死後都屬於自然生長,身體也好,精神也好居然像正常人一樣。能夠解析出這個東西,就能夠解決柳月支付代價的問題,換句話說這就是未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不支付代價也可以使用能力,這個實驗體怎麼做到的呢?這個答案不止是柳月關心的,也是維吉爾關心的。
爲什麼他會在意這些,沫瑋不清楚,她現在必須去赴約了。運氣好的話,可以在少年醒來前,不把多餘的他捲進來解決問題,畢竟長久以來和那位女士的合作還是很順利的。如果柳月的能力可以一舉擊敗維吉爾的話,說不定她也不至於被自我放逐到離家人很遠的地方了。
那個惡棍似乎想要吸取柳月的能力,甚至不擇手段,因而柳月只有向陰陽師家族求助,名義上斷絕自己和家人的往來,實際上依靠這個讓家庭脫離危險。這都是她自己年幼無知造的孽,必須由自己來肩負,運氣不好也許真的會在決鬥中喪命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