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像是一陣風,載着主僕二人到達了正確的地方。那裡是某棟大廈的入口,大廈下面的花園此刻毫無防備的包容了所有宴會賓客的車輛,這其中就包括植野家的專用轎車。從黑色車門後走出來的植野暗香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她的記憶再次發生了紊亂,影像中會存在這麼高大的家宅麼?
坐落在城市和鄉村之間,宴會主人家的宅邸本體更像是豪華公寓大樓,在那建築之下大量的綠木蔥蘢的包裹附近的土地,稍遠的某一圈低矮的圍欄就這麼輕鬆地將宅邸和外界隔開,好似世外桃源的宅邸似乎完全不擔心強賊入侵的情況。
“雖說是相親會,不過老爺說這次的見面是正好在黑木家舉辦家宴的時候,我們依然有足夠的時間和這家的少爺見面。”
布勞德詳細地解釋清楚此行的目的,面對相親這個詞暗香只是微微點頭,操之過急之類的吐槽只能相對於擁有社會經歷的人,暗香默默地接受並且問道:“至少告訴我對面那男生叫什麼名字。”
“黑木照,他同時也是新任的當家,這裡的家業都會是他的...假如成功的話,包括...”布勞德忽然停了下來,像是感覺到某些不利的話因正在竭力嘗試避免。
“如果相親成功,包括我也是他的是麼?這種的關係我早就知道了...”暗香冷眼地看看四周,頓時感覺心情不好起來。也許一般的家庭永遠體會不了,但是在這片上層的社會中就是會存在一羣又一羣這樣自以爲是的思想。暗香聽說過自己父母的傳言,說是自己的父親戰人原本只是入贅到植野家的,但是後來呢,實際大權依然是男方,什麼都不會變。
越往前走,暗香的心情越發滴落,看什麼都渾身難受。浮誇的外觀和盛大的宴會不過只是天天常見的景象不值得振奮,而在那之外這種近乎於侮辱的見面會,讓暗香難過的想要立刻死掉。感覺所謂的能力再高也沒有用,感覺所謂的期待再大也沒有用,所有的一切也僅僅只是爲了將自己的青春和自由交易給完全不明底細的人。
無論植野戰人多麼的信誓旦旦。保證所選擇的對象永遠是適合的。但是什麼也不會發生,利用與權謀永遠都會明暗進行,所有的東西都不會改變。身爲這家庭中的女兒就一定會變得毫無意義。
布勞德快速地跨出一步走上臺階爲禮服形態的暗香開路,路途中的家僕們看來知道這邊走來的這位意味着什麼,他們無論男女長幼都恭敬地開始行禮,生怕自己的行動會透露出不夠專業亦或者需要被開除的跡象。這邊暗香毫無顧忌的前進,一方面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對於傭人抱有微笑之類的親和態度,另一方面自己是否會成爲這家的常客或者說是夫人都未必,巴結或者是正視都還早得很。
紅色木質大門看起來比動起來還要結實,它隨着訪客的靠近便自動的洞開。深深吸口氣,暗香舒展自己的肩膀。讓瘦削卻柔嫩的身體保持在最佳的狀態,定睛向着裡面瞥視起來。宴會大廳一如既往的紅地毯,一如既往的雕樑畫棟,一如既往的裝飾,一如既往的燈光明亮,一如既往的人流攢動。一如既往的豐盛高檔。
這些統統都不再話下,至少對於植野暗香來說都無所謂,畢竟她瞭解這當中所有的流程,並且從出生開始就熟悉宴會中的所有過長,學習也僅僅就是爲了宴會中可以在各種各樣的方面展現自己的雍容華貴怡然自得。表達自己的正確想法卻同時不失去她本人所持有家族的臉面。這些所有的技巧和技術放在這個領域可說是被暗香鑽研的精通,然而若是放在別的領域卻無益於戰鬥,像是生來就爲了學習這些而存在的一樣。
等等...戰鬥...
忽然躥進腦海中的形容詞有些過分的生動形象,這形容彷彿展現給暗香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這情景竟然不自覺的讓暗香感覺深深地崇拜和羨慕,就像是自己嫺熟的談吐可以震懾別人一樣,暗香深深地被眼前出現的激烈戰鬥場面折服,假使那纔是真正的自己呢?
“小姐,我家主人在等您了。”又是個謙卑的僕人,老練的中年男子似乎是比起僕人要高一階的存在,他的服飾是簡譜的黑白,就如同暗香所見的大廳壁畫上男主人自畫像一樣的服飾配比,可見這僕人已經極度接近主人了。
如果說到主人邀請,那麼肯定是這家當前的當家黑木茂葉,這個人正是黑木照的父親。雖然暗香沒有直接見過,但是假如壁畫中的人沒有被畫錯的話,那男人應該是個精壯幹練的中年人。從父親戰人那裡聽說過很多關於茂葉的事情,說那個男人是多麼多麼的極端,同行業或者說階級中也就只有植野家的當家可以容忍他,而且也就只是這兩家的關係非常要好,這也是爲什麼黑木家特別向植野家提親的原因。
暗香本身無所謂這個男人是不是會成爲自己的公公,也不會在乎這個家庭裡面是不是有着另一個性格如何的歐巴桑當婆婆,因爲如果僅僅只是利益關係上的聯姻那便沒什麼需要注意的,也沒有什麼可以期待的,這樣的生活完全可以從一開始省去這個相親會。
老僕人七繞八繞的將暗香主僕二人帶到了樓上,潔白地牆壁倒影着三人傾斜的影子,明明是白天屋內的照明卻絲毫不遜色於太陽大神。在一個四人臂長的門前,家僕停下腳步並且聲明家主就待在裡面等待會面。
當植野暗香從打開的門進入之後,男僕非常禮貌地攔住了布勞德,同樣是僕人這裡應該會有所區分。心領神會的女僕便緩緩地後退,放心地交出了自己的小姐,然後根據男僕的建議是否下樓獨自找到嘉賓僕役的會客所。雖然嘗試等待主人出來,不過布勞德終於還是放棄,放棄自己長久以來的警戒心,她認爲至少在老爺的好友家中是不會有事的,如果撇除她神經質的意識,其實原本就不會出現危險。
屋子裡面的裝飾非常的潔淨,整個居室都透露着主人這樣的嗜好,對於白色的純潔過分的拘泥。無論是雕塑還是別的裝飾都力求讓空間變得敞亮,同時絕對不要複雜,捨棄一切奢華的體現要將整個環境變得適宜。
不得不說進入這純白的領域裡植野暗香自己也覺得欣喜,至少這會客廳室沒有讓外來人的自己感覺緊張或者是反感,空氣中都還透露着淡淡地花香,暗香並不瞭解這香氣的來源,只覺的心曠神怡平靜的想要找個人聊天。
呆呆地站了一會,從屏風後面走出了一個男子,讓人驚訝的是這男人比壁畫上畫的家主自畫像要年輕許多,難道這個人是茂葉?
“您就是植野暗香嗎?能夠見到您真的讓人很開心,我是黑木照,家父在外繁忙須臾便可迴歸主持盛宴。”那年輕人有着黑色的直髮,這點讓他的頭髮看起來並不蓬鬆,人也相當有精神,不過黑木照卻非常的開心,以至於他整個人都拘着一張笑臉,看似玩世不恭的狀態。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紳士風度不得不讓暗香想到某個人,或者說這個黑木照就是按照影像中的某人捏造的。硬要說這男人的樂觀開心以及他對於任何事情都會認真真誠到的確像是誰,不過此刻的植野暗香記憶力完全混亂且封閉,她的她的僕人兩個都不可能對於正確的事情進行回憶。
“總覺得在哪裡...有種一見如故的想法...”暗香難以掩飾自己奇怪的心情,超出常識的她居然溫柔的笑了起來。
“您笑的真可愛,不過我倒是覺得一見鍾情這個說法更加適合我們,雖然只是父親一直提起,不過我總覺得事先就有人安排我們見過面一樣,我...”黑木照陷入了獨自的幻想,事實是對面的女生也一樣陷入幻想。年輕的少爺向前走動的時候盡然被自己的雙腳絆了一跤,看似無意的行動卻恰巧將暗香整個人推倒在地,不湊巧的沙發邊角磕着少女的後腦,這讓暗香的大腦充血變得昏昏沉沉的。
趴伏的黑木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盡然完全將適婚對象壓在身下,驚慌失措的同時卻又出現了遲疑並沒有立刻移開,他看着暗香暈乎迷離的眼神,卻想着連日來奇怪的躁動,身體總是那麼的不受控制。
“也許...我們真的見過,也許你可能和我從前的朋友很像。”暗香毫無顧忌的微笑起來,腦袋暈暈地讓她使不上力氣,假如上面的男人還不識趣起身自己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是麼?那真榮幸,請問你過去的那位朋友是男性麼,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望着求知若渴的男子,暗香竟然真的想象着那個影像中應該存在的人,不過思緒卻再次受阻,她就連一絲痕跡都找不到,就好像影像中的那人站在光亮之中,披着光的外衣,只露出下半身一樣難以找尋。
思索讓少女變得痛苦,暗香不自覺的想要撫弄碰撞過的腦袋,想要知道哪裡壞掉了,然而什麼也沒有出現,這無助和無力立刻讓暗香落淚起來,豆大的淚珠不分先後的爭取本逃,眼眶似乎成爲了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