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暗淡了下去,最初摧毀一切空間中的石塊的是它,然而給出全新生機的也是它。如同神的存在一樣,光有着明確的對立對象,也有着它所能創造與毀滅的雙方面利弊屬性,這正是一個即絕對又相對的存在。
然而對於植野暗香現在的狀況來說,光芒很明顯是弊大於利,長時間只借助假面的僞神光芒這樣的忽然變革讓她險些失去重見光明的機會。這裡又是讓自己感到鬱悶和無助的地方,她分不清東南西北,就連有明顯參照物都不能,更何況這裡和很多次夢中出現的空間一樣僅僅只充滿了空白,彷彿這裡打破了世界的三原色本質一樣。
一切都是空白,不提那些有的沒的的物件,暗香自己的記憶也喪失的七零八落,迷迷糊糊地就啓動了某個開關,看來自己的舉動真的該好好審視下。當暗香想要尋找審查自己的原因時,卻又因爲記憶的缺失顯得很難思考,她記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以及身邊跟着什麼樣的人。
空間中的敞亮與噩夢中出現的混沌形成了對比,成爲了極端的存在,她找不到的東西卻隨着彷彿並不存在的時間變得逐漸清晰起來,果然自己是在尋找同伴,守護同伴,發動靈裝也好,還是最初下到地面也好,自己只是爲了一個虛妄的真相。
要說最初真相的只不過是候存欣,那麼暗香究竟是爲了什麼戰鬥至今呢,大概不是爲了真相吧。她憑藉着自己身爲人本能中帶有的意識,操控自己的腿腳向着所謂的前方邁進着,然而無論從哪裡到哪裡,空間和時間的距離感覺都被削弱了,這裡什麼也沒有。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你的問題,即便接觸到了神,也不會有得到生命意義的說法】冥冥之中說話的聲音似乎經受了處理。沒有足夠辨別音色和方位的方法,似乎有這麼個人在對自己說着不重要的事情。
暗香高聲地喊了出來,假如這裡有別的什麼人,即便是原住民也是極好的,身陷此處的少女真心希望這裡只不過是童話中提到的任何國度一樣,但是沒有哪個童話願意描寫空白的一切。片刻之後,少女聽見空當的空間中自己高喊的啊聲,接着她補充問道:“你是誰?這是哪?”
【某種主宰這個空間的存在,被你們的神創造,並且成爲了這個空間的一部分...】
“我明明之前還在鍊金術教室的下方。怎麼會來到這裡的,而且...”暗香忐忑的說完自己最不確定的問題,因爲母親教過自己絕對不要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但是暗香還是問了:“而且還有你把我和我的朋友們怎麼樣了?”
【你們所有人的到來都是讓我始料未及的,並非通過儀式,而是通過靈裝強行打開你所在空間的缺口,也就是你意識尚存的位置,神遊到了此地的你等雖然無法阻礙這裡的原貌,而吾等也無法危害到你們的存在】
這個解釋對於少女來說還是欠缺了些理解的機會。暗香並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以及這裡究竟是做什麼,當然後面的那句算是被少女理解到了,那就是說雖然暗香和大家使用了特殊的方法進入這個空間。卻與空間的擁有者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狀態,誰也不會碰到誰的弱點,誰也不會因爲對方的出現而失去任何東西,只是這樣就讓少女開心的低下頭。
【你的到來究竟能不能改變些什麼。也並非我的說法可以解決的,因爲在你們之前就有過非法的入侵,入侵者只是放置了怪物。三個褻瀆級別的生命體。】
顯然,光影之中的陌生人也有所顧忌,暗香發覺了這個不安,於是立刻補充道:“我們決定不是怪物,那三個生命體是什麼呀,請千萬不要誤會...”
空間中立刻響起了轟鳴,暗香驚恐地捂住了耳朵,以爲是打雷的時候然而這聲音並非那個天氣所發出的。出現在暗香面前——或者說視線之內的豎直平面變成了足夠播放影像的屏幕。用來播報真相的屏幕輕輕鬆鬆地找到了那三個怪物,之前它們在通道中襲擊了暗香等人,如同活屍一樣的怪物爲什麼會被放進這裡面,而影像所展示的活屍遊蕩的景象究竟是不是在暗香等人擊敗了他們之後呢?
【被逐出空間的怪物遇上了你們,並且遭到了消滅,只不過空間觀測者識別出了一些不得了的徽記】配合陌生人的口吻,這屏幕上的畫面被強行放大並且影像被定格到了中間活屍的胸前。雖然血跡斑斑,身體上流淌着體液和灰塵,然而依稀可辨的服裝相當華貴,在那之上有着讓暗香看不懂卻不能忽視的徽記。【象徵着本儀式舉行者身份的徽記】
也許這三個變成活屍的可憐人之前擁有着特殊的身份和地位,暗香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們的存在究竟會引起什麼變化,她只是想要儘快的找到自己的同伴,然後...想到候存欣撲向他姐姐的那個趨勢,暗香就開始心驚肉跳,她必須有時間將這裡的一切問的清楚一些。
少女搖搖頭表示不在意活屍的事情,她問道:“請問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一個年紀尚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那個之前與我們同行的女孩是我朋友很重要的親人,請問你們...”
【生命早已逝去。誠如你們所見,能夠強行靠近這裡的人都會因爲直接合間接的不幸喪失生命,你們擁有的靈裝成功地激活了大門,並且可以成爲觀察者來到這裡。然而別的人,包括你所說的那個與你等同行的存在,都已經是死物了。】
暗香雖然起先就發覺了這些事件之後的關鍵,但是那時候她並不想着去承認,而且還被那位姐姐給禁言了。明明是候存欣的姐姐,然而那個女人從出現開始透露地寒氣就已經顯示她並非人類了,敞亮的假面光線能夠倒映出大家的影子,然而只有那位姐姐的腳邊什麼都沒有,這些種種的細節只有植野暗香一個人發現了,這種時候雖然被陌生人告知了,但是她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觸。
也許候存欣的姐姐成爲了地縛靈一樣的生物,靈魂在見到了弟弟並且指引他完成了願望之後,也便開心的昇天了了,這樣的解釋確實是有道理的,不過候存欣絕對忍受不了,而且最後雖然姐姐有做過簡單的說明,暗香也絕對不敢相信候存欣會淡然相信的可能性。
【凡人,你們大概忘記來到這裡追查的原因了吧。我們在你們之前遭遇了同樣的入侵,那個入侵者妄圖毀滅這個空間並且終止我們的儀式。】陌生人放出的話音讓暗香有些惴惴不安,原來趕在他們之前就已經有人闖進了這麼機密的地方,然而即便是有那樣的人出現了,卻也沒有見這裡有被毀滅的痕跡。
【我們拒絕了她對於終止儀式程序的識別,雖然這個系統來自於神的創建,但是我們操作着同樣的活動已經有無數個世紀了,在逐漸成型的這儀式背後我們有了新的目標。而現在,我們很是猶豫,是否需要繼續執行指令創作下去,亦或者是堅定的驅逐破壞者】
“然而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一頭霧水的暗香幾乎快要氣瘋了,這個沒有頭緒的傢伙說話的用詞如此的怪異,而且它到現在也說不清楚它與神的關係,只不過一個勁地提示儀式的去向。
【入侵者都有權利知道,儀式就是僞裝成對學院上層空間的穩定,實際上進行神對於假面這件大規模殺傷性靈裝的改造實驗】這話一口氣說完中間沒有停頓,讓暗香有些不明原理。似乎就連陌生人那邊也發覺這意思缺乏解釋,於是補充了【入侵者似乎都認爲地下室深藏的秘密是某個關乎於學院安危的實驗,是否廣泛傳說儀式可以阻止因爲世界創建之初的錯誤所引發的崩壞?然而,那是神自從製造假面以來之後放出的最大的謊言。所謂的假面研究,創新和量產就來自於此地,擁有大量的魔法資源並且擁有源源不斷人類靈魂的這塊土地爲假面的製造提供了便利。】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同伴,包括假面軍團那些大人們的假面是由這裡製造的?”暗香第一次聽說了假面的來源,這一點讓她有些驚訝,畢竟假面可是改變了她和世界的聯繫的,抱着一絲感激她也很喜歡假面化,爲正義而戰的這種感覺。
【基本上,是這個意思,不過吾輩不保證假面製造工廠只有這裡,也不保證全部的假面來自於這裡。然而終止多年一次的儀式的結果便是讓這個空間失去來自於學院的供給,學院本身是否毀滅吾輩並不知曉,然而來自於本地的所有假面都將停止生產和製造,並且當假面出現較大毀滅之後的復原功能也會消失。聽完這些,入侵者您還要拒絕這儀式的運行麼】
暗香掛心的很,聽了這些,她自然希望假面不要停止製造,因爲假面她才和同伴們相識,相互生活,戰鬥,甚至和候存欣有了更加直接的進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