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在找我,不是麼?”在維吉爾平靜的語氣中,暗香聽不出犯罪團伙的囂張氣焰,聽不到他對於行爲的最大感悟。這個男人從全身各處透露出濃烈的身不由己,就好像作爲墮落者之一卻完全不是應該的一般。但是唯一擁有的情緒就是自信,是那種不亞於白慈溪之流的志在必得。
暗香趴在地上,因爲手臂和身體束縛在一起所以很難支起身子。向上看着對方的最後力量漸漸地消耗殆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植野暗香可能會就這麼昏倒過去。若然不是維吉爾這句話刻意提醒暗香差點就這麼睡去。
說到按想要見到的人,那在最近無疑就是侯存欣的心患。那個影響了他的童年乃至於一生的墮落死靈法師,這個死靈法師也正是維吉爾。只是聽說,或者說已然形成概念的人體竟然真的出現了。這種見到本體的感覺立刻把暗香從失去意識的邊緣拉了過來。
她的力量又重新復甦起來,非常奇怪的是原本應該耗盡的力量竟然超出預算的出現復甦,這力量在吉利亞遠離些後變得更加狂暴,她的假面不期而至,隨着身體的各方面反應達到巔峰。由魔法構築的鎖鏈變得不堪一擊,在這人力假面和天使異能的多重集合之下,它變得不堪一擊。
與此同時充滿力量的暗香像是被充值了電池的機器一樣又一次可以投入戰鬥,一切就像和自己開的玩笑。處在對立位置的暗香發現侯存欣陷入了吉利亞那神奇幻術的催眠而失去意識,這是非常麻煩的。頭腦清醒的人必須要選擇的是轉移和拖延,如果後者沒有可能等來救兵就必須儘快離開,深諳此道的暗香就是憑藉這個本能在整個初中之間表現的若即若離像個隱形人一樣。
現在看來,侯存欣就是萬萬不能被丟棄的,每當暗香想到這個傢伙會不顧一切的跑來。自然就不會給別人留下他。無論敵人想要做什麼,最終就算拋棄侯存欣逃亡成功,那麼敵人依然會讓侯存欣作爲俘虜和交換條件,這只是把可怕的事情推後甚至是轉嫁。
“何以見得我想要找你?”暗香緩緩保持着與二人的距離,同時還要注意不去留意吉利亞給的任何暗示再去思考維吉爾的能力。
“最初我不知道這些,但是當我看到十多年前的這樣的孩子竟然長到這麼大了,我覺得有點吃驚。那個影響了一代人的孩子居然沒有就這麼死去,我想扎克第一次見你們時應該也嚇了一跳吧。”
“這事和扎克什麼關係?”暗香向着一邊緩緩移動着,時刻注意二人,卻又慢慢地靠近侯存欣。正在矛盾之間被維吉爾丟過來一個這樣的問題搞的異常不清楚。
“什麼...關係呢...嗯,你們自己問問他好了,不過我覺得你們沒有機會了。漫山遍野的惡魔部隊很好的拖住了你們的增援。假面軍團像一個力氣巨大反應遲鈍的力士,等派來救援就已經可以給你們收容傷員了。一直都是如此,如果想要看到軍團更多的醜惡面就來我們這裡吧,十多年前如果不是因爲看到了這樣的軍團我也不會徹底放棄卡列基斯。”
他的話很長,伴有非常多不明緣由的詞彙。這些東西讓暗香變得更加的混亂,但是有一點是好的,因爲它大大地拖延了時間,暗香巧妙地接近了趴倒在地的侯存欣。她用眼角小小的瞥視着吉利亞,這個女孩也像剛纔一樣呆呆地看着,顯然維吉爾的顯身讓她規矩了許多。暗香目光轉回維吉爾。那個男人在笑,留着你慢慢笑吧。心裡想着的暗香伸手扶住侯存欣的後背強行要擡起他,然後朝着維吉爾嘲諷道:“拜拜啦。你這墮落者,下次見!”
開心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像是夏日的豔陽轉瞬可能被風雨吞沒,當暗香看到維吉爾依舊淡定時不以爲然,可是他的另一隻手扶住了毫無意識的侯存欣的身體。這件事讓暗香的腦袋炸開了。自己手邊那富有實感的身體是誰呢?果然沒等轉眼觀看,劇痛侵襲了剛剛被假面癒合的腹部。傷口立刻迸發出了鮮血濺出一地。
原來暗香不知何時竟然將吉利亞摟在懷裡,這下的親密接觸幾乎毀了自己。她的雙手迅速跑出敵人,可是身體卻立刻因爲靈力被大量治療傷口而空虛不已,她全身立刻迴歸先前的冰涼。
“隨時小心吉利亞,即使是瞥視也會讓你落入圈套,這個遠古魅魔一般的女人不是好惹的。”這麼說話的維吉爾像是開玩笑一樣表現出自己惹不起的表情,在暗香看來這像是演技一樣的形態很欠扁,附帶加上這樣的一套攻擊,如果不是因爲假面的能力,暗香早就二次倒地了。
鮮血吐出一口後,暗香明顯覺得身體機能和靈子運動又一次紊亂了,這些天只要情緒和體質發生改變自己的狀態就會很糟糕,如果比方的話,就是一場持續的劇烈的生理期在不斷的困擾着她的本體。
到底要怎麼做?
暗香捫心自問了一遍,果然自己還是浮躁的過了頭,從一開始如果不激怒陳靜,現在也不會招致毫無救援,或許自己的脾氣本該在別處爆發,果然這樣的盛氣凌人卻又接近忽視一切的心裡態度在大家面前難以交流。不僅僅是陳靜,連昨晚想要勸慰暗香的愛麗其實也遭到了她毫不留情的一通職責。團隊間的交流,處人與事的把握究竟在哪裡,那個分寸究竟是什麼暗香真的不懂,就像所有的戀愛初學者一樣的不懂。
看着滿地的戰鬥的創傷和仍然在昏迷的侯存欣,暗香心口一陣刺痛,果然自己的存在就是引發毀滅的根源,關鍵時候才發現就連假面軍團也是一團糟糕,按以往的經驗,他們真的只是來收屍的,就好像暗香等人只是試驗品而已。
【你...猶豫麼?猶豫這份未來的走向了麼?被家人期待,被戀人珍視。被戰友們簇擁的額未來,那夢一般的存在都該醒來了。世界不會因爲你的需求而奉上,真實的改變永遠來自自己的主動把握,來吧,展現你那如同花蕾的希望絕望的那一刻所帶來的力量吧。】
“誰在說話??”但是空蕩蕩的山林間只是重複迴盪着暗香自己的聲音,那份慌亂和難以抑制的恐懼被淋漓盡致的表達出來。當看到維吉爾依然開心的凝視不做出什麼的時候,暗香問道:“是你在我腦袋裡說話麼,那古怪的聲音...”
“抱歉,暗香小姐。我所擁有的能力裡不包括知道你的心思並傳播我的話語來催眠,只不過我學會讓對方軍心紊亂的方法就是讓敵人聽到他們自己的心聲。把敵人的不安和恐懼放大,將別人置於不可信的狀態,那麼他們就會崩潰。意識的崩潰意味着精神能力的暴走。普通的人類情感崩潰尚且可以破壞這個社會的穩定,那麼我想看看擁有詛咒的暗香小姐會做什麼,很期待哦。”
“我..我。”事到如今,暗香心裡居然有了一絲小小的期待,就像先前差點躺下睡去的克服力量一樣。心中有種力量卻在拒絕這種破柺子破摔的動作。但是就在掙扎的當口,暗香的身體已經痛苦的扭曲起來,她的精神完全感受不到肉體痛苦的抱作一團,周身散發着濃濃的黑焰。負面情緒不再像是假面一樣凝固,而是從少女身體的各個角落向着體外散發可怕的黑焰,這黑焰稍遠的已經像是觸手一樣摸到了暗香身後的樹叢。可憐的植被就像是遭到化學毀滅一般枯萎凋零起來。
但是這一切都是暗香的掙扎期,她在抉擇的時候尚且會漏出這麼大威力的奇怪情緒,更別提是真正的釋放。沒有什麼比原子彈爆炸更加準確的形容這裡的場面了。
就在越演越烈的當口,維吉爾嘴角向上翹的更高了,他很開心自己想要驗證的力量是否終於開始發揮成效了,這遠古的詛咒即使是維吉爾也無法獲知,然而這信息就要被見證。
就在暗香越演越烈之前的。黑色濃煙最核心的額部分開出了一道傳送門,法陣內的人影一涌而出幾乎不給維吉爾機會考慮。這些傢伙各個灰頭土臉的樣子看起來土氣可是卻相當的神秘,那熟悉卻又陌生的標記刻印在他們附魔魔力的斗篷之上。
是死靈法師。
凱吉斯坦叢林而來的一羣人立刻將維吉爾等人團團包圍,這些人都很年輕,就像是暗香這麼大的少年少女組成的隊伍裡的確可能是初次見到這個背叛者的長輩。但是在那不久,最後一個人影衝了出來,他面色清秀,可是二十歲早已離他遠去。這個新出來的死靈法師撇撇嘴,皺着眉頭伸出手就壓制暗香的身體,隨着暗香被觸碰之後,她的渾身遍體變得好轉,黑焰漸漸得到了壓制,原本的暴走和崩潰被制止住了。做出如此能力的青年人正是扎克.伊萬斯,同時也是年輕時代被維吉爾前輩庇護最多的調皮蟲。
當一切結束,扎克重新整理手套並且將侯存欣和失去意識的暗香交付給身邊的後輩照料,他衝着維吉爾大喊:“你越發瘋狂了,維吉爾,你在觸動你我都不能掌控的力量。”
“壓制不是辦法,老朋友。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壓制那個女孩的。”
“哼,阿萊克雷燈經過研究發現壓制狂化崩潰的情緒(初期)最好就是用死亡的恐懼嚇退它們,這些蠱惑人心的東西在攢動人類釋放力量的情緒的時候本身也害怕這死亡,我的這隻手經歷過死亡般的考驗。”扎克的右手被皮質手套包裹的很是隱蔽,與左手不同,看起來像是輕飄飄的骨架而沒有肉一樣的實感,這隻充滿故事的手也曾死裡逃生過,它用記憶片段向暗香的思維深處發出恐嚇,從而進行壓制。
不過,扎克絲毫沒有打算就此對維吉爾開戰,明智的他只是說了一句:“今天你先走吧,如果你再讓我發現,我會第三次擊敗你。”
維吉爾輕輕一笑,沒有嘲諷沒有感激,他的身影像來時一樣消失乾淨,而吉利亞也早就不知蹤影。
遠處的山腰處,芙蓉又一次帶領隊員趕來,但是她只能搖搖頭,看着敵人遠去後留下的一切。除了傅林美之外的人都多少受傷或是中了魔法陷阱,而情況最嚴重的是陳靜,拼死對抗莫文的他在一次保護夏琳的機會之後便遭到了連續的打擊,重拳重腳的攻擊就像是悶棍一樣砸在女孩的身上,讓她身體裡的靈力困難的回覆着。即使是假面還是很殘忍,可是芙蓉和雲慈都沒有辦法,是真正的上頭在命令救護工作永遠慢一步,也許這個軍團不改變,暗香就永遠得不到真正的及時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