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位地階強者接連而至,立身於耿衝身旁,你言我語的感謝道,“這次可是多虧了耿兄,否則我們九個,可都要遭到二爺的責怪了。”
“是呀,多虧了耿兄。”
“耿兄,這石龍小鬼,到底藏身何處?我們也幫耿兄分憂,將他揪出來。”
“……”
耿衝瞅瞅這視人命如草芥,一心想要抓到“石龍”立功的九人,沉聲道,“石龍具體在哪我並不知曉,我目前只能確定他在方圓三十丈之內。”
九人聞言面色頓時一僵,甚至有人厲聲質問道,“三十丈?你糊弄鬼的吧。耿倔驢,你小子不能這麼貪心,將功勞獨吞。抓到石龍,我們九個也是出了力氣的。”
耿衝爲人正直、倔強,而且認死理,不過卻十分受羅寸器重,身份要比同爲地階強者的這九人,高出不少。他們心中妒忌,明面上雖對耿衝畢恭畢敬,但在背地裡卻管耿衝叫耿倔驢。如今一脣槍舌劍,他們立馬口不擇言,將這外號說了出來。
這九人繼續七嘴八舌的相互附和道。
“就是。”
“和他廢那多口舌幹什麼,不就是三十丈嗎?咱們挖就是了。”
“二爺還是太仁慈,咱們去石府虜他千八百人,看他石龍舍不捨得對他石家的家丁、奴僕下手。”
“對,再到城中強徵他幾千個勞力,石龍那小崽子能殺,就讓他殺個夠。”
“……”
耿衝忘了一眼遠處被兩名精銳甲士架着的羅寸,然後又在這九位,一個比一個泯滅人性的地階強者身上掃了一圈,厲聲道,“你們先護送二爺回去休息,這裡的事情不用你們管了。”
聞言,立馬有人激烈的反對道,“那可不行,我們九人可不能白忙活一場,無論如何都要分上一杯羹。”
耿衝滿含鄙視、輕蔑的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冷冷的道,“抓到石龍功勞全是你們的,我現在就請你們離開。”
“空口無憑,你要是反悔了怎麼辦?”
“簽字畫押!”
“還是不行,他到時候不把石龍交給咱們,咱們也不能拿着字條去找二爺評理。”
“也對,咱們就在這等着。”
“……”
耿衝望着這九位品行卑劣的同僚,似乎實在忍無可忍了,便出聲怒吼道,“你們以爲耿某和你們九個敗類一樣嗎?說話言而無信!”
九人同時一愣。
“耿倔驢,你說誰……”
九人中還是有人,能夠看清目前情況,分清利弊。其急忙攔住了惡言相向的同伴,對耿衝客客氣氣的道,“耿爺行得端,坐得正,從未有過失信於人的時候,我們九個自然信得過耿爺。只不過……”
耿衝實在不願意再多看他們九個一眼,但這人說話卻偏偏吞吞吐吐,婆婆媽媽,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來。所以耿衝便忍不住催促道,“只不過什麼,說話痛快點,別像個娘們似的。”
那人一臉諂媚的笑道,“耿爺教訓的是,我就是想問清楚,假若這石龍要是跑了,這責任到底歸誰?當然,我並不是懷疑耿爺的實力,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還是事先就把責任劃分清楚的好。”
耿衝不削的冷笑一聲,然後嗤之以鼻的道,“假若石龍真的跑了,與你們九個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耿某親自向二爺請罪。”
那人搓着手,嘿嘿笑道,“耿爺,不知道我這樣理解可對?若是抓到了石龍,功勞是我們九個的。若是讓他跑了,二爺責怪下來,由你一人承擔。”
“不錯。”
九人各自相視一眼,全都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異口同聲的道,“那就多謝耿爺了。”
耿衝再不願與他們九個糾纏,立馬提聲罵道,“還不快滾!”
“是。”
“是。”
“這就滾。”
“……”
耿衝望着這九人離去的身影,無力的哀嘆一聲。羅寸用人不慎,這九人修爲雖然不弱,但人品太差,依仗着這樣的手下,怎麼能成就大事。不過由他們照顧暈倒的羅寸,耿衝倒是極其放心,論起溜鬚拍馬、曲意逢迎的這一套,天下間恐怕無人能出這九人左右。
地面上發生的事情,蔣驚天一清二楚,他對這九人的人品,也持否定態度。不過對於這九人不要臉的功夫,蔣驚天還是不得不,在心中由衷的感嘆一聲“佩服”。蔣驚天現在雖然被困,但情況要比之前樂觀了許多。畢竟他現在的對手只有耿衝一個,而且其罡氣也消耗了近半,並不能久支。屆時這“點土成鋼”之術,便不攻自破了。
耿衝收回紛亂的思緒,低下頭望着地面,沉聲道,“石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你我對戰一場如何?我不使用罡氣,僅憑**的力量與你對決。若你能在我手下堅持一炷香的時間,我便放你離開,反之你則束手就擒。如何?”
蔣驚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我爲什麼要答應與你比試?現在你也拿我沒辦法,等你罡氣耗盡之後,我照樣可以順利離開。”
耿衝知道,若是不給“石龍”一點壓力,他是說什麼也不會答應比武的。所以耿衝便主動解除了“點土成鋼”,改爲在地下凝聚了一個圓柱形牢籠,將蔣驚天困在其中。恢復自由之後,蔣驚天的心情非但沒有輕鬆起來,反而變得更加沉重了。因爲耿衝方纔騙了那令人鄙視的九位地階強者,他已經將蔣驚天藏身之處的範圍,由原來的方圓三十丈,縮小到了如今的五丈。
蔣驚天冷哼一聲,嘲諷道,“原來我石龍的人頭這麼值錢,能夠名滿天下的耿大俠,也食言說謊。”
耿衝聞言也不生氣,沉着冷靜的爲蔣驚天分析道,“方圓五丈,只要我調派千人前來掘土。我敢保證,等不到天明,就讓你再無藏身之地。”
“噢?那你就調人來吧,看看是他們挖的快,還是我殺的多。”
耿衝表情一滯,他之所以攆走那九位地階強者,就是不希望造的殺孽太多。蔣驚天此言,正好命中了他的痛處。不過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繼續道,“我可以命人在五丈之外,挖下壕溝,直通岩石層。然後向裡面注入鐵水,到時候我就可以空出手來,親自掘土。屆時你除了束手就擒,又能如何?”
蔣驚天冷笑一聲,“耿前輩,你就不用唬我了,你有那麼多時間嗎?挖溝的時間都可以忽略不計,僅是這灌注壕溝的鐵水,就足以你籌措一陣。屆時羅寸那老鬼早就醒過來了,哪還輪得到你來做主。他必然還會採用之前那強挖硬掘的辦法,到時候我就讓你看看我石龍的真本事。”
耿衝苦笑一聲,“僵持下去,對你有什麼好處?只是徒造殺孽而已。不如你我明刀明槍的幹上一場,免得累及無辜。以你的本領,在我手下堅持一炷香的時間,也並非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爲何不拼上一拼,還有一線生機。”
蔣驚天“噗嗤”一笑,略帶譏諷的道,“耿前輩,你人品之佳,確實是我今生僅見,但這並不是讓我信任你的理由。你之前爲了不造殺孽,騙了那九個雜碎。我怎麼知道你這次,會不會因爲忠君爲主,而對我食言?畢竟以你的身手,若是食言動用了罡氣,恐怕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蔣驚天說的入情入理,耿衝也被說得啞口無言。對此,他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然後負手而立,頹然道,“你走吧。趁着我還沒有後悔,趕快離開這裡。”
耿衝竟然能夠放蔣驚天離開,這點蔣驚天也很意外。羅寸目光短淺,而且身邊盡是小人,可耿衝還是對他不離不棄,盡忠盡職。從此就可以看出,耿衝是一個忠義之人,甚至可以說他是一個愚忠之人。可如今他卻爲了不造殺孽,而放蔣驚天離去,便可看出,被他放在心間第一位的,並不是某一個的利益,而是這天下蒼生。這種胸懷,讓蔣驚天也爲之佩服,至少他目前還做不到。
蔣驚天土遁而去,其聲音卻迴盪在耿衝的耳畔,“三更時分,南城之外,你我二人,一較高下。”
耿衝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向石府的方向望去。
……
蔣驚天在羅府耽誤了不少的時間,等他溜回石府之後,竟然發現西跨院燈火通明,好不熱鬧。原來是羅子修帶人到這西跨院搗亂來了,只不過他並未敢硬闖進去,只是在拱門之外叫囂。如果不出蔣驚天所料,定然是衛星辰出言警告過他,否則憑着羅子修鳥槍換炮,手下這百餘名精兵,估計早就衝進西跨院,打砸擄人了。
蔣驚天沒有驚動任何人,便悄悄的潛回了房中。羅子修這次估計有八成的可能,是衝着許婉怡來的。所以他一定要在弄清此時的情況之後,再做出最佳的應對策略。
一塊地磚輕輕移開,蔣驚天突然出現在房間裡,頓時嚇到了一臉焦急的秋葉,和處事不驚的許婉怡。二女見到蔣驚天的第一反應,各不相同。秋葉先是一愣,然後立馬就撲到了蔣驚天的懷裡,哭泣了起來。而許婉怡就要淡定的多,只是雙眼之中,流落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