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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遠步履匆匆的向內宅走去,在座的各位賓客倒是也想跟上去看個究竟,但沒有王明遠的允許,他們也實在不便冒然前去,查探人家的家事。儘管這家務事已經上升到了人命關天的地步。
但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王通見衆多賓客,沒有一人敢追上去,於是便衝着王明遠大聲喊道,“大哥,我陪你去。這事不能讓外人知道。母親她被人給……唉。”
王明遠聽聞之後,心中頗爲震怒。因爲王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緊‘逼’,哪像是一時的無心之失,分明是在故意給他下絆子,好讓在場衆人隨他一起前往後宅,看個究竟。
最爲關鍵的是,他竟然還在拿柳蔭蔭的名節在玩笑,其最後補充的那句話,分明在暗示着衆人,柳蔭蔭被強人所辱。
但在如此情況下,王明遠倒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阻止此事,因爲其若是裝作視而不見,也就等於變相的承認了,王家真有着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況且人言可畏,就算是沒有什麼事情,經過他這麼一番遮遮掩掩,‘欲’蓋彌彰之後,也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來。所以闢謠的最好辦法,便是讓在場的賓客,都來做個見證,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另外,王明遠有此決定,也是因爲他對王家有着絕對的信心。就王府的守衛力量來說,王通所言之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除非是地階極致強者親臨,或是府內有家賊的存在。
“衆位要是好奇,就一起跟來看個究竟吧。”
王明遠話音剛落,王通的嘴角便突然揚溢起了‘陰’謀得逞的微笑,這讓王明遠在心中升起了一股極其不好的感覺,似乎此件事情之中還另有玄機。
就以王明遠對王通與自己母親的瞭解來說,這倆人絕對有可能故意做一場戲,想要以此來陷害蔣驚天,令其身敗名裂。
只不過王明遠對蔣驚天信心十足,其認爲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栽贓陷害這種小把戲,是不可能瞞過在場衆多強者的。況且他也不相信,自己的母親爲了給王通出口氣,便會拿這滿院丫鬟的‘性’命開玩笑。
所以王明遠在說完此話,分別瞄了一眼蔣驚天與王通之後,便轉身而行,走到了最前面。
其他之人本來心中就好奇,如今又得到了王明遠的應允,這些人又怎肯錯過這看熱鬧的好機會。況且不少心思敏感的人,也已經如王明遠那般,從此件事情當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王明遠在前,衆多賓客在後,便一路浩浩‘蕩’‘蕩’的向柳蔭蔭所居的內宅而去。蔣驚天本來並不想前來湊這個熱鬧,但其卻架不住‘蒙’翦的好奇心,所以也就只能隨着大部隊一起上路了。
起初的情況,與王明遠預計的一樣,大批家將把柳蔭蔭的宅院圍得水泄不通,不允許任何閒雜人等進入,將場面‘弄’得煞有其事。
但當其分開守衛,步入院中的時候,一縷縷淡淡的血腥味,便讓他警醒了起來。
王明遠面沉如水,擡步走到‘門’前,然後緩緩的將房‘門’推開一條縫,便看到了其中血腥、慘烈的場景。
王明遠是行伍出身,而且是從最底層的衛兵做起的,但對於他這個見慣了戰場廝殺的戰士來說,在面對前廳中的血腥場面,都是一陣反胃,險些當場吐出來。可見其中的景象,是多麼的慘烈、恐怖。
三息之後,強忍住‘胸’中嘔吐之感的王明遠,緩緩的轉過身去,對同樣聞到了血腥味的衆多賓客道,“府中確實發生了命案,我看今日的宴會,就到此結束吧。諸位,不送。”
王明遠在衆人一頭霧水,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情況下,果斷下達下了逐客令,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王府中出了命案,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但關鍵的是,這些丫鬟婢‘女’的死相,卻實在有傷風化。若是讓今日前來的這些賓客見到,王家的數百年清譽,便算是從此‘蕩’然無存了。
其實,在王明遠的內心之中,最關心的還是自己母親的安危,但他身爲王家的嫡長子,必須要以大局爲重。爲了不讓王家數百年的清譽毀於一旦,其也就只能暫時將心中的焦急與擔憂,強行的壓制下去。
王通早就料到王明遠會蓄意阻撓,不讓在場的諸多賓客,看到前廳之中的場面,所以其也提前做好了準備。
只見他以雙手分開衆人,三步兩步的跑到了王明遠的身前,並裝出一副十分焦急的樣子,急切的道,“大哥,你快去看看娘吧,孃的情緒很不穩定。”
說罷,王通便在王明遠猝不及防之下,一把將前廳的木‘門’給推開了,將裡面的情景,一絲不漏的展現在了衆多賓客的眼前。
王通雖然扎作無意,但在場的賓客,卻全都嗅到了其中‘陰’謀的味道。很明顯,今天的這個盛況,就算與柳蔭蔭無關,也定然與王通有脫不開的關係。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但王明遠爲了保住自己母親的清白,也就不得不與王通死磕到底了。
因爲其根本不信,自己的母親——柳蔭蔭會糊塗到如此地步,用自己的名節陪王通胡鬧。所以此事,十有**是王通一個人布的局,至於柳蔭蔭本人,估計是被王通以什麼藉口,給支出去了。
“都別傻站着了,一起進去看看!”
別看只有着一成的風險,但王明遠說出此話,也幾乎耗盡了其體內所有的勇氣。因爲這一成的可能,要是變成了現實,柳蔭蔭真的就在屋中某處。
那王家這些年來的清譽,便算是徹底的毀了。王家家主之妻遭辱,這是整個王家,乃至是整個漠北羣嶺的恥辱。
此事若是處理不好,王家很可能會因此事從漠北十八姓,第一大族的神壇上跌落了下來。最好的結果,也是王家家主主動退位,王明遠就此讓賢,由一位與柳蔭蔭沒有血緣關係的王家子弟,繼承家主之位。
但此事卻又不可以不爲,因爲假若王明遠今天不能夠向在場的這些賓客證明,遭到侮辱的只有這些丫環奴僕,那事情就會被越描越黑,越傳越大。
屆時無論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柳蔭蔭都會被冠上一頂被人‘奸’污的帽子,讓王家百口莫辯。所以讓在場的賓客,與王明遠一起步入房中,進行搜索,是減少此事不良影響的唯一辦法。
……
衆人聽聞王明遠所言,紛紛聲稱此事乃王家家務,外人不便參與。最終還是蔣驚天帶的頭,才讓在場這些賓客不情不願的跟了進去。
前來參加此次宴會的都是一方豪強,哪有一個省油的燈。與王家有利益衝突的,希望事情到此結束,因爲僅僅一個流言蜚語,便足以將王家擊垮了,根本沒有必要再冒那個險,進屋一探究竟。
而那些與王家沒有利益衝突的,都希望明哲保身,恨不得立馬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所以纔會出現眼前這明明各個好奇心十足,但卻沒有一人願意上前一步,隨王明遠進入查探的窘境。
不過在蔣驚天這個出頭鳥參與進來之後,事情可就變得不一樣了。假若這些與王家有利益衝突的勢力不跟進去,但事實的真相可就變成由蔣驚天一言而決了。
而蔣驚天與王明遠的關係又有目共睹,屆時就算柳蔭蔭真的就赤身‘裸’體的躺在房中,傳出來的“真相”也一定是其僥倖逃過此劫。
雖然蔣驚天這麼說,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會相信,但王家需要的根本就不是讓其他人相信,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站得住的理由而已。
百姓信不信王家管不了,但談論此事,其卻絕對可以用造謠的罪名,進行***。哪怕是十八大姓的其他大族,王家也可以毫不手軟的進行懲戒,其中化被動爲主的關鍵之處,便是有人願意出來作證,而蔣驚天就是那個關鍵的人物。
所以對於那些想要打壓王家的勢力,進去就意味着有讓王家家道中落的可能,不進去則等於主動放棄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其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只不過世事多出人意料,還未等王明遠帶人穿過前廳,庭院之外的守衛便發出了一連串的‘騷’動,緊接着柳蔭蔭的聲音,便從院外傳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是誰調你們過來的?”
柳蔭蔭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被在場的所有賓客,全都清晰的聽入了耳中。王明遠在聽聞之後,更是長出了一口氣,立馬轉身而出,離開了這血腥滿布的前廳。
但王通的面‘色’,就不是那麼好看了,因爲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按理來說,柳蔭蔭此時應該衣不蔽體的躺在屋內的秀‘牀’上纔對,但其卻毫無理由的出現在了院外。
這實在讓王通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柳蔭蔭也根本就沒有給他深思的機會,一上來便先發制人的質問道,“通兒,你給爲娘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父親找娘嗎?他怎麼說沒有這麼一回事。還有前廳裡面,那些丫鬟、婢‘女’,是不是都是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