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水下激戰

漁網長八丈,寬五丈,舞動起來十分費力。蔣驚天的體力,每時每刻都在急速消耗。他如此之做,看似是飲鴆止渴,其實是另有他途。蔣驚天一邊用漁網驅逐曹瘋子,一邊悄悄的將地上的屍體納入儲物戒指。蔣驚天雖然做得悄無痕跡,似因爲那屍體阻礙腳步,纔將其收起。但在銀川看來,蔣驚天天龍聖子的身份已經確認無疑。

蔣驚天長鞭往遠處一揮,又將曹瘋子逼退一丈,趁此機會他收起巨闕,轉身扎進了河水之中。長鞭漁網也隨之而動,被他收入了儲物戒指。

“下水?”曹瘋子的聲音充滿了鄙夷,彷彿蔣驚天是在自尋死路。

蔣驚天剛一入水,就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狀態,僅用殺戮劍氣將河水攪渾,自己則懸浮在水中一動不動。曹瘋子先是一愣,因爲蔣驚天突然在他的感覺之中消失了。緊接着他又露出了興奮的微笑,似乎事情越有挑戰,就越能引起他的興趣。

曹瘋子縱身跳人河中,此時他身處半空,無法變向,正是蔣驚天突襲的絕佳時機。蔣驚天在半空中將漁網收入了儲物戒指,其實是在做給曹瘋子看。剛一入水,他就將其取出,等待着這個機會。只見蔣驚天雙腳一蹬河岸,就飈射了出去,順勢將漁網抻開,蓋住了曹瘋子的落水之處。

河水渾濁不堪,曹瘋子看不到水中的變化,他所能看到的僅僅只是水面上蕩起的大片波紋。但僅憑這些,他就已經斷定事情必有蹊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撲通”一聲,蔣驚天立即改變方向,向上浮起半丈之後,便貼着水面向迴游去。令漁網回捲,將曹瘋子網在其中。

曹瘋子入水半丈,才穩住了身形,雙腳不經意間就觸碰到了漁網,於是立馬向斜上方游去。曹瘋子的游泳速度大出蔣驚天意料,雖然及不上那紫金水獺,但也比自己快出了一倍。蔣驚天此時才豁然醒悟,四皇子說他是一條瘋狗,也許並不是空穴來風,他妖族的那一半血脈,應該來自於犬類。

蔣驚天雖然是有以心算無心,又佔了地利,但還是讓曹瘋子在漁網閉合之前,逃了出去。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將頭伸出了水面,四目相對。蔣驚天眼中的是凝重,而曹瘋子眼中的卻是興奮。兩人再次潛入水中,至於漁網,則被蔣驚天收入了儲物戒指。

蔣驚天並沒有遊走,僅是水流而去,緩慢下沉,儘量不引起一絲水的波動。他控制着兩道殺戮劍氣向遠處飈射,一道與曹瘋子迎頭相撞,另一道則向相反的方向而去,做出逃走的假象。蔣驚天的速度雖不及對方,卻佔了視覺上的優勢,所以才佈下了這疑兵之計,好爲自己爭取恢復體力的時間。

曹瘋子原以爲來的是蔣驚天,直到殺戮劍氣靠近了身前一尺,他才發現自己預斷錯誤。不過探出的雙臂已難收回,索性就將錯就錯,將這道殺戮劍氣擊碎。蔣驚天雖以殺戮劍氣做誘餌,卻連這誘餌都不捨得給曹瘋子吃。殺戮劍氣驟然而止,火速下沉。

七丈之外還有波動,曹瘋子已被這殺戮劍氣阻擋了一息,若是再追逐下去,便會失去了“蔣驚天”的蹤影,在這渾濁的河水中,將會再難尋覓。所以他果斷放棄了擊毀殺戮劍氣的想法,追向了他以爲的“蔣驚天”。

曹瘋子從蔣驚天的頭頂疾馳而過。蔣驚天將這一切都收於眼底,他控制着兩道殺戮劍氣再次沉入河底,肆意的攪動河泥。而曹瘋子也改變了方向,追了過去。就算是以殺戮劍氣的速度,也比曹瘋子慢上半分,不過他想要追上,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辦到的事情。

待曹瘋子游出十丈開外,蔣驚天才取出屍體,開始吞噬精血。一股熱流在體內激盪,先前的疲憊之感,緩緩逝去,小腿上的傷口也在眨眼之間癒合、結疤、完好如初。至於他胸口的骨裂,也在逐漸好轉,不過想要痊癒,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蔣驚天一邊療傷,一邊分神控制殺戮劍氣。就在曹瘋子將他與殺戮劍氣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一丈之時,殺戮劍氣的蹤影驟然消失。失去了目標,曹瘋子頓時一愣,緩緩的停下了來,注意着周身的風吹草動。

想要讓殺戮劍氣消失,其實很簡單。蔣驚天一直在以靈魂之力掩蓋着它的殺氣,只要再把它的速度降至與水流一致,就可以讓它驟然消失。只是雖着水流,殺戮劍氣漸行漸遠,已經快要超出蔣驚天的控制範圍。

目標再次出現在四丈以外,曹瘋子立馬追去。殺戮劍氣先是潛入河底,激盪起無數的沙石、淤泥,使河底的水流動盪不堪。讓曹瘋子明知道目標就在此處,卻又無法斷定具體的位置。接下來,蔣驚天便控制殺戮劍氣逆流而上。殺戮劍氣逆流,而曹瘋子順水,速度相差近乎一倍。好在劍氣與曹瘋子錯身之際,尚保持了一丈的距離,沒有被他洞悉其中的玄機。

不過等曹瘋子也逆流相追的時候,蔣驚天卻欣喜的發現,受水流阻力的影響,殺戮劍氣的速度竟然和曹瘋子相差無幾。殺戮劍氣引領着曹瘋子逆流而上,蔣驚天也沒有閒着。他將吞噬之後的屍體收入儲物戒指,然後取出漁網,將其攔河佈下。

蔣驚天將漁網的一邊固定在河岸之上,另一邊則抓在手裡,靜等曹瘋子入網。殺戮劍氣由遠及近,迎面而來。蔣驚天控制着它從網眼穿過,而那緊隨其後的曹瘋子,則一頭扎進了漁網之中。漁網傳來的牽扯之力巨大無比,遠超蔣驚天的意料,受其影響,立馬身形大失。

在殺戮劍氣尚未穿過漁網之時,曹瘋子就發現了漁網處水流的異樣。等其穿網而過,他就已經確定自己中計。只是此時想止住身形,已然是來不及了,所以他就反其道而行之,全力前衝。曹瘋子以爲漁網的兩端都是固定在河岸之上,所以他只要保持前衝將其拽下來,等游出蔣驚天可能的攻擊範圍,再全力減速,就可以與漁網分離。

這確實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只可惜漁網的另一端,卻攥在蔣驚天的手裡。蔣驚天受力前衝之時,還暗呼大意,防備着曹瘋子的反擊,怎料他前衝之勢不改,絲毫沒有出手的跡象。心中大定,穩住身形,蔣驚天便趁勢從其後包抄,想要將其網住。

漁網兩邊傳來的力道不均,後方水流波動劇烈,曹瘋子立馬反應過來,自己判斷有誤,而且正處在危機之中。蔣驚天心中正在暗喜,怎料曹瘋子突然逆轉,探手抓向了自己。曹瘋子如此反應,讓蔣驚天大感意外。因爲他若是原勢不改的繼續前衝,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像這樣逆轉而回,便註定會困於網中。而且以兩人之間的距離來看,曹瘋子也不可能夠到蔣驚天。

但世事往往出乎意料,在蔣驚天驚愕的目光中,曹瘋子那本就比正常人長出一截的胳膊,竟然又增長近半丈,比他的雙腿還要長出幾分。而且肌肉虯勁,比之前粗壯了近三倍。習武之人,確實可以通過關節的伸縮,而使胳膊暫時伸長一些,可絕不可能像曹瘋子這樣伸長半丈。這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採用了局部的獸化。

別看只是半丈長短,卻讓曹瘋子抓到了蔣驚天的胳膊。直到手腕被縛,他才從驚愕中恢復過來,不過此時曹瘋子已經向回拉扯,蔣驚天掙脫不開,只能隨之而去。可他又偏偏忘記鬆開手中的漁網,這樣一來,漁網適時合圍,將兩人都網在了其中。

蔣驚天與曹瘋子扭打在一處,使能活動的範圍變得越來越小。其實這個時候,兩人只要同時住手,還是有可能從漁網中逃出的。只可惜兩人都怕對方趁機搶攻,而不敢停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最後的機會,從面前溜過。

漁網越纏越緊,已經讓兩人動彈不得。蔣驚天用左臂夾着曹瘋子的脖子,曹瘋子則用雙臂緊緊抱着蔣驚天的腰。兩人現在比拼的不光是力量和耐力,還有誰閉氣的時間長。兩人死纏着對方,破開漁網的概率幾乎爲零。現在就看誰率先忍不住,開啓了棄權戒指,那另一人便會順利晉級,畢竟整個玄重山此時只剩下了六個人。

曹瘋子獸化了的雙臂,力量大得驚人,比蔣驚天的左臂只強不弱。所以在這場僵持中,蔣驚天其實是弱勢的一方,腰骨受力已經開始變形,壓迫着內臟,使他不停咳血。蔣驚天敢斷定,在他夾斷曹瘋子脖子之前,定然會被對方先勒斷腰骨。現在蔣驚天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在水下閉氣的時間,要比曹瘋子長。只要能堅持到曹瘋子氣竭,仍未被勒死,他便可以反敗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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