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喘了兩口粗氣,將人皇劍還於鞘中,不由得皺起眉頭。
“試煉還沒結束,除了我們幾個,難道還有人在?”
鄭鴻鵠也是一愣,“按理來說,不應該有人能逃過我的眼睛。稍等一會兒,我再去空中探查一番。”可他剛躍上獸背,在十丈之外的巨石處就傳來一股驚人的氣勢,蔣驚天突破了。
“哪位朋友在那裡,還請現身一見。”
一聲獸吼響徹天地,四皇子的心立馬就涼了半截。果然,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其中一位獸武見躍出來的是青面獅虎獸立馬喜上眉梢,“是咱們的人!”
除了鄭鴻鵠以外,其他八人八獸立馬將四皇子團團圍住。雖還未動手,但集中到一起的氣勢,就已經壓迫得四皇子喘不上氣來。
“皇子殿下,您還是自己棄權吧,免得我們動手,傷了和氣。”
四皇子色厲內荏,沉默不言。轉而將目光投向了鄭鴻鵠,看看他是什麼意思。只要他一點頭,四皇子就會馬上棄權,但這個樑子也算是徹底的結下了。
鄭鴻鵠面沉如水、眉頭緊皺,他在權衡着各方面的得失,看看爲了一個晉級名額和四皇子翻臉,是否值得。眨眼間鄭鴻鵠面色由陰轉晴,故作生氣道,“你們給我退下!”然後笑眯眯的對四皇子道,“事先已經約定好了,我們九兄弟佔九個名額。至於這最後一個名額****,我們絕不干預。”
四皇子恨得牙根癢癢,但又無可奈何。鄭鴻鵠看似兩不相幫,實則卻是吃定了他罡氣枯竭,無力再戰。
躲藏已經沒有意義,蔣驚天便起身,從巨石後面緩緩的走了出來。他低着頭,利用青面獅虎獸高大的身軀,掩蓋着自己的身形。那八人八獸各退三丈,閃到兩旁,給四皇子和蔣驚天讓出了一塊對決的地方。
四皇子雙目炯炯的看着蔣驚天,總是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熟悉。直到他看清了蔣驚天那深埋着的面龐,心中才猛然大駭。他早知道蔣驚天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被淘汰,如今出了他這個奇兵,事情興許還有變數。
四皇子大喝一聲,率先搶攻過去。按理來說,他罡氣枯竭,應該以守爲主,再伺機反攻,或許尚有一絲獲勝的希望。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讓衆人疑惑不解。四皇子絲毫不吝惜罡氣,在衆人眼裡,他似乎是想一招解決這場戰鬥。只見他雙手合握,微微上擡,眼神飄忽不定。蔣驚天見四皇子如此行徑,便心領神會的加快了步伐。
兩人一獸衝到了一處,卻沒有發生想象中的撞擊,僅是擦身而過。在青面獅虎獸高大身軀的遮擋下,四皇子曲臂上擡,蔣驚天則奮力躍起,藉着四皇子雙臂之力,騰空而起,一躍十丈。
以四皇子現在的狀態,他自知不是蔣驚天的對手,於是便想出了這個假意合作的辦法。他全力助蔣驚天突襲,無論是蔣驚天偷襲成功,或是被一衆獸武反攻棄權,他都可以順利晉級,對自己有利無害。
蔣驚天雖是騰空而起,卻是以背示人,裝作被四皇子一拳擊飛的樣子。四皇子選擇的發力角度也很精準,瞄準的正是一衆獸武中最弱的一人。
見蔣驚天墜落下來,那人就想伸手接住。
“小心!他是敵人!”
在蔣驚天剛從巨石後走出的時候,鄭鴻鵠就覺得他的身影有些眼熟,只是兩人距離太遠,又有青面獅虎獸擋着,一時無法判斷。直到蔣驚天騰空而起,將背影完全暴露在鄭鴻鵠的眼前,方纔認出他的身份。
鄭鴻鵠出言警告,蔣驚天心道不好,若不動手,爲時晚矣。只見他在空中一個轉身,手中獸骨大棒攜彗星落地之威,狠砸下來。那獸武聞言先是一愣,心中根本不信。直到蔣驚天對他出手,才知鄭鴻鵠此言不假,急忙舉棒硬擋。但爲時已晚,這一遲疑,就註定了他一招落敗的命運。其實這也不能怨他,萬獸試煉規定,只有獸武纔可攜帶妖獸入場。誰可想到蔣驚天能夠在幾個時辰之內就馴服了敵方的妖獸,此事聞所未聞。
蔣驚天蓄勢已久,再加上高空墜地之威,面前獸武怎可抵擋。兩根獸骨大棒撞到一處,“轟隆”一聲,對方大棒應聲而斷。而蔣驚天只是身形一頓,手中大棒餘威不減,狠砸向對方肩頭。“嘎巴”一聲,那爬滿裂痕的獸骨大棒斷爲兩截,而面前獸武則狂吐鮮血,眼中光芒迅速黯淡了下來。
銅翅狂鷹眨眼即至,周圍獸武也紛紛搶攻過來,勢要將那受傷獸武從蔣驚天手中救回。蔣驚天眼明手快,急忙探手拽住面前獸武無力的手臂,然後向懷裡一拉,反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住手!”
蔣驚天瞳孔急速緊縮,然後猛然爆射出駭人的光芒。只見他輾轉身形,猛然出腿,一腳將攻殺過來的妖獸踢飛。然後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在衆目睽睽之下,緩緩的擰斷了那獸武的脖子。
羅方渾厚的聲音,迴盪到整個崖頂,“試煉結束,請選手陸續離開試煉之地。”
鄭鴻鵠雙眼通紅,青筋暴起,擡手一勒銅翅狂鷹脖頸,怒喝一聲,“都給我住手!”其餘七人雖不明其意,但亦紛紛按鄭鴻鵠所說,勒住身形,虎視眈眈的看着蔣驚天。
試煉結束,蔣驚天本想立馬棄權立場。不過他見鄭鴻鵠一聲令下,衆人皆退到一旁,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你叫什麼名字?”
蔣驚天輕哼一聲,將手中的屍體扔向了一邊,然後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方纔回答道,“蔣驚天。”
怒意漸退,鄭鴻鵠又恢復了往昔的冷靜與睿智,沉聲道,“如雷貫耳,我這兄弟死在蔣兄手下不冤。不過兄弟之仇不可不報,今天鄭某想與蔣兄在此決一生死,不知閣下可敢?”說罷,他將手中棄權戒指摘下,甩手扔下了山崖。
蔣驚天並未回答,而是以目光掃了掃在一旁虎視眈眈的七名獸武。
“你們都離場!”
“大哥!”
“退下!”
鄭鴻鵠並不是不想一擁而上,將蔣驚天亂棍砸死,只是他沒有信心阻止蔣驚天利用棄權戒指離場罷了。若想爲死去的兄弟報仇,只有激蔣驚天扔掉戒指,以一對一的形勢與他公平一戰。
六人雖心有不甘,但冷靜之後,也看清了目前的形勢。鄭鴻鵠的做法才屬上策,萬獸試煉有明文規定,“凡試煉中結下的私怨,不可事後報復。”此條規定看似沒有什麼約束力,但只要蔣驚天離萬丈崖,他們再想伺機報復,就一定會有人族強者出面干預。
這六人憤憤不平的看了蔣驚天一眼,然後一人走向了那隻被蔣驚天踢飛的妖獸,一人走向了青面獅虎獸,其餘之人則將四皇子團團圍住。四皇子尬尷一笑,衝着蔣驚天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無能爲力,然後朗聲道,“蔣兄,我先行一步,在醉仙樓爲你擺下慶功酒,待你凱旋而歸。”
一聲獸吼,青面獅虎獸向一旁閃去。那獸武似乎是想要用強,卻被鄭鴻鵠制止。他轉向了蔣驚天,出聲道,“這青面獅虎獸現在雖已被蔣兄降服,但其中暗藏禍端,不知可否讓我這幾位兄弟帶走。”
見蔣驚天一言不發,面露嘲諷之意,鄭鴻鵠知道他誤會了,便無奈的道,“你們先走吧,至於這青面獅虎獸,我會帶它離開。”
蔣驚天屈膝一腳,以柔力將身旁屍體,送到了一名將要離開的獸武懷裡。那人先是一愣,然後略帶謝意的衝蔣驚天點了點頭,不過眼神中的恨意卻未曾減弱半分。
衆人皆已離去,整個萬丈崖就剩下鄭鴻鵠與蔣驚天兩人。蔣驚天淡然一笑,將棄權戒指擲到十丈之外,然後取出巨闕,全力以赴。
鄭鴻鵠飄身從銅翅狂鷹身上躍下,落在了蔣驚天面前七丈的位置,與其對峙起來。光看鄭鴻鵠的落點,蔣驚天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出道以來最強勁的對手。兩人對壘,其間的距離十分關鍵。就拿鄭鴻鵠來說,他之所以選擇七丈,就是因爲這是他氣勢蓄滿之後,最大的攻擊距離。若是再勉強前攻,攻擊力便會大幅度削減。
以蔣驚天的罡氣強度,他最多隻能攻出六丈半。別看只是半丈之差,卻使蔣驚天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如果要挽回劣勢,就必須將距離縮短到六丈半以內。只是兩人氣機相連,只要蔣驚天冒然前進一步,鄭鴻鵠就會立馬搶攻。而且一旦把握住了蔣驚天的攻擊極限,他就會蓄意保持七丈的距離,使蔣驚天寸步難行。
銅翅狂鷹盤旋於空中,時而上衝,時而下俯,鷹嘯嘹亮不絕於耳。若以爲鄭鴻鵠放棄了銅翅狂鷹,打算以個人的力量對抗蔣驚天,那就錯了。銅翅狂鷹在空中飛行的每一個軌跡,都暗合天理。看似沒有加入兩人的爭鬥,卻起到了制約的作用。只要蔣驚天露出一絲破綻,銅翅狂鷹便會立馬出手,絕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