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驚天一咧嘴角,嗤笑一聲,解釋道,“他們兩個只是下人,羅少若自認身份與他們相當,當然也可以坐下。”
羅子修聞言一滯,表情頓時一僵,指點着蔣驚天的鼻尖,一字一頓的道,“你欺人太甚!”
蔣驚天擺了擺手,輕笑道,“羅少不要妄下定論,聽我把話說完。我石龍若是以修爲壓你,你定然不服。不如這樣,今天只要你手下有任意一人,能掰手腕贏過我,羅少你就可以落座。畢竟家族的勢力,也是自身實力的一種。好勇鬥狠、單挑決鬥那都是江湖中人的行事方法,像你我這樣的世家子弟,很多事情完全可以讓他人代勞。”
羅子修聞言一愣,然後咬牙切齒的怒笑道,“石二少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我若是再找理由推脫,恐怕就要名聲掃地了。既然石二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落我的面子,那咱倆索性就玩一場大的如何?”
“願聞其詳。”
羅子修瞅了瞅蔣驚天,然後含笑道,“你既然要掰手腕,那咱們就玩掰手腕,不過必須得加點彩頭,這樣玩着纔有意思。”
“什麼彩頭?”蔣驚天對此也提起了興趣。
羅子修轉身而去,坐到了另一張桌前,正好與蔣驚天之間,隔了一張桌子。他四平八穩的坐下之後,纔不急不緩的道,“我聽說我二爺爺將閉月、羞花那兩個小妮子送給你了,不如就拿她們兩個做賭注如何?那兩個小妮子的牀上功夫相當不錯,幾日不見,我都已經想她們了。”
羅府家將全都隨着羅子修一陣淫笑,蔣驚天心中雖然震怒,但表情上卻沒有產生絲毫變化,仍是面帶微笑的道,“羅少看上了她們兩個,那是她們兩個的福氣。不過我也看上了羅少房中的一位姑娘,如果你願意以她作爲賭注的話,我就同意將閉月、羞花當作彩頭。”
羅子修房中妻妾百十來號,別說一位,就算是十位他也不在乎,何況此次他有必勝的把握。所以羅子修想都沒有想,就張口答應道,“好,我答應了。”
蔣驚天眉頭一緊,故意做出疑惑的樣子,問道,“羅少不問問,我看上的是哪房妾侍就答應了,我怕你會事後不認賬啊。”
羅子修搖頭笑道,“事後不認賬?我估計也就石二少你能幹出這種事來,我羅子修可丟不起這份面子。”
蔣驚天含笑對羅子修一點頭,然後對着福生招了招手,附耳輕聲道,“去給我買一副手套。”
以羅子修的修爲,當然聽不到蔣驚天到底說的是什麼,但蔣驚天這耳語行爲,還是讓他心神不寧,急忙開口道,“石龍,這次較量是咱們倆的私事,你可不能向其他人求援,只能動用自己的手下。”
蔣驚天嗤笑一聲,應答道,“放心吧,我石龍親自上陣,用不着其他人幫忙。”
說完蔣驚天衝着福生點了點頭,輕聲道,“去吧,快去快回。”
福生聽令剛走出醉仙樓,羅子修就在暗中以眼色命令手下跟上去。他方纔說的那番話,就是害怕蔣驚天請石三叔前來幫忙,那樣的話,他也就只能向他的父親求救了。
羅子修的小動作又怎能逃過蔣驚天與蒙翦的眼睛,發現門外有人跟上了福生,蒙翦便對蔣驚天沉聲道,“我去看看吧。”
蔣驚天搖頭笑道,“不用勞煩蒙大哥,我就讓福生去買一雙手套。”他說着就擰過頭來,盯着羅子修,繼續道,“想必羅少是不會難爲他的,對嗎?”
羅子修被盯的發毛,便急忙向手下使眼色,然後尷尬的道,“那當然,那當然。”
望着追出去的羅府家將,蔣驚天點了點頭,然後慢條斯理的道,“反正閒來無聊,不如我們先熱熱身怎麼樣?”說着他便“啪”的一下,將一枚紫晶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接着道,“誰若是能夠在我手下堅持三息,這枚紫晶就歸他了。”
這一枚紫晶,可是一筆鉅款,其足夠買上一柄不錯的地階神兵,別說是羅府的家將,就連蒙翦都有些心動心。羅子修望了一眼走向中間空桌,躍躍欲試的蔣驚天,然後對着雙眼冒光的手下,重重的點了點頭。羅子修倒不是貪財,他只是覺得蔣驚天有些託大,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落一落他的面子,也增強一下己方的氣勢。
得到了羅子修的首肯,一個個羅府家將全都擼胳膊往袖子,想要第一個與蔣驚天掰手腕,就好像這枚紫晶是白送的一般。蔣驚天重重的拍了幾下桌子,然後嘿嘿笑道,“別急,都排好隊。紫晶少爺我有都是,凡是能在我手下堅持三息的,一人一枚。”
這一百來號羅府家將,全都排上了大隊,一直排到了街上。其他賓客倒是也有心參加,但就怕有命得錢,沒命花。身後若是沒有足夠強大的勢力庇護,攪和到石、羅兩家的爭鬥之中,那與自取滅亡一般無二。蔣驚天以目光,從頭到尾的將隊伍掃了一遍,然後清了清嗓子道,“再給你們三個數考慮的時間,這熱身賽一開始,再想退出可就晚了。”
羅子修聞言一皺眉,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但這一百來號家將卻全都興奮異常,各個迫不及待,沒有一個人主動退出。蔣驚天在心中默數了三個數,然後對蒙翦道,“蒙大哥,你給我看着點他們,一個都不許離開隊伍。”
說完蔣驚天便擺好架勢,與站在首位的羅府家將掰起了腕子。這次蔣驚天並沒有像與蒙翦較力一般,採用腕對腕的方式,而是使用了與對方兩手合握的方法,拉開了架勢。“腕對腕”,考驗的主要是臂力,而“手對手”比拼的則是腕力、臂力的綜合能力。
兩人坐好,手手相握,蔣驚天嘿嘿一笑,友善的道,“準備好了嗎?我數三個數就開始。”
“三。”
“二。”
“一。”
蔣驚天三聲過後,只能“嘎巴”一聲脆響,然後那第一位上前的羅府家將,就痛苦慘叫,滿地打滾。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羅子修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指着蔣驚天的鼻子道,“你……是故意的!”
蔣驚天故作無辜的擺了擺手,解釋道,“羅少,這就是你冤枉我了,我看他長得五大三粗,哪想到胳膊卻脆得跟蘿蔔似的。放心,我會注意的。”
第二位羅府家將看了看滿臉堆笑的蔣驚天,又瞅了瞅一臉陰冷的羅子修,然後戰戰兢兢的坐到了桌前,又與蔣驚天拉開了架勢。
“三聲哦。”
“三。”
“二。”
“一”。
“啊,我的手,我的手!”
蔣驚天上次掰斷了對方的胳膊,這次捏碎了對方的指骨,任誰都可以看出來,他是在存心找茬。
羅子修一拍桌子,站來起來,然後緊握着拳頭,罵道,“石老二,你他媽是故意的!”
蔣驚天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以蓋過羅子修的聲音喊道,“我他媽就是故意的,你玩不起嗎!”
羅子修氣得全身劇顫,雙眼血紅,惡狠狠的盯着蔣驚天,兩個拳頭更是握得嘎嘣嘎嘣直響,然後咬牙切齒的道,“好,算你狠。我羅子修就沒有玩不起的時候,繼續!”
蔣驚天那劍拔弩張的氣勢驟然消逝,然後對着這噤若寒蟬的一百多位羅府家將,笑吟吟的道,“躲是躲不掉的,“錢難掙、屎難吃”,這兩樣,你們今天至少要學會一樣。”
蔣驚天越是這麼笑容滿面,這些家將的心裡就越害怕,也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一句,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我吃屎!”
“我……也學吃……屎。”
“……”
羅子修勃然大怒,對着這一百來號家將指點道,“都給我閉嘴,還嫌不夠丟人嗎?都給我排好隊,不就是一條胳膊嗎?又不是要了你們的命!”
羅子修一怒,那被蔣驚天嚇得肝膽俱裂的家將頓時清醒了過來,再沒有一人敢多說一句。蔣驚天最多也就是掰斷個胳膊,捏碎個手骨,就算治不好,也頂多落下一個殘疾。但若是讓羅子修不高興,那可就是累及親族的下場,動輒就會家破人亡。孰輕孰重,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羅子修手下這一百來號家將,平時就在這萬獸城中作威作福,爲禍一方。蔣驚天當然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一個個不是胳膊斷了,就是腕子折了,再有就是手骨寸碎,總之沒有一個還是囫圇個兒的。醉仙樓這裡鬧得動靜這麼大,早就驚動了負責在這條街尋防的衛兵總長。他雖是銀川的人,不便插入石家與羅家的爭鬥中,但遇到這種事情,還是要幫上一把手。於是他便讓街道上的衛兵充當起了臨時的苦力,將醉仙樓裡一個個哭爹喊孃的傷兵,全都擡了出去。
蔣驚天一邊忙乎着痛下狠手,還一邊打趣的對前來幫忙的衛兵總長道,“都擡到石府去。哎,都怪我手上沒有分寸,下手太狠。這要是不趕快醫治,恐怕會落下殘疾。”
羅子修橫了蔣驚天一眼,然後對衛兵總長道,“都給我擡回羅府,別以爲除了你石家,這天下就再也沒有人會瞧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