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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拔山來的十分突然,他料定紀中庭不可能事先收到消息逃走,所以其一定還在石府之中。首發不過從厲若海這相貌便可猜到,紀中庭一定也如他一般,改頭換面,僞裝成了其他人。
翟拔山料定厲若海知道紀中庭到底化身何人,但無論他怎麼‘逼’問,厲若海都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紀中庭。他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在石府之中,逐個搜尋,逐人排查。只可惜翟拔山找到最後,也沒能在石府之中,尋到一個修爲與紀中庭相當之人。
假若翟拔山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只要將石府上下,全部屠光即可,紀中庭自然無從遁形。但他偏偏宅心仁厚,不肯枉殺無辜。其實紀中庭也是看準了翟拔山的品行,才巧設了這樣的一個局。
翟拔山明知道紀中庭是在和他耍手段,但其卻苦無辦法,只能憤憤離去。不過他在臨走之時,留下了狠話,明言只要紀中庭敢顯‘露’武學,暴‘露’了身份,他就算是身在萬里之外,也必然親身來取其首級。
厲若海雖然甘心代紀中庭去死,但其卻並不傻,早就看出來這是紀中庭‘精’心佈置的一個局。目的就是想用李代桃僵之術,渡過翟拔山這個殺劫。
如今翟拔山已走,厲若海雖然未死,但也算是還了紀中庭的授業恩情。他心灰意冷之下,便想與紀中庭將身份換回來,然後遠走天涯,不再與其有一絲瓜葛。
只可惜厲若海的身份,紀中庭還有大用,又怎會輕易將其還回去。所以師徒見面之後,紀中庭突然出手,將厲若海制住,並將他軟禁了起來。但念在多年的師徒情分之上,紀中庭還是打算讓他死個明白,所以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與神醫‘門’的秘辛,全都告訴了他。
厲若海知道紀中庭從收他爲徒之時,就計劃着一切,頓時心如死灰。不過事到如今,他也毫無辦法,紀中庭在他的身上下了慢‘性’毒‘藥’,不出一月,其便會“病死”在這裡。成爲紀中庭圖天大計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紀中庭原本的打算就是,讓“紀中庭”落得一個醫者不能自醫的結局,然後他便以“厲若海”的身份存於世間。其實,翟拔山要是再晚來半個月,他見到的便不會是活蹦‘亂’跳的厲若海了,而是“紀中庭”冷冰冰的屍體.
紀中庭費盡心機,佈置多年,當然不僅是爲了應付翟拔山,其實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偷樑換柱,以厲若海的身份,成爲神醫‘門’第八十一代掌‘門’,繼而一統天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冒冒失失的衛星辰,竟然在翟拔山剛走後一天,就來到了萬獸城。
翟拔山查探了石府之內,每一個人的修爲,紀中庭之所以能夠‘蒙’‘混’過關,是因爲其以“八荒**針法”自封修爲。而衛星辰潛入之時,紀中庭正行功至關鍵之處,想要將自封修爲的八荒**針‘逼’出體外,所以衛星辰輕飄飄的一掌,纔會讓功參造化的紀中庭,走火入魔,重傷瀕死。
紀中庭身後重傷,‘精’神已經出現了恍惚之狀,此時唯一能夠救他的,也就只有同樣通曉“八荒**針法”的厲若海了。厲若海念及舊情,紀中庭雖對他不仁,但他卻不能對其不義。所以在紀中庭向他求助之後,其一口就將此事應承了下來。
不過如此一來,紀中庭的心中倒是沒底了,他原本是打算以解‘藥’和石嫣然爲條件,讓厲若海出手救他,但其卻什麼都沒有要,便答應了下來。這讓紀中庭不得不懷疑,厲若海到底是不是想借療傷之名,取他‘性’命。所以紀中庭在厲若海爲他取針之時,格外的小心。
第一根針取出,紀中庭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之處。
第二根針取出,依然沒有一絲異動。
第三根、第四根,一直取到第七根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厲若海並沒有去拔第七根針,而是將手‘摸’向了那第八針。這取針的順序與手法只要有一絲差池,紀中庭就算不命喪此處,也將修爲全廢,所以他又怎會坐以待斃,立馬對厲若海施以重手。
紀中庭一雙鐵掌不偏不倚的印在了厲若海的‘胸’膛上,而他身上的那第八針,也被倒飛而出的厲若海,順手拽了出去。拔針的次序一錯,再加上紀中庭妄動罡氣,其傷勢立馬再度加重,就連‘精’神都出現了問題,開始胡言‘亂’語。
就紀中庭此時的傷勢來看,天下間恐怕已經無人能救了,其最多也就能再堅持半個月的時間。厲若海此時重傷吐血,引發了體內的毒傷,小命能否保住,還要兩說,又能有何種辦法,去救紀中庭。他如今唯一可以做的,就只剩下眼睜睜的看着,紀中庭奪‘門’而出,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之中。
事情果如厲若海意料那般,十日之後,紀中庭在瘋癲之中,獨自死去。其實厲若海也十分納悶,他爲紀中庭拔針療傷,其爲什麼會突然翻臉,出手暗算。
這個謎團縈繞在厲若海的心間,足有數月,直到他尋到了紀中庭記錄《八荒**針法》的手抄本時,才‘洞’悉了其中的玄機。原來紀中庭在教授厲若海之時,這第七針與第八針的順序本來就是錯的,所以紀中庭見厲若海將手伸向第八針的時候,才誤認爲其是在圖謀不軌。這一切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紀中庭多行不義,應有此報。
“厲若海”死後,衛星辰便接二連三的對紀中庭的弟子下手,向其挑釁。殊不知,那時紀中庭已死,厲若海這個假的,又毒傷爆發,自身難保。根本無暇分身,也無力分身,去救他那些師兄師弟。所以厲若海在聽聞,衛星辰並無殺心,只是存心挑釁之時,才高呼天意‘弄’人,險些當場暈死過去。
……
厲若海講完了他的故事,整個人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了椅子之上。衆人則各有所思,揣踱着其中言語的真假。
當初聽此事的震驚,退去以後,衛星辰便第一個提出了疑問,“我師兄死後,你爲什麼沒有離開石家?不要說你沒有機會,只要你再‘弄’一個與你長相一模一樣之人,足可‘蒙’‘混’過關。”
厲若海聞言,緩緩的擡起頭來,充滿柔情的望着石嫣然道,“我捨不得嫣然,我喜歡她。我對她的愛,從未變過。”
在場之人,大多愕然,唯有司馬蝕玄一人,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意外。
衛星辰眉頭一皺,繼續追問,“我看事情並不會這麼簡單。你與師兄的‘性’格極像,卑鄙、自‘私’、貪婪、表裡不一,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否則我也不會被你‘蒙’騙了十幾年。你講的這個故事,雖然可能是真的,但其中一定還另有隱情。恐怕你並非如你所講的,那般無辜吧。說!你是不是爲了那則預言,纔對我師兄下毒手的?”
厲若海神情一愣,然後連說冤枉,一邊指天發誓,一邊裝作無意的向前邁了兩步,然後突然暴起發難,攻向了衛星辰。
司馬蝕玄早就料到厲若海會狗急跳牆,但他卻沒有想到,厲若海會再次對衛星辰出手,更沒有料到,師落雪會在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落雪,回來!”
只可惜爲時已晚,厲若海已經一個轉身,變招將師落雪給擒住了。他這一個聲東擊西,立馬就將主動權,重新攥回了手中。
“司馬蝕玄,你最好老實一點,別‘逼’我下毒手,我也只是想要活命而已。”
司馬蝕玄表現的相當鎮定,急忙制住身形,再次坐到桌前,緩緩的道,“我本來也沒說要殺你,你將事情‘弄’得這麼僵,恐怕不好吧。”
厲若海冷笑一聲,回答道,“我不喜歡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中。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司馬蝕玄淡淡一笑,並沒有提出‘交’換人質,或是恫嚇的狠話,而是接着衛星辰的話茬道,“故事既然都已經講了,就不要只說一半,紀中庭到底是怎麼死的?只要你說完,我就給你十個呼吸,逃走的時間。”
厲若海挾持着師落雪,一步步的向‘門’口退去,直到他都已經將身子探到了‘門’外,才停下來,然後侷促不安的道,“你先發下道心重誓,否則我立馬就殺了你‘女’兒,讓她給我陪葬。”
司馬蝕玄先是搖頭苦笑,然後便依照厲若海的要求,發下了道心重誓。“說吧。”
厲若海以目光,在衆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然後緩緩的道,“我捨生忘死,幫紀中庭將翟拔山應付走了,但他卻過河拆橋,對我下毒。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衛星辰,你那晚偷襲之時,紀中庭之所以一動不動,除了因爲他行功至關鍵之處外,還因爲他早就中了我的慢‘性’麻‘藥’。我被紀中庭軟禁了起來,本以爲錯過了殺他的機會。可沒想到,就連老天都在幫我,讓你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