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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蔣驚天掀瓦而出,然後土遁而去,目標直指御龍城外的孫家馬場。
孫家馬場重兵防衛、燈火通明,兵力在平常的三倍以上,這種級別的戒備,已經有百餘年沒有出現了,可見孫家此次對蔣驚天的重視,達到了何種程度。
御龍城飛行點一戰,整個御龍城的飛行妖獸可以說是被盡數剿滅了,少數的幾隻倖存者,也全都被孫思危帶回了孫家深宅,而且其爲了杜絕蔣驚天盜取飛行妖獸的念想,在回府的途中,就當衆將所有幸存的飛行坐騎,雙翼全部打斷。雖然其隨後立馬就派人,將這些妖獸的翼骨全都接上了,但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這些可憐的傢伙,是別想再展翅翱翔了。
孫思危如此之做,就是想要‘逼’迫蔣驚天走陸路,在其前往蛟龍城的過程中,長途劫殺。而蔣驚天,就是在順着孫思危的計劃,在和他鬥智鬥勇。
既然想要走陸路,就必須要有一匹好馬,否則僅憑雙‘腿’,蔣驚天是根本無法與孫家軍的馬隊一較長短的。哪怕是他有土遁之術,其也不可能一直以土遁的方式趕路,一方面是因爲罡氣的不足,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受土遁速度所限。蔣驚天假若真的走走停停,完全靠土遁術趕路,其到達蛟龍城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他根本耗不起。
漠北羣嶺除了蒼龍嶺以外,坡度都不大。就拿御龍城來說,其正好位於御龍嶺的最高處,四面地勢都十分平坦,呈三十度左右向下傾斜,這種地形最利於騎兵衝擊。
也就是說,蔣驚天的坐騎要是腳力不夠,眨眼之間就會被洶涌而來的騎兵所吞沒。特別是衝擊之中的遠‘射’,在這無遮無攔的地勢下,其速度不及追兵,也許一個輪齊‘射’下去,**坐騎就得被‘亂’箭‘射’死,這還是蔣驚天,及時土遁到地下的最佳結果。所以說,一匹速度遠超孫家馬隊的寶馬良駒,是蔣驚天從陸路前往蛟龍城的必要條件。
孫思危就是看透了這點,纔將御龍城所有的寶馬良駒,全都聚集到了孫家馬場,好以此來引蔣驚天前來搶奪。被孫思危蒐集起來的,並非只有馬匹,凡是腳力不錯、耐力十足的坐騎,全都被他蒐羅到了一處,其中包括‘精’品良駒、‘混’血坐騎、妖獸坐騎。如今在這御龍城方圓千里之內,能夠尋找到的代步牲畜,除了幾頭駑馬以外,也就只剩下耕牛和瘸‘腿’驢了。
孫思危耗費心思,就是要‘逼’迫蔣驚天來劫馬場。而事實上,蔣驚天也確實來了,還打算趁着夜‘色’在孫家馬場大鬧一通,只不過他此行的目的卻不在劫馬,而是在殺馬。
也許是因爲受巨闕的影響,在防禦與進攻當中,蔣驚天總是習慣於選擇進攻。就拿此次這馬場一說,他想的並非是,如何讓自己跑得比敵人更快,而是如何讓敵人,跑得比自己更慢。
這看似是一個問題,但與其對應的辦法卻截然兩樣,前者便如孫思危想的那般,需要一匹絕世良駒。而後者,蔣驚天所需的便是將這孫家馬場的馬匹,斬盡殺絕。屆時其哪怕就是騎着一匹瘸‘腿’驢,也能將孫家這失去了馬匹的騎兵,遠遠的甩在後面。就是這思維方式的不同,註定了此夜孫家馬隊的慘淡收場。
……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所以蔣驚天來到孫家馬場之後,並沒有立馬行動,而是偷偷的潛入其中,查探了一下整個馬場的情況。這孫家馬場佔地極廣,設計也很合理,馬廄與馬廄之間有水溝相隔,其中任何一個馬廄着火,都不會牽連到其他的馬廄。如此一來,蔣驚天放火燒馬的設想,可就落空了。他不可能一個馬廄一個馬廄的去點火,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恐怕還未等他點着三四個,孫思危及孫家其他高手,便會全員趕到,對他展開圍攻。這雖也不失爲一種‘騷’擾戰術,但卻解決不了蔣驚天眼前的困境,還會打草驚蛇,讓孫思危提高警惕。
蔣驚天又在這馬場溜達了一圈,可還是沒有想到滿意的辦法,他現在能夠拿出來的唯一一個可行‘性’方案,也就是先將所有馬匹的繮繩,盡數解下來,然後退而求其次,捨棄放火的想法,改爲以“驚雷”恫嚇。
如此一來,萬馬奔騰,橫衝直撞,其產生的破壞效果,雖趕不上大火滔天,但也足以讓孫家馬場大傷元氣了。不過就在蔣驚天即將把計劃付之於行動之時,他的好運終於來到了。
兩名馬伕打扮的男子,結伴從最大的一個馬廄裡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馬伕,皺着眉頭不解的問道,“這些馬廄裡的,可都是萬里挑一的良駒,二爺怎麼讓咱倆給他們喂巴豆呢?這都已經是第二天了,雖然喂得並不多,但若要是一直這樣喂下去,恐怕這些馬兒就完了。”
另一位聞言一咧嘴,回答道,“怪不得你養了十幾年的馬,到頭來還是一個馬伕。”
那馬伕聽同伴如此說他,倒是沒有生氣,不過其還是立馬反‘脣’相譏道,“就你聰明,幹了七八年,到頭來不是也和我一樣,還是一個馬伕。快說說,到底是爲了什麼?”
先前一臉得意的馬伕,在聽同伴將冷冰冰的現實,擺出來後,便失落的嘆息了一聲,“我那是沒有得到機會,要是二爺能給我一個機會,我絕對……”
說話到一般,那馬伕卻自己停了下來,因爲這個他已經做了八年了,就算是再說一遍,其也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不說這些了,還是讓我給你分析一下二爺的意思吧。”
“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爺日理萬機,除了‘春’狩和秋狩以外,哪有工夫到咱們這馬場來。此次他不但一住就是兩天,還帶來了大批的高手和衛隊。你沒發現嗎?如今馬場的防禦力量,至少是平時的三四倍以上。”
“我也發現了啊,但這又與往馬兒的草料中,摻巴豆有什麼關係啊?”
聞言,那侃侃而談的馬伕,立馬鄙視道,“你還真是一個榆木腦袋,你沒聽說二爺敗給了那個萬獸城來的‘毛’頭小子——蔣驚天嗎?如今城內飛行點停運,要想離開御龍城唯一的辦法就是走陸路,二爺也是在馬場擺下了一個請君入甕之計。他讓咱們給那些寶馬良駒喂巴豆,就是害怕蔣驚天真的奪馬而去。”
“原來是這樣啊,二爺果然高明。如此一來,就算蔣驚天成功奪走了馬匹,這馬匹由於吃了巴豆,也絕對跑不遠。但他爲什麼只要讓我們給那些極品寶馬喂巴豆啊,不應該給所有的馬,都喂些巴豆嗎?”
另一名馬伕聞言笑罵道,“說你笨,你還不服,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想不明白。只有那些極品寶馬的速度,才足以甩開孫家騎兵的追擊,蔣驚天奪的要是一匹普通的軍馬,也逃不過騎兵隊的追擊。況且要是將所有的馬,都‘藥’倒了,你讓孫家的這些騎兵,靠着兩條‘腿’追擊敵人嗎?再者說,這蔣驚天也未必就像你我這般,懂得相馬之術。你說他要找一匹好馬,會向哪個馬廄去?”
其同伴聽後恍然道,“肯定會去中間這兩間,規模最大,建造最‘精’良的馬廄,怪不得二爺讓我們將寶馬都集中到了這裡。高遠,你真聰明,孫家不重用你,真是可惜了。”
聞言,高遠嘆息一聲,失落的道,“唉,時運不濟也沒有辦法。還有一個馬廄的巴豆沒有加呢,我們還是趕緊幹活吧。”
……
蔣驚天潛藏一旁,暗暗心驚,孫思危對付他,可以說是費盡心機了。不過就算蔣驚天,此時沒有聽到這兩個馬伕的對話,其也不會中孫思危的毒計,因爲他壓根就沒有打算,以蔣驚天這個身份,離開御龍城。
但聽過這兩個馬伕所說的話後,蔣驚天卻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錦上添‘花’的妙計,而且他還對這個叫做“高遠”的馬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蔣驚天土遁而行,徐徐的跟在兩名馬伕的身後。待二人步入另一間馬廄,並分開而行,各自前去往馬槽中添加巴豆之時,他便突然從地底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名爲“高遠”的馬伕制住。
“我現在就放開你,但你不可以出聲,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蔣驚天在惡狠狠的威脅了一句之後,緩緩的將捂在高遠嘴上的手掌,收了回來。他沒想到,這叫做高遠的馬伕,還真識相,其在恢復自由之後,非但沒有大喊叫人,還一臉‘激’動的看着他。
蔣驚天見之一愣,然後輕聲的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怎麼感覺你見到我,好像很‘激’動似的?”
聞言,高遠急忙點頭,表示肯定,但其卻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呼吸之聲,都被他故意的壓低了幾分。
蔣驚天如今身處險境,在這裡多耽誤一分時間,就會多上一分危險,所以其心中縱然好奇高遠爲何‘激’動,但還是沒有張口詢問,而是直奔主題的講起了正事,“你餵馬的巴豆,是從哪拿的?總共有多少?”